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

　　“是嘛？”郑老板听后也很高兴，“我盼这笔款能回来不是一天两天了，等款回到公司后，我一定找个好酒店，正八经的请请你。”
　　“请我倒没必要。”张凯讨好似的对郑老板说，“咱们是谁跟谁啊，别管嘛事儿，我不是处处想着你，你跟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有点得意忘形的张凯拍着郑老板的肩头，“怎么样，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吧？”
　　“如果钱能回来，我还得真的好好的谢谢你。”郑老板看着张凯，极其认真地说，“既然不想喝酒，那你有嘛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保证满足。”
　　“你先别急着谢我。”张凯突然收起笑容，“这不过是个开始，在事情的结果没出来前，离着钱到你手里肯定还有段时间。不过不用着急，更不用怕，要想把你的钱如数要回来，下面还得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这钱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到手的。”
　　“你说吧。只要这钱能还给我，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对不会打半个锛儿。”
　　“我估计总部的人会来找你核实，到时候你就这么说……”
　　郑老板听完张凯在他耳朵旁的嘀咕后，有些为难地看着张凯：“那样说，是不是太对不起曹部长了？”
　　“你这儿人真是的……”张凯埋怨道，“又想吃鱼，又嫌鱼腥气，甘蔗哪有两头甜的。你要想拿回属于你的钱，你就得把心狠下来，要不然等曹开利翻过身来，知道信是你写的，他不仅会记恨你，肯定还会压着你的钱不给，你想在生意上得到他的照顾，更是痴心妄想，说不定还会把我照顾你的这条路给堵死。既然这么干了，就要干到底，来不得丝毫的犹豫，就得一步紧跟着一步地快速走下去，要是慢一步没把他按住，前功尽弃，让他翻过身来，不仅压在他手里的那些钱这辈子也就别想了，就是在生意上也会处处给你出难题。”
　　郑老板被张凯这一吓唬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他觉得眼下张凯是自己的依靠，得罪不得罪曹部长放到一边，有了他的帮忙才能把钱拿到手，自己的买卖做下去，目前这是至关重要的。只有安张凯说的去做，公司才会有希望。
　　张凯见郑老板不说话，进一步说道：“估计这一两天总部就会找曹开利谈话，为了证实曹开利故意压着你的奖励提成，你就趁着他被调查这段时间，赶紧把剩下的那笔合同款打过去，只要你结清了剩余的货款，曹开利故意扣你奖励提成据为己有这件事就坐实了，到时候他想翻盘都做不到。”张凯故作神秘地对郑老板说，“曹开利被调查肯定会被停职，在他被撤职，不管事儿的这段时间，我给你把奖励提成提出来，你有这两笔的奖励提成进账，腰包就鼓起来了，花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好吧。”被张凯迷糊住的郑老板觉得说得对，非常感谢的对他说，“还是我兄弟好，什么好事都想着我。”郑老板满脸带笑地冲张凯说，“放心吧，过几天我就把货款打过去。”
　　“过几天？”张凯一听郑老板这么说心里就有些着急，他倒不是担心郑老板会变卦，而是担心那些债主子追的太紧，还不上放不过他。昨天晚上，其中那个最大的债主子又找到了他，说给他三天时间，如果还不清，就先剁他的一个手指头，给他点儿小的教训。他是好说歹说，就差跪地磕头了，才把时间宽限到一个星期。张凯仔细地算过，从郑老板把款打进政府采购部的账户，到货款正式到账，再把奖励提成提出来，最快也得五天时间，这还不包括周末两天银行的休息的时间，如果赶上，那就是七天；即便真的一切都能如愿，把款顺利提出来，最快也得五天时间，只要有一天被耽误，这一个礼拜的期限可就过了。他必须催着郑老板尽快的打款，以便让他能够顺利的躲过这一难。“你是不是又犯傻了，这种事儿就得抓紧抓紧在抓紧，别说几天，就是一天都不能耽误，必须趁着曹开利被调查这段时间把一切都办了，要不然耽误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不是我不打款，而是我账上没这么多的钱。”郑老板掰着手指头对张凯说，“还差一千多万呢，账上没这么多钱，我拿什么打款？我之所以说等几天，是因为有两个客户答应这两天给我钱，这钱一到帐就够了，你放心只要他们的款一到帐，我立马给你打过去。”
　　“你的款什么时候能够到账？”
　　“最快的明天，晚了就得等到大后天。”
　　“不行，你现在就催，让他们下午就把钱打过来。”
　　“你干嘛这么着急，连这一两天都等不了？”
　　“哎呀……不是我着急。”虽然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却不能直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在为你着急。你想想，如果事情有了变化，曹开利恢复了职务，一切还是他说了算，提款时他不签字，你的钱还能拿得出来吗？我们的趁着曹凯被停职这段时间必须把钱提出来。明白吗？”
　　“那……”郑老板觉得张凯不仅说得对，而且处处为自己着想，“好，好好，我这马上就给他们打电话。”郑老板抄起电话就想打，张凯一把按住他：“打电话有当面催要管用吗？”张凯瞪着郑老板，“都这个时候，不能再拖了，以免夜长梦多。反正你现在也没嘛急事儿，干脆亲自去，直接去找。人怕见面，树怕剥皮，当着面不好驳，明白吗？”
　　“对，对……”郑老板一连说了好几个对，冲着门口大声地喊道，“准备车，快着点儿……”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包，拉了一把张凯，“要不，兄弟你跟我一起去……”
　　“拉倒吧，这种事儿是我该出头的吗？”说完和郑老板一起出了办公室。
　　还真别说，要说这郑老板还真是个福将，也许是人家账上就有钱，也许是事有凑巧，欠他款的公司刚划进来，两家公司的老总一听郑老板急着用钱，二话没说，赶紧叫财务把钱给郑老板打到了账户上。
　　账户上进了钱并不等于马上就可以用，根据银行的规定，账户转账一般要在三天之后才可以使用。可是郑老板等不及，回到公司告诉财务总监，让她马上去银行，看看转到账上的钱能不能提前一两天用，并跟财务总监反复强调：“你跟银行的人好好说说，就说我们急用钱，只要答应，就是送点礼或者吃顿饭都无所谓，一切由你做主，你就看着去办吧。”
　　公司的财务总监和银行的人都是老熟人了，这人熟了就会有不讲理的时候，直截了当地跟银行的人说：“只要你给我办成了，那怕提前两天，实在不行一天，不管是请喝酒，还是要礼物，随便你们点，我保证连眼都不眨一下，百分之百的满足。”银行的人一看这哪是请客送礼啊，纯粹是绑架和要挟啊。不讲理的话说到这份上了，银行的人架不住公司财务总监的一再央求下，查了一下对方账户，的确有够支付的数额，便提前办理了转账，而后告诉财务总监：“我可是给足了你的面子，要知道，这可是违规操作，咱就这一次，决不允许有下一次。”
　　财务总监一听那脸上乐的都开了花。一切手续办完，银行的人趁机把自己买的一个高级包的票据递给了她。财务总监接过来一看，心里明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沓百元的大钞，笑着塞在她手中：“怎么样，咱姐们说话算话，够意思吧！”
　　银行的人员拍了拍财务总监的肩膀：“要交，就得交你这样的姐们儿！”
　　
　　北京总部调查组的人员按照合同的编号，找到了郑老板：“在你和JN办公设备和电子产品驻北京总部政府采购部的合同是谁和谁签订的？”
　　“是我和张经理签订的。”郑老板连想都没想随口便说了出来。
　　“你和哪个张经理？”
　　“张凯，张经理。”郑老板有些疑惑地看着调查组的人，“怎么，合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调查组的人员一听是张凯，心里咯噔一下。这张凯不过是政府采购部的一名普通的销售员工，什么时候变成的经理。调查组的组长正想问张老板是怎么回事儿，还没开口猛然想起，在政府采购部没扩大的时候，张凯的确是课长，相当于经理的职务，即便是现在被撤了，业务单位还习惯的称呼似乎并没有错：“张凯的职务被撤了，现在已经不是经理了，你知道吗？”
　　“不是经理了？撤了？什么时候撤的？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撤？”郑老板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
　　“这些都是我们内部的事儿，你没必要知道这么详细，知道他现在不是经理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