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R国JN办公设备集团驻北京总部的总裁叫小鹿朵昕，是R国JN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小鹿多彬的亲侄子。以前听鹿次彬介绍过曹开利，对他有了稍许了解，表示了对他加入团队的欢迎。几句礼节性的话之后，小鹿朵昕用不熟练的、显得有些生硬的汉语，断断续续地对曹开利说：“交际部是一个新建的部门，主要负责对外沟通，平衡各方关系，在经营中出现与大客户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在他们本身又难以调和的情况下，就由交际部出头，进行调和解决。按你们中国的话说，就是在平衡关系的基础上，和大客户搞好并维护与客户关系，以便使交易正常进行，保证我们销售渠道的畅通。交际部的部长由北京总部的副总裁小鹿次彬兼任，并由他分管负责，以后你就归他直接领导。”
　　曹开利告别了小鹿朵昕，小鹿次彬把他带到一个房间，进门后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他：“这就是你的办公室，由于是刚组建的部门，你的手下现在只有两名员工，他们就在你隔壁的办公室办公。”小鹿次彬指着已经恭候的其中一个向曹开利介绍道，“他叫滕茂华。”曹开利和滕茂华握手。小鹿次彬指着另一位女员工，“她叫龚得怡。”曹开利和她握手。小鹿次彬对曹开利说，“以后我们有啥事儿事多多商量，祝你们合作愉快！”
　　曹开利很客气地说：“我初来咋到，对一切都不熟悉，也不知道有什么规矩，还请副总裁多多指教，以后多多关照！”
　　“太客气。”小鹿次彬握着曹开利的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你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你的能力我是了解的，希望以后为总部做出更大的贡献。”而后便告辞了。
　　曹开利和属下的两名员工做了简单的交谈，滕茂华指着办公桌上的两部电话机对曹开利：“部长，这两部电话机分内线和外线。”他指着一部红色的说，“这部是外线的，不仅可以拨打本市，还可以直接拨打长途，但是不能打国际长途。部长一级的每部电话都设有国际长途密码，而密码只有正副总裁才知道。如果想打国际长途，须得到正副总裁的授权，在他们授予你密码后才能使用。”滕茂华指着另一部灰色的电话说，“这是内部电话，只能拨打总部各部门儿之间的电话。”
　　曹开利很客气地对滕茂华说了声“谢谢！”点头表示明白了，而后示意让他俩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诚惶诚恐，仍然站着说：“没事儿，我们站着就行。”
　　“客气什么……”曹开利话出口似有所悟，“是不是这外国人有规矩，在领导面前不能坐？”
　　“这个……倒没有。”龚得怡似笑非笑地说。
　　“不管他们有没有这个规矩，在咱们部门不执行。”他笑这对他俩说，“咱们都是同事，我虽是领导，但在人权上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以后你俩就随便点。本来就这么俩人儿，再搞得那么紧张，还让不让人活了。”
　　曹开利的话把两个人都逗笑了，心里有了这个曹部长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的第一印象。彼此闲聊了一会儿，有了第一印象，滕茂华和龚得怡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曹开利站在办公室中间，环顾了一下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面积还真不算小，分为办公区，休息区，和待客区三部分，形成既相融又分别独立的三个空间，整体布局很不错，是曹开利喜欢的那一种。办公室里一应设备俱全，看着给他专门配备的一台电脑心里好笑。他不明白，一个只能看到电脑外形是什么样子，其中具体有嘛功能，怎么使用却一窍不通的他，给他配备这台电脑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心里还真没数。有一点他心中是有数的，那就是要尽快地学会并掌握电脑的操作使用，不仅如此，还有尽快的学习外语，尤其是对R国语的学习，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掌握英语和R国语的简单对话，尤其是礼貌用语和简单称呼，必须尽快掌握。
　　曹开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感到无聊却突然想起晚上到哪里休息的问题，不知如何解决。小鹿次彬敲门进了办公室：“曹部长，”小鹿次彬很客气地说，“考虑到你的家不在北京，总部决定安排你到总部的公寓去居住，上班时来总部，晚上就住在公寓里，周末休息的时候再回天沽市，每个星期五的下午和星期一的上午为路途时间，这样路上就不会那么赶，时间也宽裕了很多，只要你在下午上班之前，或者是午饭之前到就可以了。休息前的上午下班之后你就可以回天沽市，是午饭前还是午饭后你自由安排。”
　　“谢谢总裁的关心！”曹开利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大难题却被副总裁的安排解决了。
　　“不必客气，为员工安排好休息是总部的职责。”小鹿次彬对曹开利说，“只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小鹿次彬冲曹开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曹部长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居住的地方，如果不满意，咱们再商量。”说完又对曹开利说，“把你随身用的东西带上。”
　　曹开利听后随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紧随其后出了办公室。
　　曹开利和小鹿次彬出了办公大楼的门，上了副总裁的车，小鹿次彬笑着对曹开利说：“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戒备，咱们都是中国人，彼此应该多关照。”
　　小鹿次彬的话让曹开利觉得似乎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在张凯的大区里第一次见到小鹿次彬时。对他一口流利的汉语感到惊讶，别说是外国人，即便是纯粹的中国人，普通话也不是人人都能说得这么流利；尤其是南方人，从小说地方土语，那普通话说起来听着就让人皱眉。一个外国人，即便下苦功夫，不仅要有很长时间的艰苦学习，还要有一定的悟性才能达到，看起来这个外国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以后得注意点儿，免得一时疏忽说错话办错事儿。听着小鹿次彬流利的汉语，曹开利怀疑他是不是真正的R国人，会不会是华侨？今天听小鹿次彬这么一说，证实当初对他的怀疑是对的。
　　“你……”尽管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但还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小鹿次彬，不禁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是华侨……”
　　“说华侨也可以，其实我是一个加入R国国籍不久的中国人。”
　　“是吗……”
　　“我是在国内上完大学到R国读研究生，博士毕业后就留在了R国本地发展，娶R国的老婆时，她爷爷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想结婚必须加入R国的国籍。我和老婆的感情很深，尤其是她深深的爱着我，不好辜负，别无选择的只可答应，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留在了R国，变成了一个外国人说我是中国人，而中国人有说是外国人。这种身份让我感到尴尬，经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国人，每日就如浮萍，飘荡着无处扎根，让自己的这颗心始终找不到放置的位置。”
　　“你命运真好……”曹开利没有在国外生活的体验，不了解小鹿次彬的心情，不知道是同情还是羡慕，其中掺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只可摸棱两可的说出这句不疼不痒的话。
　　小鹿次彬听后叹息了一声：“不是我命运好，是我赶上了好时代。我如果和你的岁数一样，初中毕业不能继续读高中，也就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出国读研也就更不可能了。”小鹿次彬说到这里冲曹开利一笑，“我是在下乡时被推荐的工农兵学员，有幸进入大学校园，大学毕业后又赶上改革开放，有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清华大学。”
　　曹开利听后冲小鹿次彬竖起大拇指：“天之骄子……”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总部的公寓。公寓是驻北京总部租的，主要是为了家在外地的副部长以上的管理者居住，其实就是一项福利。下车后小鹿次彬把曹开利带到他的房间。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单元房，配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你住这一间大的。”小鹿次彬打开其中的一间房门，回身指着另一间，“那间小的暂时还没人住，具体以后安排谁来住还不好说，只能到时再定，暂时先空着，使用权也归你。”
　　“我这不等于一个人住一个单元吗？”
　　“空着也是空着，你使用还有点儿人气。”
　　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床头柜，还有放衣服的柜子，写字台等。客厅里有沙发茶几等生活必备的家具。小鹿次彬把曹开利带到厨房，指着里面的冰箱，微波炉，电磁炉等等炊事用具：“现在这些都供你一个人使用，以后有人住进两个人公用。”小鹿次彬笑着对曹开利说，“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现在都随便用，在你居住在这里产生的一切费用都有总部担负，不用你花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