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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奇石姻缘

作品名称:英满东山      作者:邵桂香      发布时间:2023-11-01 13:44:24      字数:8184

  十五、奇石姻缘
  半夜,华小满路上遇到了愤慨不平的嫂子红红,给她又是安抚,又是道歉,好歹总算把她的“怒气”压下,可他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回到家里,见妻子已经熟睡,便坐在沙发上想心事。英子一觉醒来,见灯亮着,再看,华小满躺在沙发上鼾声正浓。她下床去给他盖了毛毯,便熄灯去了。她却睡不着了,索性开了床头的小灯,拿起她枕边一本《洛克菲勒写给儿子的38封信》,读了起来。对于这本号称“心灵鸡汤”的书籍,她也看不出个究竟来,倒像一剂催眠药,没看两页,她也梦见了周公。
  一连几天下来,华小满消瘦不少,几处房屋改造进行得很顺利,就是那“涝池”,土工活简直是“吃出看不出”,整整翻腾了几天,还有清理不完的废弃物,一辆拖拉机不停地拉着,好像老是不见底。直到第四天,才算见到了干净土,没了刺鼻的气味。有挖土的在泥里检出几枚古币,小满看了,见那古币竟然是天启通宝,他神秘兮兮地拿给小满看,好像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似的。小满看了,有在手机里搜了一下,告诉他,说道:“这是明代的钱币,叫‘天启通宝’。”他读道:“明朝是朱元璋时与嘉靖元年开始铸造的铜钱,是明代流通量最多的钱币之一。”那人又问,“值钱不?”小满告诉他,“流通币,不很值钱——你以为捡到了宝贝?想得美,就那么想发财?我给你说,这要是有级别高的古董文物,你也拿不走,得上交的,若私藏了,那就是犯法。”
  几个干活的人都围着看,叽叽喳喳,被小满一声呵斥地都赶紧去干活,他把那两个铜钱拿在手里,去看那槐树栏杆做得咋样了。
  槐树下边,三个人正在将焊接好的围栏进行安装,他过去要过卷尺,丈量起来,念着直径距离树木四米八,高两米二,隔离杆间距……他很是满意,又嘱咐这埋入土里的深度以及表面的防腐处理等等,这才放心地朝村委会去。刚走上大路,就看到老朋友王清云的车正停在他奇石馆门前,再看,还有三辆豪车,便纳闷了,暗想,这是哪儿来的贵客,好阔绰!他便高兴地过了奇石馆。一进门,只见王清云一身粗布衣衫,还有三位看似气度不凡的客人,他们都起身向小满报以友好的致意。小满笑着和来客一一握手。
  王清云这次来,主要是看材料够不够,再就是他有几个朋友从南方来,委托他给买些陈炉石,说他内行且面子大,自然会照价付款的。他给写了“条子”也不行,非让他一同前往。
  小满得知这事,乐不可支,立即表态,指着屋里陈列的石头说:“各位是我王哥的朋友,当然也是我华小满的朋友,‘有朋从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有我王哥亲自也来了。没问题,没做标记的随便挑,今天全部优惠,不赚大家一分钱——权当送。”他的一番话,让几位“远客”不胜感激。
  英子笑着说道:“王哥和几位先生刚来,刚说宝和去工地叫你去,你就回来了,跟知道有贵客来似的。”
  小满一脸高兴地对王清云说:“你给我们村帮了大忙,还得好好感谢你呢。这不,围栏和涝池的活,很快就有眉目了,真是感激不尽啊。”
  王清云摆摆手,道:“客气了,客气了,不就是举手之劳,哪里配得上让老弟如此感谢,真是羞煞我也,再不敢说了。”
  其他几位客人,见他俩如此熟悉,也不好意思再说石头的事了。华小满却提醒他们道:“几位无须客气,来,来,随便看。”
  几位“阔佬”这才起身去看那几个架子上的石头了。也许是小满刚才的慷慨和他和王清云的关系,反而显得畏手畏脚起来。
  王清云说:“不客气,既然小满老弟发话了,各位随意,不需要拘束。”
  他们三人这才恢复了“老板”的神态。各自挑了十来块儿,就要出钱,小满倒是越发大度了,说了九个字:“刚说了,看着给,不客气。”
  让英子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每人拿出了十万元,她看着小满,小满也懵了,连忙对王清云说道:“刚才说过的,直收本金,不赚一分钱。”
  王清云乐了,说道:“他们咋会知道本金多少?”
  小满这才恍然大悟,便让英子收了每人一万。这举动使得王清云很高兴,给英子竖起了拇指。接着,华小满带领王清云和那三位南方朋友一同去看了古槐树,这才想起带客人去镇上看看。小满电话叫来了木匠楚惠安,安排他将刚才选出来的石头包装,还叮嘱是发往南方的,要包装好了,不能路上坏了,并给了他发货地址。一位客人又拿出一万元,非要给小满,说是托运费,要他一定得收下。那两位也各自出了一万,任由小满怎么推辞,他们非得要给,他只得把钱交给了宝和,才带着朋友们去了。
  有了华小满的参与,一直困惑村里的大事很顺利解决,方雨花书记非常欣慰。她来到涝池工地,见华小满正指挥人卸车,卸的是河沙和石子,便不解地问道:“小满,从哪里拉来的石子、河沙,要这干嘛?”
  小满告诉她说:“这可是好东西,用它铺垫池塘,水就不会变质发臭,以后这池塘也是咱村里的一道风景了。”
  他又指着那堆由塘里取出来的石头,说:“方书记,这次给树木焊围栏,还有北梁上的栏杆所用的钢管,都是王清云发来的,我知道咱们没法入账,他也不会要,说送给咱们,咱也不能白要人家的。我就想,把这堆塘里起的石头给他拉走——我看了,那里不少是他喜欢的石头——咱也做个顺水人情,不就是有了不让他‘白出资’了么。”
  方雨花一听乐了,说:“小满,这以来,咱不就成了占人家便宜了吗?”
  华小满说:“不会的,我了解他,给钱他绝对不会要的,他就喜欢石头,给他这些,也是各得其所不是?”
  方雨花说:“这怎么说,让人家笑话咱村,说咱白占人家便宜?”
  小满道:“各得其所,没什么‘白占便宜’的。”
  方雨花想了想,说:“得在会上讨论一下,虽说不算事,一个人也不能做主,毕竟是‘公私’的问题了。”
  小满乐了,方雨花也乐了。
  来村里的人越来越多,宝和的手艺跟师傅学的也越来越精,他的几件作品竟然得到一位老匠人认可,还特意从省上来看他。得知这位老艺人是曾经给许多古代建筑修做活的,他便要拜老人家为师,又得小满出面成全。没料到,随着他接触人越来越多,竟然在一个风清日丽的日子里,他得到了一位来自于省城女子的垂青。那女子长的眉清目秀,就是手臂有一点残疾,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她是跟着父母来走亲戚,一块儿来看陈炉石的,不期来到奇石馆,恰好宝和接替英子看一会儿店。正遇上两个老人带领一位姑娘来看石头,老两口看上去是文化人,都戴着眼镜,文质彬彬,那姑娘大约二十多岁,大眼睛,长发飘飘,一袭白衣,显得很靓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进门先是让父母坐下,给两人要了水,拿出一小包药,让那似她父亲的吃药。然后就去欣赏石头,还不住地询问宝和,这块儿石头多少钱,那块儿多钱,石头上的纹路等等。完了又和那男的说:“爸爸,我喜欢那块儿,很像飞天的那块儿。”
  她又看了下边的标价,说道,“啊,一万五,太贵了!”
  宝和二话没说,就上前把那石头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说:“这样看,看得仔细。”她莞尔一笑,道了声“谢谢”,宝和便接着说:“不客气,你能来咱店里,是咱得荣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说出这话的。只见那姑娘很认真地查看着石头,还不时地问他:“这些石头都是这儿山里出来的?石头没有经过加工么?这石头埋的有多深?”
  她一连串的问话,宝和也不慌不忙地有问必答,说出了“白垩纪”“奥陶纪”“远古”“酸雨”等诸多的词汇,那女子脸上显出对他很关注的神情。不住地发出轻轻而又甜甜地应答:“啊,啊,啊,”似“知道了”,又似“理解了”的意思。尤其她最后那一句“你懂得真多”一句,令宝和陶醉不已。她轻声地问宝和道:“价格能不能低点,太贵了。”
  他毫不犹豫地说:“可以,你说多钱就多钱。”
  这时。英子正进门,和两位老者打招呼,宝和抬头看到了姐姐,就说道:“姐,”他指着桌子上的石头说道:“她看上这个了,你不在,我就让她说了价,你看……”
  知弟莫若姐姐,英子看宝和那眼光,便随口说道:“你看着办,你说了算。”这时,只见那姑娘看着宝和笑了,笑得很甜蜜,宝和似乎顿时变得不会说话了,他红着脸,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还是那女子不失时机地说出了一句,“一千咋样?”
  宝和看看那女子,那女子正看着他,眼睛里露出依旧是梦幻般的柔光。
  英子笑了,她笑着对坐着的二位老人说:“这是您二位的女儿吧?”
  那位老头道:“是的,是我们的女儿。”
  英子道:“女儿长得真好看,您二老真有福。”
  这时,华小满带了两个西瓜进门,看到店里客人和主人,便笑着对宝和说:“宝和,去切西瓜,天可真热。”
  宝和应声抱了西瓜去里屋切,外边,英子和两位“文化人”模样的老人说话。她像老熟人似的,很快就了解这一家三口人的身份,文质彬彬的老汉是大学教授,那女的是在大学图书馆工作的,白衣女子是他们的女儿,身体有轻微残疾,她名叫“紫云”,是两位知识分子的宝贝女儿。
  英子说话落落大方,而宝和也显得很热情精干,对两位老者印象不错。说话间,英子也介绍了包括小满宝和在内的他们家人,最后说:“我就是为我弟弟发愁。”她这适宜的一句话,给那老两口发了一个信息,似乎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了,而她的心思小满也心领神会。宝和麻利地把切好的西瓜端上桌,又特意地取了餐巾纸放在每个人面前,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很得那姑娘好感,她连胜“谢谢,谢谢”,而宝和却说“不客气”,也就是他的“不客气”,使得姑娘两位老人很是开心,对他一致好评。
  临了,英子对那紫云说,“你看上这块儿石头,就让宝和拿去包装一下,大姐做主,送给你。”
  那紫云以为听错了,她看看她的父母,她母亲说,你先得谢谢你这位大姐姐,那么贵重的东西。那位教授说:“不敢,不敢,少出几个钱就算了,怎么好白拿,使不得,使不得。”
  英子说:“有什么使得使不得,不就一块儿石头么,说值钱就值钱,说不值钱,也就是一块儿山里的石头么。”
  她让宝和拿去包装起来,还特意交代“要钉结实”了。宝和抱着石头去他们木工房,紫云也一同去了。这边,英子和紫云的父母又说起了宝和,说他自小身体弱,多病,想在好了,也有27岁了(她刻意说的年龄),说现在什么都不缺,唯一放心不下就是她的弟弟宝和,而那紫云的母亲也说,他们老两口也是一样,就是女儿的婚事,让他们夜夜睡不着,“急死人了”,又说到了他们做石头生意的问题,英子当然也说,“钱没啥多少,唯一就是弟弟的婚事令她挂心”。那老教授和她夫人,高兴地赞道:“你真厉害,你家弟弟也有福气,摊上你这位好姐姐,真是他的造化。我家姑娘,心地善良,孝顺,只是她心高得很,一般人看不上,把人急的跟啥一样,她不急,还说不要我们操心。你说,能不操心么。”
  他们围绕着他们的“老大难”长吁短叹,小满只是倒水沏茶。说话间,他们老两口也知道了华小满大学毕业,还是研究生学历,也知道他有着大的抱负,便谈得越发投机了。
  那紫云随宝和去了木工房,她看到院里堆满了做好的各种底座和包装箱,很是惊讶。只见宝和手脚麻利地找出一个,十分熟练地又锯又拉。她问宝和道:“哥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宝和回答道:“还有我师父,他今天不在。”
  “你们一个月制做多少这个?”她问,“也去山里采石头吗?”
  宝和很老实地说:“不,一般是村民挖了,拿来的。我们基本是代买。”
  紫云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一个月能收入多少?”
  宝和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估计多的时候几万、十几万也说不准,也有没收入的时候,具体的,我不操那心,都是我姐、姐夫他们管。”
  只见宝和很麻利地把石头包装好,他将那木箱子和石头一并抱起,就出了门。紫云去喊她爸她妈。英子和小满送老两口出来,那紫云的父亲把一辆奥迪开过来到石馆门前。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坐车离去,宝和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紫云姓项,他父亲是著名学者项芳儒,母亲吕秀英,大学管理人员。前边讲过,项紫云身有微疾,却很有志向,可怜命运捉弄人,唯以诗歌解忧。擅长格律诗词,为本省著名诗人之一。她性格倔强,用他母亲话讲,叫“想一出,是一出”,老两口几乎也随她愿。昨天,忽然说,要去看陈炉石,今儿一大早便出发。没想到,一到这儿便看中了我们前边说的那块儿石头,有缘似的就遇上英子、宝和和小满,竟然人家就将那价格不菲的“石头”就送给了她,似乎有缘一般,一向从不拿别人东西的她,竟然“心安理得”就接受了。而吕秀英和项芳儒也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直到他们开车出了山,那吕秀英才觉得他们今天的唐突,那位学者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惟有当事人项紫云没事人一样,坐在车上,依旧是兴趣盎然,兴致勃勃。
  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他们没有注意,或是当局者迷。坐后排的吕秀英对开车的项芳儒说:“今儿咱怎么就白要人家东西,我心里忐忑,觉得哪里很不对劲儿。”
  丈夫项芳儒道:“给你报价了,不是嫌价格高吗?不问你要钱了,又觉得不对劲儿,还真是难说话得很。”
  副驾驶上的项紫云不耐烦了,说:“你们怎么都是这人,车都走了一百多里地了,心还在那地方转圈,嫌白拿人家东西了,还不是本来就不想出钱,或者少出钱,疑惑吗?矛盾吗?有现在这样的耿耿于怀,还不如得过且过,省得揪心扯肚,喋喋不休。”
  吕秀英骂她一句“没良心的”,一路无话。
  这天,高宝和和他姐夫华小满正在店里接待客人,小满向客人介绍石头怎样形成的故事,宝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省城来的。对方很轻的声音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宝和一下愣住了,除了他姐英子以外,更别说其他女性的电话,他一下懵了。
  过了一会儿,那人说,“我是省城的项紫云,在你家拿奇石的,‘飞天’,记得不?想起来了吗?对对对,是我呀,你怎么就忘了,对,就是我,哈哈,这不是没事么,就想起了白要你家一块石头,不,一件艺术品,我衷心地再一次谢谢你们全家,首先是你家的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大姐姐她好吧!嗯,你送给我的石头,好多人都说好呢。”
  小满看宝和说电话里的人说的很投机,便示意他到门外说,宝和便去到了门外的树下。电话里的她,依然不紧不慢地对他说着“非常啰嗦”的话:“宝和呀,那山里石头很多吗?在土里,得挖多深,怎样能知道那块土里有石头,哪块儿土里没有?那里的山沟好深么?山里有没有野兽,像豺狼,老虎,白鹿,黑鹳,花豹等等,还有……”
  这宝和也不厌其烦,有问必答,还很认真,煞有介事。他姐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他也不知道,他和那项紫云的对话,既幼稚又好笑,既单纯也认真,惹得她实在不爱意思窥听了,才悄然离开。
  进到店里,她笑着把刚才见到宝和的事和华小满讲了,小满自然乐的合不拢嘴。
  他说:“知道,没想到竟然是那女子,也许,也许宝和要交桃花运了,好事么。”
  英子却又黯然神伤起来,小满见了,问道:“哪啦,你不高兴么?
  英子叹气地说道:“唉,他——人家看得上他吗?这可不是乱碰、乱対,人家是有眼睛的。”
  小满说道:“那也不一定,人们不是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看未必,等着瞧吧。如若真成了,那——就叫‘石为媒’,也是一桩美事,一个奇闻轶事也说不定的。”
  英子听了,双手合十,一连一大串“阿弥陀佛”,惹得小满想笑又不敢。他说:“看看吧,这一个电话说了多长时间还没结束,说不定真的有戏,我是非常看好的,你说是不是。”
  英子紧闭双目,依旧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宛如虔诚的佛教徒。店里来客了,她还在纹丝不动,入定一般。引得来人不住地向她看一眼,看一眼,小满心里乐,却强忍住。
  红红来了,进门见状,本来要说什么,也被英子的神态吸引,把其目的给忘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雕塑一般。良久,英子叫她,嫂子,你怎么啦?站那儿干啥,坐么。
  一下让小满憋不住,终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宝和打完电话进屋来,不明白姐夫为何傻笑不止,便问英子,英子也忍不住乐了,说:“你们都是神经病,神经病。”
  宝和晕了,他再看看嫂子,也和他一样,呆若木鸡。有人来说挖了几块石头,要交给他们,他们这才安定下来。
  这时,老牛倌来了,小满赶紧沏茶倒水,向牛倌问好。老牛倌也不说什么,从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小满,说这是他在涝池边上捡的,已经很多年了,昨天偶然在收拾柜子时发现的,他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让小满看看。小满这才仔细地打量这个物件,看了半天也分不清究竟是个什么。
  他对老牛倌说:“看上去是个古物,我对这方面知识的确欠缺,过两天有考古专家来了,请他们看看。”
  老牛倌又拿出一件东西,这个小满认得,说是弩机,锈蚀太厉害了。问他从哪里来的,他说也是那涝池里的。
  小满感慨地说道:“这池塘不简单,什么时候修的,不知道。谁修的也不知道,只能用‘沧桑、古老’来说了。”
  红红在一边看了,说:“我娘家也经常出古物,有一把古剑,青铜的,被村民当拄拐棍,断了,被人拿到城里,人家说不断,能值很多钱,断了就没人要了。”
  他们说起了闲话,就见那村民把才挖的石头送来了。
  店里只剩小满和英子时,英子跟小满说起了她弟弟的事。小满却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英子也是“脑子抽筋”“异想天开”,他说:“有些事,看上去是美好的,实际是不着边际的,可以想象,可以憧憬,但不可以幼稚,你还真的以为那女娃看上咱宝和了?既就是她看上了宝和,她父母也未必同意,不用想,想,就是幼稚,不成熟。不想,从其他反面去考虑,或许才是正确的。”
  英子说:“我看不一定,凡事都有个例外,万一有戏了,你会怎么说?”
  “呵呵,没有万一,既就是有万一,也不是万一,哪有那么多万一?”小满也觉得自己说绕了,结巴着不知怎么说。
  英子说:“宝和都说那女娃有意思。”
  小满不做声,他一时半会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乐呵着说道:“或许太阳真的照到了咱宝和了,叫什么?叫老天开眼么,哈哈哈!”
  英子见他说话不着调,就不理他了,拿起电话叫宝和,说:“宝和,你在哪,那娃说,她啥时候来?啊,明天,确定吗?好好好!”
  她挂了电话,神气十足地看着小满,说:“不要把人看扁了,人家女娃明天就来!”
  小满不吭气了,连说:“好好好,咱这就去准备,我去市上买菜。”
  这时,恰好书记方雨花来找华小满,走到门口,正听到他们夫妻说话,便乐呵呵地说道:“好事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她手里提着一个牌匾,进门便笑着对小满和英子道喜,她说:“咱小满被区上评为‘建设新农村带头人’的优秀人才,奖状我带回来了。刚听你们说宝和的事,我真的很高兴,这也是一桩喜事!英子,还不来接着。”
  英子和小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住了,一时不知赞扬表达。
  
  尾声
  又是春花红,依旧春归来。日子叙事诗一般滚动的韵律,在光影中划过。方雨花梦中醒来,又拿起那稿件,定睛在“陈炉石”三个字上,考虑再三,觉得有些不妥,便提笔写出了“英满东山”四个厚重的字。
  旨在为乡村振兴,为完善脱贫攻坚,曾经多次去到那山村里,体验领略当代农村的真实面貌。见过诸多的英子以及小满,当代年轻人的思想和思维,是具有超前性的,也是站的更高,望的更远。这便是时代的脉搏,时代的声乐。是处于青山绿水、蓬勃向上的好时代。当然,也有英子的乡愁,也有小满的幽梦,都是在实实在在的大地上,要站立得更高,望得更远。
  英满东山,字面意思是开满鲜花的东山,其实是根据文中两个主人公的名字,高玉英和华小满,各取一字,加上出产陈炉石的东山而得,预示故事展开的人物和地点。她兴致勃勃地又翻了一遍书稿,这几万字的稿子,是她近年来工作的总结,当然,作为文学创作,是首次,也是羞于见人的。当代年轻人的思维是新颖和不断翻新的,不会默守陈规,而有着良好教育的两个年轻人,或许能走出一条更新的大道,是希望和具有诗意的。要真正做到像“朝阳沟”里唱的那样,“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住不烦”的境界和意识,不只是激情和热情,而是要有一等的经济基础,还得有朝前的发展眼光。
  英满东山,寓意站立在阳光照耀的地方,朝气蓬勃,欣欣向荣,当然也就会有阴霾烟雨,这就是他们面对的路。平常的日子,平凡的路,而并不是什么都可以无需努力的,英子与小满,照例得面对琐屑,面对许多的婆婆妈妈,在平凡的日子里踏踏实实地前进,不一等大步,但一定是超前的。现代化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国家富强也得是大河小河都有水才行。像歌里唱的那样,希望在田野上,首先是在心里,在日常的琐屑之中和乡间小路上。
  没有冲突也就不是“小说”,跌宕起伏她当然不会设计,也不会营造,也就权当工作随笔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华小满和英子能将他们苦心经营的奇石馆交与村里,这似乎和许多人的想法截然不同。小满说得好,离开了乡党,离开了这块土地,就连石头的命名都是问题,变得毫无意义。他还提出了“关于高华村如何发展传统农作物的浅见”,实事求是地阐述了很多有板有眼的见解,也给她极大的触动。因石头而引发了很多想法,也体现了当代农村新青年的胸襟,甚是可喜可贺。
  她打开手机,放一支当地人作词谱曲的歌《陈炉石》,有当地歌唱家演唱那高亢、悠扬、辽远的歌声,很有穿透力,美感十足。
  晨光照亮清梦,
  看见万丈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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