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无声 韵人方懂 第一节
作品名称:似是故人来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3-10-21 19:43:45 字数:8136
外公极力撮合,制造时机,加上轩辕极力讨好,一有时间便到乐团或是学院大门外等我,我“顺理成章”地回到轩辕身边,隔阂消除,我与轩辕的感情又恢复到热烈的状态之中,我整个人如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朝气蓬勃,清新亮丽。我们依旧和过去一样,每星期见两次面,他在校大门外等我,而后我们到七里香吃饭,再到蜀葵园散步,日子过得甜蜜而充实。
蜀葵园里绿草茵茵,蜀葵含苞欲放。我们依偎地坐在山崖边,眺望着远处如黛凝碧的群山。
“听我外公说,抓捕亓健,动用了你们武警特警。抓捕那天惊心动魄吗?”我环抱着轩辕的腰,仰着脸问他。
“抓到亓伦,连夜审讯,他供出了亓健大量的犯罪事实。凌晨四点,我们冲进百蹊海山庄,在一个密室里把他抓个现形。他可能知道大限将至,正在销毁所有的证据。在山庄的地下室,我们解救了一百多个年青的女孩子,其中就有车丽玲和刁娜娜。”
“她们当时是什么神情?”
轩辕刮了下我的鼻尖:“一群女孩子的表情都是麻木的,看到特警,还不敢相信被解救。”
“我原先以为她们被拐卖了呢。”
轩辕叮嘱我:“这件事别说出去,她们还得读书。”
“好可怕,我差点也被抓进地下室了。”我心有余悸地说。
轩辕笑说:“审讯亓健时,他说抓你的原因是因为太喜欢你,你那笛子吹得出神入化,他跟你握过手,他对女人的气味是很有研究的,他嗅到你身上的气息,就知道你还是处女,彻底的完全迷倒他。平生头一次被一个女孩子弄得神魂颠倒,而你一次二次把他的打手打得遍体鳞伤,你一定是野性十足。他平生最喜欢浑身充满原始野性的处女,作梦都想,渴望驾驭你并得到你,第三次派了九个很了得的打手,结果那九个人一去不回,他就知道出事了。令亓伦没想到的是,没抓到你,你反而出现在他的酒店里,还会下围棋。亓伦平时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下围棋,会下围棋的女孩子是少之又少,漂亮得更是凤毛麟角。一见到你会下围棋,亓伦就忘记了一切。”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个素质很差的人,说话不经大脑,是个马大哈,行为往往不修边幅,叶芷蓁担心我嫁不出去,从小培养我许多的兴趣,可到头来却是半桶水。
“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轩辕把脸贴在我脸上,极亲昵地问。
我狡黠地笑着,说:“很多男人喜欢蠢笨的女孩子,女孩子太聪明不好,男人怕抓不住女孩子的心。”
“我可不那么认为。我就喜欢聪明伶俐,可爱纯洁的女孩子。聪明的女孩子会理智地分析事情,不盲目不跟风不攀比,我尤其喜欢不崇洋媚外的女孩子。”
“如果我不是大陆人,你会怎么想?”我看着轩辕问。
他顿时睁圆了眼睛:“不是吧?你不是中国人?别开玩笑了。”
“我打个比方嘛。”
“别打这个比方,好吗?我是军人,我爱我的祖国,军人奉献青春和抛洒热血就是守护好祖国的每一寸土地。”
“我在台湾出生。”我看着他的脸,小心地说。
“台湾属于中国。”
我说:“我可是纯种炎黄子孙,只是属地不同而已。”
轩辕笑了,脸上眉上带着欢心的喜悦:“我第一眼就看出我的囡囡气质不一样,独特而与众不同,清新亮丽又遗世独立。”说完用力拥我入怀,久久亲吻着。
微风不温不燥,柔和地吹拂着。轩辕牵着我的手,在蜀园里漫步,任灼热的阳光倾泻在我们身上。
新学期开学不久,车丽玲和刁娜娜复学。同室的舍友问长问短,我没开口问她们。我知道她们能来复学不易,少打扰她们,给她们宁静的心灵空间是最好不过的。
我躺在床上用手机看小说,美嘉等宿舍的人走完,她拍着我的肩,轻声说:“我查到是哪个好事者了。”
“查到了?”我放下手机,“是谁?”
“亓慧媛。”
“啊?”我一怔,“是她?不会吧?她不仅是学生会干部,还是声乐社的社长。”可是与往的林林总总,我与她的摩擦都看出她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美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是干部就行为端正?狗屎。你的心太直,不会转弯。告诉你,她叔叔出事了,家里有那种人,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叔叔出事与她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哎哟,你真是一根筋。告诉你,她叔叔就是前段时间被抓的前副市长亓健。”
我一惊:“亓健是她叔叔?”这点我还没想到,以为只是同姓而已。
“对呀。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为她叔叔的关系,她爸爸做到规划局局长,妈妈是民政局副局长。家里买了好多套房子,有钱得不得了。叔叔一出事,她爸爸和妈妈马上被双规调查了。令曼亭说,亓慧媛这个人特小心眼,对她一个不好,她记死你。你得罪了她都不知道。”
“啊?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我想不明白。
“你刚来的第一天,说她的包包有个线头,买到了假货,她气得要命。你知道吗?她那个包包可是名牌货,两万多买到的,你居然说是假货,太没素质了。还有,她罚你搞一周的清洁,你根本不鸟她。令曼亭说,你的事就是她发到网上的。”
我彻底呆住,那天她利用令曼亭的生日派对,叫我去参加,敢情是陷害我。好可怕的心计,我当时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往她下的套钻进去。我总以为美嘉傻乎乎,其实她精明得很,反倒是我,笨死了,就是一大傻妞。
这件事之后,我对亓慧媛更充满了恨意,对这种工于心计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她,少说话,避免祸从口出。
美嘉说亓慧媛肯定树敌不少,宿舍那两次闹狼蛛和菜花蛇事,好多人在猜测肯定是人为的,为的就是整治亓慧媛。对这两件事我闭口不谈,与亓慧媛的过节,我已报了解恨之仇。
可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走平路都崴脚摔跤。
我人在教室上课,走道上出现保卫科人员的影子,他们把讲师叫出去,很快,几秒钟后,讲师把我叫出去。
“张箬筠,请你到保卫科去一趟。”保卫科科长都认识我了。
我是大惑不解,跟着保卫科的人到了保卫科办公室。到了那里,我才知道,我们寝室出现了偷盗现象,令曼亭的一台价值八千元的手机不见了,宿舍有人说我这两天到了饭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而我放学后又常常溜出宿舍,晚上十点半才回来。尼玛,这几天我沉迷看电子书,美嘉不叫我,我还懒得去吃饭,下午放学是我去琴室或是乐团练习的时间,一年多以来总是这样,看来我又被人下套了。
在保卫科办公室里,我拒不承认我偷了舍友的手机,我的手机也不比令曼亭的差,虽然我平时的素质是差了点,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是很遵纪守法的。
在人们的道德观里,小偷是最令人深恶痛绝的,是过街的老鼠。我被指控成小偷,一时间蜚短流长,满城风雨。宿舍的人除了美嘉,个个都在嫌弃我,冷言冷语不绝入耳。
由于手机的数额超过了五千元,保卫科迟迟破不了案,令曼亭向派出所报案。不久,两个警察来到教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正在上课的我叫出去。这下子,学院是甚嚣尘上,众口烁金,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没有证据认定是我偷的手机,但在所有人看来,我已经是个贼了。学院领导通知家长到学院,做通我的思想工作并领我回家。张颉予和叶芷蓁赶到学院,得知我的处境,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相信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这种卑劣无耻之事,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他们在校长室大吵特吵,叶芷蓁很激动,完全不把校长放在眼里,指着校长的脸孔大爆粗口,我这才发现,我与叶芷蓁是多么的相像,我完全遗传了她的个性,张颉予还有理智,与校长据理力争。他们虽然离了婚,但他们都非常爱自己的孩子,毫不保留地去爱,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亲情,一时感动得泪水涟涟,下巴上挂满了串串泪珠。
“你们凭什么说我女儿偷了同学的手机?人证在哪里?物证在哪里?”张颉予责问。
金校长说:“是有人指认,为了保护证人,我们不方便说出来。”
叶芷蓁气愤地跳起来:“香蕉那个巴辣,你们是在暗箱操作,无辜陷害人!”
张颉予愤怒地说:“那个人一定不是好人,陷害我的女儿。你们不能仅凭一面之词来判定我女儿偷了同学的手机,你们这是不作为的!”
保卫科长说:“张箬筠经常不在学校,晚上过了十点半才回来。她有作案的时间。而且她人际关系很差,人品也差,偷别人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放你妈的狗屁!”叶芷蓁和张颉予异口同声地破口大骂,叶芷蓁更是气愤不已,一口大唾沫直接吐在保卫科长脸上。办公室里一时大乱,双方有了肢体上的推搡。
我看到叶芷蓁被保卫科长用力一推,整个人坐倒在地上,我又气又急,箭步冲上去,一个直捣蒜,生生把那个男人劈倒在地上。在场的人看到我为了保护母亲而与男人大打出手,一时全给震惊到了。那个男人爬起来气得哇哇大叫,与我打起来。我在气头上也不管不顾,瞅准男人向我砸过来的手劲,运用太极的借力推力,硬生生把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打翻在地。场面一时大乱,校长室乱哄哄的一片。
有人报警,一刻钟不到,一辆警车开进学院,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把我们和校长、保卫科长全带到派出所问讯。
在讯问室里,张颉予叶芷蓁和校长、保卫科长三言不和又起了争执,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因双方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派出所马上派人到双方单位分别进行调查取证,这期间双方又进行争执,嘈杂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隔壁,一群人走过来。我讶然地发现,轩辕和成少全也在那群警察中,他们看到我,脸上均露出匪夷所思、惊愕不已的表情。
“怎么回事?”一个官模官样的人问道。
“所长,是这样的。”负责记录的警察把事情的始末向领导汇报。
张颉予瞧着派出所所长,说道:“古所长,你是个老警察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清楚了,你现在告诉这两个人,”张颉予指着校长和保卫科长,“我女儿有没有作案的嫌疑?”看样子张颉予认识派出所所长。
古所长走到我面前,和蔼地问:“箬筠,你这段时间一放学都去了哪里?”古所长直呼我的名字,看来他与张颉予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练习彩排。”我如实说,“你们可以调查。”
这时一个外出取证的警察在古所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古所长眉头一皱,他瞅着校长和保卫科长说:“警察已经调查过了,张箬筠的琴课老师和乐团的同事都证明张箬筠没有说谎。”
“张箬筠去练习和彩排没有假,但有谁能证明她在去的路上或是回的路上有销赃的嫌疑?”保卫科长说。
叶芷蓁勃然大怒,跳起来便骂:“香蕉那个臭巴辣!我女儿清清白白,她根本不缺钱花,用的手机比你们说被偷的手机还要贵!你他妈信口雌黄,冤枉我的女儿。”
“没有人能证明她出了校门和回学校的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张箬筠有重大嫌疑。再说了,有些人有顺手牵羊的习惯,说不定张箬筠也有这种不良嗜好。有些犯罪嫌疑人有临时作案的动机。”保卫科长一口咬定我就是贼。
“去你妈的!你这狗东西!”张颉予怒目切齿地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种人若是做了警察,不知有多少冤假错案发生。我女儿平时是大大咧咧,但她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绝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
叶芷蓁也叫着:“我女儿若是被你们泼了脏水,我就到法院告你们!你们查不出来,就往我女儿头上扣屎盆泼脏水,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学院有人证,你们去告呀。”保卫科长也叫嚣。
“人证已被你们收买了。”
“诬蔑!”
双方又发生激烈的争吵,把派出所吵得像炸了毛的鸡窝。轩辕把我拉到一边,详细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我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全说给他听。
那一边,张颉予几乎要和保卫科长打起来,警察从中劝架。
轩辕安抚我,他和古所长低语了好一阵。古所长一怔,两人低声商量片刻。古所长走到保卫科长面前,用讯问的口气说:“声音大不说明有道理。这件事关系到张箬筠的名誉和将来,必须慎重。现在我们重新取证。”
古所长立即派人把学院的几个证人带来,他和轩辕、成少全分开询问证人。
我和张颉予叶芷蓁坐在问讯室的长椅上,校长和保卫科长被安排在隔壁间,走时双方像仇人似的怒目而视。重新取证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我透过窗户,望见那几个舍友分别离开派出所,一刻钟之后,古所长和轩辕、成少全走进隔壁问讯室。
我溜出去,贴在窗边偷看里面。
“亓乾,你和亓慧媛是什么关系?”古所长走到保卫科长面前,用严厉的语气问。
亓乾愕然地看着古所长:“所长,你问得很奇怪。我和亓慧媛什么关系都没有,八竿子都打不着。只不过同姓而已。”
古所长打了个手势,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带着亓乾走了出去。事出突然,校长紧张地望着轩辕和成少全。
“教官,这是怎么回事?”校长问。
轩辕严肃地说:“金校长,光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辞是不对的。亓乾有包庇的嫌疑。”
“包庇?他包庇谁了?”
“亓慧媛。”
金校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像被抽去了骨骼似的,瘫软在椅子上,起不来。
我又悄悄溜回来。
半个小时后,古所长审讯结束,他带着金校长走进我们这间审讯室,古所长对张颉予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手机是亓慧媛偷的,她偷了手机便把手机丢在学院的莲花池里。她嫁祸于张箬筠,是因为张箬筠爱跟她顶嘴,常常损她买的东西都是假货,还说她唱歌不好听,爱用假音虚音,不真实。而且最近她们经常吵架,甚至还打了起来。”
叶芷蓁叫道:“那也是她先动手的。”
张颉予说:“就为了这些小事打架?”
“没错。张箬筠是说者无意,亓慧媛是听者有意。亓乾是亓慧媛的堂叔,他当然会包庇侄女。”
一名警察走进办公室,警察绾着印有水渍和泥污的裤脚和衣袖,显然刚下过水。他递给古所长一个胶袋,里面装着还带着泥垢的手机。
至此,真相大白。
金校长为了颜面,走到我面前说:“张箬筠,你的素质太差了,每次都是嘴巴惹事。”话里完全没有道歉之意。
叶芷蓁容不得别人欺负她女儿,她推开金校长,用客家话骂道:“你个发瘟佬,痢疾鬼,我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是客家人。你听信谗言,冤枉我女儿,我还没告你呢。客家人是最团结的,你恰恰相反,帮一个外乡人整自己人,你安的什么心?”
张颉予也不甘示弱,训斥金校长:“你凭什么说我女儿素质差?我女儿冰清玉洁,单纯无邪,从不做害人之事。你这个校长不问青红皂白,要开除我女儿。若不是这两位军人和古所长主张正义,我女儿差点做冤死鬼,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叶芷蓁揽着我的肩,对金校长说:“你马上回去公开向我女儿致歉,否则我就到法院告你个痢疾鬼。”
张颉予也附和:“岂有此理,还为人师表。香蕉那个巴辣!告诉你,公检法我有的是熟人,告倒你是分分钟的事!你在学院是个校长,出了学院你乜野都不是!”
金校长呆板着一张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两人爽快地骂完,一左一右揽着我向派出所大门外走去。我依稀听到金校长在后面懊恼而无奈地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家人都那么像,素质屌差,不像话。一顿爆然爽朗的笑声哄然响起,把金校长后面的话给遮盖住,我走了好远,还听到那阵阵笑声。
手机盗窃案三天后有了结果,亓慧媛与亓乾被学院开除,金校长不敢食言,公开致歉。我恢复了清白,高兴之余,请成少希、曲玉梅和尊尊到老北京火锅城吃了顿火锅。叶芷蓁这时才得知在派出所里帮我们说话的军人中有一位是曲玉梅的老公,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毫不含糊地帮曲玉梅办妥了导游证,让她走最旺的路线。
我始终不敢把轩辕介绍给叶芷蓁认识,轩辕也觉得不是时候,等我毕业了再见面也不迟,但他跟外公却成了忘年交,一有空就去看望他老人家,陪老人家喝茶聊天。
一次放学的午后,我们坐在绿树叠翠的泉水边,赏云赏花赏潋滟,远处的群山周身披绿,在雾霭中隐约飘渺;近处的山岩山花灿烂,千藤万蔓。
我望着远处的青黛群山,不无感慨地说:“真看不出亓慧媛这么有心机,比我还要心黑腹黑,是一条十足的蝮蛇,善于伪装,我这条绿曼巴几次都差点栽在她手里。”
轩辕正喝着矿泉水,被我的话呛得喷出水,咳了两声,两眼惊愕地看着我:“囡囡,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
我看着轩辕,说:“轩辕,不瞒你,我从小多弱多病,我妈像母鸡一样护着我,从不让我受到任何欺负,因此心眼也就特别多。我从小受她的影响,也变得心眼很多,读小学时,我常常被同学欺负,我妈就找老师算账,老师和同学说我妈妈特像非洲的爪狸,叫妈妈大爪狸,我叫小爪狸;跟我练笛的师弟说我更像竹叶青,老师一不在,他们就叫我竹叶青,连名字都省了。在我们家族,几个舅妈管我们母女叫黑曼巴和绿曼巴。”
轩辕两眼定定地看着我,须臾,脸上露出清墨入水般的笑容:“这下我明白了,第一次就被你套路也就不足为奇了。不管你是小爪狸还是竹叶青绿曼巴,都是我喜欢的囡囡。”
我从背包里取出两块连在一起的玻璃种同心扣送给轩辕,轩辕诧异我经常在他面前玩玉,还不时送玉给他。
我告诉他,我玩玉是兴趣,吹乐器是嗜好,轩辕惊得结舌。他端详着透明无杂质冰雪一般的同心扣,惊叹着:“好漂亮!囡囡,你老实告诉我,这块玉值多少钱?”
我犹豫着,轩辕一再催促,没办法,我只好笑说:“这块玉叫情人扣,老贵了,大概是你两年的军饷。”
“你在报恩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有恩不报非君子。”
“你素质这么差,也懂得感恩?”
我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大叫着:“轩辕昶,你是在损我还是在骂我?”
“都有。”
“你好可恶!”我跳脚。
轩辕大笑,把我搂在怀里,用嘴唇封住我的双唇,我们徜徉在泉声环珮的山水之间,流连于美丽的花海中,我取出笛子,悠然地吹着,在清越的笛声中,忘记了天与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眼中只有彼此。
宿舍重新选舍长,令曼亭担任了这个职位。经历了被诬陷这事,我变乖了,不再随便说话。可是不说话又不行,憋得难受。
我电子书正看得入迷,令曼亭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张箬筠,你不是对教官下过诅咒,咒他快点死吗?”
我愣了愣,转过身看着令曼亭:“没有吧?”
“你忘了。你咒得可难听了,怎么就忘了?”令曼亭的床铺在我正对面,她躺在床上也在看手机,她重新买了个苹果,“听说教官有女朋友了,有人在一家大型商场看到他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还帮女朋友买衣服。”
“什么时候?”我心里一惊,瞬间从头冷到脚。
“昨天。”
“是教官吗?不会是看走眼了吧?”我尽量平抚自己震惊的语气。如果对方在下套呢?我还是小心点儿好。
“绝对是教官,没看走眼。都拍了照发在微信群上,我发给你。”
两秒钟后,令曼亭发了六格宫过来,我一看,一颗心顿时怦怦乱跳,不是吧?轩辕和“女朋友”真的在逛商场,样子很亲密,有两张甚至是揽着手的。以我对轩辕的了解,他除了我,没有与第二个异性交往,那么这组镜头里的女子又是谁?难不成轩辕脚踏两条船?我和他平时都是周末相约在郊外见面,那里偏避,不会遇见熟人。而平时他与谁见面我就不得而知了,想到这里,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尼玛,被骗了!被愚弄了!怒火瞬时在心里熊熊燃烧,我想把这组相片发给他,但考虑再三,算了,我嘴笨,吵不过他,说不定他会编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过去,还是不声不响地断绝关系吧。
“香蕉那个巴辣!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去死吧。”我忍不住还是骂了一句。
骂声一出,引来一片大笑声。
接下来一连几个星期,我果决地与轩辕不再联系,电话屏蔽,不让他找到我,琴课练习的时间也让老师调换,总而言之,我想着法子避免与他见面。秦卓雍坚持不懈地来找我,我带着报复的心情与他来往,喝茶吃饭逛街,表面上笑嘻嘻,可是心里苦得像装满了黄莲水。
时间一晃,几个月转眼过去,暑假期间,我和叶芷蓁跟团到加州、巴黎、米兰到处旅游,完全与轩辕断绝联系。一次在上海机场,无意中撞见带团的曲玉梅,她不由分说把我拉到一个角落,询问我为什么不理轩辕?
“他都有女朋友了,我为什么还要跟他好?”我一想到这事心里又痛又恨。
曲玉梅瞪大眼睛:“他的女朋友不是你吗?”
“好笑,他背着我又交了一个。”我气呼呼地说。
曲玉梅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轩辕不是那种人,一定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我误会了我就是小狗!”
“你怎么说他交了另外的女朋友?”
“他带着新女友逛街被拍下来,我同学发到微信群上,事实有依据,有图有真相,我不是乱说的,好吗?”
我们在这边说话,叶芷蓁在那边大声叫唤我登机。我没时间再和曲玉梅聊天,向叶芷蓁跑去。曲玉梅在我身后直着脖子叫我把微信上的内容发给她。
我跟叶芷蓁到英国旅游,在西萨塞克斯,有个古老的树隧道让人留连忘返。同样是树隧道,爱尔兰巴利诺也有一个。走在那树隧道里,有一种“神静而心和,心和而形全”的感觉。
可是走在古老的鹅卵石路上,两旁是乔治时期的排屋和巧克力般的小木屋,我却无暇欣赏美景,低头发着微信。曲玉梅说我是真的误解了轩辕,那个女子是轩辕的姐姐,她和轩辕的母亲好多年没见轩辕,这次专程来部队探亲,轩辕想约我出来,没料到我却不理他,害得他四处找我,以为我要分手,几个月下来见不着我,整个人瘦了一圈。
唉,所谓的“神躁而心荡,心荡而形伤”确是如此。我懊恼地直捶脑袋,我真的是少根筋,惭愧之极。
我没心情再旅游,接下来的行程都是走马观花。从爱尔兰回来,为了赎罪,我专程到宠物店买了只刚出生不久的斑点犬赶去兵营。到了兵营,一打听,今天是成少全的生日,轩辕和其他几位战友到成少全家吃饭,我打听到成少全在城里的地址,又乘出租车掉转头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