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跌宕起伏（二）

　　33.签约盛会
　　1993年，西安市电影公司翟经理，为了资助周至县哑柏电影事业，给哑柏电影院下拨了30万元，准备修建一个哑柏室内电影院，让群众享受一下在室内看电影的文化生活。当时，按照图纸设计，出于经济困难，哑兴村十一队张明海承包了这个工程。直到1994年2月，主体基本竣工，向主管部门多次要款无效。当时周至县电影公司也很困难，由于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少，电影事业不断下滑。毕竟农村和城市到底不一样，城市人口密集，文化氛围浓郁，看电影一向被誉为高雅的享受，而农村人自改革开放以来，各有各的事，自由散漫惯了。集体看电影根本没工夫，加之买票入场，谁也不愿意花那点钱。只能是农村谁家有事，向群众公演一场。
　　直到1995年4月，周至县电影公司马经理也看到了这种发展趋势，经过多次研究，决定把整个哑柏电影院让任顺生来承包。对任顺生而言，这可真是“财神爷叫门——天大的好事”。
　　那天，经理马增来，副职潘磊、会计韩学敏、郝育林等都来到了哑柏和任顺生正式谈话。就这样，甲方代表马增来与乙方代表任顺生，双方经过协商，终于达成了口头协议：甲方负责将哑柏电影院承包给乙方，期限长期；乙方负责每年交一次承包费，并负担哑柏电影员工李全仁等人每年每季的统筹金。另外，承包哑柏电影院，还得妥善安置几名哑柏电影院的职工，为此，任顺生就被周至县电影公司任命为哑柏电影院经理。他可以一边组织员工放电影或录像，一边招来十几名木工干活。
　　翌日，待双方合同起草完毕，决定于1995年5月1日，双方签名盖章。另外，甲方又和任顺生协商：5月1日还要在哑柏电影院隆重举行一个签约仪式，并向哑柏群众公演电影两晚，当时还向各乡镇机关单位发放了“任命任顺生同志为哑柏电影院经理”的红头文件。
　　当时距离双方正式签约不到一月时间了，电影院大厅还是个烂摊子：室内地方大坑小洼，都没填平；内墙还是毛砖未粉，门窗也没安装，舞台也没搭建；正面墙的瓷片也没贴。周围活势还大着呢。眼看只剩下二十多天了，这些活儿无论破费多大，任顺生都决定如期完工。于是，他就组织一批人员，按照各自分工，说干就干：有给电影院正面贴瓷的，有拉土补填地面的，有搭建舞台的，有加班粉墙的，还有木器厂的木工安装门窗的。就这样各项工作程序同时进展。经过紧紧张张二十多天的辛苦劳作，终于完成了各项任务。
　　当即整个放映大厅焕然一新，还给放映室内安装了200个座椅，舞台上的投影机、银幕也固定到位。眼看第二天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次日早晨起来，全场停工，打扫卫生，清理乱象，布置会场。五一开业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日上午不到九点，周围群众都纷纷前来捧场助兴。周至县电影公司的大小头目和所有的职工同志也都到场参会，还请来了哑柏镇政府的有关同志前来参加。台下嘉宾座无虚席，观看的群众更是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上午10时30分，大会隆重举行。
　　首先，由西安市电影总公司翟经理致辞。
　　翟经理款款走上台，向大家鞠了一躬，就手持讲稿，对着话筒，铿锵有力地说：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同志以及哑柏的各位父老乡亲:
　　“大家上午好!
　　“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周至县电影公司与西古木器厂承包哑柏电影院合作签约仪式。自今日起，哑柏电影院由西古木器厂厂长任顺生先生承包。这是双方强强联合、共赢发展的一件盛事。在此，我谨代表西安市电影公司，向出席签约仪式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同志以及哑柏的父老乡亲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翟经理话音刚落，台下就齐刷刷地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翟经理略作停顿，待掌声消散后，就接着慷慨陈词道：
　　“加强农村公共文化建设、实施农村电影放映工程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必然要求，同时也是提高农村群众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必然要求。
　　“我欣喜地看到，周至县电影公司正在顺应市场发展变化，转变观念，努力加强与西古木器厂的紧密合作，相信西古木器厂在承包哑柏电影院之后，会在哑柏电影院经理任顺生先生的正确领导下，积极推进农村电影放映工程，不断给广大群众送去精神食粮，真正做到以电影育人，让农民受益。
　　“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共同推进农村电影放映事业向前发展，是我们的共同愿景、共同目标和共同责任。相信本次的双方合作签约，定会推动农村电影放映工程的顺利实施,对于丰富群众文化生活、促进农村和谐发展将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我坚信，双方一定会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全心全意为广大群众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让农民兄弟姐妹满意；我坚信，双方的合作必将开启优势互补、强强联手的新篇章，双方一定能发展共赢、共创辉煌！最后预祝双方签约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翟经理的讲话有理有据，鼓舞人心，全场顿时沸腾起来，掌声雷动，欢声一片。
　　接下来，签约仪式正式开始，双方拿出合同，当场签字，并加盖双方公章。
　　当马增来与任顺生面带微笑、双手紧紧相握的那一刻，台下观众情绪热烈，一边鼓掌，一边大声欢呼！共同庆祝这一难忘时刻！
　　接着，由周至县电影公司经理马增来讲话。
　　马经理的讲话和翟经理大同小异，在表达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和对双方合作的美好期许之后，他还着重对他的公司予以简单介绍，他说：“周至县电影公司自创办以来，一直秉承‘质量价格合理服务到位’的经营理念，希望大家闲暇之余，多走进影院，放松身心，接受电影文华的熏陶，感受电影文化的神奇魅力！谢谢大家！”
　　马经理的讲话，言简意赅，意味深长，照样赢得了大家经久不息的掌声。
　　马经理讲话完毕，最后登台亮相的则是西古木器厂厂长兼哑柏电影院经理任顺生。
　　任顺生的讲话，在同样表达了自己难以按捺的激动心情和对双方签约合作的美好愿景之后，更表达了他在整个农村电影严重低迷的态势下，对领导哑柏电影院走向健康发展的无比担忧和惶恐之情。当大家听到他的这种毫无信心的发言之后，现场气氛顿时凝滞，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看他如何收场。
　　他略作停顿，不慌不忙地补充道：“尽管情势不利，也不管将来哑柏电影院的出路如何，我都会向大家保证，只要西古木器厂在，我就绝不会亏待现在哑柏电影院的每一位职工。”这句话犹如一声炸雷，响彻云霄，让原本坐立不安、提心吊胆的哑柏电影院职工激动得热泪盈眶，掌声不息！这一幕，也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感“秧地出老虎——出人意料”。待大家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就都打心眼里无不敬佩任顺生！接着，掌声、惊叫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就连坐在原位的嘉宾，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一边向他鼓掌，一边对他竖起大拇指！
　　此时此刻，任顺生才抓住时机，对他的西古木器厂予以着重介绍：“西古木器厂创建于1991年10月，以生产各种实木家具为主营，由于模仿国内古典家具的传统工艺，又参考了国外西式家具的时髦造型，即是对中外款式的综合利用，故起名为‘西古木器厂’……”
　　轰轰烈烈的签约仪式就此结束。
　　任顺生履行承诺，晚上公开放映电影大型秦腔剧《王宝钏》全本，深受观众欢迎。
　　自此以后，哑柏电影院就逐渐有了生气和活力。起初，哑柏人认为电影院是私人的，不买门票就要进入，职工无法阻挡，他就好言相劝说，电影是服务群众，门票只是用于解决职工工资，人们才慢慢开始购票入场。后来，随着影视事业的发展，门票收入还不够支付职工工资，他便和上级电影主管部门联系，给每个职工发放了一定的补助，停止了电影放映。当时，录像厅生意却日益火爆，于是，他就将电影放映室改为了录像厅。一边组织电影院职工放映录像，一边经营他的西古木器厂。西古木器厂凭借哑柏电影院这块根据地，不仅在哑柏镇扎下了根，还在周围各大村子逐渐产生了一定影响力。这也为任顺生进一步扩大厂房和生产规模创造了客观条件。
　　
　　34.扩大规模
　　时隔不久，为了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任顺生就又找亲戚朋友借贷了28万元，先后建起了三个展销室、十余间的木工房、油漆房、灰漆房、压力机房、库房等，除了不断增加现代化木工机械，以提高效率，确保质量外；还高薪聘请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例如陕西省咸阳市旬邑县的张义民、董辉、高正文、张宝印、董秉林，四川省的杨家兄弟，河南省的高富庚，又有早年闻名西安市周至县的油漆高手胡耀辉及其哑柏当地的创新能手张曾会等。单是厂外给他供应木材、伐树、运输的工人就有十多名，厂子木料储备充足，空地里全部存放着十几米高的木板摞子。生产的家具多样，民用品类齐全，在哑柏地区近百十个村庄远近驰名。
　　1995年底，28万元的外债没有归还一点，利润全部用以扩大再生产。厂子办大了，任顺生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厂长看待，他经常与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晚上工人休息了，他还要记工、记账，安排第二天的工作，有时工期紧张，常常不分昼夜连轴转。实干、苦干加巧干，晚上还要加班干，是他当时的真实写照。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他的带领下，西古木器厂的生意真是“漫山的杜鹃——一片红火”。然而木料却时常青黄不接，难以及时供应。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就经常亲自到外面去买树伐树。不料，却在一次伐树中，树梢失控，触碰了高压线，引发了一场惊天大火。于他而言，确是“冰雹砸脑袋——祸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