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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八)

作品名称:飞鹰情      作者:王秋粼      发布时间:2023-10-26 19:33:09      字数:6414

  阳光高照,医生护士越来越忙,下楼散步的病人吃饭或交费的家属,来来往往。他们有的会停下脚步看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的张玉龙欧阳龙吟,有的只是匆匆的瞥一眼。
  班前会结束就查房,医生在前,助手学生在后,虽然一间病房只呆几分钟,进入钟玉兰的病房已近九点。
  人到壮年的主治医生带着助手和几名实习生进入,坐在病床边的秀姑和椅子上的欧阳源同时站起来。站在窗前的小宝查尔旺向后退了几步,身体靠在墙上,目光跟着医生的眼睛走。张玉龙欧阳龙吟也随后跟了进来,站在欧阳源后面,双人病房一下子站满了人。
  谢顶发福的医生看了看熟睡的钟玉兰问道:“病人昨晚没再昏迷吧?吃过东西没有?”
  秀姑小声回答:“没有昏迷。昨天五点半吃了一个包子一个鸡蛋,喝了一杯牛奶就睡了,直到现在。”
  医生看了眼欧阳源,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直没醒?”
  仍然是秀姑回答:“没有。今天还要输液吗?”
  “要。”医生仍然看着欧阳源,“一会儿你们派个人去办公室,谈谈治疗方案。”
  “龙吟,凤儿怎么了?”欧阳源生了疑,“只是感冒,输点液休息几天就好了,用不着要什么治疗方案?”
  戴着黑框眼镜的助手张大了眼,“你弄错了,她的病可不只是······”
  “徐医生,外面有人在找。”欧阳龙吟打断他的话,“好像是家属。”
  “哦。”徐医生看了眼面现疑惑的欧阳源转身要走。
  “等等!”欧阳源伸手拦住医生,“让你助手把话说完!”声音里透着威严。
  “爸爸,有人在找医生。凤儿没什么大病,只是感冒,放心吧。”
  “龙吟,我不是盲人!”欧阳源沉声道,“凤儿既然只是感冒,你给医生使什么眼色!”
  欧阳龙吟擦着额上的汗回答:“爸爸,我没有,眼睛不舒服。”
  “爷爷,兰姨这里长了东西。”站在查尔旺身边的小宝突然摸着右额角处说话,“爸爸妈妈说那东西很可怕。”
  “小宝!”欧阳龙吟查尔旺秀姑沉声叫。
  “什么?!”欧阳源哆嗦了一下,瞬间变得苍白颤抖。“小宝,你说什么?”他扑上前抓住肩膀使劲摇,“小宝,快说,你兰姨怎么了,告诉爷爷!”
  “爸爸,凤儿没事。”欧阳龙吟脸色苍白地扑上前扶住父亲,“别信孩子的话,他小懂什么,乱说的。”
  “放开我!”欧阳源甩开儿子的手,摇摇晃晃地转身看着医生威严地说:“我是欧阳源,我的凤儿怎么了?说实话!”
  “您是欧阳副书记!”徐医生睁大了眼睛,“难怪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少废话!”欧阳源把手一挥,“快说我女儿怎么了!”
  “爸爸,你坐下,听了徐医生的话千万别着急,凤儿不会有事。”欧阳龙吟擦着满脸的汗,看了医生助手一眼,怨恨的一眼。“医生说你不能着急。”
  “龙吟,不要说话!”欧阳源皱眉看了眼儿子,“听医生说!”
  “欧阳副书记,您女儿没什么的,因为重感冒,加上旅途劳顿,因此才晕倒昏睡。”徐医生擦着额头的汗,“输点液养几天就好了,真的没什么大病。”
  “当我是傻子吗?!”欧阳源看着徐医生威严地扬了下长眉,“你的助手说了,不只是感冒这么简单。而且小宝也说了,他兰姨头里面长了东西,很可怕的东西。快说,是怎么回事!”
  “好吧,欧阳副书记,您迟早都会知道。”徐医生把手巾装进半新的白大褂里,“您女儿的头部长了东西,不小,已经影响视力,不能看颜色鲜艳的东西、怕见光特别是阳光灯光。还有,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昏迷,且昏迷的越频繁,昏迷时间也会增加。因此,不能让她受刺激,要给她······”
  “哦!不——”欧阳源心痛万分地叫后就倒了下去。
  “爸爸!!!”欧阳龙吟抱住父亲大声叫,“医生!”惊恐的声音震得四壁摇晃。
  “啊!”熟睡的钟玉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秀姑!啊——”
  “兰姐!”秀姑查尔旺惊叫着扑上前,扶住抱着头的病人。
  “玉兰——”张玉龙心疼万分的叫后跌坐到了地上。
  “兰姨!”
  “欧阳副书记!”
  秀姑查尔旺张玉龙欧阳龙吟徐医生小杨小宝的叫声响成一团,吓得阳台上的两只鸮儿睁大了眼睛,竖起了头羽。
  “兰姐,你怎么了?”秀姑抱着钟玉兰,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兰姐,兰姐,兰姐!”她凄惨地叫着,泪如雨下。
  “秀姑,我的头,”她拍打着头,眼睛睁得很大,“我的头很痛。秀姑,怎么不开灯?”
  “兰姐,你看不见吗?”秀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没开灯我怎么能看见?”她抱着头,“为什么不开灯,我看不见你和小宝查尔旺。我想看见你们!我怕看不见你们,快开灯。”
  “兰姐啊!”秀姑的哭声如刀,“是白天啊,你看不见吗?”
  “秀姑,别哭。”她伸手摸秀姑的脸,“我没事,真的没事,挺好的。”
  “兰姐,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不见我吗?”秀姑把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放声大哭。“兰姐啊!”
  她拍着秀姑的肩膀安慰:“没事,一会儿就会好。别哭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哭坏了外甥女我可不会饶你。”说着笑了,“秀姑,明年我就能抱着外甥女讲故事唱童谣,同时我又多了一份责任。呵呵。”
  秀姑哭得更悲伤了:“兰姐,你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
  “秀姑,这房间里有多少人,太多呼吸声?”她坐直身体,把头发拂到耳后。“让他们出去,梳漱后我想洗澡换衣服,昨天就想这么做,由于太累便休息了。唉,都有味道了。”她难过地叹了口气。
  “爸爸,你醒醒,醒醒。”欧阳龙吟抱着欧阳源哭叫,汗在他结实的额头滚落。“医生,快给爸爸打一针吧,他心脏不好。”
  “小杨已去拿了,您别急,放心,欧阳副书记只是急火功心引起的晕厥,不会有事。”徐医生放下欧阳源的手,“欧阳副书记在这里还是送到别的病房?”
  “让爸爸在这里休息,因为凤儿在这里。”欧阳龙吟看了一眼妹妹,泪水不停地涌流。“爸爸醒来肯定想看到凤儿。”
  钟玉兰像没有听见这些话,面向视如胞妹的人说道:“秀姑,我要洗澡换衣服,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在这房间里!”
  “凤儿,我是大哥,爸爸听说你病了,急得昏过去了。”欧阳龙吟看着面如冰霜的妹妹,泪水长流。“你知道吗,爸爸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做梦都盼着接你回家。自去年夏天知道你还活着,爸爸时时分分都想着你。现在你回来了,可是却病了,爸爸心里有多着急可想而知。凤儿,你别这样好吗。玉龙等了你这么久,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可是见到的却是病重的你,他心里有多痛有多悲你不难知道。凤儿。别赶我们走好吗?让我们守在你身边,听你说话,看你休息。”
  “秀姑!没听见我说要洗澡换衣服吗!”她拧起了眉,“让他们出去!”
  “兰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办。”秀姑转向大家把脸一沉,“请你们出去,兰姐要洗澡换衣服!”
  “好吧,我们出去,凤儿衣服换了我们再进来。”欧阳龙吟把父亲抱到小杨推进来的推床上,拉脸色苍白的妹夫。“玉龙,起来,我们出去吧,凤儿要洗澡换衣服。”
  自钟玉兰被他们的一片惊叫声吵醒,抱着头说很痛,张玉龙的心就像被摘走了,只觉得空,空,空。
  玉兰,玉兰,玉兰啊。为什么老天这么对你!为什么不让我得病,让我受病痛的折磨啊。玉兰,有什么办法让我替你分担这病痛?玉兰,你让我如何面对因被害得受病魔折磨的你!奶奶,救救玉兰吧。救救玉兰,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兰兰啊。奶奶!天啊,让玉兰的头不痛吧,要我少活五十年都可以,只要玉兰的头不痛。
  “玉龙,听话,起来,别再跪坐在地上了,凤儿要洗澡换衣服,我们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欧阳龙吟见他眼睛发直,神情呆滞,难过极了,心疼得直掉泪。“玉龙,起来吧,听话。”
  “处长,去哪里?”张玉龙直愣愣地看着欧阳龙吟,嘴唇哆嗦。“玉兰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守着她,避免她又不见了。我过怕了看听闻不见她的日子。我哪里都不去,要守着她。”他越来越像在喃喃低语。
  “我知道。凤儿要洗澡换衣服,我们到走廊去,一会儿再回来。”欧阳龙吟看了眼冷着脸的妹妹,“凤儿,我们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秀姑,不要再让其他人进来,我不喜欢。”她在秀姑的帮助下离开病床,“查尔旺,小宝,你们去吃饭的同时买点吃的来吧,我饿了。”
  “好,兰姐,我马上去给你买韭菜包子牛奶鸡蛋。”查尔旺拉起小宝离开病房。
  “你们出去吧,不要再进来了。”秀姑看了眼面无血色,目光呆滞,身体颤抖的张玉龙狠下心来。
  “好,现在我们出去,但是······”
  “没有但是,请出去。”秀姑冷冷地地打断欧阳龙吟的话,“不能只想着自己,多少也替别人想想!”
  “秀姑,好,我们出去。”欧阳龙吟扶着像打摆子的妹夫离开。他们刚跨出去,门就关上了。
  钟玉兰梳洗完,查尔旺和小宝就回来了。她吃了两个韭菜大包子两个鸡蛋,喝了一杯牛奶,刷牙后和秀姑说了会儿话就睡了。她的头太痛,眼睛倒是不疼了,但仍然看不见。
  吃饭的时候来了几个专家,用袖珍手电照眼睛,问有没有光感,她回答有。专家便说是暂时性失明,头痛缓解,视力就能恢复。秀姑查尔旺小宝听见高兴得哭了,泪水滚滚。
  专家走出病房就被张玉龙欧阳龙吟围住了,不停地问病人的头,问病人的眼睛。当得知病人的眼睛还有光感都哭了,哭后便要进病房,门没推开秀姑就走了出来。
  她怒容满面地质问道:“怎么!你们又想进去让兰姐受刺激?!还嫌兰姐受的折磨不够!”
  “秀姑,我想守着你兰姐,让我进去吧。”张玉龙抓住秀姑的手,泪水横流。“求你了,秀姑。”
  “医生的话你不会没听见吧?即使没听见也看见了兰姐见到你后病情加重,昏迷了两次,眼睛也失明看不见了!”秀姑的眼泪簌簌直落,见张玉龙毫无血色,瘦了很多,身体摇晃,泪流满面,怨气顿消,语气缓和。“张大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坚持要守着兰姐,会离得远远的,不让她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样子。兰姐已经够苦够累的了,却还要面对你的绝望和悲伤!于善良的兰姐太残忍,也太残酷!张大哥,如果你不想兰姐的病加重,不舍得她激动昏迷,就不要去看她,让她好好的养病;如果你在乎兰姐,那么就不要让她心疼难过。她不舍得别人为自己心疼难过——特别不舍得你为她难过心疼。哦,还有你,”秀姑的目光移向欧阳龙吟,眉头紧皱地说:“大哥,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和叔叔出现。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有病的父亲给心地善良病重的妹妹增加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是,你们和兰姐失散了二十三年,知道回来了,肯定想看她。但是,难道远远地看和听不比近前看给她增加负担压力更好?兰姐现在有病不能受刺激,这是医生再三强调的,也是事实,而你们也都亲眼目睹了她受刺激后的情况。现在,你们要做的不是认兰姐,而是给她平和,宁静,让她全力以赴地与病魔作战。是,医生说兰姐的病除了开颅手术就不治好,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兰姐这么好的人,上天不会让她早亡,因为好人有好报。如果真的在乎兰姐,就不要打扰,用看她守她的时间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病,与死神赛跑,把她从病魔的手中夺回来。这才是现在你们最应该做的,而不是在这里发呆发傻流泪哭泣。兰姐有我照顾,你们大可放心。没有兰姐,便无拥有安全幸福的秀姑;没有兰姐,小宝不可能长成健康强壮的孩子,八年前就夭折了。放心,我会日夜守在兰姐身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们听我的话别去看兰姐,她不能再受刺激。行吗?”
  欧阳龙吟握住手含泪答应:“好,秀姑,我答应你不去看凤儿。但我也有个要求,你得答应我,随时告诉我们凤儿的情况。需要什么让查尔旺说,我们去买。不用去买饭,我们送到走廊来,然后由查尔旺端进去。你能答应我吗?”
  “兰姐的情况医生比我更清楚,所需之物查尔旺会买。至于饭,你们可以给兰姐送,我们一家三口查尔旺会买。”秀姑挣脱开张玉龙和欧阳龙吟的手,看着满走廓的花篮,又皱起了眉头。“兰姐现在对花粉过敏,把它们拿走。都是病给害的,以前兰姐可是最喜欢花的,每年夏天都会采许多插在墨水瓶里。不但给自己采,还装扮牧民的帐篷。花儿枯萎就埋了,说是让它们回报大地母亲。整个夏天帐篷房间教室里都是花香的世界,进去坐一会儿出来便是一身香气。现在她闻见花香头就痛如锥钻,眼睛像要掉出来。兰姐啊!”秀姑说着泪珠滚滚,“她本没打算十年内回来,病了才离开草原的。不是她不想回来,是牧民的孩子需要她。她是名好老师,疼爱学生像疼爱自己的孩子;她对老牧民像对奶奶和张爷爷,为他们剪指甲擦身体,为他们熬药端汤;她对年轻人像兄弟妹妹,把工资悄悄的给有灾难的人,为他们送去衣服和吃的。近七年她用爱温暖着牧民,牧民也用爱温暖着她,病了牧民借钱去旗里看她,她走,牧民追着车子跑了很远很远很远。牧民说兰姐的心是金子,是火炉——教孩子学知识,走进知识的殿堂;用爱温暖每一个牧民,包括牧民的狗和牛羊马都是她疼爱温暖的对象。可是!”秀姑睁圆了美丽的凤眼,“老天爷却不长眼,让兰姐得此绝症!我恨不能戳破踩烂它!”
  秀姑咬牙切齿地握起了拳头,用穿小皮靴的脚跺地。
  “秀姑,别难过,你兰姐不会有事。她那么好,老天爷会保佑。”欧阳龙吟擦着满脸的泪,“我们会找最好的医生来给凤儿治病,一定会治好她的,相信我们。”
  “这点我不怀疑,”秀姑看了眼浑身颤抖,面无血色的张玉龙。“我担心的是你们会忍不住去看兰姐,让她受打扰。你们的悲伤心痛于兰姐是愧和重,她无力面对也无力承受。与病魔对抗已让她疲累不堪,没有心力面对父兄丈夫流泪的眼,消瘦的脸。”
  “秀姑,放心,没有你的许可,我们不会进凤儿的病房。”欧阳龙吟承诺后示意护士把花篮全部拿走,“我们有着和你一样的心思——让凤儿少受折磨。”
  “那就好。”秀姑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叔叔怎么样?”
  “还没醒。”欧阳龙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打击太沉重,难以承受。”
  “可怜天下父母心。”秀姑叹了口气,“怎么不见阿姨?还不知道兰姐回来了,在出差。”
  “妈妈十年前因第三次没找到凤儿忧郁而逝,”泪水又在欧阳龙吟消瘦一圈的脸上流,“临走前拉着爸爸和我的手叫着凤儿的名字,泪水在她深陷的眼窝里不住涌流。”
  “唉!”秀姑重重地叹了口气,“于兰姐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你们千万别提阿姨的事,等她病好了再说吧。”
  “我们不会说。”欧阳龙吟用颤抖的手擦泪,“不过,凤儿聪慧,见妈妈没来看会想到。”
  “天啊!兰姐昨天下午睡前还开心地说她有妈妈了,不是没妈的孩子,从此有妈妈疼了。那么说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好像被妈妈抱在了怀里一样,夜里在梦中叫妈妈后笑得很开心。”秀姑揉了揉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丹凤眼,“我得回去了,兰姐醒来会找。”她流泪打开门又关上,“张大哥,我的父母好吗?”
  “好。”一直呆然不语的张玉龙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便又不说话了。
  秀姑眼泪汪汪地问:“爹还是把酒当命吗?爹还是经常打妈吗?妈的身体还是那么瘦弱吗?秀娣秀君秀子好吗?她们都结婚了吗?过得怎么样?丈夫对她们好吗?”
  “你爹还是把酒当命;你爹还是经常打你妈;你妈的身体还是那么瘦弱;秀娣秀君秀子都结婚了;她们的丈夫还可以;她们都过得还好。”张玉龙呆板地一一回答,像在背书。
  “妈。”秀姑叫了声,泪水纷纷。“他们问起过我吗?”
  张玉龙看着自己紧握颤抖的手,毫无表情地回答:“你爹没问过,你妈和妹妹经常问。”
  “哦——”秀姑轻吐口气,把泪擦尽即回了病房。
  “徐医生,爸爸醒了吗?”欧阳龙吟见妹妹的主治医生从办公室那边出来便扑上前问。
  “欧阳副书记醒了,几位院长在陪伴。”徐医生把掉到鼻尖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您去看看吧,劝欧阳副书记暂时不要看您妹妹,都不能激动。另外,欧阳副书记不归我管了,由内科专家治疗。”
  “好。”欧阳龙吟重重地吐了口气,“凤儿的病制定好治疗方案没有?”
  徐医生神情沉重地说:“欧阳处长,老实说您妹妹的病很严重,能不能治愈谁都没有把握。”
  “啊——”张玉龙凄惨的叫后,身体摇晃着要倒下。
  欧阳龙吟一把抱住含泪安慰:“玉龙,坚强点,凤儿不会有事,上天不会如此的残忍。
  “他是······”徐医生看着同样是胡子拉碴的张玉龙,欲言又止。
  “玉龙是我的妹夫,”欧阳龙吟轻声叹息着回答。“深爱着凤儿,当命一样。”
  “哦。”徐医生同情地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张玉龙,“您们现在都要坚强,不能被病魔吓倒。这点于病人犹为重要,亲人的坚强与病人是对抗病魔的力量和勇气。”
  欧阳龙吟握住徐医生的手,“谢谢。我们会记住你的话。”
  “您太客气了。”徐医生笑笑,“我要去看看二十五床病人,再见。”
  “好,你忙吧,再见。”欧阳龙吟放开徐医生的手,看着他走远,侧头向神情呆滞的妹夫,“玉龙,我看爸爸你去吗?”
  张玉龙机械地摇头:“不。”
  “那就在这里坐吧,赵威陪你。”欧阳龙吟扶张玉龙坐好就离开,脚步沉重,背影背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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