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危机连连

　　两人回过头来，有些印象的薛芳，立马笑着问：“许叔叔，您这是准备往哪里走啊？”
　　“许叔叔，你好！”李若尘笑着讲。
　　“哦，我正准备去串门，哪想与你们遇上了！”老许强调。
　　“那您要不要去我家做客？”薛芳又问。
　　“不用了，几个老伙计等我打牌消磨时间，先走一步了！”老许强调。
　　“那您忙您的！”
　　“嗯！”
　　“走吧，咱们还得继续赶路……”
　　院子里，刘丽霞二人得知薛芳出院的消息，心中亦是一片喜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望向那条由街上而来的唯一路途。隔着不远的距离，当他们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到了近前，刘丽霞笑着讲。
　　“舅舅舅妈，这回去凤城耽误那么久，真是多亏了你们！”薛芳一脸感激地说。
　　“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江昊然回应。
　　“是啊，哪像咱们若尘又体贴又大方，又想的周到！”刘丽霞调侃道。
　　“舅妈，你真坏，咱不理你了！”此话一出，薛芳脸上一阵羞红，遂一面假意生气地说，一面笑着跑开。
　　“哈哈哈……”江昊然见状，忍不住笑道。
　　“若尘啊，此次多亏了你！”
　　“别那么说，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呢！”
　　“嗯，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一行人，大包小包地拎着，总算到达院子。刚把门推开，一股饭菜的香味儿不失时机地飘了过来，定睛一看，炉子上全是可口的饭菜，见这情形，让薛芳想起年前父母在世时的那一幕。她有些想哭，却强忍着泪水笑着讲，哇，那么多好吃的饭菜，馋得我肚子里的蛔虫都快跑出来了。舅妈，我知道你的手艺好，可你也别老让我犯错啊！
　　“你这小妮子，都老大不小了，说话总是不着边，小心，我削你！”刘丽霞挑眉道。
　　薛芳没有说话，而是向对方做了一个鬼脸。
　　“真是受不了你！”刘丽霞无语道。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们也累了，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随即，她又一本正经地讲。
　　将行李放好，洗了手，四人围坐在火炉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时，李若尘提议，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薛芳总算出院，让我们为她获得新生干杯。他的提议立马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薛芳和刘丽霞不会喝酒，便以茶代酒。至于李若尘和江昊然，每人斟了满满的一杯。
　　“来，为小芳获得新生干杯！”刘丽霞带了个头，其他人跟着照做，举杯、碰杯一气呵成。
　　“小傻瓜，你刚出院，身体还比较虚弱，去休息吧，要是实在闲不住，可以写一写文。咱们有言在先，不能过于劳累！”饭后，薛芳准备到灶房去洗洗涮涮，却被李若尘拦住，对方笑着这样说道。
　　“好吧，我先陪一下舅舅舅妈！”薛芳一脸笑意地讲。
　　“对了，咱们带回来的礼物，有些是给舅舅舅妈的！”李若尘提醒。
　　“知道了，一会儿拿给他们便是！”薛芳点头道。
　　“这才像话……”
　　刚才，李若尘提及的礼物，实则是拿给刘丽霞二人的小儿子亮亮。谈及亮亮，却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惊喜。他们有两个女儿，可长大后都已远嫁他乡，一年到头很少回来，日子久了，不免觉得有些孤单。农村自来有句老话，养儿防老，亮亮便在这种情况下出生，虽说有些风险，但相比胜利的喜悦，已算不了什么。如今，亮亮马上读五年级了，日子也慢慢变得有了盼头。
　　“舅舅舅妈，这些是给亮亮的！”这时，薛芳把放置在右侧茶几旁，两大包好吃的零食，递了过去。
　　“哎，还是咱们的小芳比较贴心！”江昊然边笑着讲，边把东西拿在手里。
　　“小芳，舅舅舅妈没什么本事，这里有五万块钱，你先拿着，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刘丽霞说着，将钱从衣兜里拿出来，递了过去。
　　“舅舅舅妈，你们的钱，我真不能要。这次治疗，多亏若尘认识的一个朋友，帮我们减免了一些费用。后期治疗是要花一些钱，但还能应付得过来，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薛芳见状，一面推辞，一面解释道。
　　“你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宽心，故意编造出来的吧？”江昊然疑惑地问。
　　“舅舅舅妈，请你们相信，我真的没有必要骗你们！”薛芳强调。
　　“即使如此，这两万块钱你怎么也得收下！”刘丽霞一脸认真地说。
　　“这，这该如何是好……”薛芳明显有些犹豫不决。
　　“舅妈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凑巧，已洗好碗筷的李若尘，来到她身旁笑着讲。
　　“这就对了！”江昊然见状，遂帮着腔说。
　　“行，我便收下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若尘打开一看，竟是江山文学的掌舵人赵老师打来电话。说起这位赵老师，他多少有点印象，由于自己是社团的负责人，两人曾私下打过几次交道。总的来说，对方为人谦和、行事低调，且还有很高的文学造诣，是那种人人都想与其结交的大众类型。出于礼貌，李若尘按下了接听键，随后笑着讲：“赵老师，您好，近来身体怎样？”
　　“劳烦挂念，我身体好着呢！”赵老师笑着回应。
　　“那您找我所为何事？”李若尘好奇地问。
　　“还好意思说呢，你女朋友得了那么一个严重的病，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赵老师质问道。
　　“我，我，我……”李若尘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江山文学董事会全体成员商议，决定拿出五万块来帮助你们渡过难关，钱我已打到你的银行卡上，等一会儿，看看到账没有？”赵老师认真解释道。
　　“真是太感谢江山文学董事会的各位前辈了！”李若尘激动地讲。
　　“嗯，就这样吧，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忙，先挂了！”
　　“好，您老人家多多保重……”
　　挂完电话，李若尘发现刘丽霞两口子不见了踪影。充满疑惑的他，就向薛芳寻求答案。对方告诉，他们二人还有一些事情要忙，便回家去了。
　　“啊……”一阵困意来袭，薛芳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李若尘没有跟着进去，他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拿起手机消磨时间。可不知怎的，却被一个现实的问题所困扰，夏天已然来临，舅妈两口子的年龄也随之增长，老是麻烦他们有些于心不忍。思前想后，他想到一个办法。
　　目前，随着当地政府的优惠政策越来越多，回乡创业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因此，人口的增长肯定会慢慢达到一个高峰值。李若尘的打算是，先做到未雨绸缪，把卫生室空缺人数以梯次的形式陆续招满，发现极个别比较突出的，将进行重点培养。这样一来，既满足了卫生室的需求，还能向其他地方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
　　从私心上来讲，他想利用这个空缺，也就是大家休息之时，轮流来帮助薛芳打理一些家务。当然，这完全取决于自愿，若是不愿意的话，可以把这个机会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让他们代替也行。而且，李若尘还承诺，大家所做的事情是有回报的，这些付出会在每月工资的奖励中体现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则由他个人支付。李若尘的计划是，以十人为限，一天轮换一次，每个月每人至少三天，按照一次两百发放，每月若是不耽搁的话，都能挣点小钱，何乐而不为。但是，这样的现状，只能维持到年底。因为，薛芳那时通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体已开始逐渐恢复，一些简单的家务还是能够胜任。其次，地里的农活，年底那段时间，也没多少。之后，要等到春耕才有活干。
　　红心村，李若尘为薛芳所做的一切，渐渐传开了。特别是村卫生室的同事，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都纷纷前来看望。令李若尘想不到的是，万局长和聂院长也在百忙之中，抽时间专程看望了一下薛芳。并且，他们承诺，对方休养这段时间，尽量少安排任务给李若尘，避免在县医院与红心村之间来回折腾。两人的这番举动，他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这天，应是薛芳回到红心村的半月以后，吃过午饭的她，端了根凉椅，在屋檐下眯了一小会儿。醒来后，薛芳觉得有些无聊，打算写写文章。不承想，在聊城结识的闺蜜小敏发来消息，对方这样说道：“小芳，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小妮子，我在呢，你说。”薛芳随即回应。
　　“我，我失恋了！”小敏无奈地讲。
　　“什么，我觉得郭伟那个人还可以，而且你俩也挺配的，怎么就……”薛芳一脸疑惑地说。
　　“哎，真是一言难尽啊。你走后不久，厂里来了个美女，与郭伟是老乡。后来，也是阴差阳错，有人撮合他们，郭伟禁不住诱惑，就和人家好上了。而且，我还听说，两人已于明年春节定下婚礼。”小敏一脸认真地解释。
　　“啊，怎么会有那么厚颜无耻的人？算了，既成事实，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再说了，借此机会，正好看清一个人的虚伪之处，何乐而不为？”薛芳连忙安慰道。
　　“你说得太对了，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我相信他们即使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
　　“对了，你现在过得怎样？”
　　“我呀，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啥，小日子，你把我弄糊涂了，不行，你得老实交代……”
　　无意间的一席话，薛芳万万没有想到，将自己现状说漏了嘴。在小敏的“穷追猛打”下，她只好“如实招供”。于是，一场惊天动魄的爱恋，被薛芳添油加醋的道了出来。不承想，对方越听越入迷，越听越有味。到了故事最后，竟然禁不住俏皮地喊道：“我咋遇不到那么好的一个帅哥，小芳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面对小敏的调侃，薛芳自是微微一笑。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当小敏问及父母时，她撒下一个善意的谎言，即二老的身体都还好。下定这样的决心，是因为太了解小敏的品性，一旦自己说出事实的真相，对方肯定会通过微信将钱转过来。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到时候，会弄得大家十分尴尬。之前，离开聊城时，已经欠上小敏一个天大的人情，薛芳不想欠得太多，她的这个举动，算是对两人情感的一种升华。
　　时光漫无边际地走着。半年的岁月一晃而过，在这段并不漫长的旅途上，薛芳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每天，李若尘都会像大人教育小孩似的，叮嘱她按时吃药、多吃蔬菜水果，避免伤风感冒等等。若是薛芳不开心了，他总会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在共同的爱好上，两人会时不时探讨一下写作上的心得，以此达到共同进步的效果。当然，作为李若尘眼里的“宠儿”，对方还会做下好吃的饭菜，来满足她那贪吃的味蕾。直到后来，若是觉得屋里气氛十分烦闷，在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李若尘则会带着薛芳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散散步，或者坐在院子相互依偎着静看日出日落、黑夜星辰。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薛芳发现，不知不觉间，恋上了对方厚厚的唇和宽大的肩膀。这些所有的欢乐，令她对未来的日子，似乎有了新的期待。
　　其实，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薛芳并不知道，李若尘的心原本也是极其脆弱的，只是为了对方能够坚强地活下去，并没有选择大声哭出来。
　　从仁德医院回到红心村那天，孙医生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做完骨髓移植以后，并不意味着一切平安无事。三到六个月的时间，薛芳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如果排异情况比较剧烈，且这个情况一直持续的话，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特别是每次陪对方到医院复查时，那提心吊胆的样子，想着都心疼。如今，薛芳度过了所谓的第一个危险期，李若尘自然十分高兴。然而，高兴之余，一朵阴云依旧在头顶晃悠，久久不曾散开。对方面临的是第二个危险期的到来，即三到五年里，还有一个完全的适应期。这段时间，一旦安全度过，只要以后加强锻炼、注意营养搭配，薛芳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过着自己向往已久的幸福生活。
　　担心归担心。可事实就摆在面前，故此，活在当下才是当务之急。这不，在半年的时光里，李若尘工作之余，除了打理社团，还以每月五篇文字的更新速度，拿到了江山定下的优秀作者奖励。而且，他有两篇分别为《花儿朵朵》《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的散文，获得了绝品标志。
　　光有男才，没有女貌，这样的画面并不算完美。故而，总有一个人不甘落后。没有悬念的，这个人必是薛芳无疑。起初，大家并不知道李若尘和薛芳的关系。直到三个月前，被企鹅老师旁敲侧击地“套了出来”，他们的这个秘密才渐渐浮出水面。后来，大家有说有笑，总用男才女貌来关联他们俩。现在“男才”露了面，自然轮到“女貌”了。这段时光，薛芳虽以修养为主，但她的作品一点不容忽视，先后发表了十五篇小说，十二篇获得精品，三篇获得了绝品。按照这个进度，薛芳已经达到江山之星，甚至绝品宗师行列。但她想到第二个安全期还没有过，本着尊重对方的意愿，李若尘交代大家先不要提及此事。
　　很快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在为年的到来而精心准备着。可这看似快快乐乐的年味儿里，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变故。
　　这天，距离过年还剩最后五天。大概亦是上天注定，就有几个同年级的好友，找亮亮玩耍。后来，不知怎的，一行人鬼使神差地去到一个山洞。结果，进去以后，就没有再出来。到了晚上，各位家长发现自己的孩子，还没回来，便四处寻找。开始，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在哪家过夜，也没细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该打电话的打了，该问的问了，硬是没有几个孩子的任何消息，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踪迹。慢慢地，一种不祥之感爬上心头。
　　“会不会去了集市，遇见坏人？”这时，就有一位家长，满是担心地说。
　　“嗯，我看有这个可能，集市上安了几个监控，若是遇见坏人，根据线索很快可以查到，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搞的鬼！”另一位家长没好气地分析道。
　　“那行，咱们分头行动，你们两个去派出所调监控！其他人，两人一组，再到四周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实在不行，等天明了，再发动亲朋好友帮忙找找。若是再找不到，咱们也只能报案了！”又一位家长满是担心地讲。
　　这一夜，注定彻夜无眠，随着加入找寻几个孩子的人群越来越多。红心村这个巴掌大的地方，被手电的光芒、众人的呼喊、突起的犬吠，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里，似乎只需投下一枚不起眼的石子，便会引来一场“核弹”的大爆发。
　　一晚过去，两晚过去，三晚过去……这几日，派出所连续出警了好几次，依旧没有找到几个孩子的任何踪影。后来，经上级党委研究决定，从就近县城调来武警部队协助并扩大范围搜索，最终，在四公里以外的山洞里，发现了几个孩子的尸体。根据当时发现的情况来分析，几个孩子钻山洞应是临时决定，由于对山洞的深度估计不足，致使所带工具严重缺乏。当钻到一定距离后，突然没了光亮，就被困在了洞中。加之，这个山洞洞口朝上，不利于保温，几天的时间里，在没有得到食物和水源的补充下，致使他们在又冷又饿中的状态中慢慢死去。
　　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谁都不愿意接受。这时，就有人想到去年发生的那一起车祸，也是在过年前后。那段时间，死去的人里面，亲戚朋友都没有从外地归来的迹象，故此，矛头全部指向薛芳。他们片面地认为，定是薛芳这颗扫帚星，把霉运传给了她的父母，这才有了那次意外的发生。而今，几个孩童的悲剧，让那些失去理智的家长，一度认为，与薛芳的再次归来有着莫大关联。于是，你邀我，我邀你的，决定摆开阵势，用强大的、完全不着边的舆论，迫使对方离开自己的家乡。
　　“你这个扫帚星，赶快给我滚出来！”院子里，一位家长不留情面地喊道。
　　“哼，今天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然全村人会跟着遭殃！”另一位家长大声喊道。
　　“就是，再让她待下去，咱们全村人会大祸临头……”
　　刚才的情景，被凑巧路过的一位乡亲看见，她是村卫生室刘会计的母亲。老人家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加快步伐朝着村卫生室赶去。之后，通过刘会计找到李若尘，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对方。
　　屋里，薛芳透过一个小小的门缝，看到外面气势汹汹地围了一群人。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判断，与她有着莫大关联。排头的几个，见屋里没有任何回音，准备强行破门而入。墙脚的另一侧，甚至有人提着汽油理直气壮地说：“这个祸害到了哪里，哪里都会跟着遭殃，不如烧死她，一了百了！”
　　眼前的这一幕，着实把薛芳吓坏了，她在脑海里不断思索，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可越是这样，越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危急时刻，李若尘出现在大家视野之中，他怕情况会继续恶化下去，来之前，已经打电话报了警。
　　“各位乡亲，大过年的，应该在家过年啊，咋跑到这巴掌大的地方凑热起闹来了？若是，大伙儿真的想在这里吃上一顿便饭，请别着急，我们一定备好酒菜，让大家痛痛快快地吃好、喝好！”这时，他来到众人身后的一个田埂上喊道，“之所以采取这个计策，是想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算哪棵葱啊，一个外乡人，我们不想与你计较！”一位家长没好气地吼道。
　　“是啊，识相的赶紧滚一边去，省得看着碍眼！”另一位家长没好气地说。
　　“咦，这不是扫帚星的那个男人吗？咱们把他架住了，我就不信她会躲在屋里不出来？”
　　“对，就先抓他！”
　　“光天化日之下，什么可要想清楚了，告诉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眼见着，李若尘就要被五花大绑起来，不承想，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定睛一看，竟是祝所长带着几个民警朝这边匆匆赶来。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收手。祝所长刚停下脚步，就语重心长地讲：“乡亲们，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你们与当事人有着深仇大恨？”
　　“她就是一个扫帚星，会给我们村子带来厄运！”失去孩子的一位家长如此回应。
　　“啥，谁是扫帚星？”祝所长满脸疑惑地问。
　　“当然是薛芳了，前一次村里发生了交通事故，她才回来没多久。这不，又是同样的情形，村里发生了几个孩子困死山洞的悲剧。这难道不是巧合？所以，薛芳定是扫帚星无疑，是她把霉运传给了大伙儿，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家长继续说道。
　　“真是好笑，照你那么说，前年人家没回来，村里发生的山体滑坡死了人，也要算在人家头上？还有大前年，村里涨洪水也死了人，人家也没回来，更要赖在人家头上？简直不可理喻。我看你们是刚死了孩子，没地方撒气是吧。要是这样，欢迎你们到派出所去小住几日！”祝所长边分析，边不留情面地斥责道。
　　此话一出，就有些乡亲陆续散去。慢慢地，现场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几位失去孩子的家长留在那里。
　　“好，实在很好，你们这样子是想去派出所喝杯茶，吹吹风啰！”祝所长见状，随即挑眉道。
　　“不是，就赶快给我回去，一会儿人家告你们一个聚众闹事，私闯民宅，看你们怎么收场！”片刻，他又加重了语气。
　　祝所长陈明厉害后，顿时就有人心虚起来，留下来的人只好陆续散去。趁这空当，李若尘则来到对方身旁，握手的同时，还不忘笑着讲：“祝所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若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哎，哪里的话，倒是给你添麻烦了！”祝所长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要不，到屋里喝杯茶？”李若尘笑着讲。
　　“不必了，你还是安慰一下家属吧，我们先走了！”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嗯！”
　　“慢走……”
　　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因祝所长的到来，一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想着，危机已经解除，薛芳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着实捏了一把汗的她，到了近前，满是担心地问：“若尘，你没事吧？”
　　“没事！对了，之前，没吓着你吧？”李若尘笑着说。
　　“无妨，只是今年的年不知怎么过？”薛芳一脸担心地讲。
　　“也是，不知道舅舅舅妈他们怎样想？”李若尘叹了一口气道。
　　“要不，你先去别家看看，若是能送礼最好！”薛芳强调。
　　“行……”
　　事与愿违。李若尘决定先去最近的一家，原本以为，那个失去孩子的家长会让他进去，不承想，还没走到院子就被轰了出来。实在没法，只得去往第二家，结果却是如出一辙。即使这样，李若尘依旧没死心，他坚信总有一家会试着接纳自己，可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落而归。目前，只剩下刘丽霞那里，李若尘决定先回去，听听薛芳的意见。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回到屋里，薛芳见对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哎，别提了，还没走到院子，就被轰了出来！”李若尘有点委屈地讲。
　　“真是难为你了。对了，舅妈家你去了没？”薛芳又问。
　　“没有，我这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李若尘笑着回应。
　　“人在做天在看。之前，我见闹事时，舅妈她们也没来，咱们还是去比较好！”薛芳强调。
　　“行，我听你的……”
　　一颠一跛地，总算到达目的地。进了院子，李若尘欲与江昊然打个招呼，却不料，对方不按常理地说了声“给我滚”。他本想与对方理论个一二三，突然后院的卫生间里，有人失声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有人喝农药了。”
　　身为医者，责任就是救死扶伤。李若尘听到喊声后，连忙跑到事发地点，发现喝农药的人，正是一直对薛芳照顾有加的刘丽霞。他二话没说，立马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判断，对方喝下农药的时间应该不算长。故此，对后面赶来的人喊道，病人还有救，来两个人轮流背着，去往车子能到的地方，我马上打个电话给卫生室，让他们派辆车过来。
　　约莫十分钟，一行人匆匆来到路边，刚喘上一口气，救护车便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少顷，救护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把病人抬上车后，车子朝着村卫生室的方向直奔而去。到达目的地，很快有医生对昏迷不醒的刘丽霞进行救治，李若尘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出了村卫生室。屋里，薛芳洗了个头，才把浅浅的头发吹干，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笑着问：“咋样，礼钱送了吗？”
　　“嗯，送是送了！”李若尘若有所思地说。
　　“你的眼神不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薛芳若有所思地说。
　　“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李若尘叹了一口气讲。
　　“莫非，之前过去的救护车与舅妈一家有关？”薛芳有些担心地问。
　　“你猜得真准，小儿子亮亮的死，对舅妈的打击太大。因一时想不开，刚喝农药自杀了。不过，你放心，她喝下农药的时间不长，正在村卫生室救治！”李若尘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还好，及时发现，只是后期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有点难说！”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两人正聊着，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突来的音色，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