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卫生院与阳名制药厂的老板

　　“到了，就这儿方便点，以前我陪县里来考察的领导到过这个酒店。”李晴按指示将车辆停入停车位。两人掏出身份证办理了入住手续。过来人，老情人，毋须多言，没有前戏，没有预热，三下五除二，直奔主题。激情过后，两个相拥着小眠三个小时，次日的凌晨三点，李晴叫醒酣睡着的钱萍，“平平，快起来，我们得赶回去，你还得到院里做早餐呢，我也得回去上班。如果，我们俩天亮上班时分，没有出现在卫生院，那人们怎么猜测？走，我们走。”李晴焦急的催促。睡梦中的钱萍哪会自愿起来，她搂紧李晴的脖颈，媚情道，“不嘛，不嘛，还早，哥，我不想起来。”休整过后身内的激素重新激活，两人都有了冲动的渴望。有啥说的，两人又翻滚在一起。激情后，极尽满足的钱萍没有了睡意，两人穿戴整齐，到酒店前台，唤醒当值服务生，结账走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酒店服务生直摇头道，“男盗女娼的一对。”久走江湖要湿脚。服务生断言，“这对狗男女迟早要出事，要栽跟头。”
　　李晴哄骗钱萍，暂时平抚了钱萍的不满和怨气。李晴猜测钱萍可能握有自己与吴佳那晚相会的音视频，“她不可能是跟踪近距离拍摄到现场的行动吧？怎么可能呢？那么晚，那么偏僻的地方。不会吧？她莫不是在行兵不厌诈的伎俩吧？甭管她呢。我还是争取迟早调离这个地方为好。”李晴谋划好调离卫生院，摆脱钱萍的纠缠与威胁。于是，他将钱萍威胁的事当成了耳边风。哪个女人被男人睡过，还会向外界散布说自己与这个男人相欢的事呢？以前，在大学时，自己不是与两个女友都同居，分手了，对方只有留恋而没有怨恨和要挟，彼此将往事美好的珍藏在各自心中，值得余生慢慢回味与咀嚼。但，面对微微带有社会习性的钱萍，李晴感到还是受到了点点的胁迫，所以，他开始开动一切朋友圈中的资源，跑调动。一个县级基层卫生院的高学历院长要调进县里的对口单位，不难。这不，几经倒腾，半年后，李晴如愿进了县城人民医院，与老婆同一单位上班。只是，李晴没有了职务，成了医院顶尖的外科专家医生。没有职务算啥，李晴终于一家团圆了。这边团圆，石池镇那边的钱萍，心里却不怎么舒服啦。“你这个负心郎，去了几个月，连微信都不与老娘聊了，整天陪着老婆，搂着老婆，欢乐啦。一直不回老娘的微信，你当老娘是什么人啦。老娘当真离不开你吗？呸，呸，你个负心汉，枉了我这个痴心女子对你的一片情，唉，你莫怪本宫不义了。好戏等着你。”钱萍决定迈出举报李晴的艰难与痛心脚步。李晴这边，在县人民医院干得风生水起，外科手术一台接着一台，绩效收入一番又一番的增长，职位自然来了，外科主任的头衔名至实归！刚坐上外科主任的宝座不到三个月，李晴就摊上事了。什么事？东窗事发，他在石池镇的作风事情败露了！
　　李晴在石池镇的作风问题是如何败露的？当然是有人举报的，而且是实名举报，是前后连着的两封实名举报信。两封举报信的署名者均为石池镇卫生院的厨师钱萍。两人不约而同前后相继将署有实名的举报信投递到了县纪监委。县纪监委按规定受理，面对刘洋的线索与钱平更具铁证的音视频证据，县纪监委能说啥，没什么好说的，定性为李晴“作风败坏，毫无道德法律底线，生活作风奢靡，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随着调查的深入，春风得意的李晴一下子跌入了人生的底谷，事情曝光，老婆一反常态，吵闹着要与李晴离婚，家庭失和。在单位，人们纷纷对李晴投以异样的眼光，院长约谈，称院党委会议研究，决定免去李晴的外科主任职务。外科主任职务没能了，但，院里的大型的外科手术李晴还得照旧撸起袖子连轴操办。整体收入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少却了职务收入那一部分在旁人看来尚属可观的光洋。护士老婆整天纠缠着李晴，吵着离婚。“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作自受，谁叫自己去逗风惹草呢，离就离吧。没有办法的事。”李晴心中百感交集，忍痛答应了老婆的请求，双方办理了离婚手续。情场失意，声名扫地。灰头土脸的李晴如堕入冰窑般的彻骨心寒心酸。“这个地方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早知当初，我何以回到响玉县呢？”李晴后悔不迭，想当初，大学女友一而再，再而三挽留两人之间多年的感情，劝说李晴随她去北方的城市发展谋生，称李晴没有必要辛苦奔出了响玉县，学业有成了，还回到原点去图个啥。李晴在父母的召唤下，不听女友劝阻，执拗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响应县。作为响玉县医疗系统的高学历人才，李晴主动申请到了石池镇卫生院。在卫生院干事，又在卫生院犯下了事。成也卫生院，败也卫生院。离婚了，女儿随了老婆。离婚了，恢复了单身，自由了。李晴成天埋头进，低头出，照旧上班干活。夜幕降临时分，最难受。一个人，宅在住处，久久地凝望着窗外的过往行人与车辆，耳膜间满是喧嚣的夜生活的精彩。“唉，满以为回到响玉县，可以大展鸿图，施展抱负，好好在外科手术与政治仕途上有快速的创新与突破。没有想到，自己管不住自己体内的荷尔蒙，竟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到了这个阶段，还有什么好去处？去哪里？呆在这里可是太难熬了。走为上策，上策的安身之所在哪里？”李晴穷途末路之际，思念起了大学分手的女友。
　　“女友在哪里？手机中女友的微信尚在，只是有好些年没有联系了。女友的朋友圈对李晴进行屏蔽，朋友圈一片空白。女友现在可能成了别人的老婆，生育小孩了。唉。”李晴绝望而又痛苦地抓挠着头发，狠狠地往肚里灌下了一杯烈性酒。酒性上来了，借着酒兴，李晴给大学时的女友李纱敲去了微信，“纱纱，多年没有联系，你还好吧？”还好，问候的信息成功发出去了，说明李纱没有将李晴拉入黑名单。此时，窘迫至极的李晴在走投无路中想到了自己认为曾经最亲的亲人李纱。李纱此时，正在北方广林省东阳市经济开发区的阳名制药厂办公大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品着醇香的黑咖啡，浏览电脑内存放的公司内部组织结构改革方案，胸牌上闪亮着阳名制药厂总经理头衔。李纱是阳名制药厂的总经理？对，一点没错。阳名制药厂是李纱家族名下所属的一项个人资产，药厂总裁就是李纱父亲。李纱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放弃了若干体制内医疗卫生系统的招考机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自家的药厂，从最低层级的质量员做起，在父亲的历练与督导下，一步一个脚印，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顺其自然地接手了家族的衣钵。李纱是家中的独生女，父亲从街头的流动食品摊贩谋生等活计干起，做过啤酒搬运营销员、废旧电脑收购员、再到最危险的药厂新制药品试品员，嗅到药品红利的聪明父亲，最终乘着市场破壳之初的势头，转身借债搞起了小型的低端制药厂，待到资金积攒到一定程度，等到进一步摸清了制药行业的各种操作内幕与技术源头的架接和把控后，父亲果断大胆从银行融资，投入扩大再生产，翻新革新了药厂的机器设备，向国家药品监管局等部门申领到了新型纳入医保报销的心脑血管治疗药品的开发与生产，通过引进高学历的制药专业等医疗高端人才，加强内部管理，最终将阳名制药厂打造成了全国小有名气的服务千万家的特色高端质优价廉的心脑血管药品制造商。随之而来的滚滚利润，不言而喻的可观诱人。作为总裁的李父，最忧虑的事情就是其一手创办的庞大的包括制药业、酒店房产等诸多产业在内的庞大资产谁来安全可持续发展继承的问题，因为他只有李纱这么一棵独苗。而李纱除了对制药产业情有独钟外，对家庭的其他产业索然无趣。父女俩若干次就家庭产业的继承与可持续发展问题展开探讨，李纱就是不愿全盘一并接手其他产业，她对父亲说，她只专注于制药厂的继承和发展，至于其他诸多酒店、房地产等产业她不想涉足去管理，让父亲独自掌控并处理好除制药业外的其他各类产业。李父心中那个气啊，“闺女，你爹辛苦一生打拼了诺大的产业集群与财富，你不继承，难道要爹闭上眼睛了，带到天堂去吗？难道你要让爹把操劳一世赚下的财富完全无偿捐献给慈善机构吗？爹可舍不得，爹也没有这么高的境界。唉，想当初。”李父流泪了，“想当初，你爷爷奶奶过逝早，那时，爹才五六岁，成了没爹娘的孩子，谁来管爹？无奈之下，你伯父带着爹随着他家生活，一大家子人，生活艰难，温饱是最大的问题。好在你伯父仁慈，咬牙将爹送到学堂，好奈读完了小学。你伯父的财力就难以为继了，爹只得辍学，跟着你伯父走街窜巷，做起了小商贩。后来，爹就单干了。爹不可能一辈子依靠你伯父啊。”李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感动说服李纱接手自己的产业与财富，“爹现在年纪大了，精力、体力，还有反应的敏捷度，已经大不如前，人要服老。爹自小就是苦命人，饱尝人世艰辛，看尽了世态炎凉，爹一生积蓄下来的产业与财富，爹不留给你继承，难道要让爹将它们付之一炬吗？闺女，你还是听爹的，慢慢熟悉这些产业，学会管理调度，最终成功接掌爹的财富。行不行？”李父几乎是在苦苦哀求女儿。望着老迈的父亲，凝视着皱纹爬满双脸的亲爹，李纱一阵心酸，热泪情不自禁顺着脸颊流淌，“爹，我听说的，我不再和你争执了，我一定尽心尽力管理好你创造出来的产业和财富，我不能让你一生一世的心血白白流淌浪费。”李纱紧紧抱着作父亲，父女俩人哭作一团。李父对李纱苦口婆心的劝导有了效果，加之，此前，大学学业期间，李父曾通过行业系统多年经商的关系，特意安排李纱到体制内的国营制药厂搞过见习，李纱经过亲身的体验，得出了国营制药企业存在的不能与私营股份制药厂相提并论的灵活激励机制与产品研发创新机制，这一不同点，正是各种私有股份混合所有制企业可持续发展并长久伫立百年老店名牌栏目的灵魂与精髓。这段在体制内国营制药厂打工的经历，让李纱悟出了躺在体制内特殊优惠襁褓中的国字号制药类企业，如遇到社会政治经济诸多方面的动荡等不可预料的因素，其天然固有的与生俱来的政策资金与所谓市场环境等竞争优势就会瞬间荡然无存，企业的瓦解分化与没落自然不可避免的会接踵而来。有了这样的认知，李纱内心早就盘定好了自己大学毕业后的人生路径，那就是专注于自家的制药企业，做大做强，甚至想过将企业的触角延伸到海外市场的想法。作为医学药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李纱只想专注于自家药厂，不想将精力分散去顾及家族的其他产业。拗不过父亲的苦苦相劝，李纱最终不得不全盘接手家族的产业。李父见女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随后大胆地退居幕后，慢慢将权柄下放到李纱手上。所以，李纱与李晴分手后的这几年，面对家族产业的管理与开拓，着实是硬着头皮披挂上阵，忙得晕头转向，好在父亲不时的参谋决策，在市场化管理团队的辅佐下，李纱才得以缓口气，好好思虑自己喜爱的制药产业的发展路径。李纱几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制药厂的管理和产品的研制开发营销等工作上，无暇与朋友同学搞什么派对聚会，恋爱婚姻问题更是被暂时搁置一旁。李父与李母一再催促李纱谈婚论嫁的事情，甚至张罗着让商圈的故旧新交给女儿介绍男朋友，但，李纱总是以忙于眼下工作，暂时不考虑个人恋爱婚姻事情为由，推托应对。一个字，就是不谈男朋友。其实，李纱内心不是不想谈男朋友，也不是不想嫁人成家，生儿育女，而是她认为别人介绍过来的大男孩，老男人，自己不知根知底，还要花时间接触了解，太难、太累。再说，这样的接触了解，根本没有大学生活时代，同学间性情自由的展露得来的个性的了解来得真切自然。李纱想等自己心中规划好的事业有所突破时，才触及恋爱婚姻的问题。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昔日的恋人李晴却也成家生子，尝尽了官场权位与婚恋的无尽酸甜苦辣。移情别恋的李晴弄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苦苦寻思，想到了李纱，微信敲过来，李纱第一时间瞄到了。“这么多年，没有见你微信或信息问候，这是啥子风，把你吹过来，联系我？”李纱心中波澜不惊的思考着，“你娃儿，现在应该都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了吧，还联系我干啥。想当初，我叫你随我回到东阳市，那你现在岂不是当上乘龙快婿，坐上了老总的宝座他吗？你个傻子，分隔了这么多年，还有胆子给我微信，你不怕我可能成家，有老公管束吗？”李纱淡淡一笑，嘴唇凑向杯子，深深汲了一口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