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

　　就在曹开利一筹莫展，不知从何入手的时候，在他的邮箱里发现了一份匿名邮件。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发件地址和发件人发给他的邮件。感到疑惑的曹开利并没当回事，在正想删掉的时候，出于好奇想打开看看，邮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就在他正要点击打开看个究竟的一瞬间，突然想起小龚在和他闲聊时说起过，在网络里新出现了一种病毒，黑客开发出了一种软件，被称作钓鱼木马，专门以邮件的形式发到你的邮箱里，当你打开之后就会自动安装，从中盗取你电脑的账号，密码等个人信息，从而获取你的文件等重要的东西。曹开利不以为然地对龚得怡说：“不是有杀毒软件吗，杀毒清理一下不就解决了嘛。”龚得怡笑着说：“如果杀毒软件可以消除，人家为嘛还要费那么大的劲儿设计这款病毒？”“如果电脑植入了这种木马病毒就没有办法可以治了？”小龚说：“都是先有了病毒，才开发出杀毒软件，病毒刚一出现怎么会有杀毒软件？”“那就没办法了吗？”龚得怡回答：“肯定有办法，只不过有点麻烦，你得重新装机。”
　　想到这里曹开利的担心消减了很多，虽然自己对电脑的奥秘只算是一知半解，简单的操作马马虎虎，如果真的植入了这种病毒，就让小龚来治，实在不行重新装机，不就是麻烦点嘛，也不会耽误什么大事儿。
　　就在曹开利点击鼠标，正想打开邮件时，却突然又觉得不妥，他怕这个邮件是有人故意设的圈套。在这特殊时期，难免总部有不怀好意的人故意设计他，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不得不防。曹开利犹豫再三，反复思考，怎么想怎么觉得，担心是对的，但不打开永远不会知道邮件的内容，这个谜团也就永远成为了一个谜，让自己永难知真相。他的大脑中突然冒出一种预感，觉得这个邮件很可能与现在被调查有关，既然与自己有关，觉得还是应该打开看一看，知道了邮件的内容，才能采取应对的办法，即使冒点儿风险也是值得的。
　　曹开利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决定打开了邮件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他打开邮件后，没发现任何内容，只看到一组很奇怪的照片，既不是人物，也不是风景，上面有文字，一看就是类似的文件照片。他下载后，放大了仔细一看，照片上的内容令他大吃一惊，竟然是他们政府采购部的合同订单。
　　感到万分奇怪的曹开利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内容。当他看到合同双方签订人的签字时，感到十分奇怪。一方是郑金灿郑老板的签字，另一方则是自己的签字。他有些奇怪，在购销合同中，怎么代表政政府采购部的供方是他曹开利签的字？根据合同签订的时间，购买的产品和数量，曹开利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间签过这几份合同。他又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签名的笔迹，觉得在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又仔细地看了半天，对签字笔体仔细辨识，觉得曹开利三个字既是自己的笔体，又有点不大像。他突然感到疑惑，难道会有人冒充自己在合同上签的字？
　　曹开利大惑不解地看着合同，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间和郑老板签的这几份儿购销合同。总部成立了政府采购部后，张凯调到政府采购部，出于念及哥们感情，让他多拿一些奖金，把和关系很好的郑老板介绍给了张凯，自己就没再和他签订过购销合同。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了自己签的这几份合同，这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曹开利反复琢磨，会不会是张凯和郑老板签的？又觉得既然把关系介绍给张凯，就没必要冒充自己的签名。合同上白纸黑字明明签的是自己的名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曹开利看着合同的照片百思不得其解。
　　令曹开利百思不解还有一个问题，发件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邮箱？这是不是说明发邮件的人和自己熟悉？既然认识为什么不直接给，多此一举的通过邮件的方式，往自己的邮箱里发这几份合同的目的是什么？看着看着又一个问题从曹开利的大脑里冒了出来，发件人虽不认识，邮箱地址似曾相识，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是谁。发邮件的人和自己认识，肯定有他的意图，难道是在向自己暗示或提示什么？合同签的是自己的名字，这是不是在告诉自己，这几份儿合同与自己有关？不用细想就会明白，发邮件的人肯定知道这几份合同与自己有嘛牵连可牵连点在哪里？这成了曹开利难以解释的重点。
　　合同是政府采购部的合同，是不是说明发邮件的人就是总部的人，熟悉的人却不亲手交给自己，肯定是在刻意的躲避什么，是不是和自己有利害关系不变直接出面？
　　曹开利把下载的合同照片逐张打印了出来，在电脑内保存后做了加密。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合同照片发呆的曹开利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是不是这个郑金灿成心想害我，故意伪造了这几份合同？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以他在和郑金灿的交往中对他的了解，怎么想怎么觉得郑金灿不是那种人。再说了，自己一直在帮郑金灿，和他之间并没嘛利害冲突，为甚可要陷害我。即便真的得罪他了，伪造合同陷害自己也不会签他自己的名字，这样做不是不打自招吗，难道他真的傻成了这样？
　　这也不是，那也不可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曹开利觉得这几份合同极有可能与传言中你给自己截留郑金灿的奖励提成给小鹿次彬有关。如果把这件事搞明白，极有可能把自己洗清，让小鹿次彬解脱。曹开利决定从这几份购销合同入手，查清事实真相。
　　就在曹开利决定展开调查，还没来得及去调查的时候，却接到了总部对他停职的通知，这让本来就觉得疑惑又奇怪的曹开利越发感到莫名其妙。
　　
　　小鹿次彬回到本部，马上就接受了调查：“你和驻北京总部政府采购部的曹副部长关系如何？”调查人员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就问到了实质。
　　“政府采购部是总部的下属，属我主管，我和曹部长是上下级的领导与被领导关系。处理好相互之间的关系，是为了保证销售额的上升，为了JN办公设备和电子产品集团的发展。”小鹿次彬回答的不卑不亢。
　　“我问的是私人关系？”
　　“人都是有感情的，有投脾气不投脾气的，在工作中接触得多了，彼此合得来说话就方便，这么做是为了便于工作。”
　　“你不要回避，直接回答问题。”
　　“我不是回避，这就是最直接的回答。”小鹿次彬看着对他问话的两个人说，“你们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绕和人，有嘛话你们就直接问，我把我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客气了。”两个负责调查的人看着小鹿次彬，“你在北京的时候每月的薪水够花的吗？”
　　“花不了。我每月还象征性的给我爱人寄回一千美元，表示我对她的爱和对家庭的关心。”
　　“我听说你在北京的时候出手很大方，花出几千上万元人民币连眼都不眨一下。”
　　“对。我这个人把钱看的不那么重，有了就花。”
　　“你这样的消费，凭你的薪水根本就不够花。那我问你，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小鹿次彬听他们这么一问明白过来了：“这一点说明你们就不了解现在的中国，不能用我们国家的钱数衡量中国的人民币，中国一人民币比我们高二十倍还多。而我的薪金是以美元计算的，在中国一美元兑换人民币十元还多，在黑市上更高。我是高管，薪金多少你们是应该知道的。再加之，中国的物价水平很低，不能拿国内的物价，消费水平和中国比。”小鹿次彬说到这里冲调查人员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接到了驻北京总部的材料，是在怀疑我贪污了，或者挪用其他款项了。把我招回本部是为了调查，对吗？”
　　“贪污，你倒不一定，因为你不管财务，没有贪污的机会和条件。”
　　“既然如此，你们是怀疑我挪用了其他款项？”
　　“你没有贪污的条件，当钱不够花的时候，只有想其它来钱的渠道。”
　　“什么渠道？”小鹿次彬瞪着不解的眼看着问他的人，“你们给我指出来。”
　　“根据本部的规定，在销售的时候是有奖励提成的，这就是你弄钱的很好渠道。”这是问话的技巧，也是文化的艺术，目的是既不给小鹿次彬思考的机会，又能直击小鹿次彬的要害，不留任何缓冲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