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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金与王籽玉闲聊，问他是否又见刘紫画，王籽玉把上次与刘紫画见面的情形告诉刘小金。刘小金冷笑一声，说自古忠言逆耳，你不听我的劝告，与刘紫画私会，自取其辱。刘紫画把与王籽玉相见的事告诉刘小金，刘小金为王籽玉抱不平，说王籽玉耳朵软，上当受骗。王籽玉酒醉之后，隐隐约约听到刘紫画讽刺他，刘小金的话没错，可能刘紫画还在恨他，私会就是鸿门宴。然而王籽玉并不后悔，毕竟消耗了刘紫画的两瓶国酒，可以抵消心中的不平。
　　闲暇，王籽玉眼前出现刘紫画洒脱狂放的面容，与当年执着诚挚的面容相比，判若两人。刘紫画外热内冷，王籽玉为当年放弃刘紫画愧疚，因此即便刘紫画对他有所不恭，不仅不计较，反而愿意接受刘紫画的惩罚，以此化解她心中的积怨。王籽玉给刘紫画打电话，约请见面，不料被刘紫画拒绝。王籽玉琢磨刘紫画拒绝的原因，也许她借酒泄恨后余恨未消。依照刘紫画的性格，怨恨不消，不会罢休。王籽玉把疑惑告诉刘小金，刘小金也不解，提出以冷制冷，劝王籽玉别理刘紫画，让她在冷漠中受煎熬。王籽玉点头。
　　王籽玉酒醉失态，刘紫画心里自然高兴，没想到王籽玉现出丑态，觉得用两瓶国酒换取王籽玉的丑态很值。发泄积怨后的刘紫画心情格外舒畅，很想再喝半瓶国酒消恨，这种快乐是前所未有的。刘紫画想起当年失恋的情形，伤心、苦闷和孤独一起折磨着她，很想从此拒绝与男人交往，无奈不知深浅的丈夫趁机讨好，为了报复王籽玉，刘紫画含恨与不喜欢的人结合。丈夫百依百顺，刘紫画认了，但失去了婚姻的幸福，她把婚姻的不幸归咎于王籽玉。刘紫画很想享受婚姻的滋润和甜蜜，尽管她试图用各种方法去品尝，而尝到的是酸涩。泄恨带来的愉悦并没有让刘紫画罢休，她想让王籽玉在冷落中体味羞辱，像当年她在失恋中受煎熬一样。
　　果然，王籽玉失落，失落的原因倒不在于被羞辱，而在于不能化解刘紫画心中的积怨。刘紫画对王韵竹和杨腊梅的傲慢态度让王籽玉心中不平，于是想与王韵竹见面，抚慰她被刘紫画刺痛的心。在北京与王籽玉见面后王韵竹对他淡漠，这让王籽玉费解。一个孤独多年的女人，心情多变，王籽玉担心见面遭遇冷落，但从往昔对王韵竹的了解，王籽玉认为王韵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至于冷落他，于是拨通了王韵竹的电话。王韵竹说最近病人多，无暇与他见面，王籽玉只好忍受另一个女人的冷落。王籽玉哼起了德国歌曲，以此填补心中的缺失，不禁想起德国女人，拨通她的电话，了解她的近况。王籽玉用写作温暖自己的心，回忆往事是愉快的，就像细细咀嚼橄榄，颇有滋味。
　　王韵竹来电话，称最近不太忙，可以见面。王籽玉感觉此前误解了王韵竹，看来王韵竹的确是个通情理的人。王韵竹是个谨慎的人，把与王籽玉见面的地点设在自己家里。王籽玉进门，看见茶几上摆着几样时鲜，笑着说：“我倒喜欢酒店或小餐馆的情调，那里可以开怀畅饮，可以畅所欲言。”
　　王韵竹说：“家里会限制你吗？我不愿张扬，愿意在静谧的环境里说话，独身养成了爱静的习惯。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
　　王韵竹的热情和开朗让王籽玉惊讶，对着王韵竹微笑。王韵竹坐在王籽玉身边，剥掉一个柑橘的皮，把柑橘递在王籽玉手里，说：“为什么求见？”
　　王籽玉说：“不是你求见吗？”
　　王韵竹说：“你求见在先，我求见在后。是不是在刘紫画那里碰壁，这才想起我，让我为你解忧？”
　　王籽玉说：“我两次与刘紫画见面，以为她顾惜昔日情面，诚意相邀，不料见面时失态，让她看我的笑话。”
　　王韵竹冷笑，说：“你借此讨好刘紫画，值吗？”
　　王籽玉摇头，说：“我并非讨好，只是照顾她的感情，毕竟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我有愧于她。她对你不公，是嫉妒吗？”
　　王韵竹说：“我们是同学，她对我有同学情，我不否认。女人之间，即便关系再好，难免嫉妒。何况刘紫画认为我与你似恋非恋，因此心里不舒服。我俩果真如此吗？”
　　王籽玉说：“你说呢？”
　　王韵竹说：“说不清，不说了。吃什么？我来做。”
　　王籽玉说：“随便。你主厨，我帮厨。你的医术高，厨艺呢？”
　　王韵竹说：“一般。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主妇，难怪至今无人理睬。你应该找个称心的女人，别像我孤独度日。”
　　王韵竹和面，王籽玉帮着洗菜。洗好菜，王籽玉操勺炒菜，王韵竹心中感激，没想到王籽玉如此亲和。每次回家做饭，王韵竹都是一人从头忙到尾，此时看着王籽玉炒菜，心里泛起波澜。两人同桌吃饭，王韵竹有点别扭，又有点兴奋，不知婚姻距离自己还有多远，还要熬多少年。王籽玉告辞，王韵竹送出门，王籽玉走出很远，发现王韵竹在窗口张望。
　　王韵竹上班，脸上带着少有的喜色。刘紫画走进王韵竹的办公室，发现王韵竹格外高兴，甚至有点兴奋，便用异样的眼神瞅着王韵竹。王韵竹嗔怒，说：“不认识我吗？眼神怪怪的。”
　　刘紫画说：“恐怕今天我得重新认识你。过去你的脸总是冷冰冰的，今天眉梢上挂着喜悦不说，脸上还有一圈美丽的红晕，是不是遇到了喜欢的男人？”
　　刘紫画走到王韵竹身边，摸着王韵竹的背。王韵竹不自在，说：“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如果我有你的运气，何用至今独身，别拿我开心。”
　　刘紫画说：“别瞒我了，你今日的表现不同往日，我知道你见了谁。”
　　王韵竹说：“谁？”
　　刘紫画摇头，然后说：“说出来担心你脸红，你我之间的秘密，最好秘而不宣，这样对谁都好。”
　　王韵竹确信刘紫画不知道她与王籽玉见面，因此并不害怕刘紫画的冷言冷语，但不知刘紫画如何察觉自己的秘密。王韵竹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发现脸上果真有一点红晕，难怪刘紫画惊讶。从上次相聚的情形看，王韵竹看出刘紫画对王籽玉似尊实藐，怀有嫉妒之心，不禁轻叹一声，心里生出一丝悲哀。
　　刘紫画并没看见王韵竹与王籽玉相见，也没有听人说，仅凭女人的直觉判断她与男人见过面。此人是谁？刘紫画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边品茶边琢磨。缕缕香气告诉刘紫画，此人非王籽玉莫属。为什么？刘紫画想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而并无理由。刘紫画回忆与王籽玉的几次见面，觉得自己的所为有点过分，但毕竟消减了积压多年的怨气。刘紫画猜测王籽玉与王韵竹有过淡淡的恋情，虽说时过多年，难免重燃旧情。刘紫画估计王籽玉不会怨恨她，他不会用怨恨折磨自己，会另觅新欢。在王籽玉熟识的人中，刘紫画认为王韵竹是合适的人选，妒意弥漫心头。
　　刘紫画的怨恨是王籽玉心中的结，他一心想解开这个结。王籽玉再次给刘紫画打电话，刘紫画只用无话可说回答他。刘紫画把心中的妒意和怨气压缩成一句话，着实给了王籽玉一拳。
　　刘紫画走进杨腊梅的家，与杨腊梅聊天，杨腊梅正在看电视，眼睛红红的。刘紫画问她哭什么，杨腊梅说被电视里的故事所感动，刘紫画哈哈大笑，说你为别人担忧，何苦？现实生活中有更感人的故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杨腊梅想听刘紫画的故事，刘紫画狡黠一笑，故意不说。杨腊梅不依，刘紫画只好说：“我发现王韵竹有点异常。”
　　杨腊梅说：“异常？”
　　刘紫画说：“前两天我发现王韵竹神情异常，脸上居然现出红晕，一脸兴奋。我问与哪个男人相见，她现出不高兴的样子，认为我奚落她。她一定与王籽玉见过面，铁树开花呀。真有男人与她约会，倒是件好事，免得孤独。”
　　杨腊梅说：“你看见他们见面了吗？”
　　刘紫画说：“如果我看见他们见面，会把他俩拉到一块儿，可惜没看见，但可以猜测出来。上次她进京学习，就乘机与王籽玉约会。”
　　杨腊梅沉吟，脸色阴下来。刘紫画看在眼里，说：“现在你也是孤家寡人，应该找个男人，王籽玉倒是个不错的人。与其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卿卿我我，何不把他拉到身边，品尝另一个男人的滋味，何况当年你热恋他，有感情基础。”
　　杨腊梅叹口气，说：“王洋铁像一堵墙横在我们中间，王籽玉会越过这堵墙吗？”
　　刘紫画说：“男人心软，总黏着他，他就会顺从。何况王籽玉风流倜傥，见花爱花。”
　　刘紫画再见王韵竹，看见她精神振奋，确信自己的猜测，于是又调侃王韵竹几句。杨腊梅与王韵竹闲聊，把刘紫画的猜测告诉王韵竹，王韵竹生气，骂刘紫画嚼舌头。王韵竹跑进刘紫画的办公室，一脸不高兴。
　　刘紫画呵呵笑，说：“为什么生气？”
　　王韵竹说：“你在别人面前说风凉话，有趣吗？我是个孤独女人，珍惜我的名节，你却在人前说三道四，像个当领导的样子吗？”
　　刘紫画说：“兴你做不兴我说吗？再说我为你好，给你造舆论，希望你早点成家，免得孤独。我一片好心，你倒怨我，我可以不说，你忍受得了孤独吗？”
　　王韵竹更加生气，转身走了。刘紫画偷偷地笑了，转而琢磨王籽玉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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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紫画要处理医院的很多事务，保持每周一次的查房习惯。查房既可以了解医生的情况，也可以了解病人的情况，又不至于荒疏业务。每当刘紫画查房，必有医生和护士前呼后拥。刘紫画来内科病房查房，内科医生和护士簇拥着刘紫画，有的在前面带路，有的在身边介绍病人情况，王韵竹夹在人群中。进入病房，王韵竹向病人询问病况，并作出相应解释，刘紫画默默地站在王韵竹身边，听取病人讲述病情。对于王韵竹的医术，刘紫画毫不怀疑，用赞赏的目光听取王韵竹的询问和解释。就医术而言，王韵竹在刘紫画之上，由于王韵竹只热衷于医术，并不想着升迁，因此只是一个内科主任。
　　查房完毕，王韵竹对刘紫画说：“请院长指示。”
　　刘紫画果真作了几句指示，然后跟着王韵竹走进医生办公室。往常查房后刘紫画径直回自己的办公室，今天破例走进王韵竹的办公室，笑眯眯地对王韵竹说：“你工作认真踏实，医院全靠你这样的医生支撑，有你支持，我心里很踏实。还生我的气吗？”
　　王韵竹说：“你是院长，我是医生，敢生院长大人的气吗？我甘愿受气，只求少受气，别成受气包。”
　　刘紫画说：“你言重了。如果我做错了，改正错误，向你道歉，千万不要影响工作，工作是医生的天职。如果你真不喜欢王籽玉，我可以给你介绍另一个人，你一定满意。想了解此人的情况吗？”
　　王韵竹说：“我哪敢劳驾院长大人，你做院长的事，千万别管我的事，以免影响院长的工作。从年轻到现在，尽管婚姻不顺利，而我觉得很好，我会处理自己的事。”
　　刘紫画说：“既然如此，我不多管闲事，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别见外。”
　　刘紫画走后，王韵竹伏案处理病案，心里不舒服，认为刘紫画猫哭耗子假慈悲。处理完病案，王韵竹心烦意乱。本来那天与刘紫画生气，已经消气，不料刘紫画借介绍对象又来烦扰她。与王籽玉相处，王韵竹心绪不定，有时想与他说几句心里话，有时又觉得他扰乱了自己的平静生活。上次与王籽玉相见，颇为融洽，弥合了此前两人间的嫌隙，王韵竹心里再现生机。听到刘紫画的传言，王韵竹对王籽玉再次产生怨恨，认为他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不愿与他接触，然而王籽玉与她接触的情景萦绕心头，心里颇不平静。王籽玉给王韵竹打电话，王韵竹立刻挂掉电话。
　　近来刘紫画总喜欢跟杨腊梅聊天，杨腊梅悄悄地告诉刘紫画，马月琴对王籽玉含情脉脉，有机会就找王籽玉说话，看来旧情复燃。刘紫画认为马月琴手里有钱，产生非分之想很正常，不禁心头一颤，问杨腊梅有没有证据。杨腊梅说自己不是侦探，只是凭女人的直觉说话，不过随便一说而已。刘紫画紧锁眉头，良久不语。杨腊梅看出她的心思，讥笑她嫉妒心理太重，应该好好守着自家的那棵树，别胡思乱想。刘紫画笑了，说自己只是想不通而已，自家的男人远胜于那个流浪汉。刘紫画离开杨腊梅，立即给王籽玉打电话，声称有要紧话跟他说。王籽玉不知刘紫画耍什么花招，但答应了刘紫画的邀请，提出以国酒伺候，否则不去赴会，刘紫画爽快答应。
　　刘紫画依旧来县城接王籽玉，王籽玉心里舒坦，询问有什么要紧话。刘紫画冷笑，说到时候会讲给你听。刘紫画依旧把王籽玉拉进那家浴室，让王籽玉享受沐浴的舒坦。王籽玉毫不推辞，乐得享受一番。刘紫画躺在浴池里，摩挲着肌肤，想象此时王籽玉在浴池的情形。刘紫画发现自己不只对王籽玉有恨，也有难以割舍的爱。自与王籽玉分手，刘紫画对王籽玉的爱意已从心中消失，现在却在恨的土壤中滋生出爱的嫩芽，而且爱的嫩芽在不断生长。刘紫画摸摸自己已显干瘪的乳房，不相信自己有真正的爱，但心中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欲望。刘紫画走出浴室，看见王籽玉坐在沙发上等她，便坐在王籽玉的身边，说：“舒服吗？”
　　王籽玉说：“太舒服了。”
　　刘紫画说：“请你来就是让你享受舒服的感觉，你是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只要向你招手，招之即来。我还有当年的魅力吗？”
　　王籽玉说：“风韵犹存。当年不解你的风情，十分遗憾，眼下我惦着的不是你的姿色，而是国酒的醇香。”
　　两人走进另一家酒店，刘紫画想给王籽玉新鲜感，两人走进一间包间，刘紫画从包中拿出两瓶茅台，说：“陈酿！”
　　王籽玉把酒拿在手里仔细看，果真是陈酿，满意地笑了，说：“你真大方！”
　　刘紫画说：“对待故人，我不会小气，国酒代表我的心。”
　　刘紫画招呼服务生拿菜单，让王籽玉点喜欢吃的菜，王籽玉毫不客气，点了几样最喜欢吃的菜，说：“别心疼。”
　　刘紫画说：“你这不是小瞧我吗？”
　　菜上齐了，刘紫画斟满两杯酒，说：“今天我不劝酒，随意喝，我对你如何？”
　　王籽玉喝了一口酒，品着酒香，说：“当年你对我很好，现在待我也不错，毕竟相识几十年，酒中透着情味。”
　　刘紫画说：“你知道我当年的心情吗？”
　　王籽玉愣怔，看着刘紫画渐渐暗下来的脸色，不知如何回答。刘紫画独自喝了一口酒，似乎不尽兴，又喝了一口酒，说：“你看着我的眼，让我的眼睛告诉你心里话。学生时代我是个孤僻的人，与人交往少，我心里的世界就是整个世界。那时即便女生也很少跟我交往，只有你和刘小金跟我有往来。那时你不是我心中的太阳，只是我身边的一团篝火，我感到温暖，看到世界上存在光明。参加工作后你再次进入我的视野，我再次看到一团篝火。这团篝火熊熊燃烧，发热，发光，热和光冲进我的心里，在我心中熊熊燃烧。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一定不知道。它将我融化，将我升腾，升到美丽的天堂。我从天堂来到月宫，如果说我是月宫里的嫦娥，你就是月宫里的吴刚。我像嫦娥一样翩翩起舞，用美丽的舞蹈抒发我心中的甜美，与你一起享受爱情的滋味。可是——”
　　刘紫画斟满一杯酒，邀请王籽玉干杯。王籽玉看着刘紫画忧郁的眼神，举起酒杯。刘紫画猛喝一口，放下酒杯，说：“你把我从你身边推开，让我坠入深渊。你知道感情深渊有多深吗？深不可测！突然被人推入深渊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我的生命仿佛就此终结，我不愿看到一丝光明，甘愿在深渊底部沉沦。世界如此之大，当时我的世界只有深渊，我孤苦无助。我是个偏执的人，一旦认定的东西丢失，痛不欲生。我那可恨的丈夫像只苍蝇，在我身边嗡嗡叫，想吞噬我僵硬的躯体，结果我渐渐复活，投入一个只会嗡嗡叫的男人怀中。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刘紫画沉入痛苦，王籽玉给她斟了一杯酒，共同举杯。王籽玉期待刘紫画继续讲述心里的话，刘紫画说：“新婚之夜，我身边睡着的人不是我心爱的人，而是一个木头人。他有健壮的躯体，却唤不醒我沉睡的灵魂。自此，我告诉自己，我要奋发，让我的灵魂复活，我要做个出众女人。我拼命工作，拼命钻研业务，从业务骨干到眼科主任，现在熬到院长的位置，成为人们仰慕的女人，嫉妒的女人。王韵竹不嫉妒我吗？嫉妒，但她在我之下。”
　　王籽玉说：“听说丈夫很爱你，百般呵护你，你应该感到幸福。”
　　刘紫画斟满两杯酒，两人举杯，刘紫画笑了，说：“他对我是不错，我是他的婴儿。你认为一个保姆对你的照顾胜于你喜爱的人的照顾吗？我把我的躯体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我能得到什么？只是照顾吗？我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我更需要心灵的慰藉。你将快乐留给自己，将痛苦留给我，公平吗？”
　　刘紫画与王籽玉频频干杯，酒精将刘紫画麻醉，脸上飘着朵朵红晕，比年轻时的脸色还好看；两眼蒙眬，直直地瞅着王籽玉。王籽玉发现刘紫画眼神中透着凌厉之气。刘紫画站起来，坐在王籽玉身边，用痴迷的眼神瞅着王籽玉，说：“虽然我们都老了，但我眼中的你依然年轻，依然英俊潇洒。你是我心中的神，我要好好瞅着你，将你装进心里。”
　　刘紫画身上散发着胭脂味和酒味，平素仪容整肃的刘紫画变成一个醉鬼。
　　王籽玉说：“我们的躯体老了，我们的心年轻，你有一种特殊风韵。”
　　刘紫画说：“不，你说的是假话。”
　　刘紫画伸出一只手，搭在王籽玉肩上，说：“你的肩膀很结实，我可以靠一靠吗？”
　　王籽玉说：“可以。你从未靠过我的肩膀，权当是一堵墙。”
　　刘紫画说：“不，是血肉和灵魂铸成的生命。如果你早年如此慷慨，我会忌恨你吗？你知道靠着冰冷的肩膀是什么滋味吗？是靠着冰块的感觉。如果你让我经常靠你的肩膀，我的生命会就此复活，我的心会升华。”
　　刘紫画抬头，痴痴地看着王籽玉，期待他给予满意的答复。王籽玉发现刘紫画醉了，内心很痛苦，心生怜悯：“让上帝告诉你吧。”
　　刘紫画说：“你不愿回答我，就像当年一样，依然那么绝情。我困了，想躺一会儿。我开个房间，你把我扶进去，陪我休息一会儿。”
　　王籽玉发现刘紫画的身心都醉了，希求得到心灵和生理的慰藉，扶着她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家吧。”
　　刘紫画泪水长流，说：“我知道你还是你，果真还是你。”
　　刘紫画推开王籽玉，独自走出门，蹒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