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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前途难卜 (续5 自由的囚徒)

作品名称:蚁氏风云录      作者:顾明军      发布时间:2023-07-20 12:49:04      字数:3422

  处处是奔逐的行军蚁,似乎没有谁关注她们。追风见亢十七奔远了,立刻建议逃跑。
  魁九鳌摇了摇头,对着疑惑的三蚁说:“此处石壁光滑陡峭,无法攀缘。何况,今天亲眼详观行军蚁的行动,让我相信,我们能攀缘而上的石壁,行军蚁一定也能。想来千山万岭必定也是他们的天下。”她想到了数日前在群峰间一路东来时的疏忽大意,一阵后怕,生出一层冷汗,内心里却也奇怪,北地群山里未见黑甲蚁尚可理解,却何以一只行军蚁都没有见到过。
  追风三蚁望了望石壁,又望了望满眼行动矫健的行军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魁九鳌接着说:“乌河已经涨水,向南无路,向东是寒乌密林。左哨说过北地有蚁国万万,可他们存身何处,是否是我同类,能否善待我等,一概不知。更何况这万万蚁国很可能还是行军蚁。左哨明确说过北地有他们的老营。”
  “无路可逃。”初生第五轻声说。魁铁青瞟了她一眼,未露声色。
  魁九鳌朝第五点了点头,将思绪转回来,说:“亢十七有胆离开,必然相信我们逃不脱他的掌心。我们还没有得到蠕蚯文的释读之法,既然无处逃,就不逃。以不变应万变!”
  追风的面骨上泛出一层红。第五看在眼里,别了别嘴。
  “只有设法得到行军蚁的理解,到达他们的北地老营,向宫耆长老们请教。如能这样,他们自然不会为难我们。到那时,我们仍走群山寻原路返回。”魁九鳌说。
  第五知道追风不是胆小之辈,闻听此言,为追风辩护,说:“我们逃跑,就是先逃离此地,去寻找宫耆长老。”
  她们望向北方,大地上处处是奔忙的黑影,又哪里有北逃的机会。更何况,此支行军蚁正是北地老营的属下,不经他们通报,孤行向北,凶险万分。左哨也曾这样说过。
  魁九鳌下了最后决心,守在此地,见机行事。
  
  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一群巨蚁步伐整齐地奔了过来,将魁四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长久的原地踏爪咚咚声和獠颚磕击咔咔声终于沉寂了下来。一个轻声从空中幽幽地飘进圈内:“拿来。”
  “武——”数圈獠颚齐声威吓。
  魁九鳌想,什么拿来?拿命来?那也得你动手,总不能我自己将命给你奉上!长行在外,视死如归,岂能受此侮辱?魁九鳌气愤了。
  还是那个轻飘飘的声音:“将蠕蚯文拿来。”
  轻悠悠的细声使魁九鳌心神一阵乱颤。她努力克制自己,幸运地立刻恢复了神思,脑中闪过一个疑问:想要我们的物品,完全可以武力取去,用得着这么客气?又想到:索要蠕蚯文,一定是左哨荐书里提到的了,将蠕蚯文给你,看你是否识得,正是判断你是否是乌铓的一个机会。可是,不识得也属正常,左哨曾经说过只有宫耆长老们才识得。难道这个轻音软语正是宫耆长老?也罢,先给你蠕蚯文,看你怎说。
  想到此处,魁九鳌大方地开始寻找蠕蚯文,又故作轻松,好像双方的关系从来不曾闹僵过;又趁机做假,表白道:“正要请教呢,一时犯了糊涂,将这么重要的事忘却了。惭愧惭愧。”
  魁九鳌从行囊里翻出《上古臬存》的那页抄件,却没有取出黑石壁抄件,还乘机将它混入空白贝叶中。这是她留的心眼,她需要先确认一下圈外是否识得蠕蚯文。抄件立即被递了出去。那个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进来:“天下广大,不出圭琮,圭生祥云,琮纳时雨。好!好!”
  魁九鳌听到蠕蚯文被一字不错地读了出来,心中大喜,激动得无可不可,她相信这支行军蚁就是乌铓了。魁铁青朝她看了一眼,也露出了笑容。
  追风听到将“天下之大”错读成“天下广大”,本想指出,又想到那两字字形相近,或许是紫桐国耆老释读出错也未可知,何况无论哪种读法,意义并无本质不同,也就缄口不言。
  “是何意义?”魁九鳌真诚请教。
  那个轻声便读一句解释一句,意义与追风所讲并无来去,对第三句第四句,也只按字面本意做了解释。
  “请宫耆长老教授蠕蚯文释读之法。”魁九鳌认定他就是宫耆长老,又迫不及待地对着轻声飘来的方向施了一礼。
  轻声并未回答,只顾说自己的话:“再取些来我看。”
  “没有了。”
  “果真没有了?”
  魁九鳌清楚地记得只有一页《上古臬存》的抄件,黑石壁上的抄件并不在她现在的注意力里。她肯定地回答:“果真没有了。”
  “你们来自紫桐,是国名叫紫桐?”轻声问。
  “……是!”魁九鳌想,左哨的荐书说得真多!真不知道他还说了什么。
  “为何用紫桐为国名?”
  “因迁城至紫桐丘,故而用紫桐为名。”
  “迁城多少年了?”
  “已历千年。”
  “紫桐丘在哪里?”
  “琮山之左。”魁九鳌记得如此回答过左哨,便直言相告,以表真诚。
  “如何到达?”
  “……”魁九鳌沉默。她抱定思想,即使被处死,也不回答。
  良久,轻声见她并不回答,也不追问,换了个话题,问:“其她同伴在哪里?”
  魁九鳌想了想,确实没有其她同伴了,便说:“没有其她同伴。”
  “果真没有?”
  “果真没有。”
  “为何十一日前是六众,现在是七众?”
  “武——”四周黑密密的獠颚齐声吼叫。
  魁九鳌知道他有此一问,一定是荐书里记着六蚁,而现在,加上死亡的魁铁三蚁,确实是七蚁。想到此处,脑筋一转,回答:“十一日前也是七众。”左哨已死,死无对证,何况,左哨所见是六蚁,并不能说明那时只有六蚁。
  轻声并不追究。或许,对到底有多少黑甲蚁到了这里,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又换了话题,问:“背囊中还有何物?”
  “长行杂物而已。”魁九鳌如实回答。
  行军蚁的本性是野蛮的凶残的,行军蚁的执行力是果绝的冷酷的。现在,这个轻声很温柔,即使回答很不令他满意,他也不穷根究底,更不动粗威逼,只是主动更换问题,这种不符常情之举使魁九鳌产生疑虑。
  “给我细细看来。”轻声说。
  立即有数只肢爪将她们的背囊掠去,一转眼,满地便是各种物件。内圈十数只巨蚁开始翻找捡视,一片失望的怪叫,“莫!”“莫!”显然,他们是有目的地在寻找什么,看样也是荐书里提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魁九鳌想不明白。
  轻声显然愤怒了,却克制着,仍细声慢语地问:“长行记稿在哪里?”
  长行记稿!魁九鳌想起那一捆整齐的记稿,早已留在魁铁红身边了。她终于知道轻声并不追问她的回答,是从左哨的荐书里知道有一批记稿,记稿里一定会有各种答案,比如一共几蚁、北行目的、到达紫桐的路径。多么幸运啊!魁九鳌露出了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轻声又温柔起来,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问:“为什么要释读蠕蚯文?”
  “是为了释读一本古籍。”聪明的她没有用闻之敏感的“密典”一词。
  “《上古臬存》?”轻声轻松地接着问。
  “是!”魁九鳌听到这个名字,似乎看到了希望,对轻声又产生了一丝好感。正因为她的注意力放在希望上,从而失去应有的警觉:轻声何以闻古籍而直言《上古臬存》?
  “古籍现在何处?”轻声换了说法。
  “……”魁九鳌沉默,她沉浸在依稀看到了希望而又道之不明的混乱中。
  轻声也沉默。
  蚁圈致密如黑障,圈内明显地出现了压抑的气氛。骨气森森,魁四蚁感觉到来自獠颚的气息,是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一种挖魂掘魄的气息,如山重,如夜黑,如血腥,使她们恶心,使她们窒息,虽然胸骨在剧烈地起伏,仍然出现了缺氧症状。
  “夹——”一个刺耳的高叫出现了,将这个死亡之丘惊醒了。魁九鳌看到圈内的一只巨蚁,惊叫着腾空跳了起来。他在乱物堆里寻出一片贝叶,就突然疯了。脚地上的凌乱杂物被踢踏得向四下里飞散。
  包围圈现出一个开口,开口外立着万夫长亢子枭。他的身侧,手持荐书的亢十七阴着脸站着。
  亢子枭将那页贝叶详细查看,又举过头顶,对着日光研究每一个笔画甚至无意义的污点。渐渐地,亢子枭凝固在那里。他的巨大的环眼死死地锁在贝叶上,贝叶被牢牢地抓着紧紧地绷着。他的全身开始颤抖。发现异样的巨蚁们都围了上去,便也都齐齐地定住身子不再动弹。终于,亢子枭转回头,死死地盯着魁九鳌,冷漠的脸上两只环眼越瞪越大。
  魁九鳌翘首而观,认出那页贝叶正是黑石壁文字的抄件。她内心喜悦与恐惧交织。明显的,黑石壁文字击中了亢子枭,却不知是福是祸。
  很快,轻声急促地问:“此贝叶从何而来?”立即又换成万夫长雄浑的虎音,重复了一遍:“此贝叶从何而来?!”
  轻声是亢子枭有意而为。魁九鳌明白了这个事实,一个念头在大脑深处一闪,立即被漾满全身的骨酥酥的寒意掩盖了。
  “自南地带来。”魁九鳌知道亢子枭提问的本意,却故意如此作答。她需要时间来观察和思考。她知道黑石壁上有文字必然古怪。她在未搞清楚文字内容前,绝不能将来处透露。
  虎音已经明显地压抑不住愤怒了,问:“此文从何处得来?”
  “往年长行途中采集得来。”
  “在哪里采集得来?”
  魁九鳌微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反问:“此文何义?”
  见亢子枭久久沉默,魁九鳌接着说:“你将此文释读于我,我便将来处告诉于你。”
  “武——”四周响起巨蚁的威吓声。
  执行力天下第一的行军蚁从来不会讨价还价。万夫长弹压住巨蚁,立即离开了。亢十七和所有巨蚁都紧跟着离开了,对魁四蚁一眼也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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