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推杯换盏与对小情人的补偿

　　博士市长在李齐鲁和程芳的陪同下，来到了响玉县城外的太府鱼庄。太府鱼庄的酸汤鲤鱼远近闻名，平时要提前几天订餐。县委办、政府办可以随时订餐，随时满足政务接待需求。毕竟，动辄几百元，上千元的就餐费，可不是普通的一般的工薪阶层所能轻易对付得起的消耗。鱼庄只有依托政府一定额度的公款消费，才能收获可观的经营利润。如果单纯靠民间的个人家庭消费，鱼庄早就垮台不做了。县委书记陪着市长到这样平民化的餐饮店吃饭，市长不介意吗？当然不。李齐鲁早就把博士市长的生活习性与饮食品味等打探得一清二楚。李齐鲁探明得知，博士最爱吃鱼，于是就有了到这家颇富盛名的鱼庄吃饭喝酒的想法和安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齐鲁讨好的问博士市长，“市长，还是上点好酒吧，弄点陈年茅台，尝点。”
　　吴博士明白李齐鲁的好意，李齐鲁这个政治与情场的老手从市长与镇书记的对焦的眼神中看出了两人不一样的可能是有一腿的恋人关系，他看出了市长与程芳当众的别扭与难堪，遂作出了让两人进包间的安排。乐见这样的安排，市长很是享用与高兴，但市长心中也有惶恐，“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谨慎点为好，上面三令五申，不准搞高档的接待和上茅台类的高档洒。收起来吧，就喝这种普通的酒，表示个意思就行了，权当我们庆祝东顺镇的橙子又获丰收。来，大家随便点，不要拘束，敞开的吃。”吴博士要求将餐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搞餐桌上的光盘行动，要从领导干部做起，我们不能铺张浪费，如果浪费了，这要遭到天遣的。来，我首先敬李书记和程书记，你们的农业产业化现代化搞得出色，给全市长脸，增光了，我连带着也在省里有脸了，谢谢你们的辛苦付出和努力。来，我们干了。”吴博士举杯一饮而尽。程芳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用餐巾纸抹了嘴角，表示真的没有拉稀摆带的干了。“市长，谢谢你的夸奖，书记，谢谢你的关注和支持。”程芳头脑清醒的不失礼仪。席间，李齐鲁不停陪着博士市长推杯换盏，北方来的汉子李齐鲁酒量没得说，公斤级的喝不醉。博士市长也是豪爽的斗量，旁边伺候的秘书不停给俩人斟酒，招呼着餐馆工作人员上菜。吃得开心，喝得高兴的博士市长借着酒兴，冲着李齐鲁，望着餐桌对过微微羞色，脸蛋绯红的程芳求请道，“李书记，你我都是外来的干部，在这个地方，不可能干一辈子，迟早都要挪窝到其他的地方。上面的政策，就是怕我们这个圈子内的人搞封建领主般的割据和盘据，形成地方势力坐大的局面，不利于各地和国家的正常长远稳定发展。所以，我们在任内，要多做善事。比如说，”博士市长失态深情地盯住程芳，“比如说，你们响玉县东顺镇的这一帮子干部就很不错，将农业产业化现代化干出了个名堂，将东顺橙子做成出口免检的国货。不简单，太厉害。东顺镇的程书记就是这群杰出干部的代表，对这样的干部，我们应该保护关心鼓励并严格考查后，适时加以提拔重用，把他们放到更重要的岗位去发挥更出色的作用。唉。”博士市长接着呷了一口酒，“唉，我这样说，不是因为程芳和我是同窗和曾经熟识的朋友，而是举贤不避亲，要实事求是对待干部的提拔与使用，我只是建议而不是干涉你们职权范围内的人事任用。反正，我来市里做事，就是要在我的管辖和能力范围内，按政务管理制度，大胆起用肯干、有才能的年轻干部。”博士市长道出了自己的官场用人观，喝酒不误事，喝酒也要谈工作，而且还谈得很清醒。面对高出自己一大格的博士市长，李齐鲁能说啥，又敢说啥，顺着他的话接着说，可能自己会有好果子吃，不然的话，后果也许会很严重的。一旦弄得他不高兴，在政治上给自己来一脚刹车，那自己不就在这个偏远得全国出了名的落后地方干到退休歇菜了吗？李齐鲁毕恭毕敬点头说，“市长说得有理，说得太正确了。我也是这样考虑和认为的。反正，我迟早也要让出兼任的书记一职，到市里的。对于年轻干部的选用与提拔，我会按组织原则和政策制度，带领班子与团队执行好上面的用人意图和干部制度改革方案的。”李齐鲁侧面向着程芳道，“程书记，你看，市长要重用你了，恭喜、恭贺你。”李齐鲁本以为程芳会立即嘣哒出惊喜感谢之类的说辞，但，他失望了，程芳似乎不领情道，“谢谢市长的赏识和夸赞，我只是尽力做了自己职责范围内应该做的工作，虽说有了一点点所谓的成绩，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东顺镇党政班子努力的结果，他们的功劳不容抹杀，我只是起了穿针引线的协调和组织作用，仅此而已。”程芳说得谦虚得体的不缴功。其实程芳不是不想在仕途上进步，而是她混迹政治官场多年，也熏染得油滑懂事了，她深知以退为进的道理，她明白欲擒故纵的法子。这招果然有效，两个高智商的政治人物，竟一时感动认为，“这样的干部，才是我们需要的干部。这样的干部，才是埋头苦干的干部。这样的干部，应该重用。”李齐鲁表情凝重，神情严肃地说，“程书记，能有这样的政治站位和政治境界，好，我们就是需要你这样的标杆型的干部。我们不说其他的了，吃饭，喝酒。”李齐鲁心知肚明在这样的餐饮场合谈论干部任用、提拔这样的敏感话题是不合时宜，也不符合干部管理制度规定的。非工作场所，不能谈论工作，非涉密地点不能谈机密事情。如果餐桌旁边的秘书类的人员暗中录音，抖露出去，哪吃不完还得兜着走。李齐鲁变相的将市长话题岔开，顿时让博士市长酒性中清醒了几许，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酒后失言，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可以这样口无遮拦的随意表态，当众说出要重用谁，提拔谁的机密性、敏感性话题。这个话题得中止。博士市长清醒缓过神过来了。“刚才趁着酒性说了一堆唠叨的话，权当是大家闲聊，不代表正式官方的说法，快吃，大家不要浪费，我们吃了好开路，你们也好轻松过周末。”博士市长打算收拾走路了。市长想走，也乐得轻松。陪人，尤其是陪上级领导，很累，很烦。但，场面上的光鲜话还是要说。李齐鲁竭尽挽留道，“市长，要不晚饭后，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再回去，怎么样？”地主挽留，市长去不去，当然由他自己。博士市长其实真的也陪省领导陪得太累，一路都在揣测省领导的心思，一路都在察言观色，生怕哪一个环节没有做好，惹得领导不悦，影响自己后续的政治前程。自己的靠山固然重要，但，地方的政治势力的支持也是至关重要的支持。一味走上层路线而不管地方政治势力的感受，那也是万万不能晋升上位的。多少政治豪强、多少政治新锐，就是因为太过张狂，不把地方政治势力放在眼里，一意孤行，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悲惨下场。博士市长到地方任职前，岳丈特意提醒他要注意上层的政治风向，要忠诚有礼，同时，对地方政治势力要融入整合，这样，才能有人全方位的支持与推奉你。博士市长谨记教导，对省领导这样的地方大员哪敢怠慢半拍。这场现场会开下来，紧张加劳顿和反复的陪伺说讨好的话题，弄得浑身汗渍，不舒服不自在，好想冲澡清爽一下。“不走了，干脆在响玉住一晚，明早再动身回市里。”博士市长决定不走了。“好嘛，承蒙李书记盛情，我也感觉累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随便联系个标准范围内的酒店，不要超标准。”市长一锤定音，不走了。这可，苦了跟班的秘书与其他工作人员。周末了，他们都盼望着回家，陪孩子，抱搂着老婆温馨快乐。这下可好了，只得留在响玉县的酒店，陪着市长度周末了。
　　李齐鲁带着程芳等官员陪送博士市长进了酒店，各自分散告辞。程芳按理说应该回到家里，但，程芳今晚因吴博士的原因，喝得不多，但心里早已醉了。“唉，昔日的恋人，如今已混到堂堂正正的正厅级干部，而自己呢，还只是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自己拥有硕士研究生的光环，又做出了这么出色的农业产业化现代化成绩，官位居然还如此的一般平常。唉，政治仕途前景暗淡啊。”程芳感慨万千。“没得办法，已经入了这个圈子，而且这个年龄了，还能跳到哪里去，中文专业又没有一点的技术与科技含量，好去哪里谋生？只能安心干下去了。反正，挨到改非年龄，拿着科局职级待遇，就算政治仕途善终了，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干脆找个正规的保健按摩店搞个放松轻松的洗脚按摩服务，解乏。”自从领受全省农业现代化产业化现场观察会的任务以来，程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大意，亲自召集镇党委会议，研究部署相关工作，要求东顺镇全体党员干部要打起百倍的精神，拿出百倍的努力，认真过细梳理各产业园的栽种、施肥、培育、挂果、采摘与对应的果园所有数据的链接传输，还有与外部市场、东部沿海发达省区的产销统计与现场交易等诸多方面的操作运行情况，确保此次现场观察会，一炮打响，打出响玉县东顺镇的品牌和发展气势，让省市县领导对东顺镇更加关注，让各方的财力物力和政策优惠更多地向东顺倾斜。为此程芳带领东顺党政一班子人马，不舍昼夜，进行了拉网式的排查和过滤，这一阵仗搞下来，东风镇党政一班子领导，干得累得脱了一层皮，在办公室坐下，就想瞌睡。那近半个月的时间，程芳周末没能回家，继续干工作，继续准备着迎接现场观察会的各项工作。不回家，当然要照顾药剂师的情绪，一个电话，一个微信，向药剂师表明了不回家的缘由，药剂师将信将疑，但又自我安慰不得不信。谁叫自己的老婆干上了政治这一行呢？谁让自己娶了个当干部的镇党委女书记呢？女政治官员要付出比男政治官员更多的牺牲，才会排上高位，才会稳住既得的政治位置和政治权利。程芳掐指一算，与药剂师没有鱼水之欢已达二月之久，要么是没有时间回家，要么是回家恰逢例假，唉，为此，药剂师像小孩儿似的闹起了情绪，撒气不满。更可怕，更粗暴的是，例假期间，药剂师还强行软硬兼施的要有夫妻间的恩爱，弄得程芳苦不堪言，情何以堪？其实，程芳与药剂师的结合，也是出于女大当嫁的年龄，作出的无可奈何的还算有点谈得来的凑合着一起生活的人生选择。你要说程芳和药剂师有刻骨铭心的爱慕和深入骨髓的默契，也许还真谈不上。严格来说，两人还真的没有什么可靠的感情基础与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快畅。两人的结合，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将就着过日子。但，女政治官员的政治境界与人生观、世界观与药剂师还是有根本的迵异，两人没有工作闲暇方面的可沟通的地方，有的只是夫妻间例行公事的些许激情，激情过后，又宛如两具互不交叉的僵硬的躯体。女政治官员政治工作干得不分白天黑夜，浑身的酸痛，头脑满是塞装的这样的农业与工业项目或那样的民生事务，真是上面一根针，下面千条线，乡镇工作千头万绪，不好干，太难干！工作劳乏的程芳与药剂师，更多的时候，没有什么激情，没有发自灵魂深处的欢愉，并不弱智的药剂师经常索然无味。药剂师怀疑老婆可能出轨，才会如此的冷淡无味。药剂师带着这样的思绪，在程芳洗澡或者其他可能的场合，手机不在身边时，悄悄拿着程芳的手机，千方百计试图破解程芳的手机密码，试图解码程芳的手机中蕴藏的所谓秘密。但，程芳这个女政治官员，女硕士研究的文凭岂是白搭的。程芳早就做好手机屏保等方面的保密隐私保护设置，药剂师始终无法破译。但，药剂师触接过程芳的手机，程芳是明显的感知并发现的。药剂师的判断是对的，程芳与药剂师性不相近，习更相远。面对药剂师的粗野狂暴，程芳的芳心已死。镇党委办的赵洁，闯入了程芳的工作与生活。程芳主动约谈，诱惑赵洁，两人发展成了地下情人。赵洁的关心温柔与体贴，让程芳冰冷的心开始回暖，与赵洁不说夜夜欢悦，但，也算得上彼此的生理与心理都得到了及时的释放。程芳有时到县城开会，只要不是周末，都会在散会后，及时赶回东顺镇，照顾赵洁的相思情绪。有时周末回家，程芳对同样从乡镇返家的药剂师，在夫妻生活方面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两人准确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了夫妻之实。两人的婚姻关系存续着，但，两人离多聚少，且隔阂越来越深，更是没有了所谓的共同的话题。要说有共同的话题，那就是两人共同的女儿的抚育、培育。药剂师越来越怀疑程芳在政治圈内有了外遇，程芳没有给他一个清白的处女情结，他本已耿耿于怀，他断言程芳不是一般的简单的女人，他从程芳处没有获得女性的温柔与激情，体内的欲火无法扑灭，烦燥粗暴得如狂吠的疯狗，到处嗅闻程芳的行迹，四外打探程芳的动向。弄得与程芳熟识的圈子内的政治官员和身边亲戚朋友无不怀疑两人的婚姻是否还会能稳固如初，两人关系的不和谐导致有人猜测并风传程芳与大院某某权贵扯上了那么一腿。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程芳听不到，但，与程芳相好的镇党委办公室的赵洁可是听得很真切。赵洁心中大惑不解，“难道，这个女人是多人的情妇？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如落马的政治女官员共伺多个情夫？难道我在吃别人的残羹剩饭不成？”赵洁直接将所听说的传闻当面质问程芳，“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坊间到处在说你老公四下调查你，称你与大院的权贵有染，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不会妒忌的，我会退出的，不影响你。”赵洁振振有辞的一幅正人君子的形象斥责情人镇党委书记。面对激情过后的赵洁，程芳没有动怒，反而竭尽温存的紧贴着王林，撒娇道，“臭小子，你从哪里听到这么多闲话来。你居然相信，即便坊间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你又计较什么？我是你老婆吗？你不是有同居的女朋友吗？你与我算是什么东西，偷情的家伙，各取所需的异性伙伴难道还要真正的走到做夫妻的那一步？你有什么资格来打探和审查我的过去？再说，那些仅是我老公在我这儿得不到温存，烦燥不安搞出的闹剧，你居然还当真般的确信，没有头脑的傻小子。”程芳的话是真，不假。与大院的哪个权贵有染，无非就是与那个远房叔叔有那么一两年的勾扯，那种不得已的勾扯，一半出于无奈的恩情债的偿还，一半出于工作方面仕途政治利益的考量。不然的话，作为全县唯一的到基层工作的硕士研究生又如何能这么快速的从一个中学老师的岗位转行到政府系统，旋即又间隔不长的时间跨度，晋升干上了镇党委书记的大位。要知道，县科局级的职级，可是全县中的政治佼佼者和公务员中的精英。程芳没有远房叔叔的背后政治势力挺举，不会走到如今的政治境界。程芳轻松如哄小孩般哄骗住了赵洁，继续着两人的地下恋情，从赵洁身上，程芳体味到了女人欲仙欲醉的快慰和所谓的幸福与温馨。有了赵洁暗中的滋润，程芳精神振奋地投入到了东顺镇农业产业现代化与民生事业的深入发展探索中。有时，程芒暗自叩问，“我是东顺镇再生的武则天吗？东顺镇上，我可是杠把子，全镇政务公职人员唯我马首是瞻。我这样私下的豢养着小情人，不知是福还是祸，如果事情走露出去，道德与政治上是要承受巨大损失的，会弄得抬不起头。丢掉乌纱帽的同时，还会搞得鸡飞狗跳的家庭分裂。唉，还是趁早收手为好。”程芳在感情和私生活上玩得越来越怕了。程芳决定断了与赵洁的恋情。程芳在农业产业化全省现场观摩大会前，作为补偿，力排众议，将本身文笔不差，综合协调处事能力到位的赵洁提拔举荐到了空缺的镇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位置，程芳郑重其事告诫赵洁，“两人自此在感情上没有任何的瓜葛，两人只有工作方面的上下级关系与联系，如果赵洁胆敢将两人的所谓桃色事情搞出去，那么这样的结局对彼此都不是双赢而是两败俱伤的惨局与残局。如果将两人的事情永远隐藏在心，埋头苦干、扎实配合着在工作上干出成绩，那么，等待着他的，会是无量的可观的政治前程。只要，自己在政治仕途上每进一步，自己一定会关照着赵洁的提升和政治位置。”程芳要的就是目前两人的各自相安。程芳头脑中有时会一闪而过政治层面的美好的幻想，“自己在东顺镇搞出了农业产业化与现代化的新名堂，全省又将在东顺镇召开现场观摩会，如果不出意外，只要自己好好顺着县里面的的旨意与安排继续深入展开和推动相关工作，那么凭实绩与硕士研究生的文凭光环加持，到政府大院干上一个副县长的职位，应该是顺理成章的舒心事。”程芳不想在可能到来的人事考察与职务任命的当口，被别人抓住任何的把柄与口实，她清楚现在的干部考察与任用，相比以前要严格严谨得太多，凡是作风品德上有污点和瑕疵的人，凡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在男女之事上滥用情的人，凡是对组织不忠诚、不老实的人，一律会被排除在晋升与提拔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