一百七十八

　　“好，好……”小鹿朵昕对张凯的奉承很受用，高兴地冲张凯一笑，做了一个手势。张凯见此，赶紧用冲总裁鞠了一躬，而后乖乖的出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见到张凯给了小鹿朵昕一的惊喜。他突然觉得这不仅是奇遇，而是一种启示。本来对他并无太坏印象的小鹿朵昕，不由自主的竟然产生了一个极好的印象，小鹿朵昕的心头不禁一亮。
　　即便张凯以前是沈阳大区的副总经理，由于不属他分管，和张凯几乎没有直接接触，既没印象也不了解，只是影影绰绰的记得这个人，在他心中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如今见到，主观的竟然认为张凯是一个有一定的能力的人，这次见面在小鹿朵昕心中认可了张凯。
　　这么认定的理由很简单，如果一点儿能力也没有，怎么会当上沈阳大区的副总经理。在他的印象中，不过是影影绰绰的记得，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导致沈阳大区销售业务下滑。第一次小鹿朵昕出现这种情况，主观的认为出现这种情况是销售行业中不可避免的，没当回事儿。当再次发生时，小鹿朵昕知道后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火儿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在他看来，销售额经常出现忽高忽低的现象，说明他这个大区副总经理的组织和领导能力有欠缺，应该考虑人选的问题。火气消下后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就这么一点儿不算实质性的小问题，随便撤换一个大区副总经理有点太过草率，不如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就在他把心中的火气压下去，犹豫不决的时候，小鹿次彬却果断地提出撤换。小鹿朵昕虽然没有反对撤销张凯总经理的职务的建议，也没打消他撤销张凯的职务的念头。在小鹿次彬的坚持下，小鹿朵昕觉得不过是撤掉一个中国人的副总经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时候曹开利出来为他说情，他在小鹿次彬和曹开利之间采取折中策略，虽同意撤销，并没一撤到底，而是把他调到政府采购部，保留了课长的职务。
　　如今在厕所看到张凯，本来就没什么太深印象的小鹿朵昕，突然觉得这么精神的一个年轻人，一定有他的长处，当初做出撤销大区副总经理的决定有些草率，心里没来由的稀里糊涂产生了一种欣赏的感觉。
　　曹开利的部长一职被暂停，政府采购部处于无人管理，销售额大幅度下滑的状态，要想遏制住这种局面，政府采购部必须有人管理，哪怕是临时管理。正在为找不出合适人选而犯愁的小鹿朵昕，张凯却突然出现在一筹莫展的小鹿朵昕面前，是不是把一个部长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难道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天意？
　　在小鹿朵昕的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张凯既然曾经担任过沈阳大区的副总经理，说明他肯定有一定的管理能力，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他。既然摆在了面前，还东找西寻的干什么，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干嘛放着现成的人不用，非得费那么大的心思另找别人，那不是舍近求远吗。再说了，找其他人也不是说找就一下子能找到的，那得需要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作为总裁难道就不懂吗？
　　小鹿朵昕大脑中虽然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却还没糊涂到南北不分的程度，可以说还保留着一丝较清醒的意识。直接任命有点太过唐突，曹开利的职务没撤，就不能直接任命。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假如真的不能像自己预估的那样张凯担任政府采购部的副部长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再撤销就会有麻烦。既然不能直接任命，让他临时负责就有了回旋的余地，上任后看看适不适应，如果干得好以后再任命也不晚。想到此，小鹿朵昕心里豁然开朗，竟然忘了小解，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把秘书叫过来：“明天上班后你到政府采购部去一趟，宣布政府采购部由张凯临时负责。别的什么也别说。”
　　这个张凯是从沈阳大区副总经理的位置上撤下来的，他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能力和人品可以说是尽人皆知，总裁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一个人？秘书有些不解地看着总裁，搞不清总裁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近似荒唐的举动。秘书心里明白，更知道自己的职责，执行总裁的指示，不干扰总裁的决定是一名秘书要遵守的最基本的原则之一。秘书在执行总裁决定时，既不能提出异议，又不能有丝毫的动摇。基于总部的这种严格的规定，秘书虽对这项决定感到奇怪和惊讶，却不能开口问总裁这么安排的原因，只可遵照执行。
　　小鹿朵昕见秘书迟疑着站在那里，又补充道：“你去跟财务打个招呼，告诉他们，张凯只是在政府采购部临时负责，在经济方面没有签字权。”
　　“好的。”总裁的这个决定秘书倒是赞同的，没再犹豫，转身走出了总裁的办公室。
　　
　　总部突然宣布停止曹开利政府采购部部长职务的决定的时，犹如晴天霹雳，一向遇事不慌的他竟然被这当头一棒，差一点儿打蒙了。曹开利倒不是舍不得这个职位，而是搞不明白，总部为什么突然宣布停止他的职务。尽管在此之前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的传言，却并没视作一种预兆，更没当回事。现在被突然停职，看来自己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大于自己的估计，是自己把这件事看得太过于简单，太过大意了。
　　以曹开利对事情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对这种情况的发生应该有预见性，之所以没预见到，说明自己看问题的尖锐性和敏锐性还没达到一定的高度，在对待传言上的反应是迟钝的，没引起足够的重视造成的，这是不成熟的表现。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在没和自己谈话的情况下突然停职，就充分证明，自己既不是总部非常倚重的人，在总裁的眼里自己是无足轻重的。以前之所以让自己担任这个部长，一方面是自己没有促动到他的利益，不过是在利用，一旦与总裁的观点发生冲突，对他造成潜在的危害，就会毫不手软的把你一脚踢开。站在这个角度来看，自己以前还真有点盲目乐观，自认为是总裁倚重的人，这显示出自己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非常成熟的人，在对自己的认识和对问题全面的综合分析，以及判断能力方面，还有很大的差距。
　　冷静下来的曹凯进行了自我刨析，有一点他还是搞不明白，总部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宣布这种决定，是因为自己对这件事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吗？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他觉得，在一切都在不明确的朦胧中，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如果因为传言就急着表态的话，是不是有一种船还没翻就急着往水里跳，在别人的眼里就会认为心里有鬼。事情还没怎么样，就一味的急着表明自己，那不就等于不打自招，没事儿也被扣在头上了。
　　曹开利对是否担任政府采购部副部长一职倒无所谓，他是个从来不把职务看得很重的人，当不当这个官儿无所谓。这些年自己从一个青工，到车间主任，一直到副厂长，厂长任命下来的不辞而别，这其中还不算在三轮摩托车厂里任一把抓的副厂长。这些年来，上下上下下，起起伏伏，风风雨雨，历经坎坷，经历的太多太多了。什么当官不当官的，也不管官大的大小，不过是一份工作，就那么一回事儿，看透了就风轻云淡。
　　曹开利不光对职务看得很淡，金钱在他看来就是身外之物，不敢说视金钱如粪土，绝对不像有些人那样，把金钱看的比命还重要。视官如命，视财如命的人绝对不少，不管是现今社会，还是已经过去的社会，以至于在以后的很长年代里，在面对金钱和生命的选择上，舍命不舍财，义无反顾的选择金钱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有官就有权，有权就有钱，在面对高官和生命的选择上，有相当的人会选择前者。之所以会这么选，是因为这种人的贪欲太重。他们难道就想不明白，每个人都是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个世界，最后同样两手空空地离开这个世界。这就明白无误地告诉世人，在世间的任何东西，每个人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是官当的再大，大到地球的球长，钱再多，世界上的钱都装到你的口袋里，当蹬腿闭眼时，绝对什么也带不走，除了两手空空地离开人世，不会有第二种可能。看透了才会明白，连命都没了，要官，要钱还有什么用处？这个道理似乎人人都懂，可在某些人面对的时候，还真的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