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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闪光的脚步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8-25 22:52:44 字数:7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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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马远征醒了,睁眼看窗纸,天未亮,想起今天不出发,于是闭眼继续睡觉。马远征正在熟睡,万里浪推了他一把,说天亮了。马远征猛然睁开眼,说:“今天出发晚了,赶紧收拾行李出发。”
万里浪笑了,说:“今天去参观,不用着急。”
马远征慢腾腾地坐起来穿衣服,其他人还在熟睡。万里浪叫醒大伙,大伙忙着穿衣。南千水和高雪岭端着脸盆去打洗脸水,万里浪去叫女生起床,看见我站在门外梳头,对我微笑一下。
万里浪说:“都起床了吗?早点去参观。”
我“嗯”了一声,走进屋里,刘金云和刘金水正在洗脸。我把万里浪的话转告二人,她们轻轻地哼起歌来。今天不用走路,我异常轻松,但两条腿依然疲乏,我毫不在意。
刘金水梳好头,说:“要带东西吗?”
我说:“我带一个笔记本和毛主席语录,你们带毛主席语录就可以了。”
男生洗了脸,马远征立即召集大伙出发,按照昨天商定的计划,先去参观宝塔,然后再去参观别的地方。耿大度扛着队旗走在前面,大伙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宝塔山走去。宝塔山位于一个山坡上,前面有几支队伍沿着山坡上行。耿大度喜气洋洋,说:“我看见塔尖了!宝塔在山坡上。我以为我们来得早,谁知还有早行人。”
腾闲云说:“我看见宝塔闪闪发光,光芒万丈。”
万里浪说:“那是太阳照在塔尖上发出的光芒。”
宝塔吸引着大伙,耿大度加快脚步,把女生落在后面。
刘金水喊:“慢点!”
面前出现一个坡,耿大度高举队旗快步走,其他人紧跟着。大伙爬上坡,眼前现出宝塔,宝塔四周站着几支队伍。有的队伍对着宝塔肃立,有的队伍瞩目宝塔,神情庄重。有一支队伍队列整齐,旗手高举着队旗,一位队员站在队伍前面,手举着毛主席语录本宣誓。宣誓完毕,这支队伍扛着队旗走下山去。
耿大度扛着队旗,带领队伍绕着宝塔走了一圈,然后停下来。马远征站在队伍前面,手举着毛主席语录宣誓。
誓词云:“宝塔啊,宝塔,你高高地矗立在山上,你是一根擎天柱,擎起中国革命的大旗,引领中国革命一步步向前进。宝塔,你是一根指南针,指引中国革命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尽管前途有艰难险阻,革命的步伐永不停歇。你是一道贯穿天地之间的闪电,劈掉了阻碍革命的艰难险阻。你是一个灯塔,照亮了革命前进的征途,让革命者沿着红色道路勇敢前进。你是号角,面向长空长鸣,鼓舞千百万革命者踏着先烈的血迹勇猛向前。
“宝塔啊,宝塔。我们是革命事业接班人,我们从东方来,带着毛主席的声音;我们从西方来,带着革命前辈的嘱托;我们从南方来,带着亿万人民的心声;我们从北方来,带着红卫兵小将的激情。我们向你宣誓:听毛主席的话,听党的话,将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建设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我们向你宣誓:一定捍卫无产阶级的江山,决不让修正主义复辟,不让老百姓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让祖国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我们是革命小将,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这段誓词是昨夜腾闲云赶写的,并且经过大伙的修改。宣誓完毕,我们仰望宝塔,想起当年毛主席在延安的情景,想起当年延安人民对革命的支持。宝塔是神圣的,它见证了以毛主席为中心的领导者在延安领导中国革命的过程,见证了中国革命走出困境走向胜利的过程。
我仰望着宝塔,喃喃自语:“宝塔呀,我将永远记着你,将你永存心底。”
我热泪滚滚,因为我向往宝塔,向往革命圣地。马远征见状,高呼口号:“继承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
大伙跟着高呼,呼声飞上塔尖,飞入云天。
队伍向窑洞走去,走进毛主席住过的窑洞。这是一个大院子,一排几孔窑洞。窑洞里陈列着毛主席用过的东西和相片、著作。毛主席是个节俭的人,用物简单朴素。照片中有毛主席的工作照和生活照。毛主席在此通宵达旦地工作,写下了不少著名的文章,以此指导中国革命。这些油印的著作,使我想起当年毛主席伏案疾书的一张相片,想起毛主席读书的情景。相片中有毛主席闲庭信步和接见革命者及友人的情景。我边看边记笔记,想把它们统统记下来。看着这些极普通的窑洞,我们心里充满敬意。大伙参观了周总理和朱德司令住过的窑洞,每处窑洞都让我们想起革命前辈的革命精神和为革命付出的辛苦。周总理面带微笑认真纺花的情景,让我们对这位革命领袖充满敬意。
延安还有革命者住过的普通窑洞,窑洞里陈列着革命者的用物,有军衣、日用品和相片,还有生产大运动时的纺车。一张周总理坐在地上纺棉花的图片和用过的纺车吸引了我们。这种纺车是秦晋黄河两岸农家经常使用的纺车,大伙非常熟悉,经常看见奶奶和母亲纺花。当年延安革命者的生活用品缺乏,国民党四面封锁,延安的革命者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保障生活供给。万里浪说自己的一位堂伯也是革命者,曾经来过陕北,后来回到黄河对岸,为延安的革命队伍采购布匹。当时延安曾经出现几百人一起纺花的场面,场面之壮观,让我感慨:“如果我生活在那个时代,我也来延安投奔革命,我也会纺花。”
我曾经向母亲学过纺花,纺出的棉花线条均匀,受到母亲的表扬。我为此自豪。
早就听说延安有个抗大,耿大度说自己的一个邻居曾经来抗大学习,后来到前线打仗。大伙很想了解抗大学员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于是来到抗大的住处。抗大学员从全国各地来到延安,住在简陋的窑洞里,学习文化和革命理论。他们上课没有课桌,甚至没有教室,只能坐着小木凳,在窑洞和院里上课。抗大是培养革命人才的摇篮,很多革命青年来此学习,然后奔赴前线。抗大学员都住在窑洞里,现在窑洞已经陈旧,里面陈列着抗大学员用过的物品。给抗大学员讲课的有老师,也有革命领导人,毛主席等人为学员做过讲演。大伙想起自己坐在教室里学习,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太幸福了。
马远征和万里浪的父亲都参加过革命,马远征的父亲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生命,马远征在班里享受最高助学金。万里浪的父亲打过仗,负了伤。马远征想起牺牲的父亲,神情黯然,我看出他有点伤感。
耿大度问:“你见过父亲吗?”
马远征摇头,说:“父母结婚不久,父亲就上前线打仗,从此一去不归,我是遗腹子,我没见过父亲,父亲也没见过我。我真希望见父亲一面,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我和母亲孤独度日。”
我心里五味杂陈,原来马远征如此可怜,竟然没见过父亲,而我们的父母健在。我明白他平时深沉的原因了,十分同情他。
听说延安有个大礼堂,大伙都觉得很新鲜,当时延安的条件非常艰苦,革命者居然靠自己的双手建造大礼堂。耿大度扛着队旗,引领队伍向大礼堂走去。刘喜岷想起我们学校的礼堂,说:“抗大的礼堂一定比我们学校的礼堂好。”
腾闲云说:“不一定,也许比不上我们学校的礼堂。”
我校的礼堂原是一座西式教堂,后来成为学校的礼堂。队伍爬上一个小坡,面前有一片开阔地,一座礼堂出现在大伙面前。
刘喜岷惊叹:“好宏伟的礼堂!比我们学校的礼堂强多了。”
大伙走到礼堂前,看见礼堂门口上方有“中央大礼堂”的字样,礼堂有上下两层窗户,的确比较宏伟。大礼堂并不大,里面摆着简陋的长条木椅,主席台极其简陋。遥想当年很多革命者在此开会的情景,我们都想投入那场革命中。我把礼堂的情景一一记在笔记本上,说:“当年革命前辈条件如此艰苦,可他们的革命信心毫不动摇,没有他们的艰辛,哪有今天我们的幸福?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向他们致敬。”
大伙走出礼堂,高举毛主席语录,列队向礼堂致敬。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眼前闪耀着抗大学员的风采。
参观了革命景点,大伙站在山坡上眺望延安,延安四周是苍黄的黄土高原,跟自己的家乡一样,周围是黄土山和沟壑,延河水静静地躺在山脚。
眺望远山,马远征感慨:“如果没有延安人民的支持,没有延安这块黄土地的滋养,革命很难成功。延安人民接纳了红军,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我感激延安人民,感激革命先辈。虽然我的父亲为革命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但为了亿万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我说:“我很想带一点延安的泥土回去,而前程遥远,怎么办?”
刘金云说:“我有办法,你挖一点延安的泥土,用一块纸包起来,放进包里带回去。”
我笑了,发现刘金云比我聪明多了,说:“好办法。”
我从附近挖了一点泥土,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把泥土包起来。
腾闲云说:“延河的水滋养了延安人民,滋养了当年的革命者,滋养了中国革命,我真想喝一口延河水,品尝它的甘甜,牢记延安人民的功劳。”
延河冰封,刘喜岷讥笑腾闲云,腾闲云不服气,说:“谁愿意跟我去延河?”
耿大度和南千水说:“我们一起去。”
我和刘金水说:“给我们带点冰块回来。”
三人向延河跑去,在河面砸了一块冰,含进嘴里。
腾闲云说:“真甜!”
三人跑回来,腾闲云把一团草递给我,说:“给你。”
我知道草里包着冰,打开草,果然现出一块洁白的冰。我咬了一块冰,含在嘴里,然后把冰块递给刘金水。刘金水咬了一块冰,然后把冰块递给刘金云。冰块从一人传向另一人,大伙都尝到了冰块的滋味。
我想起了贺敬之的《回延安》,念道: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
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大伙跟着我一起朗诵,深情的朗读声传向延安的山山水水。朗读声在山野回荡,在我们的心里回荡。我眼中含着泪水,把延安的山山水水装进心里。
6
队伍离开延安,向西行进。在延安精神的鼓舞下,队员们充满信心。延安以西依然是高原和沟壑,队伍大都在沟壑中行进,偶尔翻山抄近路。翻山抄近路的代价是有时迷路。沿途满目黄土,有的山脚裸露着赭红色的岩石层,山坡的土地贫瘠。有的山脚有小块平地,平地上竖立着玉米秸和谷子秸,秸秆上的枯叶在寒风中微微抖动。偶尔遇到小溪,小溪结了冰,农民挑着水桶去溪边挑水。山坡上的羊低头捡食枯草败叶,放羊人头上挽着羊肚子毛巾,手里拿着放羊铲,或静静地看羊吃草,或吆喝羊群,或放开嗓子唱信天游。
经过几天行军,大伙都累了,但依旧奋力前行。大伙的话语少了,大都默默地走路。西行的队伍渐渐少了,偶尔遇到一两支前行的队伍,彼此打个招呼,各自前行。行路疲乏枯燥,脚步声是最动听的音乐,伴着大伙前行,鼓舞大伙向前方行进。耿大度依然扛着队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没有一丝疲倦,我佩服他的体力和精神。大伙不停地打听前进路线,有时会走错路。马远征想找一支队伍同行,免得走错路。大伙找到了一支同行的队伍,他们的目的地也是西安。这支队伍是高中生长征队,走了半天,这支队伍渐渐走在前面,乃至看不见他们的影子。
耿大度说:“要不要加快步伐,赶上前面的队伍?”
马远征看见高雪岭和三位女生落在后面,步履艰难,估计我们很难加快步伐,便问高雪岭:“累吗?”
高雪岭说:“我的脚上起泡,又疼又累。”
马远征让队伍停下来休息。高雪岭坐在行李上,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万里浪走到高雪岭身边,说:“脱下袜子。”
高雪岭说:“干什么?”
万里浪说:“我给你疗伤。”
高雪岭笑了,说:“你有这本事?谢天谢地。”
高雪岭脱下袜子,万里浪看见他一只脚上起了泡,从路边捡来一根木棍,从木棍上撕下一根细木条,轻轻地刺破脚泡,流出一滴黄水。万里浪在高雪岭的头上揪了一根头发,穿过脚泡,说:“好了。你会感觉轻松些。”
高雪岭说:“果真?”
万里浪说:“当然。这是父亲告诉我的办法。”
刘金云说:“你的方法灵验吗?我的脚上也起了泡。”
万里浪说:“我的方法是家传秘方,信不信由你。”
刘金云半信半疑,跟着队伍一起前进,感觉脚下越来越疼,渐渐落在队伍后面。刘金水看见刘金云孤单,便陪着刘金云一起走。我停住脚步,说:“我拉着你走。”
刘金云说:“这不让大伙笑话我吗?我没有那么娇气,不会掉队。”
队伍继续前行,高雪岭和刘金云依然一拐一拐的,马远征走到高雪岭身边,拍拍高雪岭的肩膀,说:“轻伤不下火线,你是好样的。”
高雪岭说:“我是五尺男儿,会为自己争气,也会为大伙争气,决不掉队。”
马远征走到刘金云身边,问:“疼吗?”
刘金云点头。马远征无可奈何,鼓励刘金云坚持前进。早上出发时天未亮,此时已到日中,大伙饥肠辘辘,但谁都不言语,默默地走着,希望前面遇到接待站。沉默中,我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偶尔听见山鸟的叫声。不远处走来一支队伍,大伙立刻高兴起来,希望得到前途的消息。这支队伍走近了,万里浪主动打招呼,对方的旗手说声“战友们好”,挥了挥手中的队旗。
万里浪问:“接待站远不远?”
旗手说:“不远了,只有几里路。”
刘金云高兴,看见对方的队伍里也有几位女生,向她们挥手致意,女生还之以礼,说:“加油!”
刘金云顿时精神起来,赶上了队伍。刘金云看见高雪岭的步子轻松了,居然跟着大伙走,说:“脚不疼了吗?”
高雪岭说:“好多了。你也试试。”
刘金云说:“我哪能当着大伙的面脱袜子?晚上到了接待站再说。”
刘喜岷哈哈大笑,说:“你太封建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小资产阶级爱面子思想作怪。”
刘金水说:“女生能跟男生比吗?女生的面子比金子银子都宝贵。”
大伙都穿着布鞋,长途跋涉,稍有不适就会气泡。当刘喜岷讥笑刘金云的时候,觉得脚底有点疼,于是坐在路边脱下鞋袜,发现自己的脚底也起了泡,尽管泡并不大。刘喜岷摇头,不相信自己的脚会起泡,嘀咕几句,赶上了队伍。刘金水看见刘喜岷的脚有点拐,说:“你故意装样子给人看,没有人替你走路。”
刘喜岷说:“我的脚也起泡了,倒霉!”
刘金水咯咯笑,说:“没想到自称勇士的人也会起泡,不可思议。”
大伙说笑一通,似乎肚子不饿了。马远征和万里浪鼓励刘金云、高雪岭和刘喜岷克服困难,如果前面遇到饭店或接待站,吃点饭,休息一会儿。队伍钻出一条沟,前面遇到一条溪,溪面结冰。万里浪带头过溪,不料摔了一跤。耿大度从地上抓起泥土,撒在冰面上,大伙顺利通过小溪。我觉得耿大度很聪明,居然能想出简单而实用的办法。
山脚的拐弯处出现一个村庄,大伙立刻兴奋起来。耿大度发现村庄边人多,估计有其他队伍休息,说:“前面有接待站,加快速度!”
队伍前进的步伐加快了,听说村里没有接待站,只有一家小饭店,有一支队伍正在吃饭。马远征让大伙吃饭休息,大伙立刻放下沉甸甸的行李。店主看见又来了一支队伍,大声喊:“刀削面,香喷喷,过了这店,没有这面。你们先别吃面,先看看我的手艺。”
饭店窗户外面有一口大锅,沸水翻腾。店主从案板上揪下一块面,使劲揉了几下,然后在头顶上搭了一块湿布,把面放在湿布上,手里拿着两把小刀,在头顶上削面。面片穿过小小的窗棂,像雪片一般飞进窗外的锅里,溅起朵朵水花。马远征和万里浪看得高兴,招呼大伙过来看店主的手艺,我们一齐跑过去看热闹。我对店主的手艺惊叹不已。店主走出屋,从锅里捞出一碗面,热气腾腾,说:“吃不吃?”
马远征说:“吃。”
马远征给每人要了一碗面,大伙一起进屋吃面,然后休息一会儿,继续前进,脚步依然沉重。高雪岭和刘金云的脚步慢了,落在队伍后面,刘金云喊刘金水陪着她,刘金水只好放慢脚步。刘喜岷渐渐落在后面,跟高雪岭和刘金云走在一起,说:“我参加你们的队伍,欢迎吗?”
刘金云说:“你不怕沾染了小资产阶级思想吗?”
刘喜岷说:“我是贫农的后代,有自净能力,别担心。”
刘喜岷四人结成一支小小的队伍,想赶上前面的队伍,但力不从心,只能自甘落后。
刘金云说:“我自以为坚强,不会落在别人后面,现在脚起泡,拖大伙的后腿,实在惭愧。”
刘金水安慰:“你是个坚强的人,脚起泡由不得你,不要埋怨自己。身边的两个男子汉的脚也起了泡,他们并没有埋怨自己,而是面对现实,顽强前行。”
刘喜岷说:“如果你要自责,我俩无地自容。有我俩陪着你,你不孤单,我们一道前进,无非前进速度慢一点罢了。”
刘金云看见刘喜岷和高雪岭跟自己一样,拐着脚走路,噗嗤一声笑了。她往前看,前面的几个队员距离他们有两百米远,说:“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赶上他们?”
刘喜岷说:“按照我们的速度前进,他们不会把我们丢在后面,会等着我们。”
四人继续前进,眼盯着前面的伙伴默默地走着。马远征几人稳步前进,耿大度想迈大步,看见刘金云几人离他们较远,放慢了速度。腾闲云嫌行进速度慢,催促耿大度加快脚步,耿大度说:“彼此距离不能太远,否则他们会自卑。”
腾闲云迈开大步,走到耿大度前面,耿大度快走几步,说:“你只能与我并行,别想超过我。”
万里浪与两人并行,迈开大步往前走,把马远征、南千水和我落在后面。队伍形成三支分队,刘金云等人已经看不见腾闲云三人。马远征看见刘金云几人距自己比较远,让耿大度放慢脚步。刘金云几人渐渐赶上了中间的队伍,马远征说:“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刘金云说:“不。继续走,我们能坚持。”
高雪岭说:“我想休息一会儿,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马远征说:“休息。不能让你们太辛苦了。”
刘金云说:“万里浪三人已经走了很远,我们远远落在后面,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情绪?”
马远征说:“不会。能者先行,不能者后进,天黑前赶到接待站就行。”
耿大度三人走到村边,询问村里有没有接待站,村民说没有,接待站据此还有二十里路。时近黄昏,后面的队员没有赶上来,万里浪建议休息一会儿,等待后面的队员。万里浪三人坐在行李上休息,看见后面的队员缓缓走来。
万里浪高喊:“走快点,天快黑了。”
我和马远征几人赶上来,也坐下来休息。马远征问:“距离接待站有多远?”
万里浪说:“还有二十里路,要加快速度,否则天黑到不了接待站。”
刘金云四人赶上来,人人头上冒汗。马远征招呼他们坐下来休息。马远征询问村民,村里能不能住宿,村民说能。日头西沉,给大地留下一抹余光。看见刘金云几人很疲劳,马远征说:“村里可以住宿,继续前进还是住村里?”
大伙相互看着,谁都不言语,我真想住下来,但话不便出口。
万里浪说:“按照计划,我们应该赶到前面的接待站,如果今天耽误行程,明天就得赶回来。时间紧迫,我们要跟时间赛跑,我主张继续前进。”
马远征问刘金云:“你能坚持吗?”
刘金云看了看高雪岭和刘喜岷,说:“如果他们能坚持,我也能坚持,我不会连累大伙。”
刘喜岷说:“我的脚疼,不如就此住宿,明天加速前进。”
马远征说:“举手表决,愿意前行的人举手。”
万里浪、耿大度和腾闲云立即举手,我也举手,其他人缓缓举手。
马远征说:“全体同意前行,我们争取早点到达目的地。”
大伙立即起身前行,耿大度、万里浪和腾闲云走在最前面。
万里浪说:“我们先行,为大伙探路,你们跟上,彼此不要落得太远。”
天渐渐黑了,山沟两边的山黑魆魆的,沟里一片阴暗,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路。万里浪希望看到灯光,然而前方没有一点亮光,只有一片阴暗。腾闲云有点害怕,紧跟着万里浪,说:“我们跟后面的队员一起走,如果遇到野兽,我们不好对付。”
腾闲云的话音刚落,山上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叫声凄厉。腾闲云赶紧拉住万里浪的手,说:“是不是狼叫?”
万里浪笑了,说:“不像狼的叫声,倒像狐狸的叫声。狐狸不可怕,别害怕。”
身后传来马远征的喊声:“等着我们,听见了吗?”
万里浪立即回答:“听见了!”
万里浪三人坐在地上休息,看着身后的黑暗。不久,听见了脚步声,我们赶上来。
万里浪说:“都来了吗?”
马远征说:“都来了。刚才听见狼的叫声,有点怕。”
万里浪说:“是狐狸的叫声,不怕。”
大伙一起行走,走了很远,终于看见了灯光,大伙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