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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2

作品名称:第十个恋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6-23 22:44:48      字数:6473

  61
  
  王籽玉去京城待了几天,与校方商谈住宿和课程问题。听说王籽玉返回县城,白丝铜立即给王籽玉打电话,邀请到家做客,王籽玉欣然前往。王籽玉发现白丝铜的客厅宽敞豪华,极有气派。
  白丝铜说:“客厅如何?”
  王籽玉说:“太豪华了,皇宫一般,这要花不少钱。”
  白丝铜说:“客厅是一个家的脸面,脸面不好,会遭人笑话,花钱再多也值得。我喜欢穿戴,也喜欢装饰,自己高兴,别人看着舒服。”
  张香玉连忙跟王籽玉握手,然后去给王籽玉泡茶。张香玉端着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说:“喝茶。”
  茶杯里的茶叶竖起,叶尖尖尖,如春苗出土,似笋尖吐翠,十分漂亮。
  白丝铜问:“这是什么茶?”
  王籽玉说:“龙井。”
  白丝铜说:“当年你喜欢喝茶,受你的影响,我也爱上了茶。喝茶是享受,茶中包含着深厚的中华文化,国外能喝到中国茶吗?”
  王籽玉说:“可以。我钟爱茶,茶是我的爱人。”
  张香玉咯咯笑,说:“你跟白丝铜一个样,爱茶如命,真正的爱人应该是家中的妻子。物贵人贱,颠倒了。”
  白丝铜凑趣:“茶中自有颜如玉。”
  王籽玉说:“如果白丝铜轻视你,断他的茶,他必定热爱你。”
  白丝铜经过艰苦努力,登上工商局局长的宝座,心满意得,不喜钱财,但喜欢穿戴,喜欢装饰门面,总希望得到人们的抬爱。白丝铜上街买了碗团、莜面面条、皮冻等几样小吃,又让张香玉炒了几个菜,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说:“珍藏多年,我俩好好喝几杯。”
  王籽玉说:“普通酒即可,好酒珍藏,日久弥香。”
  白丝铜说:“难得一聚,岂能草草了事?一定要喝好。前几天我去地区办事,代表你与王韵竹相见。”
  张香玉说:“你想见人,却找借口,人都老了,还不死心。”
  白丝铜说:“我去见王韵竹,自然有我的道理,道理何在?王籽玉一定明白。”
  王籽玉略加思索,猜出了白丝铜的意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急什么?”
  白丝铜说:“能不急吗?我要你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
  张香玉笑着说:“没家的男人是个流浪汉,生活没滋味,白丝铜一天都离不开我。”
  王籽玉眼前浮现出王韵竹的影子,穿着淡雅,表情平淡,与自己相见只是微笑一下。当年王籽玉曾与王韵竹有过交往,尽管言谈不甚热烈,但话语投机。那时王韵竹的表情比现在活泼,脸上会现出浅淡的微笑,尽管保持几分矜持。二十多年过去了,王籽玉觉得王韵竹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比过去更矜持了。听说王韵竹至今仍是单身,王籽玉惊讶。
  白丝铜说:“王韵竹是个奇人。”
  王籽玉疑惑地看着白丝铜,白丝铜笑着说:“我觉得她心里似乎藏着一个人,似乎又没有这样一个人,留待你去探索。”
  王籽玉说:“王韵竹那里山重水复,峰回路转,我找不到前行的路,也找不到归路。”
  周末,白丝铜想起跟王籽玉的话,对张香玉说:“我去一趟地区。”
  张香玉不高兴,说:“去干什么?”
  白丝铜说:“带王籽玉去,拜访王韵竹。”
  张香玉笑了,说:“你做好事我不反对。”
  白丝铜立即通知地区的几位同学,然后去接王籽玉。白丝铜兴致很高,称此行让王籽玉开眼界,了解昔日同学的变化。王籽玉认为人的性情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尽管国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这几位同学的近况,王籽玉不甚了解,让白丝铜作简单介绍,白丝铜却不愿做介绍,让王籽玉亲自去了解。王籽玉眼前浮现出几位同学的形象:马月琴一闪而过;王韵竹在眼前停留片刻,缓缓离去;杨腊梅缓缓而来,倏然走了;刘紫画款款而来,摇摇晃晃而去。王籽玉从中选取自己钟爱的人,竟选不中。王籽玉嘲笑自己无情。四位之中会不会有人想着自己,或者爱自己?王籽玉触摸到马月琴的关怀,软软的,绵绵的。这是她当年的真实情怀,还是岁月浇灌出来的悔悟之情,王籽玉认为兼而有之。初恋留给她的感情保持至今,尽管色淡了,依然可以看到它的原始底色。王籽玉领受过杨腊梅的热烈,那是火与感情燃烧的热烈,王籽玉在这股烈火的燃烧中保持了清醒,虽经熔炼而没有被融化。王韵竹的心深藏在胸腔里,当年王籽玉没有发现它的激烈跳动,兴许那张平静的脸掩盖了内心的激烈跳动。
  白丝铜让马月琴通知同学,预订酒店,马月琴选了一家不错的酒店,独自坐在沙发上寻思王籽玉此行的目的。近期与王籽玉交往,马月琴感受到他心中残存的热情,那是一种散发着原始气息的热情。命运让他俩从小相识,再到相爱,最后分离,其间悲欢两人自知。王籽玉重新出现在马月琴面前,像棵大树枝繁叶茂,伟岸壮实。马月琴嗅到了枝叶的清新,很想靠着这棵大树遐思,在浓荫中回忆童年,回忆青年,回忆那段浓浓的情意。然而她归属于李纹银,王籽玉不过是她借以小憩的绿树。王籽玉对马月琴不即不离,往昔的情感似乎只留存在他的记忆里。王韵竹听说与王籽玉相聚,慌忙准备,先梳洗打扮,然后穿着衣服慌忙出发。
  杨腊梅拎着一个精致的包走进餐厅,老远就向马月琴打招呼,马月琴起身迎去,两人热烈地拥抱。杨腊梅坐在沙发上,说:“一个人在此寂寞吗?”
  马月琴说:“不寂寞。我心中有人。”
  杨腊梅说:“李纹银值得你朝思暮想吗?”
  马月琴说:“当然,哪像你那么薄情,随意丢弃王洋铁,让人家四处漂泊。”
  杨腊梅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闲话少说,说说王籽玉。”
  马月琴说:“议论男人干什么?说说私房话。”
  王韵竹慌慌张张走进来,大声说:“我走错地方了吗?”
  杨腊梅说:“没错。”
  王韵竹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马月琴拉住她的手。王韵竹笑着说:“我出门少,总担心找不着地方,生怕误事。王籽玉呢?”
  马月琴说:“马上就来。”
  白丝铜和王籽玉走进餐厅,三人张开笑脸。白丝铜发现刘紫画不在场,说:“刘紫画呢?”
  王韵竹不吭声,马月琴说:“她会来的。”
  门外有人大声说话,几人一齐向门口望去。刘紫画进门,迈着大步走来,宽大的裙子和上衣一起飘舞,仿佛在做时装表演。
  白丝铜笑着说:“你的猫步真好看,原来你来参加时装表演。”
  刘紫画说:“你管不着,反正不是来见你,来跟洋鬼子见面。”
  大家齐声笑,刘紫画却一本正经,说:“笑什么?”
  白丝铜说:“你到底恨洋鬼子还是爱洋鬼子?”
  刘紫画说:“你管不着。”
  白丝铜说:“过去国人恨洋鬼子,见了洋鬼子咬牙切齿;现在却不同,有人喜欢往洋鬼子怀里钻,有人干脆跑到洋鬼子的窝里,在洋鬼子的眼皮底下寻快活。”
  刘紫画说:“你管得着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马月琴招呼开席,白丝铜掏出一包烟,递给王籽玉一支,然后把烟举在大家面前,请几位女生抽烟。刘紫画瞧了一眼白丝铜手中的烟,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举在大家面前,说:“抽烟。”
  刘紫画的烟是女式烟,细长。刘紫画抽出一支烟,递给王籽玉,说:“我的烟。”
  王籽玉接过烟,香味扑鼻,点头致谢。杨腊梅伸手向刘紫画要了一支烟,慢慢抽起来。桌上摆满了菜,大家举杯相庆,杨腊梅却只顾抽烟。王韵竹催杨腊梅动筷,杨腊梅依旧抽烟,马月琴看出杨腊梅的心思,微笑一下。
  杨腊梅举起酒杯,说:“洋鬼子的国外生活如何,何不向大家介绍一下,让大家分享你的快乐。”
  王籽玉说:“我赤条条去,赤条条归,其间是简简单单的生活,无所谓悲,无所谓喜,只知道勤奋工作。”
  刘紫画说:“原来吃了多年苦,何苦?”
  杨腊梅说:“吃苦也是生活,缺少快乐而已。国内是享福的地方,如果你喜欢享受,眼前鲜花遍地,任你在其间流连。”
  马月琴、刘紫画和王韵竹一齐看着杨腊梅,杨腊梅毫不在意,眼盯着面前袅袅上升的烟雾。刘紫画笑了,说:“过惯了洋生活的人,水土不服,别以为是花就香。我喜欢自作多情的人,至少能讨人的好脸色,不像有人把情感揣在怀里,秘不示人。”
  王韵竹瞅了王籽玉一眼,刘紫画看在眼里,吐了一口浓烟。王韵竹与刘紫画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王韵竹是内科主任,刘紫画是院长。王韵竹看一眼刘紫画,默不作声。马月琴听出刘紫画的弦外之音,说:“多喝酒,少抽烟。”
  刘紫画说:“我是医家,不惧怕烟酒,只图痛快。国外人很注意保养,洋鬼子不也照样抽烟吗?”
  刘紫画递给王籽玉一支烟,给王籽玉点着烟,烟雾在两人面前缥缥缈缈。杨腊梅向白丝铜要了两支烟,递给王籽玉一支,自己叼着一支,学着刘紫画的样子抽起来。马月琴看见王韵竹不吱声,说:“你也来一支,渲染一下气氛。”
  王韵竹说:“我烟酒不沾。你不抽烟?”
  马月琴微笑,说:“经商离不开烟酒,但此时我愿看着大家快乐。”
  面对好烟好酒,白丝铜鼓励王籽玉尽情享受,不必在乎女生的胡言乱语。在白丝铜的鼓动下,王籽玉果真烟酒不断,直到席终。
  
  62
  
  王籽玉要与白丝铜一起回县城,白丝铜跟他耳语两句,王籽玉犹豫起来。白丝铜跟几位女同学说自己工作忙,必须回县城,把王籽玉撂在这里,谁想接待谁接待。白丝铜说完开着车溜之大吉,给几位女生留下一道难题,几人面面相觑。杨腊梅略犹豫,说自己愿意接待王籽玉,负责王籽玉的衣食住行。马月琴微笑,王韵竹沉默不语,刘紫画瞥了一眼杨腊梅,说:“既然杨女士主动接待洋鬼子,我就不参与了,免得碍眼。”
  杨腊梅说:“如果你接待,我退出,刘院长挑一回重担。”
  刘紫画拎着包飘然而去,身后留下一串猫步。杨腊梅看着猫步不顺眼,笑着说:“小心扭了腿脚。”
  刘紫画身后飘来一句话:“我守着医院,怕什么?”
  马月琴说:“你说不顶用的话,越说人家越张狂,反倒让自家难堪。”
  马月琴帮着杨腊梅说话,杨腊梅心里感激,认为马月琴通情达理,知人冷暖。
  王籽玉感觉刘紫画对自己不满,当年的执着和积愤凝聚成今日的张狂。刘紫画是个偏执的人,昔日与同学交往不多,与王籽玉产生感情后偏执转化为执着。王籽玉辜负了刘紫画的心意,刘紫画岂能不怨。酒席上刘紫画借助烟酒之力嬉笑怒骂,不单损王籽玉的脸面,同时奚落了其他人。王籽玉不便与刘紫画计较,只是含笑看着刘紫画表演。
  马月琴说:“如果你有难处,让王籽玉到我家住,你可以随时找他。我生意忙,总不在家。”
  杨腊梅说:“还是你理解我,那就让王籽玉住你家,我请他吃饭叙旧。”
  王韵竹说:“既然王籽玉上门,不能冷落人家,我供他一顿饭,聊表心意。”
  杨腊梅本以为先下手为强,可以独自与王籽玉叙旧,不料马月琴插手,与她分享机会。杨腊梅无奈,因为她是一个单身女人,不便让王籽玉住在家里。马月琴看似为杨腊梅分忧,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是杨腊梅暂时没想到这一层。王韵竹提出为王籽玉供饭,杨腊梅和马月琴认为合情合理,如果王韵竹无所表示,倒显得薄情,她们反倒会说王韵竹的闲话。马月琴开车把杨腊梅和王韵竹送回家,然后将王籽玉接到自己家里。
  杨腊梅很想了解王籽玉在国外的情况,尽管在酒席上向王籽玉询问,王籽玉只用一句话搪塞。杨腊梅回家,琢磨如何跟王籽玉见面,如何从王籽玉口中掏出她想听的话。
  王韵竹回家,坐在床上久久不语,回想酒席上的情形,感觉马月琴平淡,刘紫画张狂,杨腊梅热情,自己则傻乎乎地看着别人表演,似乎是个局外人和多余的人;王籽玉衣冠整齐,一派绅士风度,风韵不减。王韵竹的思绪回到二十年前,那时她心里充满希望,满以为白马王子会出现在眼前,让她的生活充满阳光,王籽玉与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有点距离,但并不太远,因此有意与王籽玉保持一定距离,以隐藏内心的秘密。只给王籽玉供一顿饭,还是发展旧情,王韵竹茫然。二十年来王韵竹独自度日,眼看着白马王子化为泡影,眼看着自己人老珠黄,心中燃起希望。
  马月琴忙于生意,刘紫画不愿与王籽玉相见,杨腊梅忙于工作。王韵竹打电话向马月琴要人,把王籽玉约进一家餐馆,抹去了脸上的矜持,热情接待。王韵竹将平素的浅装淡服换作一身略带时尚的衣服,看起来入时得体,王籽玉对着王韵竹微笑,王韵竹说:“笑什么?”
  王籽玉直言:“我发现你改变了行头。”
  王韵竹说:“我总不能穿一身旧衣服见你,我毕竟是个女人,看来你很在意女人的衣着。”
  王籽玉说:“衣着是一个人的名片,上面刻着此人的姓名、职业和修养。你我都不年轻了,转眼二十几年,你还像过去一样,对我不冷不热,没有丝毫热心,莫非瞧不起我?”
  王韵竹不愿马上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招呼服务生上菜,菜肴不多,只有几样菜。
  王韵竹致歉:“几样家常菜接待故人,有点寒酸,见笑了。”
  王籽玉说:“故人?”
  王韵竹说:“你我是同学,同学属故人范畴,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王籽玉说:“我倒喜欢以同学相称,同学比故人听起来亲切。”
  王韵竹笑了,说:“这把年纪了,还讲亲切?平淡相处好。”
  王籽玉说:“你仍像过去一样含蓄,是一本难读的书,不过更有韵味了。”
  王韵竹说:“真话吗?风华去,风韵来,只是缺乏风情。”
  王籽玉说:“工作累吗?”
  王韵竹说:“病人多,门诊时没有丝毫空闲,夜班通宵达旦,很累。尽管如此,人们不理解医生,喊各种各样的检查多,药价高。医生也是人,也要吃饭。”
  饭后,王韵竹带着王籽玉去河边漫步,这里曾是当年他们漫步的地方。这条河流量减小了,河堤却比当年漂亮了。河堤有石制围栏,垂柳夹岸,人行道铺着石板,干净整洁。因在涨水期,河中未蓄水,河道长着杂草。王韵竹介绍,如果在冬春二季,拦河坝蓄水,河水变平湖,一派山光水色。
  王籽玉说:“山河变了,而你似乎未变,还是当年的样子。”
  王韵竹说:“当年我心中一片灿烂,以为有喜爱的人与我相伴,我的人生富有情趣,不料至今孤身,生活一天天暗淡。我的业务水平在提高,我的生活质量在下降,如果你注意刘紫画的神情,就会理解我的生活。”
  王籽玉说:“刘紫画对你不好吗?”
  王韵竹说:“我没有完整的家,她藐视我。我忙于工作,忽视了生活,或许我对自己心中的人要求过高,因此成为孤家寡人,被人小瞧。一个高龄女人,外人以为我孤傲,自己感觉卑微,因为自己缺少别人具有的东西。对我而言,爱情竟然那么奢侈,我似乎矮人一截。”
  王籽玉说:“为什么不积极寻找?”
  王韵竹说:“我在心中千百遍寻找,找遍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找遍了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找不到我喜欢的人。我的企望高吗?不。我只寻求我追求的人,人间必然存在的人,可他却有意隐藏起来,久久不露面。我爱慕他,怨恨他,甚至诅咒他。我认识他,而且非常熟悉,与他近在咫尺,却无缘相见;我与他相隔千里,却恍若眼前。我是不是很傻?”
  王籽玉笑了,说:“太傻了。”
  王韵竹说:“你呢?”
  王籽玉说:“我比你幸运,在县城时经历一段又一段爱情,一段段爱情纷至沓来,又随风而去。爱情曾给予我欢乐,让我品尝到滋味各别的爱情,又让我尝到了滋味各别的苦涩。对我而言,爱情那么慷慨,似乎伸手就能摘取一片爱情绿叶,但绿叶很快变成黄叶。我在国内丢失的爱情在国外捡回来,又再次丢失,现在两手空空。爱情对我不薄,命运对我不浅。”
  对岸灯火灿烂,那是寻常人家的夜生活。王韵竹抬头望天,星光灿烂,还像当年一样迷人。沉睡在王韵竹心中的记忆被星光唤醒,记起当年王籽玉的目光,说:“那时你每次见我,总找借口,说有这事有那事,其实并没什么事,反倒跟我说一大筐话。那时你英俊潇洒,比高中时更具风采,因为你已是一个成熟的男人。那时你情感淡淡,似乎并不在意你我在高中结下的那份友谊,我从你的话语和目光中尽力筛选可以称为感情的东西,结果都被一一筛掉。那时你有追求,追求我不愿追求的东西,我觉得你好高骛远,难以与你相处。那时你心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我希望你坦陈心怀,而你不理我的希望。那段时光是个虚无缥缈的梦,我在梦中漫游,一晃二十几年。”
  王籽玉疑惑地看着王韵竹,认为她有意描绘虚幻的过去,有意把自己置于那个虚幻的时间里,接受她的责问。
  王籽玉笑着说:“果真如此吗?”
  王韵竹说:“像那时你不相信我一样,现在你依然不相信我,高中的友谊为什么不能加厚加长?你为什么不能多一点理解?我不顾惜情面,坦露陈旧心怀,希望你抹去友谊上的灰尘。”
  王籽玉审视王韵竹被夜色蒙着的脸,说:“如果你能让我看清你的脸,我就把这层灰尘抹去,再现昔日的友谊。”
  浓浓的夜色将天地蒙在其中,也将他们蒙在其中。王韵竹困惑,豁然开朗,说:“你跟我来。”
  两人走进王韵竹的家,王籽玉环顾屋内,陈设极其简单,显然是一个单身女人居住的家,简陋且寒酸,只是干净整洁。王韵竹坐在一把椅子上,说:“你看清我的脸了吧?”
  王籽玉笑了,说:“那时你是一个梦,有人想进入你的梦中,又担心在你的梦中迷失自己,因而望而却步。你幻想得到你喜欢的人,而周围只有喜欢你的人,你在这种对立中毫不让步,我只是借故在你的梦中逛了一圈。你的梦是美好的,我也向往如此美好的梦,但一段段不期而至的爱情夺去了我欣赏你的机会,因而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夜深了,王籽玉走出小屋,觉得小屋很宽敞,足以容纳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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