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十六)
作品名称:不甘寂寞的人们 作者:雪山莲花 发布时间:2023-06-09 09:05:23 字数:4222
二十六儿子的十字路口
欧文的儿子去了镇中学念初中,送他去学校那天,欧文带儿子报了到,又帮他摊好铺,中午的时候又带他去了街上买了些吃的,送他去宿舍时,小家伙看到高大的宿管老师站在宿舍门口,怯生生地居然不敢进去。欧文觉得好笑,忙过去跟宿管老师打声招呼,对儿子说:“你叫声老师,进去就是。”
对于儿子的学习,欧文一直是全程跟踪。儿子虽没有欧文那样的天赋,幸好一些难于理解的问题一教就懂,因此儿子至少还是一块可塑之才。
自从女儿出生后,香菊就忙着照顾女儿,儿子每周上学的事都是欧文忙前忙后,然后骑车送儿子去学校。这周星期五下午,欧文给儿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叫儿子走时,却不见了儿子踪影。欧文到处去寻,宰相园找了几遍,还是没找到,急得欧文口冒乌烟。
欧文突然想,儿子会不会躲到他伯伯家楼顶上去了?
欧文一路小跑,爬上了哥哥家的楼顶,果不其然,儿子蹲在楼顶的一间小屋边,双手抱膝,头埋在膝下。
欧文问:“你怎么不去上学?我是这样叫你,你没听到吗?”
“我不想去学校!”
“为什么呀?”
原来儿子进那学校时,学校举行了一次摸底考试,只考了数学。儿子的数学其实还算可以,可是一个暑假又没做什么作业,许多东西都忘了,再加上粗心大意,儿子的成绩很差,给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儿子的自律性也不高,上课时常小声说话,于是班主任把他排在了倒数第三排。
儿子个子本来就不高,现在坐在了后面,学习上更是心灰意冷:上课更是说话,下课就去别的班找“混混”同学玩。难怪这段时间儿子活跃多了,胆子也大多了。
上周星期五,儿子又在自习课上说话,恰好班主任从后面进来,抓了个现行。
那班主任把欧文的儿子叫到一边一顿训:“你这个猪脑壳,不知道读书,天天在这讲话!你屋爷怎么养个这样示众的崽!”
骂得欧文的儿子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欧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得跟班主任沟通。
欧文马上拨打班主任武老师的电话,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于是欧文发了一则信息给武老师:
尊敬的武老师:
我儿子这周居然不肯去上学了。我儿子虽然算不上一个好学生,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差生。我知道您对学生的成绩抓得紧,平时的纪律也抓得严,但是一个学生让老师教育得不肯上学了,那绝对是教育的失败!
请您多多关照我的儿子,如果以后他出息了,一定奉您为上宾,浓酒谢师恩!
武老师是教英语的,他第二天就叫了坐在顺数第三的一个同学和欧文的儿子上去听写10个英语单词。
结果顺数第三的同学10个写对了3个,欧文的儿子10个写对了7个。
武老师大感诧异,觉得欧文儿子真的还不错,于是把这两个同学调换了座位。
从此欧文的儿子又回到了学习的轨道上,再也没有跟那些“混混”同学玩了。
二十七锋芒再试的牛刀
“好男不打钉,好汉不当兵”。在当今和平年代,当兵却是香馍馍。
“陋鼠巴子”的大儿子不知怎的从部队转到县武装部工作了。他愈发地神气,逢人便说谁家孩子想当兵,找他儿子准上!
那次他儿子骑了个军牌摩托车停放在家门口。一个过路民警以为是谁盗用了军牌,遂下车查问。不想他儿子冲出来提着民警的衣领:“你查什么查?!”亮出工作证给民警一看,民警立即唯唯诺诺。
这下子“陋鼠巴子”的妻子“泼妇婆”更是趾高气扬,到处说警察都怕他儿子,在他儿子面前点头哈腰。
“陋鼠巴子”的屋在老鸦渚边上。屋后有一口塘,塘边便是大片的农田。
两夫妻在塘里养了一些鸭子,那鸭子时不时地跑到农田里生事。
五月初,早稻田刚刚插下去,还没稳蔸,他家的鸭子就在田里扒来扒去。一农户看见一群鸭子在搞他家的禾苗,顺手捡个石头去丢。不想正好砸在一只鸭子的背上,那鸭子顿时一命呜呼。
这下“泼妇婆”不得了。她站在那农户的门口破口大骂:“你这断手杆子的!你也和那畜牲一样,要把它打死?你今天不赔只鸭给我,我不得放出你!”
骂了又骂,那农户的妻子看这阵势是躲不过,只好出来认错,硬是赔了一只鸭子的钱给她。
这天,香菊去老鸦渚边上的晚稻秧田里去察看,发现秧苗被鸭子踩了个稀巴烂,于是跟“泼妇婆”打招呼:“你家的鸭子再不管,我可要撒老鼠药了!”
“泼妇婆”黑着脸说:“别人都不敢撒药你敢撒药!我家鸭子被药死,你死不脱!”
这时欧文的父亲背着把锄头上来,听到此话,火气一闹:“怎么死不脱?你还敢打人吗?”
“打你又怎么样?”
“你过来试一下,看我不一锄头咣死你!”欧文的父亲也毫不相让。
“泼妇婆”哪受得了这个气,乌天抢地大喊大叫说有人要打她,要“陋鼠巴子”马上打电话给两个儿子,要他们赶快回来。
香菊回到家把这些情况告诉欧文。欧文以为她两个儿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怎么的。
傍晚时分,她两个儿子开车回来了。“泼妇婆”一直在马路上等着,两个儿子家也没进,直奔欧文家。有讲公道的老人拦住两个儿子:“你们回来也要查理问情,不能不分清红皂白就打向别人家!”
“泼妇婆”哪管得了这些,说:“不管这么多,今天不把他屋人打餐死的,不放出他!”
建伟的母亲看见“泼妇婆”两个儿子开车回来,马上跑到欧文家,通知欧文躲一下。
欧文也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跑到二楼打电话给堂哥。
哪知建伟得知有人要打欧文,跑过来帮忙。
两个儿子找不到欧文,抓住建伟就是一顿打。
欧文父亲正准备去井边洗澡,见两个打一个,操起井边一根木头,朝着那小儿子的大腿就是一下。
“泼妇婆”见父亲帮忙,捡起一石头就砸向父亲,父亲顿时头破血流。父亲反手一木头也结结实实地砸中了“泼妇婆”的头!
这些事欧文在楼上都不知道。堂哥说,别着急,他马上开车从市里过来。
下面的人边打边到了马路上。建伟受伤最严重,他不管那么多,捡起一块大石头就把那大儿子的小车玻璃砸了个稀巴烂,车门也砸了凹了进去。
大儿子见砸他的车,马上打电话给派出所,说有人砸他的车。
此时,全宰相园的人,甚至邻村子听到打闹声的人都聚集在马路上。
过了十来分钟,派出所还不见人来,大儿子打电话吼叫:“王所长,怎么还不来!”一副命令的口气。
王所长来了,一下车就叫人把建伟控制住。
堂哥说就到边上了。“泼妇婆”还在对父亲骂着“上门崽”“上门崽”。欧文指着她骂道:“你还在骂别人’上门崽’,你大儿子只生一个女儿,'蔸'都绝了!”
大儿子朝着欧文冲过来,这时堂哥的两辆车到了,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其中一个抓住大儿子就是一个耳光!
王所长立马放了建伟,跑到大儿子边上说了几句。大儿子立即放下准备切磋“武艺”的拳头。
堂哥走到大儿子身边:“是你在这里打人是不?欧文是我妹夫。你想怎么比试?我们今天就在这画个场地,你准备叫几车人来?我的人已准备好了,随叫随到。今天要是知道你回来打架,你市里走都走不出!”
大儿子连忙说:“是,是。”又走到欧文身边准备跟欧文握手。欧文没屌他,说:“有本事你打啊!”
这时“泼妇婆”的女婿开车过来,带了把砍刀下车,大儿子连忙上去制止。
王所长连忙说:“今天是个误会,是个误会!”
堂哥对欧文说:“两边都有人受了伤,他的车也砸了,他不敢乱动就行了。你现在马上带你父亲他们去医院,要不要我拿钱给你?”
欧文说:“不要。”
于是堂哥安排车带欧文他们去镇上取钱、上医院。
“泼妇婆”受伤严重,被两个儿子接到市里医治,家里只留下“陋鼠巴子”。
欧文承担了父亲和建伟的所有医疗费用。他不会在乎钱,因为钱与尊严相比,有如粪土!
第二天,建伟输完液回来,气不得出,抓住“陋鼠巴子”就是两耳光:“叫你两个儿子再回来打!”
“陋鼠巴子”被打得脸色铁青,往日的趾高气扬全没了。他的两个妻舅想上来帮忙,欧文拦住他们,说:“这是我们的事,你们不要插进来。这家伙在你们面前也一直耀武扬威!”
“陋鼠巴子”一直就奚落两个妻舅的儿子没有出息,没有他两个儿子强。
两个妻舅见欧文这么说,也不想霸蛮。
“陋鼠巴子”的两个儿子哪敢回来,回来马上就有人来围堵他!
后来听说那大儿子离婚了。他老婆在铁路上工作,那次打架后,他硬要他老婆给他生个儿子。他老婆不肯,于是离了,找了个打工妹。
二十八丁三根送来的老党员慰问金
半个月后,父亲的堂侄“煽子口”从镇上买了个竹扫把,特意在宰相园下车,来看望欧文的父亲。
“煽子口”本来是乡政府里一个实权派人物,因为超生被赋闲在家。此人极会扇风点火,人称“煽子口”。
他问欧文父亲好了没,父亲说全好了。
“煽子口”说:“宰相园的几个屌毛怕什么,他再要动,从大头冲拖几车人来,看搞不搞死他!”
欧文笑着说:“他哪还敢动,现在香菊堂哥面前跪上拜下,求我堂哥饶过他!”
“煽子口”说:“我知道你那堂哥是这边天的风云人物。你那堂哥不出面,我大头冲也搞得定!”
欧文只好笑着说:“当然,当然。”
“煽子口”无非在事情搞定后来此做个顺水人情,真正事情有求于他的时候,他可能唯恐避之不及。因为真刀真枪地干,需要绝对的实力与财力!
“煽子口”虽然有时煽起来没有边,但他也有值得人们称道的地方。
他与各职能部门的关系都非常好,谁家要办什么事情,只要跟他吱一声,他会帮你办得妥妥帖帖。
欧文伯父的儿子最初搞物流的时候,丢失了一车货,公司陷入困境,面临倒闭。“煽子口”从银行里帮他贷了一笔款,让他的公司支撑了下来。现在那堂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对“煽子口”一直是感恩戴德!
进入冬季,组里的几口灌溉稻田的水塘实在要修了,大家都认为组长不能再让“狼狗”代理了,要选出让大部分人都满意的组长。
人们集聚祖堂,“狼狗”先声夺人:“你—你们对我—我代理组长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讲出来,我—我以后一定会改正!”
众人噤若寒蝉,就连建伟的父母都默不作声,谁都不愿当面剥“狼狗”的面子。欧文不管那么多,仗都跟他干了,还跟他讲什么客气,于是说:“组长一定要能统一人心,如果不能统一人心,你就是'飞天蜈蚣'也不能让你当组长!”
大家都觉得“哪吒”这人实诚,做事诚诚恳恳,没有什么'吹扯'名堂(心计),是组长的合适人选。
于是大家推举“哪吒”为组长。
“哪吒”还在一边推托,说自己没文化水平,不会说话,不会拉关系。
男人们说:“当组长不要什么水平,你只要把组里的事办好了就行了。”
女人们说:“你只要挖土有水平就行了,别哪天我家老公挖的土比你还好那就不行了!”
大家在哈哈大笑中散了会。
11月24日是欧文父亲的七十大寿,那天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煽子口”组织大头冲的人都来给欧文父亲祝寿,开着物流的堂哥,拖着一车子礼炮,把欧文家前坪摆满,一时礼炮齐鸣,响彻雪空。
正当大家济济一堂为欧文父亲举杯时,“哪吒”来了。“哪吒”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父亲,说这是丁三根让他转交的年底老党员慰问金,今天是欧文父亲的生日,就提前让他带来了。
丁三根给欧文父亲送老党员慰问金,欧文觉得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