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矛盾

　　送走秀慧和方一彤后，向东打算用下午的时间看书。他走进班里，看到战友们都做着各自的事情。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下棋，有的晚上要站岗在休息。他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后，拿起一本书专注地阅读着。
　　岳峰、马驰、王涛、雷云他们四人从外面进来，岳峰微笑着拍了拍向东的肩膀说：“送小青梅回来了啊。”
　　他将手中的书轻轻合上，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说：“今天说就说了，这样的玩笑话请以后不要再说了，这里毕竟是军营，是严肃的地方，说话要适当。”
　　岳峰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合适呢？他们几个都说，怎么轮到我这就不行了，你是不是没拿我当兄弟？”
　　向东说：“这是两回事。”
　　岳峰说：“什么两回事，你分明没拿我当兄弟，开个玩笑都不让。”
　　向东说：“自从女兵来学习之后，不明原因的战友已经对我和秀慧猜测纷纷了，我们要避免谣言。我身上有谣言没什么，影响了女兵，让人家在部队怎么待下去，别再说什么小青梅的话了。”
　　“我不明白，坦坦荡荡的怕什么呢，玩笑也不许开。”岳峰一边说着，一边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
　　这时，班长郭磊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清点了一下班里的人数，然后开口问：“人齐了吧？”
　　战友们听到班长的话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围拢在他身旁。
　　班长看着大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人都齐了，我说件事。下周开始，连里要从各班选一名骨干，到咱们驻地附近的村子里担任民兵队伍的教官，我呢，决定让向东担任这个教官。”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望向向东。向东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笑容。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可能被选中担任教官，在班里优秀拔尖的战友有好几名，而班长却选择了他，这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班长走到向东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地说：“向东，你拥有扎实的军事知识和出色的领导能力，这份任务将是你军旅生涯中的一次重要历练，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个职责。”
　　向东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班长的支持和信任。面对班长期许的目光，他郑重地点头：“班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会全力以赴，尽我所能地把民兵队伍的训练工作做好。”
　　班长感到欣慰地点点头，然后，他对班里的战士们说：“好了，今天的班务会到此结束，大家自由活动吧。”
　　开完会后，郭磊匆匆离开回排里了。现在，因为二排长去参加培训还没和他进行交接工作，他要班里排里两边跑。
　　班长走后，雷云、王涛、马驰、岳峰都围在向东身旁，纷纷称赞向东出色的表现得到班长的赏识。
　　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和成长，向东对着战友们谦虚地笑了笑。
　　卓凡冷冷地说：“一件小事班长也要开会说一下，单独和向东说不就好了。”
　　梁炎接着说：“人家向东那么优秀，是我们班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什么事儿不都得正式点吗？”
　　卓凡说：“班长是没见过好的士兵了吗？先是任由女兵来班里学习，弄得班里乌烟瘴气的；现在，又去当什么教官，说不定又闹什么花样。”
　　梁炎说：“你管他呢，人家脑子好使，花样就多呗。谁像你，一根脑筋转都转不过来。”
　　班长的决定显然是引起了卓凡的不满和嫉妒，向东并不想和卓凡发生冲突，并没有理他的话。
　　向东一直不理解，卓凡为什么总是对他充满了不满和敌意，每次班长表扬和提携他，卓凡总是不冷不热的说他的一些唱反调的话；特别是他和秀慧的事情，战友们当众读秀慧写来的信，看秀慧寄来的照片，这些不过是女兵男兵正常的交流，而卓凡总觉得那就不正常的，是违反军人规范准则的行为。甚至，他更认为向东是一个不遵守纪律，只会一味地卖弄才华，整天不是给女兵写信就是打电话谈情说爱的不良士兵，他这样古板守旧的人向东也无奈。
　　他问卓凡：“什么叫乌烟瘴气，我怎么把班里弄得乌烟瘴气了？”
　　卓凡冷漠地看着向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怀疑：“你自己不清楚吗？”
　　向东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你不就是因为我把女兵带进咱们班来了吗，我堂堂正正的并没有超出对军人规定的范围，在你看来男兵女兵不能有交集了是吗？”
　　卓凡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隔三岔五不是写信就是打电话正常的吗？你知道其他班的战士都说我们什么？”
　　“说什么了，你说说我听听？”向东问。
　　卓凡说：“我都说不出口，丢人。”
　　向东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我看八成你是造的谣吧。我一直都很尊敬你，把你当成榜样，没想到你却是迂腐至极，你就是个没有思想的莽夫。”
　　卓凡听到向东的话，不禁脸色一变：“读几天书，识得几个字了不起了？没有真本事的花架子，尽做些蝇营狗苟的事，除了会在部队里丢人你还会做什么？”
　　卓凡怒视着向东，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他从小就为自己树立了当兵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还遭人陷害差点当不成兵，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不可知，卓凡凭什么否定，他已经无法再忍受卓凡的挑衅和嘲讽。这段时间以来，卓凡一直在暗地里刁难他，此刻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紧握双拳，随即挥起拳头砸向卓凡。
　　拳头“嗖”的一声掠过空气击中了卓凡的脸颊。卓凡被这一拳打个措手不及，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拳印。
　　卓凡怒视着向东，他的眼中燃烧着一股不甘的火焰。被愤怒升腾而起，咬牙切齿地大喊道，“你这个混蛋！说不过就打人算什么本事。”他怒不可遏地挥起拳头反击。
　　战友们见着两人打了起来，纷纷走过去将他们拉开。
　　向东被雷云他们几人拉着。他看看拉着他的战友说：“放开！我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不然他以为我好欺负。”他的眼神里流露着不服气和愤怒。
　　被战友们拉着的卓凡同样不甘示弱地说道：“我才不怕你呢，有本事我们就单挑一场。”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倔强和挑战的意味。
　　“单挑就单挑我怕你啊。”
　　雷云见向东还在气头上，急忙对他说：“向东，不要逞能了，打了架你们都得挨罚，严重的话还会受影响，你想想你还有未来呢！为了一件小事不值得，你不是最理智了吗？此时此刻却像个莽夫。”
　　雷云的话让向东稍微冷静了下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手臂，上面已经开始出现一片青紫的淤血。他感受到了雷云的担忧和关心，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行为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怒火，渐渐平复了情绪。对卓凡说：“我不和你打，因为我对你还有一点尊重，你要是真的像我最初见到你时那样，各方面都优秀，我还是一样的佩服你；你要是还是不服气一直触碰我的底线，我会和你好好的打一场的。”
　　卓凡被他的态度所震撼，目光中闪过一丝敬佩。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但此刻他才意识到，他还远远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真正底线。
　　卓凡说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说：“好，我等着和你真正的打一场，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向东坦然自信地说：“好啊，我也等着。”
　　两人的对峙犹如电流在空气中交织，气氛紧张而又充满着期待。他们都知道，这场决斗将会是一场生死之战，胜者将获得尊严和荣耀，败者则将面临失败的耻辱。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再也没有真正地较量过一次，而这也成了向东的遗憾……
　　因为向东和卓凡的打架一事，他们两个人被罚关了禁闭。
　　禁闭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两个人被囚禁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起来，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煎熬。向东靠在墙边，沉思着自己的行为；卓凡则坐在禁闭室的中央，双手紧紧握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
　　两个人默默地面对自己的错误开始写着检查。半晌的时间，禁闭室的门缓缓打开，班长走进来，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两个人是最优秀的士兵，怎么犯这么愚蠢的错误！说，为什么打架？”
　　向东和卓凡低下头，感到内疚和羞愧。他们明白自己的行为给班里和连里带来了不良影响，也对班长寄予的期望感到深深的失望。班长的严肃表情让他们感到压力倍增，他们愧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班长的眼神。
　　班长看着他们的悔意表情，注视了片刻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卓凡说：“你先回班里，我一会再训你。”
　　卓凡走出去后，班长接着对向东说：“来，我先问问你，为什么动手打人？”
　　向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一丝犹豫：“班长，我承认我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但是，他也不能说我是花架子和女兵之间暧昧不清呀，我才一时没忍住打了他，他的思想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