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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梦欲圆

作品名称:江海潮涌      作者:辉荣珍      发布时间:2023-04-28 10:31:14      字数:4423

  一)
  南方的早春,已是桃红柳绿。熟睡的人们沐浴在那春夜的气息里,分别做着各自的梦。
  县委陈书记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坐起来,揪住老婆的衣领大声斥责:“老洪,你是什么东西?有这样办事的吗?”
  “老公,你不好好睡觉揪住我做什呢,还大呼小叫的?”他老婆埋怨道。
  “对不起,做了个噩梦,你继续睡吧。”陈书记立即松手,向老婆打招呼说。
  他定了定神,揉揉惺忪的眼,晦气!怎么会做出这样倒霉的梦……
  江浪县县委书记和县长正在四海楼饭店宴请老洪和刘智,席罢,在古色古香的会议室里庄重地签订资产移交和人员安置协议。二二〇厂把拥有昆仑山公司的四百万元股权无偿移交给江浪县政府,并另外给其补偿四百万元人民币,用于安置一百名科技人员。还当场宣布对江浪县空调机厂进行兼并重组,成立昆仑山空调集团。
  陈书记像发了疯似的冲上签字台,把协议撕得粉碎,嘴里还大声嚷嚷:“昆仑山公司是海潮县的!老洪、刘智你们要干什么?怎么与江浪县搞到一起的?”
  两名警察立即把他逮住,上了镣铐。陈书记被警察威严的吼声和冰冷的手铐惊醒。哎,原来是一场噩梦。
  大梦初醒,他已没有了睡意,就悄悄地起了床。他在想,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别看他是书记,对鬼呀神呀幻觉呀什么的还挺迷信。是不是什么仙人托梦,昆仑山公司真的会出现问题吗?
  “铃铃铃,铃铃铃……”
  陈书记正在如厕,电话铃急切地响着,他嘴里喃喃道:“深更半夜的,叫什么叫。”他就没想接这个电话,也难怪,总不能提着裤子脏兮兮地去接电话吧。
  弯弯的月牙把皎洁柔和的光洒满阳台,微风轻轻地拂面而过,他一扫噩梦的阴霾,把晨练的活儿提前到后半夜。
  “铃铃铃……”
  他的一组俯卧撑尚未做完,又来了扫兴的电话。当他做完这一组俯卧撑拿起话筒时,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他转身又去锻炼,还没有走到阳台,电话铃声又响了。
  “喂,大老晚上的,干什么?”陈书记没好气地说。
  “我是工商局陈杰。”
  “陈杰,你烦不烦,不睡觉呀,有事不能到办公室说?”陈书记给他一阵训斥,就把电话挂了。
  陈书记训得对,陈杰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原来,老板请他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就随老板进了舞厅。洋酒、啤酒、红酒、香烟、骰子,还有服务生应有尽有,等到后半夜回到家门口,他老婆把门反锁了。
  无奈之下,陈杰只好到办公室凑合一宿,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打开灯,办公室像白昼一般明亮,办公桌中央,镇纸压着一张粉色的纸头。他坐到转椅上,翘起二郎腿,拿起纸头仔细端详。
  这是昆仑山公司董事长刘智签名落款的召开董事会的会议通知,一周前他就收到了。当时因为距会议的时间还早,就把通知压在了办公桌上。后来,什么会议讲话、什么检查指导、什么宴请招待,一周就没有拢办公室,把这事压根忘记了。
  他当年是以计划委员会副主任的名义出任董事的,现在已是工商局局长,这会议还参加不?他也没有看时间,拿起话筒就拨打陈书记家里的电话,没早没晚没大没小的,被陈书记训一顿也是活该。
  昆仑山公司已经划归县机械局了,乡村有意见这是全县都知道的事,中间还夹着个二二〇厂,问题就更复杂。这个董事会两年多没有召开,现在突然开会有点蹊跷。陈书记对昆仑山公司十分关心,这是非同小可的事,天亮后八点钟就要开会了。此会还能不能参加?陈书记究竟懂不懂?
  陈杰似乎没有了酒意,开始急躁起来,他在办公室绕来转去。他咬了咬牙想,就是再被陈书记骂,这个电话也得打。他又拨通了陈书记家的电话。
  陈书记在阳台上运动后,噩梦的阴影已经退去,正准备上床睡觉,他听到电话铃声后,嘴里喃喃道:“谁这么绝德不让我睡觉。”
  “喂,不睡觉啊你!”陈书记直接给对方难堪。
  “陈书记,我是陈杰,紧急报告,八点钟董事会。”
  “你啥时候参加什么会议,向我请示过?你喝酒了吗?还紧急报告!”陈书记不耐烦地说。
  “刘智召开昆仑山公司董事会。”陈杰抓住要害说。
  “再说一遍!”陈书记一下子就急起来。
  “二二〇厂刘智签发通知,叫我参加昆仑山公司董事会。”陈杰具体地说。
  “什么时间?”陈书记迫不及待地问。
  “天亮后八点。”陈杰答。
  “混蛋,你为什么才汇报,你知道是多大的事吗?现在就赶紧到我办公室,看我怎么收拾你!”陈书记像发了疯似的训斥陈杰。
  这个老洪为什么要同意召开董事会呢?本来是想让乡村逼逼他的,他反而被乡村俘虏了?难道他不想和县里合作,不想要奖励的两套房了?昆仑山公司重启董事会这么大的事,核工业部军用局懂不懂?他们两年前就表态不再召开董事会,不分红,不插手地方事务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召开董事会到底想干什么?是想分红?自途是总经理,没有他的一支笔签字怎么能拿到钱?
  陈书记在仔细回忆老洪给他写信的内容,难道不是以私信的形式暗示想索要更多的奖励,而是给县里最后通牒?他彻底蒙了,一时理不出头绪。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觉得清醒多了,又用双手捧抔冷水激一激脑门,似乎开了窍,这才意识到:“这个老狐狸,我上了他的当,这封私信一定是最后通牒,他们要另辟蹊径。”
  如果这个分析成立的话,他们一定会赶自途下台,更换总经理,重新控制二二〇厂投资的四百万元股权。
  想到这里陈书记更急了,必须马上赶到办公室紧急部署,阻止这即将召开的非法董事会。
  司机早晨七点半才能来接他,他是在想,黑不溜秋的怎么去办公室。他妻子早已被他吵醒,她看他急得额头上都沁出汗水的样子也为他着急。她学摩托车驾驶刚领了本子,虽然技术不是很好,但是夜里路上没有什么人,用木兰小摩托车送丈夫去单位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陈书记跨上小木兰车的后座,他右手拿着公文包放在他的前襟与老婆后背之间,左手臂紧紧搂住妻子的腰。他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虽有些紧张,但由老婆驾驶着车在夜深人静没有行人的路面上奔驰,也别有一番情趣。
  (二)
  陈书记的司机回乡下老家正巧回城路过,看着前面木兰小摩托车上两人与陈书记夫妇非常相像,出于好奇便打开小轿车大灯。
  啊,真是陈书记!司机就放缓车速轻轻地按响喇叭,想让陈书记老婆停车。
  从后方传来的“笃笃笃”的鸣笛声,和直射过来的强光,使陈书记的妻子慌了手脚,摩托车呈S形行驶。
  陈书记正在回忆噩梦情景,移交四百万产权,补偿四百万现金,成立昆仑山空调集团,这应该是我们海潮县的事,梦境怎么在江浪县呢?
  汽车喇叭声吓了陈书记一跳,他本来踩着摩托车踏脚的右脚,突然不自觉地离开踏脚在马路上拖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他老婆听到这种奇怪的声响更加紧张,加之小汽车已经逼近摩托车。她手一松,惨叫一声,摩托车摔倒了,陈书记夫妻俩都被甩到路上嘴啃泥。
  他老婆一会儿就爬起来了,而陈书记发出疼痛的惨叫声。司机立即下车去搀扶他,可他的右腿已经不能动弹了。
  司机把陈书记迅速送到县人民医院,医院立即紧张起来,很快组织了以值班院长为组长的临时治疗小组,并派专人连夜通知院长和骨科专家组成正式专家组。
  因骨折,陈书记很快住进了特护病房,他忍着痛指示司机,一是立即通知相关人员到医院开会,二是通知电话局立即在病房安装电话。
  组织部长、纪检书记、县委办主任、公安局局长、工商局局长集聚到陈书记病房。
  陈书记说:“在我们海潮县地界上,昆仑山公司将要召开非法董事会。二二〇厂老洪和刘智与县里在谈判桌上未达到目的,想背着县里偷偷摸摸召开非法董事会,更换县政府任命的总经理、副总经理,重新拥有核工业部军用局已口头明确移交给县政府的四百万元股权,这是对海潮县委、县政府的挑衅,我们绝不能等闲视之,而让他们夺走昆仑山公司。情况紧急,天亮后八点钟是他们会议的开始时间。县委七个常委,这里已有四个,今天就作为在特殊情况下召开的常委扩大会。”
  “我们马上查阅核实昆仑山公司的董事名单,以县委的名义通知本人不得出席会议。”组织部长说。
  “组织部把名单交给纪委,由纪委依纪依规通知并找本人谈话,交待政治纪律。”陈书记插话说。
  陈杰说:“陈书记您放心,即使更换了总经理,我们工商局也不让他们进行法定代表人变更,这样从法律上讲法定代表人仍然是原来的顾自途。”
  “陈局长你这是马后炮,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坚决制止董事会召开。”公安局局长说。
  “说得对,必须坚决制止。这关系到县委、县政府的权威和海潮县稳定发展的大局。首先要找到人,还要找到会议材料和会议地址。另外,二二〇厂的老洪和县机械局的洪广志虽然不是董事,也要一并找到。请公安局马上部署,我在这里等待你们的消息。”陈书记说。
  公安局向各派出所发出警情通报的同时,由治安大队紧急抽调警力,组成重要人物查找组和会议地址侦查组,一场坚决制止昆仑山公司召开董事会的行动,在海潮县悄悄地展开。
  老洪和刘智所下榻的宾馆,应声、广志和言骏的家都成了严密监视和查找重要人员的地方。白龙港村会议室是董事会会议通知上明确的会议地点,这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会议地点转移,慎修乡机关、巩固村、韩桥绣品城也成为会议地址侦查的重点场所。公安干警很快控制了这些重要部位。
  一芳从平桥回到韩桥后,正光和兰芝就为应声和一芳举办了婚礼,不久就抱上了孙子。应声和一芳带着儿子居住在新盖的瓦房,正光和兰芝住老宅,二老还专门为广志布置了一间卧室。全家人吃饭都在一起,其乐融融。
  应声作为昆仑山公司的董事,是公安局重点查找的对象。对应声和正光的住处分别派了警察把守,大门和后门各有专人值守。
  天还没有亮,孩子啼哭起来,一芳起来给婴儿喂奶。
  外边的警察听到屋里的动静,就踮着脚尖,从窗户的上半截平板玻璃上窥视里屋动静。一芳亮着灯,敞着胸正给儿子哺乳。她隐约看到窗户上有个头影在一上一下地晃动。她下意识地整了整上衣,想着有人真没出息偷窥婴儿吃奶,她担心惊吓了儿子,便轻轻地却又很严肃地说:“谁呀,真没出息!”
  按理说这个偷视者,闻声应该脚底一抹油溜之大吉才对。可是一芳只见头影从上向下慢慢移动,直至消失,一点声响也没有。她感到奇怪,真是活见鬼。
  她熄了灯,透过门缝,只见月光洒满门庭,大门外左右各站一人,像门神一样挺立,稍远处也有人在走来走去。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一芳梳理了一下她经营的兰芝绣品公司的情况,既无欠款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于是,她断定这些人与应声有关。
  她利索的把孩子的尿布洗了,想趁着倒脏水的机会,弄清楚这帮人的目的。她伺机突然开门,把一盆脏水泼向外边的人。
  外边的人被泼了一身脏水,估计脸上也溅了不少。一位男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责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们,夜头夜晚的,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门口要做什呢坏事?赶紧滚!”一芳不客气地说。
  奇怪的是那几个人被一芳斥责后,并不离开。这就让一芳纳闷起来,大吼一声:“你们到底要做什呢杲昃?”
  “找应声书记。”高个说。
  “有什呢事吗?”一芳问。
  “不能说,他自己知道。”高个回答。
  一芳观察,应声这几天心事重重,问他有什么烦恼的事也不肯说。大早出去时说,今晚不回来,夜里果真没有回。这些人夜里蹲守找他,这与应声今夜不回来有关吗?不管怎么说,不能把应声不在家的情况说漏了嘴。
  “哦,找应声,他在睡觉呢,明天到办公室找他吧。你们请回吧。”一芳说着关上了大门。她又从门缝里观察了一阵,这几个人仍然各就各位。
  一芳睡不着了,为应声的处境担起心来,但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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