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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0

作品名称:第十个恋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6-17 20:37:37      字数:6608

  49
  
  王籽玉在屋里看书,窗户开着,可他不去窗口张望,自然不知对面窗口向他张望的那双眼中的期盼。很快就要离开熟悉的县城,王籽玉心里有几分留恋。在县城求学和生活多年,王籽玉的心在县城扎了根,不知此去能不能再回县城工作。王籽玉心潮翻滚,提笔写诗,抒发心中的眷恋之情。诗成,他小声朗诵,别离之情猛烈地撞击他的心。王籽玉自觉是个多情的人,对家乡的爱和眷恋让他不能自已,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小树,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不知自己的情有多绵长,只觉得别意难割舍。回到桌前,他想写一篇散文,听见发报室传出忧郁的二胡声,猛然想起几天没见耿田书,不知她的心情如何。二胡声舒缓幽怨,似在抒发心中之情,王籽玉埋怨自己有意疏远耿田书,导致她心情郁闷,想去看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平时耿田书不敢离开发报室,因为随时会送来电报稿,闲时便以练字和拉二胡消遣。几天没见王籽玉露面,耿田书有点惦念,转而心情忧郁,因为刘小金许久没来,喜欢奉承的康一琼也不上门。下午下班,耿田书看见王籽玉的窗户开着,估计他在屋里,便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抬头往楼上张望。王籽玉在楼道的火炉上做饭,看见耿田书在楼下张望,连忙喊:“快上来!”
  王籽玉站在楼道里迎接耿田书,耿田书笑盈盈地说:“我的运气真好,恰好遇到你做饭,讨一碗饭吃。”
  王籽玉说:“一碗哪够吃?吃三五碗。”
  耿田书说:“你以为我在乡下吗?那时真能吃三五碗。”
  耿田书进屋,王籽玉赶紧和面,说:“你别走,一言为定。”
  耿田书说:“哪好意思在你这里吃饭,我不是叫花子。”
  王籽玉说:“能与叫花子结缘,是我的福分。”
  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其乐融融。王籽玉收拾碗筷,耿田书在书柜前浏览,说:“你的书几乎都是文学和理论方面的书,文学书倒是有趣,理论方面的书烦人。你光喜欢看书,做书袋子,而不写点东西,未免欠缺。就像一个人装着满兜钱,却舍不得花,那不是财主,是穷人。如果我有你的学问,一定写点东西。高中时我的作文不错,总赢得老师夸奖。”
  王籽玉说:“我也写点东西,但拿不出手。我是个笨人,有你的写作才能就好了。”
  耿田书说:“不妨拿来看看。”
  王籽玉拿出平时写的散文和诗歌给耿田书看,耿田书看了几篇,说:“你喜欢用华丽的词语点缀文章,缺乏真情实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完笑了,说,“言重了。”
  王籽玉说:“你的评价中肯,我的生活体验少,感情不真挚。文章的确不能以华丽辞藻取胜,应以情感和内涵取胜,没想你会评价文章。”
  耿田书说:“我是读过书的人,而且喜欢看小说,有点鉴赏能力。如果你下功夫,兴许能写出像样的文章。我喜欢看书,只是消遣而已。”
  窗外月光如银,窗内灯光融融,两人谈论文学,谈天说地,直到夜深。
  刘小金很久没有上门指导,耿田书不知什么原因。刘小金终于来了,说日后不能来指导练字,要她好好练字。耿田书问原因,刘小金说自己当了厂里的干部,没时间来辅导。耿田书历来对刘小金有好感,因为刘小金人不错,家庭条件也不错,且诚心诚意辅导她。刘小金问最近康一琼是否还来,耿田书说依旧来。刘小金问到王籽玉的情况,耿田书说彼此有一些往来,只限于一般交往。耿田书看出刘小金有几分留恋,说:“以后你不能来辅导,希望彼此保持联系。”
  刘小金走了,耿田书失落,因为日后很少见到他。刘小金品貌皆佳,耿田书感觉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尽管他没有王籽玉的才学。康一琼是个热情人,热辣辣的情感让耿田书受不了,但毕竟是同学,只好接受他的热情。康一琼是个职员,胆子大,敢于做生意,每次来都给耿田书带一点东西。与王籽玉相熟之后,耿田书心里总惦记着他,总想跟他在一起。耿田书觉得王籽玉的感情淡淡的,像一缕清风吹拂,像一片绿叶摇曳,缺乏热烈的情感。王籽玉的窗户开着,耿田书想跟他一起打球。跟王籽玉一起打球,耿田书有一种愉悦感,不单可以领略他的打球技巧,还可以跟他说笑。下班后耿田书骑着自行车走进院子,王籽玉正跟一位同事打乒乓球,同事看见有人来找王籽玉,便把球拍让给耿田书。耿田书不仅喜欢打篮球,也是一把乒乓球好手,高中时没有哪个女生是她的对手。王籽玉也喜欢打乒乓球,尽管他的乒乓球技术逊于篮球技术。打了一阵球,耿田书大汗淋漓,王籽玉建议去自己的屋洗涮。王籽玉从楼道的水管里打来一盆水,让耿田书洗涮,然后退出门,自己去水管上洗涮。王籽玉光着脊背走进屋,耿田书连忙把毛巾递给他,见王籽玉胸肌结实,耿田书面含微笑。王籽玉问笑什么,耿田书说:“你的肌肉发达,如何锻炼出来的?”
  王籽玉指着地上的哑铃,说:“靠它。”
  在农村时耿田书见过男人的胸肌,但羞于观察,此时王籽玉的胸肌像一块磁铁,紧紧吸引着她。耿田书只穿一件汗衫,胸部高高隆起,王籽玉瞅着她的脸,看见她的瓜子脸红扑扑的,充满活力;两眼焕发光彩,羞涩中透着妩媚。王籽玉微笑,说:“你真美!”
  耿田书也笑了,说:“姑娘哪有不美的,羡慕吧?”
  王籽玉微笑,给耿田书倒了一杯水,耿田书边喝水,边看着王籽玉充满诱惑的身体,微笑说:“你也很美。”
  王籽玉说:“我要去读研,不能陪你了。”
  耿田书愣愣地看着王籽玉,说:“真要走吗?”
  王籽玉说:“是。”
  耿田书脸上的笑意消失,低着头,许久不语,说:“知道了。”
  王籽玉把耿田书送下楼,看着耿田书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依依不舍。耿田书心里惦着王籽玉,因为他不久就要走了,这对她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因为此后彼此见面的机会少了。刘小金不来辅导,王籽玉又要离开,耿田书心里失落。康一琼经常来看耿田书,向她炫耀做生意的本事和赚来的钱,而她对金钱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人。无事时耿田书总瞅着王籽玉的窗口出神,不知他为什么对读书那么感兴趣,为什么要离开自己,想让王籽玉留在身边,明知这是徒劳。每当心中忧郁,耿田书便用二胡抒发情感,二胡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很快就要踏进新校园,王籽玉既高兴又失落,因为继续读书是他的理想,而要离开熟悉的县城,离开耿田书,他难以割舍。尽管与耿田书交往时间不长,可耿田书吸引着他,让他尝到甜蜜的滋味。他不愿与耿田书交往太深,不愿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他望着耿田书的窗口,听滴滴哒哒的发报声,从中读取耿田书的心。发报室的窗口传出缥缥缈缈的二胡声,声调低沉,似在诉说心事。王籽玉埋怨自己把耿田书拖进感情的漩涡,自责,懊悔,然而事实已将两人的情感连接。
  王籽玉拆下被褥,准备清洗后带着干净的被褥去上学。王籽玉想到附近的河里洗被褥,耿田书走进门,说:“我来帮你做点事,需要做什么?”
  王籽玉说:“跟我到河边洗被褥。”
  耿田书说:“好。”
  两人走到河边,河水清清,缓缓流动。两人找了两块大石头,坐在河边洗起来。河水从脚边轻轻滑过,两人边洗边聊,说笑声在水面飘荡。洗好被褥,王籽玉把被褥晾在河滩的大石头上,然后两人到河边的石堤漫步。堤边的垂柳形成一道长长的绿色长廊,树荫遮盖了骄阳。
  耿田书说:“你已经读过大学,何必再去读研?知识没有穷尽,哪能学完?留在县城一样工作,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
  王籽玉说:“我几次考研才成功,我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时拼搏一下,兴许有好处。人生在世,努力十分重要,将来有没有出息,还要看命运,但努力了,无怨无悔。”
  耿田书说:“我只能在县城扑腾,不知未来的命运如何。我别无他求,只求过平常人的生活,我还能见到你吗?”
  王籽玉说:“我们会相见,但不知何时再见,你我结下深厚友谊,我会永远记着你。”
  两人收拾好被褥单子,回到王籽玉办公室,耿田书帮王籽玉缝好被子,然后一起做饭吃。
  
  50
  
  王籽玉开始收拾东西,书柜里摆满了书,有的来自大学期间,有的是参加工作后买的。王籽玉没有特殊爱好,只喜好书,书都包着书皮,有的是牛皮纸书皮,有的是报纸书皮。王籽玉把书搬出来,放在一只大木箱里,准备带到大学。这是他仅有的财富,他不忍让它们忍受孤独,要让这些朋友随他而去。他把随意涂抹的诗歌和散文收集起来,放进一个文件袋,这是他工作以来的心情记录,也是试笔。尽管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幼稚,但王籽玉要把它们带在身边,准备随时翻阅。他收拾书信,有大学时期的通信,也有工作之后的通信,这是他与朋友相交的真实记录,他让这些朋友经常陪伴着他,其中有几封刘紫画的来信。
  耿田书的窗户依然开着,仿佛耿田书敞开的心。王籽玉张望那扇窗户,想起与耿田书的交往,不曾想到自己再次陷入情感漩涡。他回忆耿田书的笑脸,回忆那富有磁性的话音,回忆那双聪慧的眼,回忆她打球的姿态,情感像江河水。最近耿田书与他见面时脸上总挂着笑意,似乎十分高兴,这是耿田书装样子给他看,不想让他忧伤。耿田书欢快地说笑,欢快地洗衣服,乃至小声歌唱。王籽玉想让耿田书高歌一曲,让她带有磁性的嗓音永驻心间,耿田书的窗口滴滴哒哒的发报声似乎是她的歌声,旋律欢快,悦耳动听。王籽玉能给她留下什么?爱恋?思念?遗憾?幽怨?他不单想听耿田书的歌,还想跟她一起打球,重温昔日的快乐。
  对面窗口传出二胡声,那是王籽玉熟悉的乐声。王籽玉立即跑到发报室,耿田书还在拉二胡,并没有发现他走进门。二胡声停了,耿田书向他微笑,说:“二胡声引你过来吗?”
  王籽玉说:“是。它向我挥手,召唤我过来,能不来吗?你再拉几支曲子。”
  耿田书继续拉二胡,神情平淡,心与曲子紧紧连在一起。曲终,耿田书说:“如何?”
  王籽玉说:“你的二胡技艺不断提高,能从二胡声中听见你的心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我的心随之起伏。”
  耿田书说:“你在恭维我,我的二胡技艺不高,你有如此感觉,我知足了。我没有好东西送你,送你一首歌。”
  耿田书知道王籽玉喜欢自己的歌,于是轻轻唱了一首歌。王籽玉痴痴地听着,意犹未尽,提出再去打球,耿田书点头。
  王籽玉把篮球挂在窗外,向耿田书发出邀请,不久,耿田书走进院子,向王籽玉招手。耿田书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衣,一双白色运动鞋,神清气爽。
  耿田书说:“我的衣服好看吗?”
  王籽玉说:“精神爽利,像马蹄莲。”
  耿田书说:“我要有马蹄莲的一半姿色就满足了,我留下了马蹄莲,也留下了你的心。”
  王籽玉说:“临别跟你打球,激烈一点,对抗赛,如何?”
  耿田书说:“行。”
  一番激烈运动,酣畅淋漓,耿田书再次走进王籽玉的办公室,看见王籽玉已收拾好东西,说:“急什么?还有几天。”
  两人洗手洗脸,耿田书再次看见王籽玉结实的胸脯,王籽玉再次看见耿田书隆起的胸脯,彼此微笑。回到家,耿田书想起多日不见的刘小金,很想见他,而刘小金日日忙于工作。耿田书想去找刘小金家,但理智阻止了她,大姑娘应该保持矜持。王籽玉即将离开县城,耿田书一次次告诫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让王籽玉看出自己内心脆弱,她总会想起与王籽玉相处的日子,想起他们的默契,想起他们的快乐。耿田书埋怨自己给予王籽玉太多感情,致使他依依不舍,也埋怨自己有意控制感情,让王籽玉得不到感情滋润。王籽玉表面轻松欢快,心里在想什么?探究王籽玉的内心有意义吗?耿田书问自己。
  听说王籽玉要走了,王洋铁穿着带着泥土的旧衣服来看王籽玉。王洋铁把草帽放在床上,喊着要喝水。王籽玉连忙给他沏了一杯茶。见王洋铁满头是汗,王籽玉连忙给他打来一盆水,说:“菜卖完了吗?”
  王洋铁边洗脸边说:“卖完了,扁担和箩筐在你的楼下。”
  王洋铁的脸黝黑,闪着黑色亮光,笑眯眯地看着王籽玉,说:“听说你要走了,我来看看你,日后难得见一面。”
  王籽玉说:“我也很想见你,如果你不来,我会去找你。你的生活艰难,不要放过任何可以争取的机会,争取走出农村。”
  王洋铁说:“我没有门路,很难走出农村,只想在城里找份工作,不然连个对象都找不到。杨腊梅给我来信了,说读书很愉快,心里还想着我,而我是个农民,难以与她相处。”
  王籽玉说:“别自卑,生活总会好起来,努力吧。”
  王籽玉想起李纹银、白丝铜和刘小金,要向他们告别。周末,王籽玉把三人叫到办公室,买了荞面碗团、莜面面条等小吃和一瓶酒,与三人喝酒言欢。李纹银和白丝铜都有了意中人,刘小金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刘小金举起酒杯,说:“几年前王籽玉从大学赤条条回来,现在又赤条条离开县城,祝你早点找个喜欢的人,别像我一样,独来独往。”
  刘小金条件好,眼光高,用艺术眼光找对象,自然入眼的姑娘很少。王籽玉想起耿田书,认为彼此般配,说:“我愿做月下老,给你介绍一个姑娘,兴许你满意。”
  李纹银和白丝铜注视着王籽玉,让他别卖关子,而王籽玉却瞅着刘小金不开口,刘小金笑了。
  王籽玉说:“怎样?”
  刘小金说:“家里人正在给我介绍一个姑娘,我权衡一下。”
  王籽玉说:“难道这个姑娘能比上她吗?你们自小认识,彼此熟悉,情趣相投。她是个出色的姑娘,我看出你喜欢她,不要辜负她。”
  白丝铜着急,问:“谁?”
  刘小金说:“耿田书。”
  白丝铜和李纹银认为耿田书是个好姑娘,劝刘小金慎重考虑,刘小金点头。三人走后,王籽玉沉默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耿田书介绍给刘小金,为什么不顾惜自己的感情,如果耿田书知晓,将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将如何面对她。王籽玉后悔莫及,祈求耿田书原谅自己。
  发报之余,耿田书觉得无聊,想找王籽玉聊天,又意兴阑珊。王籽玉远走,她将失去一位好友,日后不知与谁交往,如何打发闲余时间。本来她把一腔热情寄托在王籽玉身上,现在失去依托,心里空虚。尽管王籽玉是个农家子弟,可他身上既有朴实热情,又有潇洒理智,富有情趣,是她钟爱的人。她埋怨王籽玉不理解她的心,只考虑自己的前途,把前途看得比爱情还重要,有份不错的工作就行了,何必追求远大目标。她渴望得到一份爱情,慰藉少女之心,想向王籽玉表白,又难以启齿,只能默默地忍受煎熬。
  耿田书郁郁寡欢,母亲看出她有心思,说:“遇到不顺心的事吗?”
  耿田书说:“没有,只是心里不舒服,提不起精神。”
  母亲说:“现在回城了,有一份工作,你应该考虑嫁人,不能老待在家里。”
  耿田书说:“你赶我走吗?”
  母亲说:“女大不中留,这是老话,女儿总得嫁人,尽管我舍不得你离开这个家。我让你父亲给你找个对象,他人缘广,会给你挑个好人家。”
  耿田书说:“急什么?我不是七老八十,还想在家待几年。”
  耿田书的父亲是干部,看中同事的儿子,于是给耿田书提亲。同事十分满意这门亲事,把此事告诉儿子,儿子早已垂涎耿田书。父亲把此事告诉耿田书,耿田书不高兴,说:“我看不上他,你们别惹我烦心。”
  父亲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小伙子人见人爱,现在还有几家上门提亲。”
  耿田书说:“我不愁嫁不出去,你们别逼我。”
  耿田书心里委屈,暗自伤心,发报之余,或练字,或拉二胡,希望王籽玉上门看她。果然,王籽玉跑进屋,耿田书依旧拉二胡,不理王籽玉。王籽玉坐在一旁,看耿田书拉二胡,琢磨她的心思,不知她为什么如此冷淡。耿田书沉浸在乐曲中,许久,二胡声停了,耿田书转头看着王籽玉,默默无语。
  王籽玉说:“想什么?”
  耿田书说:“我在拉二胡,能想什么,再说想也没用,只能平添烦恼。”
  王籽玉说:“什么烦恼,说来听听。”
  耿田书说:“何用问我,你看不出来吗?”
  王籽玉笑了,说:“少女怀春,对吧?”
  耿田书说:“即便是,能怎样,爱的人不来,不爱的人来,徒有少女情怀。”
  王籽玉深感歉意,呆呆地看着耿田书,说:“我欠你的情,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偿还。”
  耿田书说:“别许愿了,你能偿还得了吗?不过你有这份心,我满足了,将来我们一定会见面。”
  王籽玉伸手,耿田书将手轻轻放在王籽玉手中。
  王籽玉说:“这是第一次与女性握手。”
  耿田书说:“这是第一次与男性握手。”
  两人开心地笑了,笑声冲开两只紧握的手。
  王籽玉和耿田书在河畔漫步,月光融融,清风微微,脚下的河水静静流淌,没有一点声响,河对岸的镇子笼罩在朦胧月色中。两人默默地走着,任凭静默裹挟着他们。许久,耿田书说:“你走了,我少了一位朋友。”
  王籽玉说:“会寂寞吗?”
  耿田书沉默,须臾,说:“难免寂寞,你会回县城吗?”
  王籽玉说:“不知道。兴许不会回来,因为现在高学历的人极少,大城市更需要这样的人。”
  耿田书叹口气,停住脚步,看着对岸黑魆魆的山影。
  王籽玉说:“我留恋这座小城,它给我留下太多的记忆,包括对你的记忆,可我得走。你给予我快乐,给予我温馨,我铭记在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给你写信。”
  耿田书说:“我去送你。”
  王籽玉理解耿田书的心意,轻轻地叹息,不知如何补偿她的心意。
  清晨,王籽玉赶往汽车站,耿田书早已在车站等候,两人紧紧握手。汽车开动了,王籽玉向耿田书挥手,耿田书不停地挥手,脸上挂着泪水。
  
  
  当王籽玉远涉重洋归来,再次踏上这块熟悉的土地,昔日一张张鲜活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他热切盼望见到他们,张望那些熟悉而陌生的脸,回味铭刻在心中的记忆,揣摩他们不再年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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