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他有嘛神秘的。”邱有德听表哥这么一说感到奇怪，这么精细伶俐的人怎么会被小道传言所迷惑，连神秘不神秘都搬出来了，可真有点儿好笑，“这个曹开利和我是老相识了，当初你给我办那个三轮摩托经营部的时候，就跟他开始接触。那时候他就是一个三轮摩托车厂跑业务的小销售员，后来升为三轮摩托车厂的副厂长，那几年我没少跟他打交道。这个人不仅靠谱，而且精明强干，有头脑，有能力，看事儿还特别准。我刚干经营部的时候，根本就不懂得经营，他给我出主意，教我怎么管理，怎么销售，反正帮我出了很多主意，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表哥当初不是夸我入门快吗？那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这么快就走入了正规。我现在发展到这种规模，在业务上得心应手，他绝对是功不可没。”邱有德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是不是高抬了曹开利而贬低了表哥，赶紧补充道：“表哥别多心，要说对我帮助最大的当然是表哥你了，曹开利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法比，你是天上的雄鹰，他不过是一只小家雀儿。”邱有德说到这里很真诚的对表哥说，“你知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人家对咱有帮助，也不能忘了不是。”
　　陆有财明白表弟的意思，根本就没当回事儿，笑着说：“你表哥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嘛，你是谁啊，我表弟。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你能记住对你有帮助的人，表哥才会看重你。”陆有财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听你这么一说，我对曹开利这个人就更感到好奇了，觉得还真得见见。”陆有财对表弟说，“既然你跟他有这层关系，你就牵个线儿，哪天，和他见个面儿，认识认识……”
　　“没问题。这点小事儿就包在表弟我的身上，表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曹开利来沈阳后并没和邱有德主动联系，他考虑，要想把张凯大区的销售额在短期内提升上去，就不能过早地与人接触，知道他来到沈阳人越少越好，这样必然会让想认识他的对他产生一种秘密的错觉，也就越想认识；等到把这些人的欲望勾起来，憋的差不多了再露面，就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邱有德听说曹开利到了沈阳后就想请他喝酒，一琢磨曹开利到沈阳不告诉，可能内有原因，自己这么贸然的打电话，会不会搅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也就没联系。表哥陆有财让他联系曹开利还真有点为难，联系吧，怕打乱曹开利的计划，对他不利；不联系吧，又有点对不起表哥。思来想去，只可把表哥想见他的想法，通过R国JN大区的销售员转达，这样彼此都有了退身步。销售人很快就把这个信息反馈给了曹有利。曹开利听到后心中一喜，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也没有任何动作，还是那么悠闲自在的在大区的销售总公司里乱转，时不时的和销售人员聊上几句闲天儿，顺便解答一些问题。
　　过了两天，那个销售专员回到大区销售总公司，就急急忙忙地向曹开利汇报说：“邱经理又让我问问你，和他表哥见面儿的事儿，不知曹总您是嘛意思？”销售专员见曹开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感到奇怪，赶紧解释说，“邱经理的表哥叫陆有财，是经贸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下属的办公设备经销分公司，可是省里最大的办公设备经销商。以前张总想了很多办法和这个人接近，人家都不理他，如今人家主动想约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曹开利并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邱有德跟他很熟，又知道他的电话，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联系，非要通过下面的销售专员带话，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嘛药，是不是这个陆有财在耍嘛花招？一时想不明白，也就不敢贸然行动。曹开利思考后觉得，极有可能是陆有财觉得自己是个大老板，他自己不见没面子，故意探探口风。为了不让陆总摸清自己的意图，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来个欲擒故纵，占据主动。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既然你不直接跟我联系，我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主动上门儿，那样等于把主动权拱手相让。主动权控制在他手里，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会很不利。曹开利觉得还不到火候，有必要再抻抻他，等他着急了再见不晚。
　　曹开利对销售员说：“你再见到邱经理跟他表示我的歉意，没过去看是因为这几天事儿太多，估计两三天后忙完了就请他喝酒。”
　　销售人员把曹开利的话带了过去，马上就有了回话：“邱总说不是他急着见您，而是他的表哥陆有财。不过邱总追后有补充说，他表哥陆总这几天也很忙，估计也得两三天后才能见面。”
　　曹开利一听就笑了，明白这位大客户的总经理虽有点儿等不及了，但又不能显得太急，马上见面有点丢面儿。他想了想：“你见到邱总告诉他，既然大家都很忙，那就干脆等陆总忙完再见面不迟。”曹开利对销售专员说，“你把我的话带到后，如果邱总再次提起，你就跟邱总说，可以把我的手机号给他表哥，这样他表哥有时间随时可以直接和我联系。”说完又叮嘱道，“记住了，不要说给电话是我的主意，是你自己作的决定。”
　　果不出曹开利的预料，第三天的下午，曹开利接到了邱有德的电话，两个人几句寒暄后，邱有德直接说：“我表哥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想和你认识认识，是他自己直接跟你联系呢，还是我和他联系好了，再转告你？”
　　曹开利听后很随便地说：“咱们是老朋友，老兄老弟的，哪来的那么多的讲究，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这样吧。”邱有德对曹开利说，“你看这样行吗，老弟，我的意思为了显示他对你的重视，还是让我表哥亲自给你打个电话，也显得对你的尊重。”
　　“就你事儿多，咱哥俩的面子不比他足？”曹开利故作沉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觉得好，就好，就随你便吧。”说完便撂了电话。
　　时间不长，曹开利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估计就是邱有德的表哥，也就是陆总经理来的。
　　曹开利并没马上接通，而是响到第四声的时候才按下接听键：“你好！我是曹开利，请问你是哪位？”
　　“曹总啊，我是陆有财。”陆有财以很热情的口气说，“我常听我表弟提起你，对，就是邱有德。既然你们这么熟，那又是我的表弟，所以才这么冒昧，不为别的事儿，就是想和你认识认识，咱们干买卖的就是广交朋友，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陆总！”曹开利在显出很惊讶的同时，又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在没来大区之前，就听到了您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来了之后本应亲自拜访，无奈手里的事太多，一直没抽出空来，一拖就拖到现在，抱歉，实在是抱歉！”
　　“曹总客气，我也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我是本地人，本应早日拜访，尽尽地主之谊，无奈，这些日子的事太多，一直到现在才抽出点时间，还请多多见谅。曹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定了一家挺不错的酒店，晚上你赏光，我们聊聊，怎么样？”
　　“陆总真是太客气了，您的盛情让我难却，我要是不去吧，有点儿不恭，对您不尊敬，也显着不仗义。既然陆总真情相邀，那就只可叨扰了。”
　　曹开利带着张凯和两个销售人员准时赴约。陆总方面参加的人除了他和邱有德外，还有三位，一位是总公司的副总，兼办公设备经销公司的经理，一位是总公司的财务总监，外加秘书。
　　彼此落座寒暄，三杯酒下肚，彼此都打开了话匣子。曹开利恭维道：“陆总这么大的买卖，绝对不是仅靠在商店里零售吧？”
　　陆有财一听曹开利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说明他对这个行业是很了解的，跟这么透亮的人说话痛快。人其实很有意思，跟人要是对把子，话能说到一块，说什么话都爱听，心里高兴聊的也就广。陆有财在同行业中是公认的聪明人，不仅脑筋灵活，最主要的是思维敏捷，反应的特别快，同样一件事儿，有的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他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了。他从曹开利的话中觉察到这个曹总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说话不仅抓住点子，而且痛快，是个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陆有财就愿意和这种明白人打交道，有嘛事儿一说就透。不像有的人，你这费了半天劲儿，他还没明白过来，跟这种人打交道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