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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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天龙拿着手机走到隔壁房间，吴默正在捯饬着新手机，因为打电话发信息可以，但是装载其他应用软件不行。吴默摇着头说道，老鬼开发的这个芯片一直在装载软件上存在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自己生产的手机就可以大量上市了。赵天龙点点头说道，刚才赵怡发信息说要给我惊天劲爆的消息，我现在过去看看，你给秋总打电话吧。吴默点点头，然会给秋无离拨打电话。
　　秋无离此时正在指挥着村民开挖地基了，按照他设计的图纸，这个酒厂的面积将达到三千平米，规模上不算小了。突然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吴默，便接通，老鬼，你的芯片存在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啊，刚出来新机，接打电话和发信息速度超快，就是安装软件很慢，甚至还会卡死闪退。秋无离顿了顿说道，行，我再检测一下整个固件系统。另外，告诉你，竞标搁浅，秦剑锋要在经济开发区建设他们的分公司。我这边正在挖地基，我们先从村办企业搞起，秦剑锋背后的官场关系赵总还没弄到吗？吴默说道，刚才赵天龙出去了，说是去见秦剑锋的情妇赵怡，赵怡说有劲爆消息告诉他。估计，是秦剑锋背后的官场关系了。秋无离嗯嗯应着，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挂断电话，和董书记一起指挥着村民干活。
　　赵天龙到达赵怡的楼下，停好车后上去，轻轻敲门之后赵怡打开门，笑盈盈地望着他。这些天，赵怡是几乎天天要和赵天龙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上次赵天龙请她吃饭之后，连着两次都是赵怡请赵天龙吃饭，规格价格都是高档次的。两人的关系已由陌生逐渐演变成了暧昧，赵怡暗着明着给赵天龙提示自己可以和他做些情人之间的事情，但是赵天龙故意装傻就是不入套。俗话说，得不到的往往才是最好的，赵天龙给赵怡就是这样的勾魂印象，因此一见面赵怡恨不能生吃了他。只见赵怡一把抱住赵天龙，娇媚的笑着，亲爱的，想死我了。赵天龙微笑着把她轻轻推开，低声说道，秦剑锋前脚走，你后脚就让我来，你这不是恶心我吗？你身上还留着他的味道呢。说完，径直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赵怡愣住了，憋了半天眼睛就红了，眼泪珠子啪啪往下掉，哽咽着说道，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是我老板，认识你之前我就是这样的嘛。赵天龙伸出手，赵怡顺势倒进他的怀中，柔声说道，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你，也很恶心他在我身上进进出出的，你就不要在意嘛，好吗？他答应要给我一千万的，说是项目做成了，能拿到二十个亿的国家补贴，到时我们有这一千万，出国去，不回来了，好不好？
　　赵天龙心里大吃一惊！果然是惊天劲爆的消息，他心里暗想，难道秦剑锋跑到平安县搞投资的真实目的，就是套取国家补贴吗？赵怡见他沉默不语，便扭过他的脸盯着他说道，赵天龙，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吗？赵天龙忽然笑着说道，听到了，我在想到哪个国家去呢。赵怡努起红唇“啪”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亲爱的。赵天龙迟疑了会说道，真要是拿了秦剑锋的钱跑路，他背后的关系能放过我们吗？赵怡似乎是被提醒了一般，沉默了半响后看着赵天龙问道，那怎么办？赵天龙低声说道，秦剑锋背后的关系网你知道吗？说出来，我们分析分析下一步该怎么做。赵怡沉默了一会说道，秦剑锋倒是并没有明确告诉过我，但是有次打电话他称呼对方为姐姐，而且特别尊敬，好像还有一种恐慌在里面。仅仅这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当着我的面给这个姐姐打过电话了。赵天龙嗯了一声，觉得从赵怡身上套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就想离开。赵怡娇声道，赵天龙，你莫把我当傻瓜，你就是为探听秦剑锋的官场关系才来勾引我的，你是天意公司的副总经理，我已经查过你的信息了。赵怡这句话让赵天龙顿住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个点。于是低声问道，你告诉过秦剑锋没有？赵怡咯咯直笑，说道，赵天龙赵总，我是傻瓜呢还是傻X呢？我告诉他和你有一腿，我不是找死吗？我就是喜欢你，喜欢这种偷与被偷的刺激，你如果甩了我，我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的。赵天龙被她激怒了，一把扭住她那张艳丽的脸蛋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就是想干你，怎样？但是一想到秦剑锋在你身上搞你的场景，老子就恶心想吐。哼哼，你还威胁我，我也是地痞出身的哦！赵怡傻了一般地盯着赵天龙，眼泪汪汪地说道，赵天龙，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你现在是我的全部，你要是甩了我，我会从这儿跳下去的哦。赵天龙心一横，厉声喝道，你他妈的去洗洗啊，把秦剑锋留在你体内的恶心的东西洗干净，我要搞死你！赵怡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赶紧起身朝洗澡间走去。
　　赵天龙从赵怡家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吴默打电话汇报，吴默听后说道，你先回来，这个事情老鬼有可能是不知道，我先问问他再说。赵天龙坐在车子里并没有启动，而是默默地坐着，刚才和赵怡干的那些事儿让他心身俱疲，他没想到赵怡有受虐倾向，那么就间接说明秦剑锋有施虐倾向。这个狗日的，赵天龙恨恨地骂道，因为他看到赵怡的背部上有一条条血痕印，那是鞭子抽出来的印子。
　　赵天龙回到公司，吴默过来找他，两人便在茶几边面对面坐下来。刚才赵怡告诉我，秦剑锋背后有个姐姐，说秦剑锋接这个姐姐的电话很尊敬还有点怕她，所以，这个消息应该告诉秋总知道。赵天龙低声说道，另外，秦剑锋到平安县城去投资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套取国家给的二十个亿的补贴。吴默沉默着，随后说道，这个事情可能比较复杂，老鬼那么好的建设规划都能被平安县委的领导班子否决，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人在故意设置阻碍，而且来头肯定不小。老鬼说他在联合村部搞村办企业，就是秋黛酒业分厂，他心里可能另有计划。这样，赵总，我们把心思放在公司的经营上，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参与了。吴默这番话是基于对赵天龙带回来的信息使然，如果真如赵怡所说，秦剑锋的背后有很深厚的官场背景，那么对自己的天意会有更大的威胁。看来，老鬼以秋黛酒业的名义参与竞标是多么的高明之举！吴默心里想着，然后从赵天龙的办公室里出来，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吴默再次拨响了秋无离的电话，秋无离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便离董书记远点儿才开口说话，是不是秦剑锋的背景关系很深？吴默低声说道，是的，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接着就将赵天龙带回的信息复述了一遍，接下来怎么做？吴默问道。
　　秋无离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先按兵不动吧，我以秋黛酒业公司的身份来参与竞标，就提防着秦剑锋接下来会在我们背后搞鬼。秋无离所说的“我们”指的是天意公司，一旦秦剑锋知道与他竞标的对手是天意，极有可能在广东市场上采取更极端的手段来对付吴默，所以，这是秋无离的高明之处。吴默说道，我已经这样给赵总做了安排，你放心搞你的村办企业吧。秋无离挂断电话后，秋黛悄悄走过来说道，师父，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爸了，让他开始筹备酿酒的全套设备。什么时候运送，您给指示。秋无离笑着说道，不急，先把厂房搞好了再说。哦，对了，秋黛酒业注册资本金更新过来没有？秋黛点点头说道，吴总打过来的二十个亿的资金已经全部到账，我们在市工商局已经做了变更，现在网上可以查到基本信息了。说着，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递给秋无离看，秋无离看了看2后面的一长串数字0后点点头，低声说道，秦剑锋抢夺我们的项目，他的真实目的是拿到国家补贴给项目的二十亿，用心险恶啊！秋黛呆住了！急忙低声问道，那怎么办？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么高额的国家补贴给他套走吗？秋无离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再看向穿着劣质衣衫的村民们，低声说道，有我在，他秦剑锋休想！秋黛盯着秋无离，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帅气，智慧超群。有您在，秦剑锋他们将万事皆空！秋黛低声说道。
　　董书记办事效率很高，三台挖掘机在他的指示下全部到场开始挖掘，我们歇人不歇机，三天内将地基全部挖出来，他在工地上大声指挥着，这是我们村从古到今从未有过的大好事，酒厂建成，你们各家各户的稻谷小麦高粱就会全部变成现金，今后我们全村的种植都以酒厂的需要为主，这是关系到我们村子孙万代的事情，各家各户自行排好班，按时按点自己过来报到啊！那些陆续赶过来干活的村民便大声附和，说服从村部领导，一定要优质高效地完成建成任务。在秋无离的记忆里，这种全部村民到场一起干活的场景还是在他七八岁的时候，那时是大队部（村委会）强迫大家来的，如今是大家自愿迫切想来的，两种不同的心态造就两种不同的效率。秋黛看着这种场景，脸上闪现着惊讶的神情，师父，他们太团结了哦，真好！秋无离想起什么来，低声说道，你开车去趟县城银行，将秋风看病剩下的钱全部取出，晚上收工给大家发工资。秋黛点点头，转身即走，因为茅草丛的小道上车子过不来，便一直停在外头。看着秋黛走远，秋无离脑子里开始思索秦剑锋套取国家二十亿元补贴的事情来。
　　晚上收工，秋无离找到董书记说道，董书记，请统计一下今天的人工，秋黛董事长准备按照每人每天120元的标准给大家发工资，您看合适不合适？董书记愣住了，低声问道，秋道长，真的要给大家发工资？这个头不好开的哦，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所有的活都得要付工资的，成本不就更大了吗？秋无离点点头，笑着说道，不给大家发工资，明天的积极性绝对低很多。另外，从明天开始计时，必须干满八小时，并且要保质保量，不然就没得工资。请您宣布一下组织纪律。董书记反应很快，立即对秋无离竖起大拇指，说道，秋道长，我们村出了你这个英雄人物，那是我们的福气哦！秋无离笑着摇摇头，指着村民们说道，我是他们养大的，理应如此。董书记无言地拍拍秋无离的肩膀，跨步走到村民们的旁边说道，从明天开始，工地上开始发计时工资，八小时，保质保量就能拿到120元工资，今天的全部按照120元发。干活的村民们听到说还有工资发，顿时轰动起来，说这在家门口干活还有工资挣，真是太好了。秋无离笑笑，对秋风招招手，秋风走过来看着秋无离，秋无离低声说道，你去拿个本子专门记工时，明天就按照你登记的发钱给他们。秋风低声说道，师父，这样下去，我们得拿好多钱出去啊，我们有吗？秋无离笑着说道，你放心，师父自有办法搞到钱的。秋风半信半疑地到屋子里找来记录本，然后逐个询问姓名一一记录好。
　　一个小时后，秋黛提着一手提袋的钞票回来了，董书记看到秋无离来真的，惊讶地看着他说道，秋道长，你这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哦，说到做到，真不简单啦！秋无离笑道，董书记，您的工资按照240元发放，没问题吧？董书记急忙摇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拿你的工资，这说出去大家都要笑话我。秋无离笑着说道，你是工地及村部管理人员啊，我是按照公司的模式来的，也就是你应得的酬劳，没人笑话你！董书记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了，便低声说道，村部还有其他领导呢，都要参与进来才行啊，光我一个人顾头不能顾腚嘛。秋无离笑笑，行啊，董书记您去组织吧，一个月的期限，酒厂必须建设完毕。董书记“啊”了一声问道，这么急吗？一个月搞不定啊！秋无离笑着说道，发动全村人来，无论谁，只要是干满八小时，我就给120元工资。像董书记这样的管理层，我给的是双倍，你们村部领导愿意带头加班挣钱不是更好吗？董书记明白过来秋无离为什么要实行工资制，笑着说道，秋道长，还是你高啊，实在是高！
　　秦剑锋在平安县委领导们的陪同下参观了八里经济开发园区，但是他觉得那里离县城太远，而且还是工业区，他的业务属性决定了必须将分公司设在城区，所以提出来在城区建设分厂。刘书记又只能带着他回到城区，最后决定在城乡结合部设立分厂，理由是好招员工，手机也能快速到达销售门店。参观完毕，刘书记带他回到县委办公室，然后在四套班子成员的见证下举行签约仪式。目送秦剑锋离开后，刘书记目光中寒意凌然，签约合同上写着，广东天虹通讯连锁服务集团公司投资200亿元在平安县城建设分公司，平安县委按照10%的国家标准给予二十亿元的补贴，分公司正式投入运营后打入投资方账户。这份合约他是在不太愿意的情况下签署的，为这个合同的签署上面领导屡次打电话来询问进展情况。刘书记对这个秦剑锋董事长的印象很不好，态度傲慢不说，连个具体规划都讲不出来，县委其他领导心知刘书记不愿意签这个合同，悄悄告诉他，只要进来200个亿的投资缓解一下县委财政的紧张状况，比什么都强。至于这个秦董事长人品如何，那都是小事情，不用计较。
　　刘书记让秘书小张安排车子，他要去铁山村村部微服私访，更准确地说，是去看看秋无离的情况。说心里话，刘书记更看重秋无离建设生态农业园区的大规划，在这个规划里，秋无离以推动县里的乡村振兴为驱动力，将城乡资源有机整合在一起，必将为全县带来非常大的经济增长空间。但是，上级领导只想快速解决当下的财政危机，各单位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所以当务之急是让投资方将200个亿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