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八集

　　第七集
　　
　　一、河滩的树林（秋、日、外）
　　
　　风把树上还为数不多的叶子吹落在地，玉竹用竹耙子挠树叶，萌萌穿着红格的开档裤在附近的一个车辙里玩得开心。她脱掉小皮鞋，从里面扯出棉鞋垫、又脱了袜子，把它们依次摆在车辙的棱上，光着小脚在里面来回走着。
　　萌萌：“妈妈，咱们回家吧！”
　　玉竹：“哎，萌萌乖，妈妈这就走。”
　　
　　二、院子（秋、日、外）
　　
　　玉竹推自行车进画：萌萌坐在大梁上，后依架上驼着鼓胀的蛇皮袋，玉竹把萌萌抱下来，萌萌的腿麻了她没有说话，一歪一歪地走到压水井旁，靠在那儿看妈妈倒树叶，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大堆挠来的树叶。
　　
　　三、天空（冬、夜、外）
　　
　　黑黑的天幕偶尔有几颗星星疲倦地眨着眼睛，人家的灯火也在一盏一盏地熄灭着。
　　
　　四、家（冬、夜、外）
　　
　　墙外有个黑影在窜动，玉竹房里的灯还亮着。
　　
　　五、家（冬、夜、内）
　　
　　玉竹挂好衣服，拉灭外屋的灯进了里屋，给萌萌掖好被角，拿过没缝完的小棉裤坐在灯下。
　　
　　六、天空（冬、夜、外）
　　
　　天空越来越黑了。
　　
　　七、火车站（冬、夜、外）
　　
　　谭文雄从出站口进画：随人流挤上一辆大班车。
　　
　　八、家（冬、夜、内）
　　
　　玉竹咬断线，放好针，把新做的棉裤放在女儿的枕边。小闹钟指着11：30，玉竹拉灭灯，和衣躺下。
　　暗夜里有人拨门，玉竹忙起身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从枕下摸出匕手，把萌萌紧紧地抱在怀里。
　　玉竹：“谁？”
　　没有人应，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拨门闩的声音。
　　玉竹：“你是谁？夜闯民宅是违法的，现在可正严打呢。”
　　外面稍静了静，突然后窗户被砍坏，继而一把铁锨扔进来砸到炕上。
　　玉竹：“文雄、文雄、别睡了，快点起来，看你喝点洒睡得这沉，快点，给你枪！”
　　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远，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九、天空（冬、夜、外）
　　
　　黑黑的天幕多了许多闪动的星星，（画外音）警笛声。
　　
　　十、大班车（冬、夜、内）
　　
　　昏黄的灯光下乘客们大都睡着了，谭文雄两眼瞪着窗外，不时地看着手表。
　　
　　十一、季庄（冬、早晨、外）
　　
　　鸡鸣狗吠，房顶上绕着缕缕炊烟，太阳已经升起，谭文雄拎包疾步走在村间的小道上。
　　
　　十二、家（冬、早晨、内）
　　
　　玉竹抱着萌萌偎在炕角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萌萌在她怀里睡得很香。
　　（画外音）谭文雄：“玉竹！萌萌！”
　　玉竹惊醒，掀起窗帘看见谭文雄正从大门往里走。（小院墙，柴禾做的栅栏门，只用铁丝别着。）
　　玉竹：“萌萌，爸爸回来了！”
　　萌萌睁开眼睛用小手指着被打破的窗户。
　　玉竹：“乖，在这儿等着，我去给爸爸开门。”
　　
　　十三、外屋（冬、早晨、内）
　　
　　外屋一片狼藉，满绳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窗台上的瓶瓶灌灌也都落了地，窗户纸被捅破，门闩上的两根钉子也被拔掉了一根，玉竹的腿一软扶住了门框。
　　（画外音）谭文雄：“玉竹，玉竹！萌萌！萌萌！”
　　玉竹强撑着走过去，取下门闩，打开门。
　　谭文雄进画，玉竹扑到谭文雄的怀里。
　　
　　十四、田边（春、日、外）
　　
　　树已长出了新叶，地边还开着各种小花。萌萌在草地上跑着，谭文雄和玉竹在给小麦浇水。
　　谭文雄：萌萌要小心！
　　汪玉竹：文雄，我想重开理发部。
　　谭文雄：那萌萌呢？
　　汪玉竹：我可以带着她。
　　谭文雄：那你会很辛苦。
　　汪玉竹：“没关系，萌萌现在特懂事，再说发送妈的钱还没还上呢，房租又长了，就这样下去不行，那怕一天少干点儿也比不进强呀，俗话说‘家存万贯不如日进分文’，你说呢。”
　　萌萌举着一朵小花姗姗地跑过来：“妈、爸你看！”
　　
　　第八集
　　
　　一、洁丽发屋（春、日、外）
　　
　　在村里的一间临街小屋前，又挂上了“洁丽发屋”的牌子，谭文雄抱着萌萌点燃了一挂鞭炮，萌萌拍着小手：“放炮啰！”
　　玉竹：“今天理发，免费吹风！”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二、洁丽发屋（春、日、内）
　　
　　家中的一块镜子挂在了这儿的墙上，镜子下脚是用木板支起的案子，上面整齐地摆着理发工具，一把木头靠椅和一把长椅，玉竹又穿起了白大褂。
　　秀美和山花进画。
　　
　　三、家（春、傍晚、内）
　　
　　萌萌坐在炕桌上，满脸的饭渣，谭文雄端着一碗鸡蛋糕：“飞机起飞，呜……钻洞！”
　　萌萌张开小嘴把一勺蛋糕接进嘴里。
　　“萌萌！”玉竹拎布兜进画，“萌萌，瞧你都成大花脸了。来，妈妈喂。”
　　玉竹把萌萌从桌上抱下来，把她的小脸擦干净，从谭文雄手里接过碗。这时，萌萌把碗接过去，用夹菜的筷子吃起来，虽然动作有些滑稽但很熟练。
　　谭文雄：“啊！萌萌自己会吃，你在抓爸爸劳工啊！”
　　萌萌抬眼看看，继续吃饭。
　　玉竹：“我们萌萌早就会用筷子了，是跟爸爸撒娇呢，对吗？”
　　萌萌认真地点了点头。
　　玉竹把山楂灌头举到萌萌跟前：“萌萌，你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了？”
　　“灌头！”萌萌拿着筷子的小手拍着。
　　谭文雄用力拧开盖：“萌萌，你会夹山楂吗？夹给爸爸看。”
　　萌萌用筷子没有夹住，改用它扎起一个放进嘴里，然后又扎了一个给爸爸，又扎了个给妈妈。
　　玉竹：“好孩子，你吃吧！以后妈妈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让萌萌长得壮壮的像爸爸一样。”
　　谭文雄：“累吗？”
　　玉竹：“不累，你猜我今天挣了多少？”
　　“有十多块吧！”
　　“整二十块呀！”
　　谭文雄：“是吗！你太能干了。”
　　玉竹：“我还买了瓶洒呢，你总也没喝酒了，今天庆贺我开业大吉。”
　　谭文雄：“好哇，我去炒个菜你先上炕歇会儿。”
　　玉竹被谭文雄推上炕，萌萌津津有味地吃着灌头并好奇地看着他们又似欣赏着。
　　
　　四、村口的汽车停靠站（春、日、外）
　　萌萌摘下自己头上的军帽给爸爸戴上。谭文雄亲过女儿后转身上了汽车，在行进的班车里，谭文雄挥手向玉竹和萌萌告别。萌萌在玉竹怀里使劲地向爸爸挥手。
　　
　　五、切换镜头
　　
　　时间在玉竹和谭文雄的异地忙碌中过去。树叶变黄，地里长出绿油油的白菜，人们已把玉米都垛在了自家的房顶上。
　　
　　六、洁丽发屋（秋、日、内）
　　
　　萌萌把折好的纸船放在水盆里，水面上漂起了船队。
　　萌萌：“妈妈，你陪我玩！”
　　“好！”玉竹很欣然地答应。
　　吕品进画：“给我吹吹风。”说着坐在了椅子上。
　　玉竹：“还洗头吗？”
　　“我刚洗完澡。”
　　吕品的眼中露出几分诡异。
　　玉竹开始给他吹风，吕品去抓玉竹的手。
　　玉竹放下吹风机，掏出20元钱给萌萌：“萌萌，去二奶家的小卖店买袋奶粉。”
　　萌萌：“妈，我要吃泡泡糖？”
　　玉竹：“行，慢点走，啊。”
　　萌萌出门口左右看看，见没车才开始往前走。
　　
　　“啊！你比我还急呢，就在这儿。”吕品起身。
　　玉竹怒视：“请你出去！”
　　吕品又回到座上：“那你把孩子支走干啥？”
　　玉竹：“我不想让她接触到社会的阴暗面。”
　　吕品：“我以为……”
　　玉竹：“如果你真是来剪头的我欢迎，如果不是请你出去！”
　　吕品暗喜但脸上仍是一副狡滑的神情：“你别生气，我就问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是嫌我穷吗？”
　　玉竹：“……我不记得你……”
　　吕品：“当然不记得都有谁追过你了，因为人太多了吗！‘三十里地一根苗’惹眼呢！”
　　玉竹：“那会儿，我父母身体不好，没考虑过个人问题，至于提亲的确实有一些，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是你托的媒人，如果伤害了你确是我无心之错。每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你说对吧？”
　　吕品：“他家是这庄上最差的一户，我敢说要不是那身军装，谭文雄得打一辈子光棍。”
　　玉竹：“人在极力贬低别人的同时也就降低了自己的人格。”
　　吕品：“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哎，如果当初我娶的是你，我绝不会学坏。”
　　玉竹：“有人说除了自己的老婆，所有的女人都可爱。”
　　吕品：“是，我说过这话，但是你不知道她真的不是一个贤妻良母。”
　　玉竹：“人不是商品，不能用一个等级、一个标准去衡量。当初你穷的时候嫁给你就证明她图的不是你的钱。如今她盯着钱无非是想以此控制你的不轨行为，你好像很出名。”
　　吕品：“没错，这庄上有点模样的媳妇都是我的。每月给你500元怎么样，如果你嫌少，还可以再加，你这可是最高价了。”
　　玉竹：“别人都做了并不意味着我会做。你说人为什么要穿衣服呢？”
　　吕品：“好看呗，我穿的全是名牌。我有钱！”
　　玉竹：“可是原始人为什么要用兽皮和树叶来做衣服呢？”
　　吕品……
　　玉竹：“遮羞，因为他们是人，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懂脸耻。‘人’字写起来很容易可要把人做正却需要很多因素和自身坚强的意志。对不起，我有些班门弄斧了。”
　　吕品：“如果谭文雄对不起你，你还会这样吗？”
　　玉竹：“我相信文雄不会。你说的没错，我爱他那一身绿，并支持他将军装穿到老。”
　　吕品：“谢谢你！其实我希望你学坏，又怕你学坏，说心里话，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玉竹：“我可当不起。”
　　吕品：“真的！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你，但都不敢轻犯你，因为你圣洁得一尘不染，如果你不嫌我名声不好，能交朋友吗？是那种纯粹的。”
　　玉竹：“有当兵的丈夫，我什么都不怕。”
　　吕品：“那好吧，你有事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在这儿谁敢欺负你，让他从我身上踩过去。”
　　玉竹：“谢谢你！”
　　吕品兴奋地起身。
　　玉竹：“还没吹风呢！”
　　吕品：“谢谢你的信任。我去找小康妈，回头我们一起来。”
　　“妈妈！我回来了。”
　　萌萌进画：吕品扶着萌萌的肩：“萌萌以后谁敢打你，你就来找叔叔！”
　　萌萌：“刚才小康还打我呢！”
　　吕品：“啊！我这就揍她，叫她以后不许打你。”
　　
　　玉竹拿起杯子要喝水，玻璃杯突然落在地上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