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七姊妹花——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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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妹冷冷地笑，说：“谁知道呢。我三姐夫对我垂涎已久。这些年我没有回家，主要原因在于想起那个家就不愿意回。我那个家你是知道的。外面的房间铺一张床，我父母在上面睡。里面屋里铺两张床，床与床之间只隔着一块活动的布。平日里我和七妹各睡一张床，要是家里来了客人，我就和七妹同睡一张床，来的客人无论男女都睡旁边那张床。我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他来我家，七妹正好不在家过夜。半夜里他爬到我的床上来。我防着他的，所以穿着衣服睡，发现他过来我装睡着了。他轻轻钻进我的被窝里，手摸到我的裤带上。我反手一耳光打过去，没打着。他一急，撞在床柱上，既而摔在地上。我一脚踹下去，好像踹在他肚子上。肯定很痛，但是他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我妈在睡梦里听见响动，问怎么了。我说我做梦翻下了床。他一声不吭，悄悄爬回自己的床。我跟小元和小强有那事之后，有一次他来我家，七妹到她同学家玩去了。晚上我还是提防着他，但是天气太热，本来就穿得不多。上半夜我不敢入睡，后来不知不觉还是睡着了。等我醒来他已经解开我裤子了。他知道我不敢叫喊——那种事情真不好说出口，吃了亏也要往心里咽——吃定我了。他一只手就抓住我两只手，双腿夹住我的腿，用另一只手把我的裤子脱到大腿上，然后按住我。他自己早就脱得赤身裸体的。我挣扎也没有用，他的力气太大了，在他手里我就是一只猫。弄得我好痛，为了减轻疼痛，少不得迎合他。他完事之后滚到我旁边，并不忙着回自己的床。我流下了眼泪。他又伸手摸我的下身，我一脚把他踢下床。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起来，跑到厕所里看我的下身。谁知他也尾随而来。真是不要脸。他一来就抱住我，把我拉上一半的裤子又脱下去。在厕所里又做了一回。没过几天他又来我家，因七妹晚上在家过夜，他没有机会。我连厕所都不敢去。憋急了，发现他不在，一下子钻进厕所里。谁知他正在厕所里。我后退不及，被他一把抓住拉了进去。他强行脱我裤子。我挣扎了一阵，累了。他不肯放手。我将心一横，不动了，任他脱。先前我只和小孩子做，不知道做爱的滋味，那一次我感觉到了一点，并且爱上了那种滋味。我三姐夫一共和我做了五次还是六次我不记得了。挣扎，反抗，一切都归于徒劳，无奈我只好顺着他。我顺着他他胆子反而小了。他怕我肚子大了不好收拾，就吹我妈赶快给我找个婆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什么我妈都听。于是就给我找婆家，随后定了日子。我担心我这辈子都不能和你干那事了，于是有一天看见你一个人在地里割猪草，我下定决心拼命跑上山去。那一次你没有拒绝。坦白讲，我和你做爱并没有快感，可是我很满足，因为是和你做，和自己心爱的人做。我知道如果你没有念书我一定能把你带走。”
我听得快哭了。我一把抱住小四妹。我说：“小四妹，我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她推开我，说：“不要叫我小四妹，叫我四姐。”我又抱住她，眼泪流了下来。我说：“不，我就叫你小四妹。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爱你深深地疼你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一辈子。”她说：“你放手吧。你应该去找七妹。我不能太自私。如果七妹嫁给你，我父母往后的日子会好许多。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他知道我的过去。他很善良。他也像你一样喜欢写些东西。他也会好好地爱我深深地疼我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一辈子。”我哭得泪流满面，扑倒在她怀里。
她也哭了，但她强忍住。掉两滴眼泪下来她立即用纸巾擦去。她镇定了一下，拉我起来，说：“别这样，快起来。还没讲到小雪儿呢。”我从她怀里起来，坐在沙发的抚手上。我说：“这个世界太肮脏了。”她轻声笑一下，淡淡地说：“不做爱就不肮脏了吗？你在学校念书，书上只讲美好的东西，你自然不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的。”其实我是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对于教科书以外的一面我一直拒绝接受不予以承认罢了。
小四妹继续讲道：“我很想和你一辈子做下去，可婚期一天天逼近。我逃了。我没有出过远门，所以不敢去远方，只跑到了临近的一个县里。我父母以为我没有钱，没有想到我会跑。说来很伤心，我刚出门时所花的钱都是和别人做爱挣得的。在那个县城里我最初是在一家小餐馆里做事，可是太累太苦了。做了十来天实在坚持不下去，只好另寻工作。到一家私人小超市里应聘，要交押金，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只好苦苦相求。招聘的人带我去见老板。老板是一个近五十岁的胖子，色咪咪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见我长得还可以，有意留下我，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叫我去超市做事。没几天他安排我在仓库里住，把仓库交给我看管。我刚在仓库住下，第二晚他就来了。他太老了，我不答应。他说给我五百，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说六百。我说拿来。拿到钱我就闭上眼睛……他原以为我是处女，所以开口就说给五百。做了之后发现不是，有些后悔。第二次他来就不谈钱了，一来就抱着我亲，完事之后扔下五十块钱就走了。那种色狼，真不知有多少小姑娘被他吃掉。后来我不去上班，除了吃饭整天都呆在仓库里。到了月底同样能拿到工资。同事有意见，老板装作没听见。有一天一位小伙子突然钻进仓库，我当时正睡在床上。一见他进来我连忙从床上翻起来，木木地站着。他看着我笑。随后叫外面的人把东西搬进来。他在床上坐下，和我说话。我偷偷地看他，发现他长得很英俊，很有男人味，尤其是那双眼睛，光亮光亮的。有人搬东西的时候他和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搬东西的人一走他就试探着和我调情。说实话，我对他有点一见钟情。只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他从哪里来。我一句真话一句假话地哄他。我以为他会对我动手动脚，可是最后他也没有。他说你晚上有空吗，我说有，他说晚上七点我在这里等你，请你吃饭。到了晚上七点他真的来了，还送我一束鲜花。我毕生难忘。吃完饭他带我去酒店开房，我没有拒绝。第二天天未亮就回去，我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老板问我昨晚去哪里了。我知道他又去找我了，当着许多人的面不知如何回答，只沉默不语。老板又说把仓库交给你你就要负责，晚上不能出去，倘或闹贼怎么办。当时那小伙子也在场，他顶了一句，说我们这里什么时候闹过贼了。我这才知道他们原来是父子！老头子后来又和我有一次，快完事的时候我把我与他儿子的事说给他听，他提着裤子气冲冲地走了。我一直没有把我和老头的事说给儿子听。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有一天我和老板的儿子做爱，他发现我有了孩子。瞒是瞒不过的，我就对他说我和别的男人做过。他并不问是谁，抱着我说并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要你以后爱我对我忠心就好了。再后来我了解到他有二十六岁了，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婚姻。其实他并不是很好色，但是他吸毒。我也不在乎，只要他爱我，就算犯下滔天大罪我也不会弃他而去。我一生遇见三个好男人，他是其中一个，做爱时先摸乳房后摸下身。（坏男人通常先摸下身。）其实我很想把小雪儿打掉的。开始时没有钱，被他发现后他又不让我那样做。他说你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是谁的孩子我都会把他当亲生的抚养。老头子想阻止我和他来往，当然他不可能对他儿子说和我有过那种事，所以没能阻止住。他寻到点小错就要开除我，他儿子和他对着干。他开除我的理由不服众，因此他也不敢闹得太大。后来我的肚子太大了，他说我干不了活，辞掉我。他儿子在外面给我租了房子，给我钱花，叫我安心生孩子。我很痛苦，很矛盾。一个人的时候就哭，不知道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小雪儿就出生了。他很高兴，整天蹦来跳去，对我无微不至。孩子满月以后他说搬回家去住，我说住外面挺好，他不听，回去找老头吵了一架。那一架吵得很激烈，回到我的住处他还很生气，砸了东西。我哭了，扑在他怀里，把我和他爸爸的事说给他听。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举起手，咬着牙。我多希望他一耳光打下来，那样我良心上好受些。可是他没有。他松开手，转过身，说，你走吧，一切都不可能了。我抱起孩子就走。我想过会是这种结局。心很痛，但不后悔。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但是一切真的不可能了。——这件事是我的错吗？你说是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