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总是快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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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因为第三天的时候她扭腰甩胯伤口部位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认为自己已经好了，就找到医生要求出院。因为她是秋无离的徒弟，医院同意她出院，结账时竟然花了不到三千元的住院费用。也就是说，秋黛拿出来的二十万元只用了很小的一部分。秋风的卡里一下子多进来十九万多元的现金，心里的那个美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回到家，家里的东西一样没少，师傅种植的遗爱莲有很多都冒出了脆嫩的头，其中最大的就是秋无离设置了自动滴水系统的那株，从头部位置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儿，看着非常美丽，闻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秋风使劲地闻了下遗爱莲开出的花香味，仰起脸美美地回味着，随后快步走到一个乌红色的酒缸面前，因为她发现酒缸盖打开了没有盖上，要是师父回来了一定会骂自己。然而，等她走近前去时一下子睁大眼睛，脸色苍白起来。酒缸空空如也，师父离开时满满存储的一缸酒全没了，被人偷了。秋风蹲在地面上哭起来，这缸酒是师父精心酿制而成的，开盖后酒香扑鼻，闻着闻着都要醉了的感觉。如果仅仅是酒也不至于让秋风吓得脸色苍白，因为酒里加入了师父精心培植了三年的遗爱莲精华部分，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如今，酒没了，可怎么给师父交代？！
　　哭什么啊？一个声音在门外头响起，沉浸在害怕中的秋风没有听出来是师父的声音，以为是附近的人，便骂道，不知是哪个狗东西偷了我师父的酒，我这才出去住个院而已，家里的东西就给偷了，真真是没教养的东西嘛，呜呜呜呜。什么？我的酒被偷了？秋无离刚才是故意捏着鼻子逗秋风的，这下听到酒被偷了顿时急眼，几步就来到酒缸前，他死死盯着看，之后长叹一声，真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秋风看到师父回来了，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来，师父，师父，您回来了啊？秋无离没有理她，看着门口站着的秋黛说道，完蛋了完蛋了，明天就是竞标日，没有这将军红酒来当托，我怎么压得住他们？！秋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走进来看酒缸，秋风泪花花地笑着，姐姐，你回来了就好，不然师父会骂死我！
　　秋无离长叹一声，说道，罢罢罢，且看天意吧，我秋无离想做点对国家对百姓有益的事情怎么这么难？秋风小心翼翼地挨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师父，对不住，我不该去住院的，害得您的酒丢了。秋无离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忽然笑起来，没啥没啥，不就是一缸酒么？师父再酿一缸不就得了？我徒儿的健康可比这酒金贵得多！秋风痴痴地看着秋无离，忽然柔声道，师父，您真好，我一辈子不离开你！秋无离傻了一般地看着她，忽然眼中露出恐惧的目光说道，别别，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真是受不了你！伤口还疼不？秋风笑着摇摇头，师父回来了就不疼。秋无离看向秋黛说道，和你师姐去做饭，我去一下村部，等我回来吃饭。说完话，疾步走出屋子，然后在秋黛的注视中转身上坡，过了坡顶就是村部，秋无离就酒被偷的事情找村部书记么？秋黛低声问道。秋风笑着摇摇头，非也非也，我师父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和书记谈，这缸酒嘛，犯不着。
　　秋无离还真不是为了酒被偷的事情去找村书记，而是要在村部建立秋黛酒业分厂的事情。秋无离和秋黛紧赶慢赶地回来，就是秋无离要在村部建立分厂的事情要和书记谈。临走之前，县委刘书记让他提交的申请至今未见任何回音，想到诸事不宜的现状，秋无离决定直接找村部谈。村部书记见他来了，立即笑脸相迎，秋道长，听说你回东莞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村书记姓董，此人相貌堂堂，中等个头，目光和善，看着很有亲和力。秋无离笑着说道，老董，董书记，我带回来一个注册资本二十亿元的酒厂，可以在村部建设分厂，你想不想谈谈？
　　董书记顿时眼睛一亮，问道，莫说假话？秋无离点点头，笑着说道，去我那里走一趟，如何？酒厂的老板在我屋子里等着呢，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就去谈，如果没兴趣呢，我就带到县委去。我估计县委很感兴趣，弄不好就在八里工业园给个地皮建分厂，到时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董书记还没等他说完，一把拉起他就朝山坡下的方向走，老董笑着说道，秋大师，你晓得我等一家企业来我们村考察等了多少年？这个企业不准给县委，我村里的地皮大把大把给他们用，只要在我村建厂就行，同时，员工从我们村挑，就这两个条件，如何？
　　秋无离呵呵一笑，说道，没问题，只要村部支持，这个酒厂一定能干起来！董书记显得很是激动，步伐也就大了，秋无离差点儿就跟不上了。大约十分钟后，秋无离就带着董书记来到了他的木屋，这块地方是董书记专门给到他搞“科研”的，三年前，秋无离找到董书记说想在山坡下面盖个木头房子，用来种植遗爱莲，还研究酿酒工艺。董书记很支持，因为秋无离当年是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理科状元，状元郎返乡创业理应大力支持，所以就按照他的意愿把村部山坡下方的一块地划给他做“科研”用。乡村振兴的口号提出后，董书记起初着实不懂如何下手，就请教秋无离，秋无离说道，让村里的老百姓口袋里有钱，屋子里有粮，门口有车，基本上就成了。董书记沉默了半天后问他怎么搞，秋无离笑道，等我的“科研”成果出来，我就告诉你怎么搞。此刻，董书记看着门口站着的亭亭玉立的秋黛，眼睛都直了，心道，乖乖，这个秋道长身边怎么总是美女成群？秋无离对秋黛说道，这是村部董书记，村部同意给我们一块地建设厂房，他亲自下来接待你了，秋黛董事长。秋无离最后特别将秋黛称为“董事长”是讲给董书记听的，秋黛自然懂的。
　　秋黛笑着伸出手说道，董书记，您好！我是广东人，初来咋到，还请多多照顾！董书记伸出手和她握着，感觉眼前这个美女的手非常柔软，身上香气宜人，特别是高高耸起的胸部让他目光不知道该落在何处。董书记慢慢松开秋黛的手，笑着说道，秋黛董事长好漂亮哈，照的我们这个穷地方的天都亮了。秋无离看一眼秋风，笑笑，秋风接口说道，董书记，董叔，眼睛往哪看啊？人家可是身家过亿的董事长，你要悠着点儿说话哈。董书记连忙说道，是的是的，我这是被秋董事长的容貌给惊着了。秋无离走进屋子里，轻描淡写地说道，董书记啊，我这刚走几天，家里的东西就被偷了。董书记一愣，问道，什么东西被偷了？秋风瘪着嘴巴说道，酒哇，我师父辛辛苦苦酿的酒，一夜之间全被偷光了，董叔叔你也不管管！董书记很生气地说道，管，一定管，回头我让人去查查就晓得了。
　　秋无离笑着说道，那不碍事不碍事，董书记请坐。秋风给董书记端来一只木头制作的墩子放到董书记的屁股底下，董书记坐上去，秋风又去泡茶，秋黛则坐在董书记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他。董书记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秋董事长，准备要多大的地方？准备投资多少钱？秋黛看一眼秋无离后笑着说道，十个亿，该不够？如果顺利，酒卖得好，我们集团还可增加投资。是不是啊，秋无离先生？秋无离赶紧点头说道，董书记，是的，我们在广东考察时就已经谈好了，只要村部这边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动工建厂。董书记激动起来了，大声说道，秋道长，如果真实现了这个事情，你就是我们村的千古功臣，村里的长辈和晚辈都要感谢你！
　　秋无离笑道，董书记，明天你召开一个村委会议，每家每户出工出力，排好时间表，工价就按当前的标准发放。你觉得如何？董书记连连点头，好好，秋道长，我马上去布置，哦，今晚上我们村部请客，宴请尊贵的秋黛董事长在我们村投资建厂，咋样？
　　秋无离笑着点点头，劳烦董书记了，你去安排吧，我这边再和秋黛董事长谈谈详细的建厂事宜。董书记恋恋不舍地看向秋黛，秋黛抿嘴一笑，秋风则站在一边送客。等董书记走远了，秋黛低声说道，师父，刚才配合的还行吧？秋无离点点头，明天去县委竞标，也要这样子。秋风在一边说道，我明天也去吗？秋无离笑笑，去嘛，人多力量大。秋黛低声说道，师父，明天的竞标我们有戏吗？秋无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戏，但是也要把我们的大规划讲出来。秋黛点点头，心情就有些黯然不快。秋无离摆摆手笑着说道，县委的项目终究会是我们的，只不过暂时会搁浅而已，再说了，你家的分厂不是已经有着落了吗？只要把村部的企业运转起来，带动村民致富了，县委自己会找上门来谈的，所以，不急，慢慢来。秋黛听后顿感眼前一亮，低声说道，师父，跟着您真的很有安全感，您的思维总是快人一步。
　　秋风哈哈大笑，说道，师妹，你以为师父是凡人走卒？是山野村夫？这个木屋子三年前就建好了，师父一直在研究遗爱莲的培育和酿酒，就是想以酿酒，酿上层人士爱喝的酒切入进来，从而带动村民致富。师父三年前就在规划这件事情了，你只是来得刚刚好而已，没有你秋黛酒业，一定会有李子酒业桃子酒业，知道么？听到秋风讲出如此原委，秋黛顿时感到是上帝在眷顾自己，如果错过了师父这一趟快车道，恐怕她的秋黛酒业再也难以翻身。走吧，去看看你的酒厂怎么建才是正事，别听秋风在这儿吓唬你！秋无离笑着说道，然后起身朝屋子外面走去。师傅，都还没吃饭呢.秋风笑嘻嘻的说道，吃完饭嘛，饿死了。秋无离便点点头，坐下后秋风赶紧摆上碗筷，秋黛也在后面跟着忙个不停。
　　你看这个湖，就是酒厂极好的水源。吃完饭后，秋无离来到屋外指着菜园子边的湖说道，这个湖不小吧，供应你的酒厂酿酒足足有余。然后，你再看，这些土地很肥沃，小麦，稻谷、高梁等酿酒的原材料都可以让村民种植，然后按照市场价格收购，这样一来，我们的酒就是纯粮食酒，没有任何添加剂和发酵剂，全部都是纯天然的，绿色的。在别的村子，有的在搞什么牛顿小镇旅游园区，有的在搞什么共享菜园，这么偏僻之地还弄这些不着实际的东西，有什么用？套取国家的补贴之后，仍然是一地鸡毛，谁真正管过村民的死活？你们两个是我徒儿，哦，还有一个绿萼师妹，将来也会过来的，我这一生只打算收你们三个为徒了，我一生的梦想就是为村子做点实事，让供养我给我饭吃的叔叔伯伯婶婶们得到实惠，生活富裕幸福起来！秋无离推心置腹的声音饱含情感，秋黛听着很是感动。只听秋无离继续说道，我自小无父无母，吃的是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包括后来上学都是村部出的钱，那时师父是全县理科状元啊，没钱去上学，村部就找全村人出钱赞助，师父是这样完成学业的。所以，师父发誓这辈子即便是百事无成，也要将村民带上致富之道，幸福之道！
　　秋黛泪眼婆娑地看着秋无离，秋风更是哭出了声，因为她的情况和秋无离基本一致，无父无母，全靠秋无离赞助读完学业，秋风本命不叫秋风，而是姓谢，叫谢丽芳。读完本科后，谢丽芳就来找秋无离，秋无离只得收留她，留在身边一起生活，但是心里只当她是妹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那一日，秋无离下山去城里办事，说是去办事，其实是去会情人。一遍两遍都没事，就是第三遍的时候，秋无离照样大摇大摆地下山去“办事”，结果秋风在后面暗暗跟随，等他刚脱衣服和情人要“办事”的时候，房门被敲响。秋无离穿好衣服示意情妇去开门，却见谢丽芳安静地站在门口，说道，师父，跟我回去。情人就火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谢丽芳的脸上，谢丽芳没生气更没哭，只是淡淡地说道，师父，跟我回家。情人见状还要伸手再打，被秋无离一把抓住，狠狠地说道，你要是再敢动手打一下，我就掀翻你！说罢，拉起谢丽芳的手就出门，这套房子归你了，以后莫烦我！这是秋无离留给情妇的最后一句话，从此后真的再也没有出去过。晚上，谢丽芳洗漱完毕穿着薄薄的睡衣来到秋无离的房间说道，师父，以后你要想要我就给你，你不要去找那些烂桃花。秋无离目光含泪，伸手就把谢丽芳搂在怀里，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倒是谢丽芳嗯嗯着往他怀里钻，被秋无离制止。你以后改名叫秋风，秋无离愣愣地说道，这些事情师父知道如何处理，你是我秋氏玄学门第一个入门弟子，将来可以结婚生子，也可以终生不婚。去吧，师父要睡觉了。秋风不走，却被秋无离一把扔在地上，狠狠地说道，秋风，你当师父是什么人？师父既是师父，也是父亲，你哪里见过父亲和女儿这样的？师父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就赶你走，再也不认你！秋风听后哇哇大哭，最终离开秋无离的房间，自此后秋无离安静下来著书立说，秋风也安安静静地伺候着他的生活起居，从未越界。
　　秋黛终于懂了秋无离心中的理想，原来是要报恩，这是一个人品质的体现，吃百家饭长大的秋无离，她的师父始终坚守“真”的原则，也因此，秋黛彻底理解了秋无离为何要她将200吨兑水的酒全部倒掉。
　　秋无离的高度，又一次在秋黛的心中疯长。
　　我给你说过的将军红酒，这两天我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改个字，叫将军台。秋无离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家的酒那样了，但是我可以酿酒，把我的配方和你们家的配方融合调整一下，我觉得是可行的。秋黛点点头，说道，师父，我们家的酒是兑水造成的，并不是配方出了问题，大疫三年之前，我们家的酒品质是出了名的，不然我爸也不会被评为广东优秀企业家。师父，我们先建厂房，配方这个事情由您决定，我和秋风师姐执行就完了。
　　秋无离点点头，眼睛看向旷野和远方，心里希望的火苗在噼里啪啦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