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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

作品名称:第十个恋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5-29 09:54:55      字数:6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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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韵竹是内科大夫,桌旁竖着一个人体内脏模型,墙上挂着医生守则。王籽玉不知道王韵竹为什么选择医学专业,因为从高中时王韵竹的学习兴趣和性格特点来看,适合选择文科专业。不过当时上什么样的大学,学什么样的专业,并不由考生决定,而由县里的招生办和大学来县招生的老师决定。王籽玉重新审视她,发现王韵竹有点羞怯,又有点矜持。高中时王韵竹的学习很好,特别喜欢文学,经常看小说和诗歌,而且还有一副好嗓子,嗓音清脆嘹亮,音质优美,是校宣传队的成员。课前几分钟,同学们坐在教室里等候老师,这时王韵竹便用嘹亮的歌喉领唱,把同学们带进短暂的音乐世界,享受片刻的快乐。王韵竹的形象在王籽玉眼前跳来跳去,将他带回高中时代。
  王籽玉说:“你向往高中时代吗?”
  王韵竹笑了,说:“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时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你却风光无限,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王籽玉说:“那时我除了喜欢打球,别无长处,女生不会青睐一个贪玩的男生。”
  那时王籽玉喜欢打球,身边聚集了一些喜好打球的男生,课余和周末经常在一起打球,李纹银和白丝铜等便是球友。王籽玉没想到自己很平凡的爱好会赢得女生的目光,猛然想起最近遭受的情感波折,心里泛起缕缕苦涩。王韵竹的话给王籽玉的心田洒进几滴雨露,仿佛几道羡慕的目光瞅着他。王韵竹看见王籽玉的笑有点不自在,说:“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王籽玉说:“相信。那时你喜欢看课外书,很喜欢看小说和诗歌,为什么去学医?”
  王韵竹说:“学医并非我的喜好,但我没法摆脱命运的支配,既然选择了医学,我会热爱这项工作。高中时我经常向同学借书看,你借给我好几本书,我感谢你给予我的帮助。夜里班主任来查房,我被训了几次,可我却不改初衷,一直偷偷地看课外书。”
  那是一个让人痴迷和充满幻想的时代,何止是王韵竹,包括王籽玉在内,也痴迷于课外书,正是课外书把他引向文科专业。那时王籽玉喜欢读小说和诗歌,也喜欢读哲学,读了普希金、海涅等外国诗人的诗歌,读了马恩列斯等的一些哲学文章,却很少读中国古代的诗歌。王籽玉不知那时为什么不读中国古典诗歌,那是巨大的宝库。这些知识深深镌刻在王籽玉的心里,细细回味,丝丝甘甜。
  王籽玉说:“你还喜欢唱歌吗?”
  王韵竹笑了,说:“现在很少唱歌,唱歌是幼稚年代的事,见笑了。”
  王籽玉说:“不。那是青春,是青春焕发出的光华,青春有着迷人的魅力。一个人走向成熟时失去幼稚,其实丢掉了异常可贵的东西,幼稚率真而迷人。”
  王韵竹的脸红了,感到王籽玉的话中流露出对她的赞扬。那时王韵竹自感并不迷人,而王籽玉心中似乎暗藏着幻想。她不愿让人产生幻想,认为自己是个极普通的女人。王韵竹跟王籽玉一样,此时都已走向成熟,都面临着择偶。王韵竹对王籽玉与马月琴的恋情有所耳闻,笑着说:“马月琴是个不错的女生,有自己的特点。”
  王籽玉不愿谈及马月琴,不想让逝去的情感折磨自己,而想了解王韵竹的内心世界,了解她的择偶情况和心境,但不便启齿,于是告辞。王籽玉意识到同学情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有时很近,有时又很遥远。如果随意触摸这条情弦,会弹出优美动人的旋律,也会弹出哀怨伤情的旋律。他两次触摸这条情弦,给他带来了甜蜜,也带来了忧伤。王韵竹平静淡漠,王籽玉不愿走进她的内心世界,但高中时彼此的交往情景不停地在眼前闪现。那时王韵竹爱写小诗,写好后拿给王籽玉看,外表平静的王韵竹原有一颗热烈的心。诗能焕发人的潜在感情,诗是电是雷。王籽玉讥笑王韵竹想做诗人,想与李清照比高低。王韵竹本想得到王籽玉的鼓励,没想到遭遇讽刺,因而很生气,一段时间不理王籽玉。王籽玉陷入尴尬境地,为自己的失误懊悔。王韵竹毕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久又向王籽玉借书,王籽玉方走出困境。受王韵竹的影响,王籽玉也写小诗,抒发自己的情感。王籽玉把诗拿给王韵竹看,王韵竹大加赞赏,称王籽玉的诗远胜于自己的诗,王籽玉喜不自禁。王韵竹有一颗豁达的心,这是一颗极其宝贵的心。
  王籽玉躺在旅馆床上,脑海中依然浮现着王韵竹的形象。高中毕业后王籽玉与王韵竹只见过一面,那是在大学校园,当时两人都在读大学。黄昏,王籽玉与王韵竹在大学校园漫步。他们谈起各自的学习和生活,回忆高中时的情景,漫谈高中同学的情况,仿佛又回到高中时代。王籽玉想起王韵竹高中时的爱好,问她是否还在读小说和诗歌。
  王韵竹说:“可恨的专业断了我的诗瘾,每天要啃生涩的医学理论,无暇顾及诗歌。有时会随口念几句读过的诗,很有意思。读小说的瘾断不了,犹如吸食鸦片,难以断绝,不过只是在夜里睡觉前看几眼,白天没时间看。可怜的诗,竟然被我抛弃了。”
  王籽玉笑了,不知王韵竹把诗当作朋友还是情人。
  王韵竹反问:“你还在读诗和小说吗?”
  王籽玉说:“那是我专业范围的内容,它们像食堂里的馒头和菜,哪天都离不开。”
  王韵竹说:“你太幸福了!我要有这福气,死也值了。”
  王韵竹不能满足自己的喜好,但明白生活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王籽玉想起王韵竹的唱歌喜好,希望她唱一首高中时代的歌,王韵竹说歌声与她渐离渐远。
  刚才与王韵竹见面,王籽玉尽力寻找王韵竹的变化,发现她比过去成熟了冷静了,这是工作和阅历使然。王籽玉在王韵竹的目光中寻找未婚女子特有的期盼,发现她目光平静,没有期盼,没有惊喜,没有忧郁,如春水般平静。他无意掀起王韵竹心中的涟漪,担心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王籽玉听说马月琴移情别恋,仍想了解她的心境,毕竟是多年的同学。他来到马月琴单位的门口,却犹豫起来,担心遭到马月琴的冷遇,乃至奚落。何必自作多情,自讨苦吃?如果看见马月琴和男朋友卿卿我我,岂不伤自尊?王籽玉想退却,脚却被泥土牢牢固定。马月琴透过窗户,发现王籽玉的身影,惊得目瞪口呆。她看出王籽玉来找她,但不知他为什么站着不动,是犹豫还是后悔?尽管彼此断绝了恋情,但马月琴心中只有幽怨,并没有憎恨。她希望王籽玉大胆迈步,踏进她的房间,说几句家常话,哪怕只看她一眼。马月琴听说王籽玉再次失恋,心里有几分愉快,也有几分遗憾。郝美菊人样好,身材出众,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马月琴认为王籽玉足以与郝美菊相配,为王籽玉的失恋惋惜,对郝美菊产生怨恨。
  王籽玉拔脚向别处走去,马月琴看着王籽玉的身影越来越小,脸上挂出两串泪珠。马月琴的内心在呼唤:你为什么要走?难道我不值得你看一眼吗?我曾是你的同学和恋人!马月琴望着王籽玉消失在闹市中,将眼中的泪收进心里,埋藏在心底。
  王籽玉带着遗憾回到县城,去书中寻找乐趣。听说王籽玉去了一趟地区,李纹银和白丝铜赶来,询问王籽玉出差的情况,意在打听几位同学的情况。李纹银问到了马月琴的近况,白丝铜问到了王韵竹的情况,王籽玉摇头,两人以为他没去看同学。王籽玉把实情告诉两人,没想到两人脸上露出欣喜。
  王籽玉疑惑,说:“你们高兴什么?”
  两人都不言语,王籽玉看出他们藏着心事,说:“你俩惦记着她们?”
  白丝铜微笑,李纹银说:“你惦记谁?”
  白丝铜说:“自然有惦记的人,正像你惦记马月琴一样。”
  王籽玉猜测白丝铜惦记王韵竹,试探:“王韵竹提起了白丝铜。”
  白丝铜惊喜,说:“会吗?”
  李纹银笑了,白丝铜不服气,瞪着李纹银。白丝铜在农村劳动,今天进城玩,穿一身土布衣服,裤脚沾着泥点子。王籽玉介绍王韵竹的状态,说王韵竹的心很平静,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工作,没有感情,像到尼姑庵走了一遭。白丝铜认为王籽玉有意贬低王韵竹,脸上露出不满,说:“尼姑心里也有波澜。”
  高中时白丝铜与王韵竹同桌,羡慕王韵竹的聪明和学习成绩,经常借故与王韵竹说话。时隔几年,白丝铜心里依然想着王韵竹,但他眼下是个泥腿子,与王韵竹的差距大,因而无颜向王韵竹坦陈心怀。
  李纹银说:“听说郝美菊跟绿军衣闹别扭。”
  白丝铜说:“为什么?”
  李纹银说不知道。绿军衣遭王籽玉戏弄,摔伤了腿和臂,成天拐着腿上班,县委大院的人戏称挂彩。郝美菊看见人们嘲弄绿军衣,心中恼怒,怨恨绿军衣不明智,遭王籽玉的暗算,给她丢脸,因而多日不理绿军衣。
  白丝铜说:“看来王籽玉还有机会,不妨趁此机会去找郝美菊,兴许能挽回败局。绿军衣只是个武夫,没有多少知识,发展前景有限。”
  李纹银说:“恐怕难以挽回败局,郝美菊哪有脸再回到王籽玉身边?再说王籽玉未必想去追她。”
  王籽玉说:“她身上沾着别人的气味,气味难闻,我何至于如此低贱?别了,郝美菊!她只是我的同学,不是恋人。”
  不久,王籽玉考研,名落孙山。
  
  12
  
  近来王籽玉工作轻松,成天泡在书里,优哉游哉。单位食堂的饭没有多少改变,依然吃不饱肚子,别说吃好饭。做饭师傅的手艺好,饭菜做得香,反让王籽玉更感肚子饿。王籽玉回忆自己的读书生涯,从高小到大学,几乎从未吃饱肚子,工作以后也如此。长期饥饿,给王籽玉的肚子养成了一个好处,饥不择食,幸亏诗书可以填补肚子的空虚。王籽玉爱上了外国小说,成天抱着小说看,有时一看就是半天。巴尔扎克、雨果、泰戈尔和托尔斯泰等人成了王籽玉的好朋友,经常与他们见面,让他忘记失恋的痛苦,生活充实起来。王籽玉特别向往苏联小说中描写的社交场面,一位妇人和她的朋友相聚,高谈阔论,用几种语言交谈,潇洒自如。他惊叹苏联人所受的良好教育及文明。有时他会回忆小说中描写的场面,体会人物的情感,但并没有写小说的欲望,尽管他在高中时就想写小说。有时王籽玉沉浸在诗歌中,爱上了当代诗人的诗歌,贺敬之、阮章竞、臧克家和田间等人成了他的好朋友。他朗声朗读诗歌,品味诗歌的意象、情感和意境,进入另一个世界。有时王籽玉也会出现小小的写作冲动,涂抹一首小诗,慰藉心灵。这种生活让王籽玉感到惬意,感觉艺术世界是最美妙的世界,愿意终日在此流连。王籽玉把考研的事丢在脑后,唯独没有忘记学习英语。有时王籽玉想起马月琴和郝美菊,但觉得她们与自己相距千里之遥,只是昔日的同学和朋友,彼此之间的关系还像高中时代一样。王籽玉讥笑自己健忘,竟然将不久前的事忘却。
  领导走进王籽玉的办公室,让他出差,王籽玉苦笑一下,接受了任务。领导认为王籽玉年轻,因此把外出跑腿的事交给他,有意磨炼他的意志。王籽玉正在收拾出差用品,白丝铜进门。白丝铜一改往日的行头,穿着一件崭新的涤卡上衣,崭新的皮鞋油光发亮。王籽玉惊讶,说:“皮鞋多少钱?”
  白丝铜说:“二十五元。”
  王籽玉说:“你有喜事?”
  白丝铜说:“你猜。”
  王籽玉说:“相亲。”
  白丝铜说:“你猜对了一半,另一半你猜不着,有人给我提亲,我去看了一眼,没相中,放弃了。另外,我托人在工商局找了一份工作,已经上了两天班。”
  王籽玉欣喜,紧紧抱着白丝铜,为他走出农村而高兴。看见王籽玉收拾东西,白丝铜说:“去哪儿?”
  王籽玉说:“地区。”
  白丝铜沉吟片刻,说:“那里有你喜欢的人,也有我喜欢的人,不妨代我瞧一眼。”
  王籽玉说:“谁?”
  白丝铜说:“白衣天使。”
  王籽玉仰天大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居然打她的主意,莫非你是白马王子?”
  白丝铜说:“我已脱去那身泥点子衣服,换上了干部服,可以追求任何人,何况是同学。”
  王籽玉佩服白丝铜的勇气,说:“我给你侦察一下,要我向她直言,还是婉言?”
  白丝铜说:“那是你的权利,不过有一个要求,你要审时度势,不要把好事办成坏事,如果成全此事,奉你浊酒三杯。”
  王籽玉肩负重任,心情沉重,寻思如何完成白丝铜交给的任务。王籽玉走进一家旅馆,屋内只有两张床和一个凳子,异常安静。王籽玉来地区出差,总喜欢住这家旅馆,因为屋里干净且清净,可以静心看书或者思考问题。王籽玉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去逛街,与其说逛街,不如说逛书店,逛书店是王籽玉的喜好。王籽玉走进一家书店,看见图书满架,心内狂喜,贪婪地浏览起来。王籽玉手里拿着两本书走出书店,像拿着两件宝贝,匆匆回到旅馆,躺在床上看书。屋内渐渐暗下来,王籽玉想起白丝铜交给的任务,想在开会之前完成任务,但不知王韵竹是否上夜班。他匆匆出屋,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一碗面,向医院走去。王籽玉认为爱情不分高低贵贱,最重要的是彼此相爱。当然,如果恋爱双方的条件差距大,会形成一道鸿沟。白丝铜喜欢王韵竹,王韵竹会喜欢他吗?白丝铜之所以托王籽玉出面了解王韵竹,显然顾及自己的面子,因为彼此太熟悉,担心被对方拒绝。从高中时代王韵竹与男生的交往情况看,王籽玉认为王韵竹与自己的交往最多,且都喜欢文学。经历两次失恋,王籽玉将自己的情感之门缓缓闭上,想在门内享受清净。
  夜幕将医院紧紧裹在帷幕中,门诊走廊的灯散发出疲倦的光。王籽玉走进内科医生办公室,有人说王韵竹上白班,此时应在家里。王籽玉失望,感叹运气不佳,于是走出医院,在河边漫步。河水被夜幕遮盖,哗哗流水像隐藏在人体内的情感,感觉它在流淌,却看不见。王籽玉打算会议结束后再来找王韵竹。河边没有路灯,远处街道的灯光在此投下一片黑暗。王籽玉缓缓地走着,眼前跳出了王韵竹的脸,那是一张异常平静的脸。虽说高中时王韵竹的脸平静,但微笑时如鲜花怒放。上次与王韵竹相见,王籽玉只见她脸上偶尔挂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有几分拘谨。那张瓜子脸依旧像过去白净细腻,嘴唇微微翘起,两眼清澈如水。王籽玉曾想透过两泓清水,透视水底世界,而看到的是一片亮澈,一片纯净。她到底有没有感情涟漪,有没有求偶渴望,王籽玉捉摸不透。
  河边出现一个黑影,向王籽玉缓缓走来,王籽玉提高了警惕。待黑影走近,王籽玉隐隐看出是一个女人的影子,于是放松了警惕。王籽玉与黑影擦身而过,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王籽玉不觉回头,黑影也回过头来,相互凝视着黑暗。
  王籽玉说:“是你吗?”
  王韵竹听出了王籽玉的声音,说:“是你吗?”
  王籽玉说:“是。”
  两个黑影靠拢,不足咫尺。王韵竹笑了,说:“真巧。”
  王籽玉说:“无巧不成书。”
  夜风微微,王籽玉嗅出了久违的气息,一种似有若无的气息。王韵竹也有同感,那是早已忘却的气息,此时回到身边,不觉暗暗微笑。
  王籽玉说:“笑什么?”
  王韵竹说:“你感觉到了吗?”
  王籽玉说:“是。黑夜告诉我。”
  彼此在此相遇,是巧遇,还是机缘?王韵竹莫名其妙。
  王籽玉说:“有人喜欢你。”
  王韵竹咯咯笑,说:“谁?”
  王籽玉说:“白丝铜。”
  王韵竹说:“他还在农村吗?”
  王籽玉说:“在工商局上班,一份很好的工作。他总提起你。”
  王韵竹说:“我们不太熟悉。”
  王籽玉说:“同桌能不熟悉吗?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推辞了,心中只有你。”
  王韵竹说:“不可能,真傻。”
  王籽玉说:“白丝铜真心喜欢你,你真不熟悉他吗?”
  王韵竹淡淡地说:“爱是两相情愿的事,孤掌难鸣。”
  王韵竹脸红了,摸了一下脸,羞涩一笑,说:“何必单恋一枝花,天下芳草遍地,哪里没有鲜花怒放?劝他四处寻找,不要苦苦等待,等待会失去良机。”
  王籽玉看着黑夜中的王韵竹,听见了她微微的喘息。王籽玉站着不动,王韵竹也停下脚步,吃惊地看着王籽玉,说:“我说错了吗?”
  王籽玉说:“没有。施舍不是爱,是同情。你独善其身,没人见怪,何况是同学。”
  王韵竹说:“我是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只是没有常人迫切。”
  王籽玉说:“有意克制,还是天性使然?”
  王韵竹笑了,说:“何必寻根究底?我不会告诉你。你心境不宁,应该顺其自然。”
  王籽玉说:“我心境平静,无欲无求。我眼中的世界一片虚无,只有自己是真实的。奇怪吗?”
  王韵竹说:“奇怪。你的境界有似佛家的忘我境界,何必故弄玄虚?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至少有七分了解。马月琴不错,郝美菊也不错,她们都离开了你,为什么?你想过吗?恕我直言,你缺乏韧劲,不执着。”
  王籽玉说:“你的评论有失公正,我不矫揉造作,我的感情真实,不掺假,天地共鉴。我是个男人,我有自尊,我不愿委屈自己。”
  王韵竹咯咯笑,笑声掠过河面。王籽玉吃惊地看着王韵竹,想看清她的笑脸,黑夜却把她的笑脸遮起来。王籽玉认为王韵竹不理解自己。王韵竹止住笑,说:“你有桃花运,有人欣赏你。”
  王籽玉吃惊,说:“谁?”
  王韵竹说:“天机,莫打听。”
  王籽玉本以为陷入困境,王韵竹的话在他的心湖里激起涟漪,他想抚平涟漪,免得演变为波澜,因为他需要清静。回到县城,王籽玉去找白丝铜,把王韵竹的话讲给他听。白丝铜沉默许久,认为王韵竹有意设置篱笆,阻挡他进入她的心园。白丝铜企图拆除这道篱笆,观赏篱笆内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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