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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闹洞房2

作品名称:那年地震      作者:果猿      发布时间:2023-03-20 10:37:54      字数:6096

  关中口语中大人把小孩叫碎娃或碎怂。有时大汉欺负矮个,把矮个也骂做碎怂,那藐视被加重语气的词句驮着,像庞然大物撞向瑟瑟发抖的弱者。
  新房里又剩下慧和小毛那帮少年了。小毛用手拨拉着柜子的铁锁,问着慧:“嫂子,钥匙在哪里?”慧不理他。小毛和虎子就跳到炕上,两边围着慧,嗲声嗲气地叫着嫂子。他俩各伸一只手摸慧的腰间,摸慧的腰带,以为慧会把钥匙藏在腰带和衣服间。慧就拍打他俩的手,慧腰间确实没有钥匙。小毛便手指指着慧的胸脯说:“是不是藏衣服里面?”慧就推他的头,嗔骂他:“小坏蛋。”小毛坏笑着便不再问了。既然慧的身上没有钥匙,那肯定藏在新房里了。小毛眼珠眼珠滴溜溜乱转,环顾新房后,下令搜,他这娃娃头已获得一些指挥权。他让尿平搜柜子上的嫁妆,虎子翻炕席,自己个头高点,就搜仰棚。厦房就是陕西农村八大怪的房子半边盖的那一怪。婚房为了美观,吊了仰棚。
  仰棚是由芦杆、白纸、细纸绳和扎丝等扎结而成的。把长长的芦苇剥皮,成光滑整洁的芦杆,用芦杆纵横编排成房顶一样大小的羽栅,芦杆相间一拃,羽栅就有了漂亮的或方形或菱形的网眼。用细纸绳扎紧各网眼四角,再把羽栅吊在比窗高约二尺的空中,四面抵墙。吊线用多根扎丝,从椽子上吊下,间隔尺半扎住羽栅,这样就把羽栅吊在空中。羽栅上面用道林纸糊住,道林纸光面朝下,形成不透光不透风的栅板。墙上间隔三尺砸上一圈木楔,木楔托住栅板。四周用宽约寸半的道林纸糊上走边,遮挡住托着栅板的木楔,这样就是仰棚了。仰棚中央贴上大红的剪纸囍字,就是婚房了,美观亮堂且喜庆。
  小毛用手摸那走边,看慧是否把钥匙藏在走边里。他摸了一圈,也没有摸到。虎子翻了炕席,对小毛说炕席下没有找到,尿平也说在柜子上面放的嫁妆里没有找到钥匙。
  几个少年下了炕,思讨还有遗漏的藏点没有。不想秦相文的小儿子红权用手指着煨洞喊着:“煨洞。”煨洞就是炕洞。冬天把包谷杆儿、麦秸、棉花杆儿等柴火,塞满煨洞,点火煨着,火慢慢煨热土炕,暖和的热炕温暖着贫寒的农人,也让农人抵抗住冬夜的寒冷。红权不到六岁,个头很小,还是个苶(nie)董大,小毛就让他钻煨洞找钥匙。红权说:“我怕。”小毛就问他:“你怯吙(huo)啥呢?”红权说:“怕老鼠。”小毛就说:“新房子,没放粮食,老鼠不来。”红权就放心了,把瘦小的肩膀往脖梗缩紧,一弯身子,钻进煨洞。他在漆黑的煨洞里手乱摸,果然摸到一小块冰凉的金属,他用手指沿金属的轮廓跐了跐,跐出钥匙齿的凹凸,就向洞外喊:“找到了。”小毛听到喊声,拖着红权的双腿就把他拽出来。红权把钥匙交给小毛,然后拍拍头。头发里弹出好多土粒,蹦达着落在铺了红砖的脚栖上。
  关中人把性格沉默,寡言少语,却干出常人干不出的事情,叫苶(nie)董大,像盛唐时不爱声张的董大一样,总能奏出不同凡响的乐章。
  关中口语把胆怯就说成怯吙(huo)。
  小毛拿了钥匙,神气地向慧晃了晃,就开柜子的铁锁,几个少年期待地看着。小毛掀开柜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生漆的气味,呛得几个少年不由得打起喷嚏,这气味也没有阻止他们翻柜的欲望。小毛一把就从柜子里放着的新被褥间拉出一个大包袱,用手摸了摸,包袱里有支棱着的东西就相互挤压,传出压碎东西嘎嘣的脆响声,这就是要找的东西了。他取出包袱来,抱在怀里,想走出门去,抱回家中。尿平和虎子扑上来,把小毛推到炕边,逼着小毛把包袱放在炕上。小毛打开包袱,一股油香扑鼻而来,那沉重的香味,直往喉节里挤,挤得午宴的食物往上冒,少年们个个想吐,但被看到油炸面叶的诱惑压回去了。他们抓起一把面叶,放到自己嘴里吃着。面叶脆脆的,油油的,还有怪怪的油香味。少年们不想太多,围住包袱,争相从包袱里抓面叶,塞得满嘴都是,口角悼下的碎渣贴着胸脯贴肚皮洒在炕上。
  丽也想上去抓一把面叶,可那一圈少年挤的那个紧,连胳膊也插不进去。慧只是靠在墙角看着少年们,那不同的谗相,像自己的弟妹们的。
  “地震了,快跑。”就听秦相武跺着脚在门外大喊。新房里的几个小伙伴楞了一下,慧也被惊到,他们又同时把头抬起来,看着电灯泡。
  电灯泡吊在仰棚上,没有丝毫晃动。大家知道这是在唬人,谁也没有把相武的话当回事。
  就见秦建设推帘进来,他的身后一溜闹洞房的大小伙,推着新郎驴驹走进新房。
  夏日的夜晚已经到来。不知谁已打开电灯。
  小毛他们也吃完了面叶,被秦如鲜推搡着,劐(huo)到一边。秦相武看到侄子红权满头土色,猜小毛欺负了红权,便轻削了小毛的后脑勺一巴掌,还扯长脸皮做出恫吓的表情,吓得小毛收紧屁股溜到新房的门后。
  几个小伙已经上了炕,打头的是秦如鲜。新郎驴驹也被推到炕上,他们把驴驹和慧围在墙角。被挤在墙角的慧和驴驹身旁各紧挨着几个小伙,那场景,像一件打开的合页,随时都能合上。慧想推开他们,可那几小伙像失去了重心,全都斜倚在新郎和她的身上,压得慧的汗珠顺着衣服的布眼冒出来,溻(ta)湿了衣服。
  “现在感谢今天为婚宴操劳的执事们。”秦相武拨开人群把慧拉到土炕中间说。“看,炕下站着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为了你的婚礼走到一起来了。看这位穿着补丁衣服的大哥,来自水深火热的台湾,为了参加你的婚礼,为了给参加你婚礼的宾客们端上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泅渡过百里宽的海峡,走了几千里的路,才来到我们这小村庄,多热心肠的台胞啊。来,给他鞠躬,为了我们的统一大业。”秦相武指着虎子爸说。
  只见虎子爸把那补了又补的白粗布褂脱下来,双手托着,粗布褂在双手之间凹下去,像个大布兜。“鞠躬吧,大哥收到了,用褂子包着,带给台湾的乡亲。”他说。
  虎子爸嘴角还露出狡黠的笑。这种游戏要放在春节,那新娘就要倒大霉了。秦相武的新娘萍儿就曾不知就里,踏上虎子爸铺在炕席上的棉袄,向虎子爸鞠躬,以为鞠躬后,当她退出棉袄,虎子爸会用棉袄包着她的鞠躬。她倒要看看虎子爸包的是她的影子,还是空气,或者就是她这新娘感谢的诚意。哪知虎子爸飞快地拽动棉袄,秦相武那瘦弱的新娘的双脚猛然被拖到空中,她身子失去平衡,仰面朝炕上摔去。这时旁边闹洞房的小伙会在她落地时托住她,可那时两个小伙没有配合好,让秦相武的新娘重重地砸在土炕上,把土炕砸出个大坑,秦相武的新娘也摔得翻着白眼,岔了气,吓得闹洞房的秦世蒙急掐萍儿的人中,总算让萍儿缓过气来。那时是寒冬,新娘穿着棉衣棉裤,厚厚的有垫挡,还好点。可现在是盛夏,虎子爸可不敢玩那样刺激的游戏,要不然簿衣单裤的新娘,万一摔折了,那可担当不起。
  他托着衣服,没有铺在炕上。
  慧可不知台湾在哪,她没有上过几天学。但她也不能痛快地答应相武的要求,要不然这一大堆闹洞房的人,都有要个鞠躬的理由,她的腰不要弯折了。她左腿磨着右腿,磨蹭着拖时间。
  相武把慧往炕沿拉了点,指着虎子爸对慧说:“你看这位大哥,躲过国民党的盘查,舍命泅渡海峡,就为参加你的婚礼。那泅渡时,头出水面换气,被大浪拍得眼泪四溅,浪头上分不清哪朵是浪花,哪朵是眼泪。潜泳时,暗礁碰了头,大哥头缩得像海龟,差点被渔民网去,多不易啊。得感谢他,鞠个躬鞠个躬!”
  相武把慧说得也笑了,她笑着并了腿,向虎子鞠了个躬。
  虎子爸拿着白粗布褂,做了个卷包裹臧怀里的动作。他并没有走,穿起衣服就上了炕。还喊着:“下一个给队长秦相文鞠躬,今天他当执事头辛苦了。”这时,也不知谁使坏,忽然拉了开关,电灯灭了,新房一片漆黑。慧就感觉几个男人围上来,把她挤到炕上的墙角。一扇合页合上,她被新郎驴驹抱在怀中。半环着墙角,四周的小伙把一对新人往墙角使劲挤。慧感到手不能动,腿不能动,呼吸都闲难。黑暗中,慧感觉到七八只大手伸到她的胸前,按着她的两个乳房。还有一只像木锉一样粗糙的手掌,伸到衣服下面,顺着肚脐摸上来,在多只手掌的夹缝中摸着她的乳沟。慧那整洁的羞涩起皱了,翘起干蹦响的愤怒。
  她想拽住那只脏手,抠它五道血印来。可她被一群闹洞房的男人挤在炕角,动弹不得。虽然嘴能动,但她不想骂人。
  灯忽然又亮了,围着一圈的人倏地抽回了手,那目锉般的手嗖地缩回去,几乎能拉出胸脯几道血印。慧在那瞬间看清了,那是虎子爸的手。周围的人哈哈地笑着,个个若无其事地骂哪个混蛋关灯,还看着吊着开关绳的窗边。就在他们说笑的瞬间,慧伸出手,越过秦如鲜的肩膀,一把抓到虎子爸的鼻梁,抓出一道血印,很深的——白色的鼻骨衬着血沟。
  虎子爸用手摸着鼻梁,流血了。“这山里娃咋会这么厉害!”他生气地说,扭头跳下炕去,径直走了。
  遇到这种尴尬,闹洞房的小伙会跟着一起离开,剩下孤零零的新娘在洞房里生气。婆婆知道后,会数落新娘,然后,带着香烟,摸着黑去敲各家的门。让烟、陪笑脸,邀请小伙去闹新房。冰冰冷冷的洞房会让家门香火不旺,这可是大事,摸一下又不能咋的。就因为豁豁是大木匠,人缘不错,其他人没有跟着走掉。
  慧尴尬地站在坑上,旁边的小伙了们还在偷着笑。这时,秦世蒙端着命盘走进新房。“掰命盘了,掰命盘了。”他喊着把茶盘放到炕中央。
  这喊声也震碎了新房里尴尬的气氛。
  命盘上已经插了五根筷子,三根斜插在一边,两根斜插在另一边。秦相武就把慧拉到命盘边坐下,他陪着。驴驹和秦如鲜坐在对面。
  “看,就这命盘,新郎和新娘各选一边,用劲压两边的筷子,命盘就会被从中间掰成两半,谁选的筷子掰出的碎命盘块大,谁将来就是家里的主人。”秦相武对着慧介绍着。“外国有女士优先,咱这里由新娘先来,你选一边,哥帮着你压,赢过新郎。”他继续说。
  慧犹豫着,这犹豫有选择的困难,也暗藏着拖延时间的小侥幸,不然多出的时间,这几个闹洞房的小伙子,不知又想出什么花样闹。周围的小毛、虎子等少年在对她喊:“选三根筷子的那边,选三根。”秦相武就对慧说:“看,连小孩子都识数的大小,选三根这边吧。”慧就选了三根筷子的那边。
  这时,就见命盘周围已经挤满了人,秦相武听到一圈人的外边,侄子红权在喊谁踩了他的脚,他回身把侄子从人群外拉进来,坐在他和慧的夹缝中。虎子从秦如鲜和秦建设两人的肋间钻出个头,伸出一只手放茶盘边,尿平从驴驹和秦时越两人的肋间钻出个头,也伸出一只手,小毛一急,就趴在驴驹的背上,两只手从驴驹的肩膀两侧伸下来,压得驴驹使劲晃肩膀。丽和娣也想挤进头来,怎奈已被小伙和男孩子围成一圈铁桶,只能在炕下看。十几只手,就像缩着的等待抓食的猫爪,放在茶盘旁边,单等开掰。
  慧把手放在三根筷子上,秦相武的手压着她的手。那边驴驹的手也放到两根筷子上。秦如鲜当裁判。他把手劈立在命盘上空中,准备喊掰。
  他的手从空中劈下,喊:“掰。”
  就见五根筷子被同时压下去,命盘被撬开,大块跳小块蹦,四分五裂的,十几只手就抢那些馍块。有抢拾到滚到炕席上的大块碎命盘,有逮到蹦到空中的小块碎命盘。相武就抢了一大块,掰了一半给空手发愣的侄子红权。尿平和虎子连小块也没抢到,两人就端起盘子,捡拾落下的碎渣。闹洞房的小伙们小孩们人人有了吃的,或盘腿坐在炕上吃,或下炕倚着柜子吃,美美地吃。虎子和尿平捡完盘中的碎渣,解不了谗,就用粗糙的舌头卷着粘在盘上细碎的馍沫,舔得盘子光亮光亮的。命盘细腻的面粉,吃起来比过年吃的白面馍还好吃,这是难得的口福。这命盘可是纯白面做的,村民们一年可吃不到几次。也不知命盘插五根筷子,和五马分尸有何关联,也见不到秦相武说的那种判断命盘碎块那边大的情况,当然,高兴是首要的。
  洞房暂时就轻松了,人们吃着抢到的碎命盘块,说着笑话,就像节目中间的短暂休息。秦相武把手中的小块碎命盘掰一半往慧的手里塞,慧不要。她喘着粗气,歇着。
  秦世蒙又进洞房了。他用茶盘端着两碗银子颗走进新房。“吃银子颗了,吃银子颗了。”他喊着把茶盘放到炕中央。
  慧知道,银子颗是妈妈昨晚熬夜包的,那是母亲深沉的爱意。看到银子颗,慧喜得快要哭了,但她忍住了。
  像掰命盘一样的程序,两碗银子颗谁吃完的早谁就能赢得竞赛,谁将来就是当家的,秦相武向慧介绍着说。这道程序闹洞房的小伙只有看的份,不过秦相武还是在秦如鲜喊了开始以后,拿了一双筷子,把慧碗里的两个银子颗夹起来,塞到驴驹的碗里。慧吃完,驴驹碗里还有银子颗,驴驹当然就输了。慧感觉能当家,心也泛笑了。
  夜已经很深了,秦如鲜开始赶人。他把小毛等少年女孩和几个年长的大人都赶了出去。小毛还不愿走,被秦如鲜推出门去。秦如鲜闭上新房的木门,插上木闩。洞房里就剩下秦相武、秦如鲜、秦建设、秦时越和新郎新娘了。而窗外,小毛和虎子还趴在窗沿上隔着窗户纸偷听着。
  “下来怎么耍?”秦相武问新郎驴驹。
  “要捆要绑随你们。”驴驹干脆地说。
  “掏鸽鹁(bo)怎么样?”秦相武问驴驹。
  关中人把家养的鸽子叫鸽鹁(bo)。
  驴驹说:“也行。”
  “要是世儒在,肯定必玩他的拿手游戏。”秦相武哈哈笑着说。“可惜这家伙不知死哪去了。”他又说。
  “是啊,掏鸽(bo)他比新郎着急,他能把新郎挤走。”秦如鲜流着馋涎说。
  慧茫然地坐在一边,不知他们要玩什么花样。秦时越就走到柜子上取了一条手帕。手帕原盖在茶盘上,那是慧的陪嫁,是一条四周带着红边,中心有一对喜鹊的白手帕。他把手帕叠起来,挽了个结,像只鸽鹁(bo)。他把鸽鹁(bo)交给秦相武。
  秦相武就叫慧过来,慧不理他,秦如鲜就拉着慧到炕中间,压着肩膀让她坐下来。秦如鲜和秦建设各压住慧的脚腕,秦时越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秦相武就把手帕交给驴驹,介绍怎么玩,慧听得脸通红心乱跳,挣扎着想不玩,可被三个大小伙按住,动弹不得。慧被按倒在床,双腿叉开,新郎驴驹趴在慧的两腿中间,一只手把鸽鹁(bo)塞到一条裤腿里。手刚伸入慧的裤腿时,慧就使劲蹬了一下腿,旋即腿又被秦如鲜按住,不能动弹,但慧的脸色却变得不悦起来。驴驹就犹豫了,手放在慧的裤管边,看着慧,大眼里闪着忐忑不安的神色。秦如鲜就在傍边说:“不愿意掏鸽鹁(bo),那我来掏。”说着就想把手也伸进慧的裤管,抢驴驹手里的鸽鹁(bo)。驴驹赶紧说:“我掏。我掏。”驴驹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把伸到慧裤管里的秦如鲜的那只手撴(dun)出来,心里还在想,才不给你机会占我新媳妇的便宜。驴驹心里想着,手也没停下,他的手顺着慧的小腿往上伸,滑过大腿,把鸽鹁(bo)向大腿根部送去,另一只手就从那条裤腿里去掏鸽鹁(bo)。秦相武还在旁边喊:“鸽鹁(bo)要喝水的。”驴驹从另一裤腿掏出鸽鹁(bo),鸽鹁(bo)嘴角有点湿意,秦相武在旁边哈哈大笑。“无师自通。”他说。
  慧被按住,那姑娘的羞涩被蹂碎了,随既被拼凑起来,心已经有了一半少妇的泼辣。
  闹洞房这古老的风俗,不知始于那个年代,闹的花样也随时代的更迭而翻新,高潮也以性暗示终结。而这高潮,却像一个炼炉,不炼举案齐眉,不炼琴瑟相依,却能炼出半个泼妇来。
  “睡觉。”秦相武说。驴驹拿来扫帚,打扫干净土炕,铺上褥子床单。几个小伙要压炕。
  压炕也是一种风俗,就是闹洞房的小伙子和新郎新娘睡在一个炕上。关中风俗里,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主家人丁兴旺。况且,压炕的小伙加上新郎,三四个男人,而女人就新娘一个,也暗藏着多弄璋少弄瓦的要义,看来重男轻女的苗头早已开在《诗经》的藤蔓上,却被风俗给极度夸张了。
  慧选择了靠墙的位置,和衣而卧。新郎驴驹就睡在她的身后,这样就可以把慧和压炕的小伙们隔开。即使有驴驹的遮挡,慧这一夜也不知多少次迷糊着蹬掉踩到她交裆的大脚、压到她小腹的粗腿。
  洞房花烛,浪漫的情景只有在《秦腔》里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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