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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集

作品名称:青藏线·生命线      作者:贺贵成      发布时间:2023-06-20 12:12:05      字数:7033

  
  秦擎天:“那我们还叫什么工程尖刀连?!不信,你问你的黑脸团长爸爸!”
  何玲“扑哧”笑了,片刻后又严肃起来:“你得立即下山到二十二医院做手术!”
  秦擎天:“咦,听你这口气,像团长的团长。”
  何玲:“我没那权力,我唯一的权力就是向工程尖刀连的每个人的生命负责。我还是那句话,你得必须做手术!”
  秦擎天:“我想等八月中旬第十八根桩柱浇注完,任务过半再去,我想这手术迟早得做,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何玲:“做这种手术一二十天就能出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的意思你比我懂。”
  秦擎天:“好,等到八月中旬我一定去。”
  何玲几乎是气愤地吼了起来:“不行!”转身便气呼呼地走了,走到帐篷门口站住了,对正在洗衣服的文书说:“你注意一点,药液快完的时候到我帐篷喊一声,还得输一瓶柴胡。”
  文书回答道:“是,何医生,你去吧,我知道!”
  何玲故意大声地略显不满地:“真没想到,浪费我的时间,简直是对牛弹琴!”她的话,是冲着秦擎天说的,目的是想气气他。
  秦擎天躺在床上,双眼盯着输液管里晶亮的药液一滴滴地流入他的体内,听到何玲的话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
  秦擎天的画外音:“何玲确确实实在为我的身体健康着想,在关心我!很久了,我没有得到过别人这样的关心了,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谢谢你,何玲!可是作为一连之长,在施工紧张忙碌的节骨眼上,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去躺到那柔软洁白的病床上呢?”
  输完两瓶液,秦擎天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爬了起来,感觉身体也舒服了些,就想往工地去,但一看手腕上的表才发现离开饭时间只有十来分钟了,自己还没走到工地,也许就该下工了,所以他坐在办公桌旁又用开水服了一次药片,服完药又点燃一支烟,还没等烟抽完,张德彦、孙绪明、方林穿着脏兮兮的军装便下工回来了。
  张德彦一进连部便问秦擎天:“连长,病好些没有?”
  穿戴整齐的秦擎天吸着烟,有些愧意地笑笑:“好多了!”
  方林:“我们是在下工回来的路上才从机械排的人嘴里获知你患病了,只要好了就好!”
  孙绪明:“你千万不能倒下!”
  秦擎天:“其实是小毛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都快回去洗洗吧,马上就开饭了!”
  
  孙绪明帐篷。黄昏。内。
  孙绪明和方林合住一顶帐篷。
  孙绪明、方林各自在洗脸或掸衣服上的泥土。
  
  连部帐篷。黄昏。内。
  大家坐在饭桌旁吃饭。
  何玲刚吃了几口饭,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吃饭的人们,声音很严肃地:“有件事情,咱们商量商量!”
  大家便抬起头来望着何玲严肃的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方林:“有啥就说吧,我们听着呢。”
  孙绪明:“咦,何医生你今天怎么严肃起来了,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呢!”
  秦擎天心想与自己的病可能有关,也就只望着她,没说话。
  张德彦目不转睛地盯着何玲。
  张德彦的画外音:“反正自己这些天没惹她,她爱说啥就说啥,谁也不能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
  何玲还是一本正经地:“不严肃点不行!”
  孙绪明:“何医生,你别故弄玄虚了,你这表情叫人见了有些害怕,使我想到何团长收拾人的情景。”
  何玲:“你们别岔,我说的正经事。”
  方林有些急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何玲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秦连长的病倒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了,否则,再这么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孙绪明的脸白了一下:“啥病呀?这么严重!”
  张德彦一听何玲不是说他,心里就舒了口气,但还是很紧张:“不会再像老连长那样是肝癌晚期吧?”
  方林一下想到王大寨的病,惊讶得哆嗦起来:“啊?怎么说病就是大病绝症呢?”
  秦擎天轻描淡写地:“啥大病绝症的,小毛病老毛病,我给你们说吧,就是痔疮、肛裂。”
  张德彦、孙绪明、方林和文书就笑了。
  何玲还是板着脸:“你们别笑,你们知道他每天要流多少血吗?”
  大家摇摇头:“不知道。”
  何玲对文书说道:“文书,你说。”
  文书大声地说道:“我下午帮连长洗的裤衩、衬裤、绒裤,上面全是血,把盆里的水都染红了。”
  何玲:“如果血照这样流下去,不到十天,他就是铁的身坯也要垮下去。我是医生说话要负责,真不是危言耸听。”
  孙绪明:“哎呀,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何医生说咋办就咋办!”
  何玲:“好,明天必须要秦连长下格尔木做手术!”
  方林和孙绪明一前一后地说道:“好,按何医生说的办!”
  张德彦的话显得很真诚:“秦连长,老秦,工程尖刀连不能没有你,你千万不能垮下去,你明天无论如何要下格尔木治疗!除了你,我就是工程尖刀连的最高指挥官了,大家同意不同意我的意见?”
  除秦擎天外,其余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着,连文书也跟着吼道:“同意!”
  秦擎天放下碗筷,吸起烟来,犹豫着。
  张德彦:“别再考虑工程了,工地上有我,有孙副连长、方技术员、何医生,还有几个排长。你住院期间,我去机械排带着大家干。”
  秦擎天长叹道:“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干部一摊子事。”
  孙绪明:“运输排和人工排的事,我一个人包了!”
  方林:“如果张指导员带领机械排,我也可以帮上忙,你就安心做手术吧!”
  张德彦:“对,对对,技术上的事我请方技术员把关。”
  何玲:“其实住院也就一二十天。”
  秦擎天有些感动地:“感谢你们这样关心我,那我争取早些赶上来。”
  孙绪明:“明天我开车送你下去。”
  秦擎天:“算了,明天我搭个顺路车下去,如果没有就坐长途班车下去,大家安心施工吧!”
  何玲毕竟是个女孩子,心也很细:“还要去个人照顾。”
  秦擎天:“算了,施工这么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张德彦:“看在哪个班挑一个心细能吃苦的去。”
  孙绪明:“要说心细能吃苦的,那就是炊事班的黄宝宝最合适。上次与我去照顾几天钱远明,这家伙还真不错。”
  张德彦:“对,就让他去,吃完饭,文书去通知他,让他准备好换洗衣服,再带些路上吃的。”
  文书:“是。”
  秦擎天:“说起钱老兵,等我做完手术上山前,我还得回连里看看,他已从医院回连队好久了,有时还真想他。听叶排长前一段时间回来说,手术做得不错,现在拄着双拐和连队卫生员住在连里。”
  孙绪明:“是,钱老兵还很乐观,笑嘻嘻的呢!”
  
  营区。晨。外。
  张德彦领着机械排和人工排一班的官兵朝桩柱施工工地走去。
  
  连部帐篷。晨。内。
  何玲还要给秦擎天输一瓶液。
  秦擎天:“我感觉好多了,加上昨晚上觉也睡得香,全身也有力气了,没必要输了。”
  何玲提着已兑好青霉素的输液瓶:“不输也浪费了,再说需要好好消消炎,也不耽误事,黄宝宝已到兵站问刘站长去了,看看有没有过路的军车下格尔木,如有就坐军车,如果没有,我已叫黄宝宝到沱沱河旧大桥上等班车,车一来,黄宝宝就来喊你……总之,能输多少算多少,我一直守在这里!”
  秦擎天听何玲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坚持不输。
  秦擎天的画外音:“我了解何医生说一不二的固执个性。昨天就是一例,开始说她对我的话是‘对牛弹琴’,我想她生生小气就算了,没料到在吃晚饭的饭桌上她发动那么一场叫我‘有苦难言’的‘战争’,迫使我今天下格尔木住院。今后在她和指导员的婚礼上我一定要送给她一句我现在还不能说的话,那就是:‘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何玲给他输上液,没有再说话,似乎还在生他的气。
  文书已去了工地,连部的帐篷里就剩下了他两人,空气仿佛也凝固了,显得十分沉闷。
  背靠帐篷坐在床上的秦擎天,看见何玲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过桌上的本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从衣包里掏出一支圆珠笔来,伏案写着什么。
  秦擎天便问:“你在写什么?”
  何玲放下笔,转过头,微笑道:“随便画画,叫有感而发,积少成多!”
  秦擎天:“给我看一下吧。”
  何玲便把本子递给他,他念道:“有的人向往事业的成功,于是就孜孜以求,时时耕耘;有的人向往奉献的快乐,于是就淡泊明志,心底无私;有的人向往生命的辉煌,于是就志存高远,胸怀天下;有的人向往人格的升华,于是就洁身自好,一尘不染……因此,向往有好坏之分,是非之别,正可谓‘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
  秦擎天把本子还给何玲:“很有思想嘛。哎,对了,你的长篇小说构思如何了?”
  何玲接过本子,放在桌上,笑道:“唉,别提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过我最近一直想工程尖刀连牺牲的几个战友,他们身上有一种中华民族的精神,那就是叫‘奉献’,叫‘两不怕’,叫‘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万人’,叫‘革命英雄主义’,叫‘革命乐观主义’,叫‘愚公移山’……等等精神。这些精神在何小碧、余辉、俄尕志、王大寨以及几个月前致残的钱远明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得到了具体体现。如果今后能将这些精神贯穿在小说里,那就更有深远的内涵了。同时,我还想在将来的小说中注入高原情、战友情、军民情、亲情和爱情!”
  秦擎天:“是啊,青藏公路的改建工程虽然没有弹雨硝烟,看不到血光的闪现,但这里同样有灵与肉、血与火的考验。严寒缺氧、气候的剧变、强烈的紫外线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每个战士的生命!这样恶劣的大自然,这样严酷的现实,干部战士心里是十分明白的。大家也清楚地知道:这些可恶的病魔将会随时随地夺去人们的生命,或者留下终身残疾……”
  何玲:“是啊!”
  秦擎天夸奖道:“看来,我们的何医生在思考小说的写作上,还动了不少脑筋啊!”
  何玲谦虚起来:“瞎扯!”
  秦擎天看了看晶莹剔透的输液管里流入自己身体的液体:“离液体输完还有一些时间,我给你说说发生在我们部队改建青藏公路的故事吧。”
  何玲笑道:“好啊,快说吧!”
  
  连部帐篷。晨。内。
  秦擎天:“我们团一个汽车连的驾驶员易科华等三人兴高采烈地从江西的宜春市探亲结婚返回部队,来到西宁的本部转运站。正巧,部队一辆装满大米的汽车,因司机突然住进了医院,转运站领导就让他们三人驾驶这辆汽车返回格尔木。在西宁的一家饭店,他们都很激动,于是,三人买了五十多元的饭菜,边吃边谈,各自畅谈起刚结婚的甜蜜生活。可叹的是:探家的时间太短,短得叫人难受,结婚才半月就踏上返队征途。这天下午,当他们驾车行驶在青藏线大水桥时,突然方向失灵,撞入桥下。顿时汽油箱着火燃烧,他们没来得及跳出驾驶室,熊熊大火借着狂风包围了整个驾驶室。大约三分钟,解放军的一支汽车队从后面赶来。只见火势凶猛,接着两个油箱和六只轮胎爆炸,车厢、大米也借着火势迅速燃烧起来。‘救人!救人要紧!!’三十多名解放军战士不知怎么抢救才好。是啊!茫茫的戈壁全是沙砾,没有一点水源,没有一枝树叶,咋救呢?驾驶室的三名战士在与死神搏斗!变形的驾驶室车门是无论如何打不开了!熊熊的大火已烧着了他们的衣服、头发、皮肤……惨不忍睹呵!此刻,倘若在戈壁上有淙淙泉水,一泓小溪;倘若天空下着大雪大雨呢?然而却是狂风助着火势越烧越猛,越燃越烈!想舍己救人的三十多名解放军战士真是‘老牛掉在水井里,有力无法使’。只有悲痛的泪水!悲壮呵!车毁人亡的大火燃烧了十六个小时之久。当部队首长连夜从格尔木赶到大水桥时,火还在燃烧。部队的同志在燃烧过的驾驶室只找到三个战士的脑骨,六支脚骨,其他的一切已化成灰烬……”
  何玲眼里噙着泪水:“你所说的一支汽车队,应该是总后青藏兵站部所管属的为西藏运送物资的车队。”
  秦擎天:“肯定是的。这就是恶劣的大自然!”
  何玲从衣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从眼角流出来的热泪:“这是一个悲壮的故事!你再给我说一说发生在青藏上我们部队的故事。”
  秦擎天望着帐篷顶,想了想:“好的,我给你讲一个藏族同胞救我们一驾驶员的事情。”
  何玲专注地望着秦擎天。
  秦擎天深情地:“那是几年前十月的一个早晨,五点钟,我们团有个叫汪春发的战士驾驶着汽车,随车队从格尔木出发,向唐古拉山的雁石平方向送沥青。当他行至五道梁时,高山反应使他头痛、胸闷,慢慢地就掉队了。当晚8点钟的时候,他独自行驶到风火山上,这里海拔五千多米,空气含氧量只有内地的一半。寒风呼呼地刮着,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就结成了冰。由于恶心,他已有两顿啃不下那冻得梆硬的馒头了。为了赶上车队,他咬着牙继续向前行驶。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他立即习惯地把右脚挪到了制动踏板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清晨,他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牧民的帐篷里,身边坐着一对三十多岁的藏族夫妇。‘车,我的汽车’。他急忙撩开盖在他身上的那床花棉被。‘咳,同志,你别慌,车还在公路边上,我已把你车子里的水放掉了,冻不坏的。’这位藏族大哥用流利的汉语说。接着,他又指着背包说:‘你驾驶室里的东西不是在这里吗?你放心休息好了!’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见藏族哥嫂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藏语,那位大嫂就在帐篷的角落里生着了火。大哥笑着说:‘你们汉族吃不惯糌粑,我妻子在给你炸饼子吃。’‘太感谢你们了!’他紧紧握住大哥那双冰凉的手。‘谢啥,解放军为我们藏族造福,修建青藏公路,帮你们一点忙,也是应该的。’天亮后,为赶快把沥青送上去,他告别了大哥大嫂。原准备回来再看他们,谁知当他次日返回时,他们的帐篷已经搬走了。他久久地站在那块他曾睡过一夜的平整干燥的土地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亲爱的藏族哥嫂:我真后悔没记下你们的名字,你们转场到哪里了?’……”
  何玲听得泪流满面:“这又是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好像我也在你发表过的散文中读到过类似的文章?”
  秦擎天:“是啊,在我写的散文中也有这些内容。”
  何玲:“我今后一定要把这些故事写进我的小说中。”
  秦擎天:“那我再给你讲一两个有关‘氧气’的故事。”
  何玲:“这么感人肺腑的故事越多越好哦!”
  秦擎天:“在沱沱河附近施工地段,二团的张副营长去兄弟团参观样板路面时,遇到大雪和冰雹,汽车失去控制滑滚山下,他和驾驶员鲜血直流,受了重伤,都昏迷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个新战士路过此地,才发现了他们。新战士哭着、跑着,喊来了战友们。‘副营长,副营长呀,你醒醒!’战友们流着泪呼喊着,把他俩抬到了卫生队。经过紧张抢救,他俩都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咧着大嘴,显然是呼吸困难。氧气,氧气!此地此时,氧气显得多么珍贵呵!医生们把沱沱河兵站的两瓶氧气都借来了,但两瓶氧气都所剩不多。张副营长一字一顿地说:‘我,我感觉可以,不需要氧气’。他让医生先抢救驾驶员。驾驶员转危为安。四个小时后,张副营长永远不能吸入氧气了!工地上,噩耗像电波一样传到战友们的耳畔——副营长‘光荣’了!霍地,战友们脱下皮帽向张副营长默哀!战友们哪能忘记副营长:一次次率领大家埋头苦干的情景;一次次早出晚归的身影;一次次……战友们一滴滴热泪洒在衣襟上,洒在未筑好的青藏公路上!副营长呵!您走得太快了!您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火热的青藏公路改建工程,离开了与您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战友!您没有来得及看到欢庆青藏公路竣工的时刻……在青藏公路改建工程中有太多太多这样感人的故事:在一次施工中,一位连长和一名战士同时负了重伤,被送往兵站抢救,当听说氧气剩下最后半小时,连长毅然拔去自己鼻孔上的输氧管,救活了战士,他自己却永远停止了呼吸……”
  说着说着,一瓶药液就输完了。
  何玲用手又揩了揩脸上的泪,为秦擎天拔掉手腕上的输液针头:“看来今上午还不一定走得成呢。”
  秦擎天:“走不成,没关系,我就上工地去,身体好多了。”
  正在这时,黄宝宝有些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站在帐篷门口,激动地喊道:“秦连长,来了,车来了!”
  何玲问:“是军车还是班车?”
  黄宝宝:“我问了刘站长了,没有从拉萨方向下来的军车,我等的班车,是从拉萨去西宁的,是散木旦开的。”
  
  公路边。日。外。
  秦擎天、何玲、黄宝宝三人提着换洗衣服、洗脸盆以及洗漱用品朝连队帐篷外的公路上停放的一辆客车走去。
  散木旦像见了亲人一样欢天喜地地从驾驶室跳下来,然后就迎了上来,很幽默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欢迎解放军秦连长乘坐由藏族司机散木旦亲自驾驶的客车!”说完,又从秦擎天、何玲、黄宝宝手里夺过东西,送到车上。
  秦擎天、黄宝宝上了车。秦擎天就对车门口的何玲招手道:“你回吧,何医生!”
  何玲:“安心治病吧!”说完,转身向营区走去。
  散木旦在车上放好秦擎天他们的东西,忙跳下车来,看见何玲已远去,便热情地喊了一声:“何医生,再见!”
  何玲听到散木旦的声音,转过身来向散木旦挥了挥手,然后又往回走了。
  散木旦对车上的另一位司机说:“你安排两位解放军同志好好坐下,我解个小手就上来。”
  秦擎天、黄宝宝见车的最后一排还有几个空座位,就往后排走。
  几个坐在前排的乘客便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让出座位,拉着秦擎天、黄宝宝的军服,要他俩坐前排:“你们修路辛苦了,坐前排颠簸小些,免得受罪,后排的位置,我们去坐。”
  秦擎天感激地婉言谢绝了大家的好意,还是和黄宝宝坐到了后排。
  跟在秦擎天、黄宝宝后面的司机见他俩坐下了,就赞扬道:“还是解放军的觉悟高哩!”
  秦擎天笑笑:“哪里,哪里!”说着掏钱交给那位司机:“买两张到格尔木的车票。”
  司机接过钱数了数,从皮大衣的包里摸出一把零钱正数出几张来找给秦擎天时,散木旦双手勒着裤腰带上了车,问那位司机:“你收那两位解放军的钱了?”
  那司机“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散木旦微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退给他们!”
  那司机便把刚才秦擎天付给他还攥在手里的钱递给秦擎天。
  秦擎天不接:“坐车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乘客们都纷纷地抬起头来看着散木旦,一位乘客说:“那位解放军说得对,哪有坐车不给钱的。”
  散木旦提高嗓门,激动地:“乘客同志们,我散木旦不是傻子,我该收的钱绝对不会少收,不该收的钱我绝对不收。你们可不知道,去年我和另外一名司机也是开着这辆车拉了四十多人从西宁开往拉萨,客车还不到风火山就遇到了大风雪,在便道上迷路就开进了沼泽地,几十名乘客在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从早上到晚上饥寒交迫地冻了一天……”说着这位豪放的汉子眼圈红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乘客们也被散木旦所叙述的情景吸引住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位乘客迫不及待地要听下文,便问:“散师傅,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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