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选择

　　文工团慰问演出之后新兵连的生活也近了尾声，新兵们即将下连队踏上各自的岗位，开始他们真正的军旅生涯。
　　班长郭磊刚离开班里，战友们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谈论着将要下连分兵的事情。他们围坐在一起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
　　“班长去连部开会了一定是有关下连的事，你们说我们下连后会被分到哪里？”王涛问。
　　“一般分兵四种，首先机关会来选人，机灵的有眼力见的会被选走做领导的公务员和司机，文艺宣传队和卫生队也会来挑放映员和卫生员；其次平时表现优异，考核成绩优秀，军事素质高的会分配到比较好的单位或尖刀班。”雷云说。
　　马驰些担忧地问：“那像我这样伤还没有好利索的能分到哪去呢？”
　　王涛说：“去养猪班呗，喂喂猪割割草的也不累，到年底连长看见几十头二三百斤的大猪，说不定还会表扬你。”
　　马驰低下了头说：“我不去养猪班。”
　　王涛问：“你想去哪儿？下连之后训练大你不合适，养猪班最合适了。”
　　“没错，你去养猪班合适些。”岳峰补充着说。
　　“不，我不去养猪班，我来当兵是报家卫国的，说什么我也不去养猪班。”马驰说着，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
　　王涛说：“你这人还真倔强。”
　　向东接过来说：“马驰，别担心。分班是根据平时成绩分配的，你虽然受伤了，但是综合成绩在中等，你记忆力很好，会去到你想去的岗位的，他们忽悠你呢。”
　　马驰冲着向东点点头。
　　王涛问向东：“你想去哪个岗位？”
　　向东回答：“军人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去哪里我都会好好地做好我军人的本质。”
　　王涛对向东说：“我说你别老一本正经的，你这样很无趣，马上就要下连了，新兵连战友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你能不能改变一下态度？”
　　“无论到哪里，我们始终是战友，这不用天天在嘴边说，我不喜欢谈论一些有的没的闲事。”向东说。
　　王涛说:“我们都懂，你不喜欢用言语表达，但是你心里有我们这群战友，我们不问你了哈。”王涛将头转向战友们说，“我们继续聊天。”屋内又回到一片热闹的讨论声中。
　　向东看着一群战友坦然而真诚地笑着，他也不愿意和这些刚刚建立起来兄弟情的战友们分开。如果可以，他希望分班的时候还和他们一个班。
　　与此同时，各个新兵班的班长也都聚在连部的会议室里开会，连长对他们讲明了对新兵们的岗位安排工作。第一，近期师部各单位会派人过来挑选新兵到机关，在领导身边做文职，那些综合成绩优秀的、长相出挑的、机灵的、能干的将被优先选择到机关领导身边；第二，平时成绩中上等，体能强，能吃苦耐劳的会被分到野战部队、哨所、卫生队等单位。他一面说着，文书一面将分配新兵的名单交给新兵班长们。郭磊接过名单，紧张地扫视着上面的名字。当他看到机关名单上的一行字时，他心里有一阵失望和不舍，向东的名字果然出现在机关的名单中。
　　郭磊知道，从接新兵的火车上指导员就一直在关注着向东，集训的三个月里各项成绩优秀更是领导们都看在眼里的，他这样表现出色的栋梁之才送到机关能学到更多知识，成长的会更快、更强。
　　郭磊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以向东过强过硬的军事素质留在野战部队更能成才，他不舍得放弃一个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的好兵。于是，在散会的时候他跑过去拦住连长和指导员：“指导员，连长，你们选谁去机关都行，把向东留下我要带他去步兵连。”
　　连长听了郭磊的请求后，摇了摇头：“我已经做了决定，名单就要报上去了怎么能随便改。”
　　郭磊仍然不甘心，他再次追问连长：“连长，您之前不是很赏识向东吗？如果他去步兵连，在训练场上，会更快地成长为一名精兵。”
　　连长淡淡地回答：“向东的理论水平很好，留在政治指导员身边当公务员可以学到更多理论上的知识，将来结合训练，他的才能能更好地发挥。”
　　郭磊坚定地表示：“不行，连长，如果他被挑走，我就不提干了，直到再遇到和向东一样的好兵苗子。怎么说我也是优秀班长，连个好苗子都留不下，还干个什么劲。”
　　连长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又耍起来了？这不是无赖么。”
　　郭磊却真诚地恳求道：“连长，请您把他留给我吧，我保证，”郭磊做着发誓的样子又说，“我一提干就立刻让他当班长，马上帮他准备好考军校的申请材料，要不一会我就给他写介绍信，递交材料，今年让他考上军校，绝对不会耽误您培养人才。”
　　连长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留下他？”
　　郭磊坚定地回答：“是的，部队遇到一个如此出色的好兵不容易。您眼睛明亮会看人，再换个人吧，领导身边不缺能言善辩、精明强干的人。向东的性格并不适合待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就像一只鹰，需要更广阔的天地来展翅飞翔。”
　　连长沉思片刻，和指导员面面相觑。郭磊看他们在商量说道：“这还研究啥啊，在你们眼里会来事的兵不有的是嘛！”
　　指导员说：“把人给他吧。他说的对，向东是个好兵，他也许更适合留在野战部队，等上了军校会学到更多的理论知识，在领导身边怎样学也是有限的。”
　　连长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你留人心切，我就把他分配给你们步兵连，你要好好的栽培他，让他成长。”
　　郭磊激动地说：“谢谢指导员，谢谢连长。你就放心吧，我的班可是尖刀班，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成为军中利刃。”立即转身离开了连长的办公室。
　　回到班里，郭磊看到战士们正在议论着分兵的事情。他在门喊了一声：“向东，你来一下。”
　　正在和战友们聊天的向东，听到班长喊他回应着，走了出来站在班长面前问：“班长有事吗？”
　　郭磊点了点头向前走去，向东随着他来到操场，向东好奇地问：“班长有什么事，还得出来说？”
　　郭磊微笑着说：“这不马上要下连分兵了嘛，连长和指导员准备将你分配到师部机关去担任公务员，但是，我私下里有个小小的想法，想把你带到我们步兵连去，我和连长要求留下了你，不好意思事先没和你商量，也没有问下你的意见，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样的。如果你不愿意去步兵连，我也可以去和连长说，让你去机关。”
　　向东激动地回答道：“我愿意去步兵连！班长你做的这个决定是很好的，就算你不留我，我也会和连长、指导员申请去步兵连。我这个人直爽，不够精明干练，去机关工作会感到苦闷。我更喜欢训练场，那是我展示自己的地方，我也愿意在班长和战友身边，那样才能尽情挥洒汗水，才是我想要的军旅人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班长听后高兴地笑了起来，说：“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向东啊，你最近在复习吗？”
　　向东坚定地回答：“是的班长，我打算明年考军校。”
　　郭磊说：“国家恢复了高考后部队也在跟随国家政策，由班小组向师部推荐上军校的人才。我打算下连之后，第一批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你把基本信息给我，我报给连长和指导员，然后推荐到师部。另外，再写一份入党申请书给我，借此把党也入了，考军校更稳妥，对将来也有帮助。”
　　听到这里，向东激动地表示道：“谢谢班长，我去准备需要的材料！”
　　郭磊说：“不要谢我，谢谢连长和指导员，从他们第一眼看到你，就断定了你的未来，你的优秀都在他们的眼里。好好干吧，别辜负他们。”
　　向东郑重地对郭磊敬礼说：“我一定好好努力报答你们，报答军队。”
　　郭磊期许地望着他说：“好样的，这个时代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在萌芽在发展，人人都在为着自己的理想努力着，你也一样要在美好的年华里努力，让我这个班长跟着骄傲骄傲。”
　　“是！”高兴之余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战友，他对班长说，“班长，你能把雷云也报上吗？他也在准备考军校。”
　　班长微笑着点头，对向东说：“当然可以，雷云是个不错的战士，他的实力和潜力都非常出色，我会在报名时将他的名字也一同报上。”
　　向东望着郭磊，从心里深深感激他对自己和雷云的支持与帮助。
　　下连之后和向东一起分配到步兵连的还有雷云、王涛、岳峰、马驰、几个新兵连的战友又到了一起他们兴奋地相拥。当他们看到郭磊走进班里那一刻，一起跑过去拥向郭磊，兴奋的氛围弥漫在的班里。郭磊的面容透露出一丝欢愉，他看着这些团结友善的战友们，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与温暖。
　　“班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把我们都带入了你的班里。”马驰激动地说。
　　郭磊对马驰说：“小子进步的挺快啊，学会甜言蜜语了。”
　　马驰不好意思地说：“班长哪有，我说的是实话。”
　　向东激动地说：“我们都喜欢你这样关心战友、爱护战友的好班长。”
　　郭磊一阵感动后对战有们说：“你们可不要太恭敬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严格地训练你们，我保证你们会恨我。”
　　向东说：“怎么会，我们不会恨你的，你怎么训我们都行。”
　　郭磊信誓旦旦地看着他们说：“那你们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