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18

　　第16章封禅台和刘尚坟
　　羊牯脑坳的北边是静静地横卧在辰沅两江相汇处的龟山，龟山的最高处呈圆形且平整，是为龟山背，其形似大鼓，也称为鼓山。
　　这一圆形平台，相传古时道君皇帝在此封禅大酉山时的封禅台。
　　萧十八一行往回步行100米，从一户农家小院前拾级而上，行至最高峰便是一层层圆形封土。在封土堆脚下，明显能看出人工堆砌的痕迹。封土的顶呈圆形，中间有一丈多宽的盗洞，目测深度有数米以上。
　　龙依依将眼睛盯着这一丈多的盗洞也惊呼出声了，“这盗洞怎么挖了这么大呢？这绝对不是专业人士干的。”
　　萧十八听了龙依依的话，似笑非笑地说：“你怎么确定不是专业人士干的呢？难道盗墓的盗洞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龙依依也听出了萧十八的话中有话，也没计较，笑了笑说：“那有盗洞挖这么大的呀，越大工程量越大，土质越难固定，如果深了就越不安全。”
　　说完，龙依依还故意扬了下头，意思是看你怎么说。
　　发哥听得最为认真，见俩人围绕这盗洞又开始杠上了，眼珠子一转，插话道：“十八，这个地方应该是天子墓吧？上次我们来时还有人说这里是穆王陵呢？”
　　龙依依听了发哥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萧十八和发哥一齐看向了龙依依，眼神里尽是十万个为什么？
　　龙依依看了看两人的眼神，抿着嘴笑了笑，说：“别这样看着我，这里不可能是穆王陵。一代传奇天子，你看这么个小格局的山坡怎么会是他的陵寝呢？”
　　萧十八也觉得龙依依说得有道理，心里想：“这里虽然是一座小山，但这是龟山的背，周穆王陵是不可能葬在龟背上的。他要乘玄龟入东海，也不会把玄龟的背当陵寝的。再说，旁边便是刘尚坟，要是这里是穆王陵，刘尚坟便不会放在边上了。”
　　发哥好奇起来，指着这龟背四周一圈问：“那你们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圆台是做什么用的？”
　　龙依依也看向了萧十八，那眼神尽是询问之意。萧十八笑了笑说：“这个地方应该是善卷先生的衣冠冢，或者是善卷先生的封禅台。《一统志》：“善卷先生墓在县西南，宋时封茔立祠”。刘禹锡游辰陵时作有诗云：‘先生见尧心，相与去九有。斯民从已治，我亦安林薮。道为自然福，名是无穷寿。仙台在此山，识者常回首。’”
　　萧十八拧开水瓶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下方其近沅水下游建有善卷祠更佐证墓旁建祠之制。”
　　“宋朝时，朝堂对善卷先生的评价甚高。宋真宗给善卷先生封墓，墓道禁樵采，建善卷祠，立善卷观，封善卷为‘高蹈先生’。宋徽宗给善卷赐号‘遐世高蹈先生’。”
　　“宋真宗给善先生所封之墓就应该是这个地方，并在这里举行了封禅活动。这里即是宋真宗给善卷封的墓，又是封禅台。而辰陵民间最称颂的是善卷先生两辞帝位的美德，故称这里为天子墓。”
　　发哥听得认真，愰然大悟般叫起来，“哦哦……我知道了，这上有天子墓，下有将军坟应该指的就是这鼓山和过去一点儿的刘尚坟吧？”
　　龙依依看了看发哥，好奇地问道：“刘尚坟在哪？我想实地看看。”
　　萧十八撇了她一眼，心想：“你不会是想去盗刘尚坟吧？”
　　但萧十八看着龙依依那求知若渴的眼神，还是将她带到了50米外的刘尚坟的坟头上。龙依依看着那坟头上的盗洞，失望的神情溢于脸上。“啧啧……这也太狠了吧，上面打了这么多的盗洞呀。指着坟顶的一个盗洞说，这个盗洞最致命，汉朝将军级的坟头都是填埋修砌的，平地起封土。这个盗洞打到了主墓室。”
　　萧十八和发哥相视一眼，心里明白了，“这龙依依看来是没少下过墓呀！这一眼就看出了重点。”
　　发哥朝龙依依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我们调查时，当地人说从这个洞里挖出了七尊青铜鼎。肯定是主墓室里的物件了。”
　　萧十八见龙依依也看得差不多了，便说：“回去吧，我们继续往天平界去吧！”
　　三人同意，顺着原路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羊牯脑坳而去。
　　
　　第17章天平界
　　三人回到羊牯脑坳，简单地喝了点水，便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农民留出桃园里的小路拾级而上，发哥走在前面，龙依走在中间，萧十八走在最后。开始还好，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往了天平界，这也是萧十八在调查队时确定为穆王陵的地方。
　　雍正版《湖广通志》记载，周穆王陵在大酉山。
　　《列子》载，周穆王，不恤国事，不乐臣妆，肆意远游，最终葬于大酉山。
　　《四库全书》所载：“穆王陵在辰溪钟鼓山”的记录及《周易》、《汉书》均有记载。
　　天平界，从羊牯垴而上的大酉山第三级台阶处，一块数百来平方的山顶平地。
　　在天平界上，一行人停下来休息。
　　萧十八拿着帽子一边扇着风，一边从天平界的位置观察着四方风水格局，心想：“这地方还真不错，是个适合建大墓的地方。”
　　从羊牯垴坳上至大酉山最高峰下突兀的山坡顶上是一块平地，两侧斜坡开垦成熟地，上种有桃、桔、油茶等经济作物，其它地方为荒地。此处位于大酉山下羊牯垴上方，其山顶平整，土质较好，并无大树，视野甚佳。
　　萧十八又想起了《寻龙经》里的批语，细细地品味起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
　　“真龙身上有正峰，时作星峰拜祖宗。
　　但看护送似龙盘，又有迎龙如虎锯。
　　随龙山水皆朝揖，狐疑来处失踪迹。
　　水口重重生异石，定有罗星当水立。
　　罗星外面有三关，上生下生细寻觅。
　　盖缘罗星有真假，真假天然非人力。
　　罗星旁水便生石，罗星端正最高职。”
　　此处背靠正峰，前有雄首、香炉等峰作为朝峰，再远便是九龙山，但那是远朝，此地高度不够。沅水辰水皆朝此山而来，朝水而立，高大可知。而此处三重关阑，渝合之三峡，回结多无主山，穴后枝脚欲回转，抱转结为穴。
　　萧十八细细品味着此处地形及风水，又想起了周朝葬制，此处的选址完全吻合：“以山为陵，不封不树，顶有方台。”
　　“最高处叫天平界或方言中的天平盖，意为天子陵墓的顶盖，占据整个山岭。背靠大酉山，前临龟山和滔滔沅水，正对东北方向的香炉山或更远的九股山（现叫九龙山）。”
　　“其风水大意为：前临案山为龟山，北方属水，是为玄武，意为乘坐玄龟下沅水入洞庭遨游大海；”
　　“远方朝山，东北方向香炉峰，享万民膜拜之香烟，或为更远处九股山，寓意‘天下信服，九龙朝拜’”；
　　“后为南方朱雀大酉山，大酉山源自云贵万山，结穴酉向，酉为凤意，与朝龙九龙和鸣，再后有乾隆山的玄龟戏水后花园”。
　　“从风水局上来讲是符合古时帝王陵北有玄武龟山，南有朱雀大酉山，前有"九龙朝拜"，后有"双龟戏水"的葬制。
　　“不过，这地方下面肯定不是墓室，估计下面是墓道。帝王之陵可有四条通道，这天平界可能只是一条司马道。北方皇陵都会有四条神道，这为前通道司马道，墓门所在。”萧十八对龙依依和发哥说道。
　　龙依依一脸欣喜，“这么说其它地方还有通道了？我还正愁这地方离小石头城近，还人口密集。”
　　萧十八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想盗了穆王陵？你吃得下吗？”
　　“来了肯定要进去看一下了，这可是我龙家几代人的心愿呢。”龙依依咯咯笑着说。
　　“还几代人？不会吧？以前老人就到过这里？我知道了，你来辰陵就是为穆王陵来的。”萧十八顿时心生警惕。
　　“是这么回事，据家父说，明朝时，老祖得到一张地图，说是穆王陵在大酉洞西。但老祖带着人去了后，再也没有回来，连图纸都没了。”
　　“清朝时，我家的一位老祖又到了大酉山，仍旧在大酉洞西找到了一个盗洞，不过挖进去后，只发现十几具尸体，后来经过辨认，找到了我龙家的牌子，才确认是老祖一队人。”
　　第18章盗墓家族
　　烈阳当空，微风送暖。虽处大树底下，但几人还是觉得有点闷热。
　　萧十八听到龙依依的惊世言论，胆战心惊，嘀咕道：“原来你们家是盗墓世家呀！”
　　龙依依没有关注萧十八的言论，继续说道：“当年老祖仔细查看后发现，他们进入的应该是一个墓室，年代久远，肯定在清朝之前。但不大，整个墓室只有二三十个平方，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改造而成，里面有很多书籍遗迹。棺材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具遗骨，那遗骨雪白，像玉一样，我父亲说那是修行之人，已修得玉骨之身。墓室里只有一具炼丹炉和一根佛尘，还有一些道家之物，应该身前是修道之人。”
　　萧十八说，“你是说你的先祖挖了那么久，到最后什么也捞到了？”
　　龙依依点了点头，“是的，那丹炉太大，也没办法运走，只带了那根佛尘和老祖们的遗骨回去安葬了。从此，大酉山成了我们家族的禁忌地。”
　　萧十八心想，“二三十平方的墓室，还是至少清朝之前，要没有货谁会信呢？随便一件生活用品陪葬也是文物呢？说谎也不打草稿。”
　　萧十八好奇地继续追问道：“你说的那根佛尘什么材质的？”
　　“执仗是沉香木，佛丝应该是马尾，但经过特殊处理，韧劲可比天蚕丝。龙依若有所忆地说。
　　萧十八和发哥也是若有所思，呢呐道：“嗯，那应该是高道陈崇政的墓，《县志》有记，陈崇政墓在龟山。”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有点武断，没有多少依据，容易误导别人。看着龙依依瞪着眼巴望着自己，萧十八只得抓耳挠腮起来。
　　“你们家现在还干盗墓这行吗？”发哥突兀地问，问完了还瞪着龙依依不放。
　　龙依依没好气的恁了发哥一句：“你家才盗墓呢？我家现在从事的是文物收藏工作，我现在是省文物协会会员，还是省考古队的合作方。”
　　萧十八看着发哥吃瘪的样子就想笑，心想：“这家伙那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人家老祖的伤心地，你还提这事，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萧十八说：“别说了，咱们继续往上走吧！”
　　说完，萧十八便带头往山上而去，只是越往上走，这路就没了，尽是茅草丛生，小灌木肆意生长。走到最后，越往上，山越陡，萧十八还可以从树木的缝隙中往上爬，而发哥实在没法走了，龙依依也一屁股坐在了一棵松树下，再也不肯走了。
　　萧十八停下来，看着他俩说：“咋办？不上去看不清楚整个地形特征呀，我只有在最高处才能统揽全局呀！”
　　发哥说：“这必须要砍一条路出来，要不真上不去了。”
　　龙依依说：“还有其它的路吗？要不我们换个山岭上去？”
　　发哥说：“有是有，但还得从小田坪刘尚城那里过去，至少多要走五十里路。”
　　萧十八说：“要不请人砍一条路出来，咱过两天再来？”
　　龙依依娇喘连连，摆手说：“好吧，明天我先找个人砍一条路来，咱们早点再来，这太阳出来了实在太热了。”
　　三人就坐在这棵松树下聊起天来，萧十八提议龙依依讲一下盗墓故事。
　　龙依依看了看萧十八，说：“我那知道什么盗墓故事呀！上次看到你那块金牌，把这个跟我爸讲了，后来我爸便说起了老祖们与大酉山的故事。”
　　“明清两朝的老祖都在大酉山铩羽而归，八十年代有一支族人又来了大酉山两次，就是跟我原来跟你们讲的故事。他们那应该是找到了墓，但进不去，因为怎么都没找到墓门。再后来，国家对盗墓文物打击越来越紧，找到了货也出不了手，只能在家当摆设。我父亲管家后，家族彻底绝了挖墓的这一行当。”龙依依滔滔不绝地述说着她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