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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藏私心,只为女儿未来好

作品名称:那一年,要同我结婚的人      作者:丁长歌      发布时间:2023-12-17 14:31:44      字数:4209

  庚辰,正月初二。
  霹霹啪啦烟花鞭炮声,震得人睡不着觉。
  微见天光,刘秀芳起了床,先去厨房,灶前油灯,清油已燃干,摇摇坠坠火焰儿不曾熄灭。
  这是个好意头。
  刘秀芳合掌拜了拜,咕噜两句,也不知许说的什么。
  房门一开,十几只喂熟母鸡,听到响声就咯咯奔跑过来,挤在门口不走,刘秀芳拿瓢在柜里舀了一瓢陈谷,撒在院里,看着这些母鸡争先恐后啄食,坐在门口梳着头。
  梳过头,贪心的鸡,趁过年要主人多赏粮食,地上谷粒啄完,还围在院里不肯离去。
  刘秀芳操起大扫帚,把它们全撵到围栏外面去,关上栅门,把院子打扫干净。
  李卫国在刘秀芳喂鸡时就起床,一起床,先忙在厨房给圈里两头肥猪煮食。
  厨房角落堆放着腊月二十九从地里砍回的老白菜。
  要侍候好这两头大肥猪,并不是件省心的事儿。
  一天三餐,就要煮满满一大铁锅。喂它若是迟些儿,就在圈里哼哼叽叽,白猪叫过黑猪又叫,黑猪刚停白猪又接上。一唱一和,一里路远都能听到,听得人心发慌。
  “这猪不杀,那有这么多猪草喂它?买饲料的话,划不来。”
  昨天刘秀芳还在跟李卫国唠叨说道。
  “一天一大锅,哪有这么多吃的。要不,过几天杀一头卖肉罢。”李卫国商量说道。
  “这刚过年,哪家没肉?怕卖不上价。再等等看。”刘秀芳又道,眼神有些焦虑。
  云北昨天下午,就溜往小丽家去。
  刘秀芳扫过屋,才去做早餐,早餐很是简单,就是汤圆。
  汤圆是昨晚包好的,放在桌子上,只要把水烧开,下锅就行。
  下过汤圆,刘秀芳又取六个鸡蛋,在锅边做了荷包蛋,然后取过捞糟与红糖,舀到锅里。看汤圆浮起,把汤圆荷包蛋平分三口碗。
  夏芳这时才起床,从楼上走下来,洗脸嗽口。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吃早餐。
  “颜色太暗了,我觉得你穿那件红色的好看。”看夏芳身上套件黑色毛线,刘秀芳皱起眉毛说道。
  “妈,你不懂,我那外衣是红色,里面再穿红毛线就不好看了。”夏芳笑道。
  “穿那件黑呢子衣,里面配红毛线,显文静。”刘秀芳说道。
  “穿好了懒得换。”李夏芳笑。
  吃过早餐,夏芳要去收拾锅碗来。刘秀芳夺过来说道。“你上楼收拾下。早点上街。”
  夏芳只得丢下碗筷上楼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回家本就没有带多少衣服,两套换洗的。选来选去,都是这两套。坐在镜前,扭开面霜,抹在手心,揉了揉,才轻轻揉在脸上,揉得均匀了,照着镜,仔细看了看,拿过眉笔,轻轻往眉毛上描了描。
  她不喜欢叫人一眼看出来是化过妆。
  完后取了口红,在嘴唇涂了涂,这回较仔细得多,涂了两回,都感觉不好,擦掉重新再画。至到看上颜色很鲜又很自然为止。
  脸上打扮好。细心地配起衣来。最后还是依照刘秀芳的建议。选择黑呢子中长衣,内套红色的毛线衣。不过她嫌弃红色毛线,勾勒不出自己丰满胸部,想了想,从箱底取出一直不敢穿的加厚胸罩换上。这样在镜子里看了阵,托了托,脸有些红了。
  “芳呢,收拾好没有呀。”刘秀芳在楼下叫喊着,夏芳看看腕上的手表,才发现,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
  “好了,好了。”夏芳人套上外衣,抓起包,跑了几步,又退回来,往镜子照了照,摆了摆头发,才往楼下跑。
  李卫国前面早走了。
  刘秀芳今天穿上新衣,收拾得干净利落,显得精神抖擞,把花花叫回来,用链条锁在院内。提着平时赶集用的口袋,拿上钥匙,准备锁门。
  看夏芳下楼来,又用挑剔的眼光,将她打量了一番,皱起眉头说。“把头发披起好看些,这样显年轻。”
  “妈哟,你太紧张了,不要以为你女儿真嫁不出去。”
  夏芳一把拉下扎头发的绳子,披散开头发笑道。
  “呸,呸,呸,大清早说的啥话。”刘秀芳听夏芳大年初二的话不吉利,嘴里呸道。
  说完话,沉吟一下,叹了口气。“芳呀,儿哪,妈不逼你,这事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抓主意。你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做父母的,老了。只要儿女过得好。也就心满意足了。你比你弟娃懂事得多了,你弟娃天天就知道要钱,要钱。”
  “妈,你们已是死老筋,云北跟小丽,他们想先结婚就先结嘛,这都啥年代了,讲究那么多。”夏芳埋怨地说道。“免得他整天不在家。”
  “娃呀,你不晓得哟。不是你爸你妈死老筋,一来这是风俗,先大后小,不能乱了规矩,省得人家背后说闲话。你爸是个古板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把名声看得像命一样。
  这二嘛,你爸你妈心里打了个小算盘,你晓得的,我们这里,家里第一桩喜事要大操大办,第二桩就要随便些。如果你是我们家第一桩喜事,亲戚都要全请到。这些年,四亲六眷,挨邻择近,我们也随了不少的礼钱。这一回他们该还这个人情。
  这礼钱呀,爸妈私底下算了一回,不少哟。爸妈打算一分钱都不要,全给你做嫁妆。这样你过了门才有面子,说得起硬话。
  你爸你妈是明白人,这些年家里家外,你辛苦了,爸妈不能亏了你。你弟弟就瞧见这个了,他想要这笔钱,所以才跟着我们打冷战。”刘秀芳动情地说道。
  “妈。”夏芳见刘秀芳如此说来,泪水花花,搂住刘秀芳,叫了一声妈,再说不出其它的话。
  两人一路说着话,一路往街上走去。
  到街头,李卫国正等着,看见她们到来说道:“先去禹王祠等下。我去寻梅大姐,她今天忙得不得了。说手头有八个要相亲的。”李卫国吩咐完,就去寻忙碌的梅大姐。
  刘秀芳陪着夏芳往禹王祠走。
  禹王祠前,今天人格外多,三五一群,七八一堆,各自围成一个小小圈子,男男女女,老老小少,穿红戴绿,笑语喧喧,乍一见,不太容易分得清,谁是来相亲,谁是来陪同,或者谁是来游玩的。
  曾经就有这么一个笑话,说是一个女孩陪另一个女孩去相亲,往禹王祠一站,结果该相亲的对方没相中,倒把陪同的人相中了,从而闹了不少笑话。
  因而一般相亲的,都会尽量避开这些,选陪同,也都是哥哥嫂嫂姐姐妹妹类。
  能看到的,在几人围成的特定小圈里,总会有一个女孩,她显得特别漂亮,像朵含苞待绽的花蕾,围绕她边沿的人,全是衬托她的片片绿叶。
  她们在那指指点点,打诨插科,谈笑风生。
  只有这女孩,公主般矜持,几分顾盼,又几分娇羞。站在人群中央。此时刻,甚至整个世界,她是最光彩夺目,最楚楚动人的一个。
  她就像清晨最灿烂的一缕阳光,草尖上最晶亮的一滴露珠。
  夏芳跟在刘秀芳身后寻了一个位置,假装在那聊天。
  禹王祠是个三角区域,左面是进老街街口,右边过桥,就是新街。
  今天年初二,在禹王祠外,多了一圈摆卖水果的。
  这些卖水果的小贩,多是居街头街尾的大婶,她们早早起床,挑一担儿,到这里抢占好位置。然后箩筐上,放一把筛子。将苹果桔子或香蕉,挑好看的,叠罗汉般叠起来。拿一个小板凳坐下,足下放八两称,坐等满面春风的顾客上门。
  这里的生意,要比别处好许多。
  不论是相亲的,还是路过走亲的。看到红红的苹果,黄澄澄的香蕉,再遇上嘴蜜心甜的大婶,夸你是有孝心的孩子,在外面是赚大钱的老板,你就不再好意思挪开。
  就算平时不大方的人,也只好慷慨一回。明知她卖的苹果香蕉比其它地方贵,也不好多眨下眼睛。
  大婶们就是把捏住了你的心思,称称时把称杆儿故意高高翘起,连称砣都要一下子滑落下去,好让你绝不起疑心,她在称上玩的小把戏。你以为占了便宜,还要高高兴兴说谢谢。
  刘秀芳夏芳刚站定,梅大姐矮小肥胖的身体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走到跟前,看了看,点点头,说道。
  “我今天真的好忙,到处都在找,我就不多说了,我这就去通知他过来。”说完像一条胖鱼,钻进人群不见了。
  “你爸跑哪里去了,不是寻梅大姐吗,怎不见人呢。”刘秀芳不见李卫国跟来,问道。
  夏芳正想安慰,听得前面水果摊前吵起来。见一身穿毛领大衣,头发烫着卷卷儿,五十来岁的妇人。站在卖苹果的摊前,手一抬将放箩筐上的筛子掀翻在地,筛子里红红的苹果,圆滚滚的满地都是。又手指卖苹果骂道:
  “我闺女做错了啥了,你娘俩就合伙来欺负她。以为你老街上的就了不得,两间破房子,要不是我家的陪嫁,只有空着来养猪,”
  听话音,是两亲家大街上吵架。乡下人好热闹,这一吵闹,一下围了好些人来。
  卖苹果的老妇人先还忍了几句,看亲家越吵越有劲头,刚刚还口蜜心甜的大婶,转眼就变了样子,跟着破口大骂起来。
  “大家评评理,两口子吵架,不让老公进门,大冬天的,你让他上哪?说她两句,就撒泼骂人,老的少的一块儿骂。日娘带老子的,想骂啥就骂啥,没丁点儿家教,原来妈都是这个样子,还想闺女成啥样。当初说婚时说的多好,懂得孝顺父母,懂得尊重人,懂得接人待物,懂个屁。我还没找你扯皮,你倒来掀我的摊子。街上是讲理的地方,不是你胡扯耍蛮的乡下。动不动回娘家搬人,怕你了?”
  乡下人吵架比声音,声音大的大凡都是有理。
  只是这两亲家倒是旗鼓相当,一时分不出输赢。在旁摆摊的,围观的,都劝两亲家不要吵,大过年的,和气为重。女儿女婿吵架,当老人的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卷发妇人见帮她的人好似不多,又骂了几句,方才悻悻走了。卖苹果的妇人,也只得收了摊儿。
  这么一折腾,把好些人的正事儿都给误了。
  “妈,我看她们吵架呢。”夏芳回过头去,对刘秀芳吐吐舌头,低笑道。“这两亲家都好厉害哟。吵得好凶。”
  “二十几了还像个小孩子,你看人家的热闹,同样人家在看你的热闹,有啥好瞧的。”刘秀芳埋怨道。“还不快点过去。人家在等你了。”
  夏芳一听有人在等,心里不免紧张,低声问,“在那?”
  “跟梅大姐来了,你打个招呼吧。”刘秀芳叮嘱道。
  夏芳转过身,见到李卫国跟梅大姐站在一起,眼角扫了扫,看到他们身边站着个男人。
  这男人东张西望,眼光正扫向这边,与夏芳眼光一碰。
  夏芳忽忽泛起阵阵失望。天底最不可信的就是媒人嘴巴。
  这男人长得并无什么出众之处,黝黑粗糙的面容,五大三粗的块头。小眼睛,大嘴巴,憨头憨脑,还有些呆样。
  夏芳老远见罢,早凉了半截心,停下步子,再不肯过去。
  刘秀芳以为她害羞,用手拉一把。“过去打个招呼。”
  夏芳不想拂母亲心意,反正凉了,对这个男人,她没有半分感觉。过去不过尽些礼节。
  “梅大姐。”夏芳上前,叫了一声梅大姐就不再理她,内心早把这又矮又肥的老妇人骂个千百遍。
  除夕那天,把这人夸得是天上不生,地上不长。
  没曾想到,原来就是这么一个货色。
  她居然还敢夸出口。
  “不是说放手就过来?怎么还不过来!我忙得很。”
  梅大姐真的好忙,见夏芳过来,垫着足,伸脖子往老街方向望去,嘴里说道。
  她人矮,街上人又多,她看不多远。
  夏芳听了她这句话,忽然脸红了。
  原来梅大姐说的并不是刚才看到的男人,是自家没弄清楚,心急误会了。
  真真丢脸,把人都弄错了,心急火燎的干嘛哟,好在刚刚没有过多表露出来。
  见梅大姐张望,李卫国皱了皱眉头,问梅大姐。“方才是不是跟他们说好,不会有变吧?”
  “我跟他姐说过了,就在这里等。不知咋了,还没有来。真是的,我去催一下。”
  梅大姐久不见人来,心里着急,好几家人在等她。在这里干等,是浪费时间与金钱。
  “你们莫走开,我去看下。”梅大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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