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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七姊妹花——7

作品名称:想起七姊妹花      作者:安尔      发布时间:2009-05-05 20:01:59      字数:6552

8

小七妹:唉~~~~~小安,我说什么好呢?
我这一生都很幸运,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因此也不能确切地知道你心中的伤痛。与你顶嘴的六妹走了,形影不离的五妹走了,正如你说你心中空了一个洞。这种痛我能够了解。上天对谁都是公平的——既然六妹走了,五妹就没有理由留下;她们是双胞胎,生下来就预示着有相同的命运。我只能这么说了,无从宽慰你的心。不能忘记的就不要忘记,苦难自会昭示价值。但是小安,你想过没有,五妹的丢失也是一种缘分:她离开你肯定会遇上另一个人;你也是,肯定会遇上另一个姑娘。无论成为朋友还是情人,五妹的走都为你创造了一个和另一个人相识的机会。

我去上网,小七妹不在,留了言。小七妹既不在我上网也没多大乐趣,可在吧台那里定了两个小时,此时下机也退不回多少。我进了几个社区,走马观花地浏览,竟也能投入。突然一只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回头一看,原本是米雪儿。
她说:“你也来上网?”一面在我旁边坐下,且变腰下去开主机。我说:“我不会上网。”她又问:“会玩传奇吗?”我说不会。她又说:“CS呢?会打CS吗?”我说不会。她说那你来上网干什么呀。旁边的人不时转脸看我们,想是嫌我们太吵了。我好不尴尬,把声音压低。然而米雪儿还是那样高声大气地问:“聊天会吗?”我说不会打字。她说:“那你来上网还有什么意思?”我说:“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觉得我有点做作和不解风情。但不管我回答什么和以什么样的语气回答,她都显出无所谓的神情。她只在乎问,而不在乎答。
米雪儿上了线要和我玩斗地主。玩斗地主本身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何况上网还要花钱,我自然没有兴趣。无奈她百般央请,想我和她作弊,我只好答应了。玩了一回她的网友纷纷和她聊起来,她再无工夫打双扣了。我极不在乎得分,见她半天不发牌马上就退出来。
不多久柳依依也来了,见到我笑说:“你也在这里啊。”我说:“想必你是故意的,要不然别的网吧不去偏来这一家。”我的本意是想说太凑巧,说完才意识到这已经说成另一层意思了。“是啊,我搅了你的好事了。”她看一眼米雪儿神秘兮兮地傻傻一笑,“既遇你何遇她呢?”我和米雪儿走得比较近,班级里也有不少传闻,米雪儿不在乎我一个男生也没什么在乎的,因此并不理会。听了柳依依的话我只装作没有听见,眼珠斜向米雪儿。米雪儿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正专心地打字,也不知她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
我们都没有反应,柳依依也不再说什么,在我正后面坐下。那一次我知道她也是那种上网但不玩游戏的人。她家里有电脑,因为网速太慢她有时也愿意来网吧。那一次上网是为了订购几本书。
“在网上如何能订购书呢?”我是那种上网而不知什么是网的人,更不知天下还有如此稀奇的事。
“网上的事我不明白的还很多。我这是从书友会里订,以前从杂志上看见广告入会的,有会员卡。打开书友会的网站,登录会员,然后选好自己要订的书,填了订单提交给服务器就行了。书友会接到订单后会从邮政上把书给我寄过来。”
“钱呢?买书的钱呢?”
“钱早就汇过去了,存在我的帐号下,他们直接从那里面扣。用完了再汇过去。他们会好保管你的钱,没钱花了你也可以叫他们退一点钱回来。挺方便的,你入会以后也可以这样做。”
“我没有闲钱买书。你要是有好书就借几本给我看。”
……

我很想把网上的事弄得一清二楚,谁知柳依依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网吧突然停了电,一干痴迷网民把键盘敲得哗哗响,不少人破口大骂。我们出了网吧三人皆不知往何处去。米雪儿道:“我们去溜旱冰吧。”柳依依说:“我玩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再晚了家里就要打电话来催。我还是不去为好。”米雪儿说:“难得跑出来,玩个够再回去吧。”说完看着我,叫我拿个主意。我说我人生地疏的也不知何处好玩。柳依依道:“去你住处如何?”米雪儿道:“好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他的小家了。他曾说过他有一间书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我去看看都是什么样子的,布置得如何。”我早巴不得米雪儿来我的住处,让她知道我住那儿她好来找我,自然不会推辞。
我打开门,米雪儿伸头进去东张西望,双手支在门上。柳依依在后面推她,说:“别挡路,快进去。你怕什么,这是屋子又不是贼船。”米雪儿道:“有一股味道——臭哄哄的,好像是汗臭。”我一听这话满脸飞红,无怪乎她们闻到臭,我仔细一闻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汗臭。定眼一看,只见床下摆满了鞋子和袜,都是穿着打球回来一直放着几十年没洗的。“哎哟哟,我的林妹妹,你赶紧走吧,仔细把你熏坏了。”柳依依一面说一面推开米雪儿钻进屋来,“有那么一点味道你就大惊小怪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作汉子?汉子就是高大威猛流汗的人。”米雪儿嘻嘻地笑道:“我是实话实说嘛。你仔细闻闻,是不是真有一点臭味?”我连忙说:“不要争了,确实不怎么好闻。”米雪儿得意地看着柳依依。柳依依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这也不怪,电视里爱讲臭男人臭男人,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不臭?安然,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一句话说得我无以应对,只好傻笑了。
米雪儿有一句说一句,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在柳依依说话的工夫她早把我的屋子打量了几遍。她指着雪白的墙上几行歪歪扭扭的黄粉笔字念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涯无崖苦作舟’,不错,不错。”诸如此类的句子都是学长们留下的,涂满了四壁。我每日每夜都看着那些句子,从来不觉有一点味道。米雪儿道:“这是书屋还是卧室?”我笑道:“你别以为我有三间屋,其实我只有一间屋。”我的屋子里有书桌床炊具和餐具。
柳依依把书包放在我的书桌上,随手拿起一个盒子玩弄。那个盒子里装着五妹送给我的石子。她打开盒子惊喜道:“没想到你也喜欢收集奇异的小石子!我对小石子也情有独衷,每每春游都要拣一些回来。有一回还做了一个梦,梦子自己在一条小河边拣小石子。那山,那水,还有田地,真真切切的。想起来就觉得奇怪,仿佛我真的到过。”她一面说一面从盒子里挑出几粒好看的,叫我送给她。那是五妹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我极不情愿送给她,她再三央求,我不好道明其中的原由,她也不是全都拿走,只好送她几颗了。
米雪儿道:“几个破石头,值得你们俩这样争吗?”柳依依道:“你只知道汗气臭;这是艺术。好没品味。”我没说话。我不情愿以带麦芒的话对着米雪儿。网友小七妹也许是对的——五妹的丢失其实是上天给我敞开胸怀认识另一个女孩子的机会。而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眼前的米雪儿。我不想在她面前提及有关五妹的任何事。
我们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一阵,说了一回无聊的话。我本想做点什么东西请她们吃的,因又想到她们是城里人,又是独生女,什么好吃的稀罕的肯定没少吃,而我只剩下那么一点米和十来斤洋芋,所以没好意思做。
说了一阵话,柳依依跑到走廊上看火炉,对我说:“好不容易才来你这里一次,你就不做点好吃的招待一下。”我一听,这是揭我的短啊,一时脸红透了。忽又觉得既然裤子已经破了还怕露出屁股吗。我于是说:“我原来这么想过,只因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所以不曾开口。”柳依依道:“那墙角不是有不少洋芋吗?是不是舍不得?”我说:“有何舍不得的,我家里别的没有洋芋多得吃不完,一大半拿去喂猪了。我怕你们嫌弃。”米雪儿道:“我就爱吃油炸洋芋。”柳依依说:“我们是朋友,你别有别的想法。我们既能走在一起就是同一个层次的人。”说完她便叫米雪儿和她一起削洋芋皮。
我挽起袖子要帮忙,柳依依不肯。她说:“你就坐着,这些事应该由我们女孩子来做。”米雪儿一听,不同意,死也要我帮她们剥洋芋。她对柳依依说:“你这就是老封建了,我坚决反对。即便有一天嫁了人,我也要他洗衣服。什么家务都叫我一个人做那我可不干。”我任她们争辩,只管刷锅烧油和辣椒面。
米雪儿自言自语一阵,柳依依渐渐不搭理她,她方觉得无趣。过了一会儿米雪儿问道:“这洋芋是怎么长出来的?是像苹果那样还是像葡萄那样?”柳依依佯装吓得不轻,向后跳了一大步,故意张惶地说:“亏你还知道苹果和葡萄是怎么长出来的。”她煞有介事的样子简直是周星弛第二,逗得我不笑也不行。笑罢,我说:“瞧你们城里人,倘有一天碰上牛啊马的,没准还会说没见过这模样的。”米雪儿轻松地笑笑,说:“我是真不知道才问的。”柳依依冲我说:“你别你们城里人你们城里人的,我可算不得什么城里人。我原本在乡下呆过,因为要上学才到城里来的。再说了,这县城多大个地方!滚一圈就到庄稼地里去了。玉米豆荚牛羊猪马哪一样我没碰过!”
我对柳依依的话很感兴趣,进一步问道:“你小时候真在乡下呆过?”柳依依道:“我有必要骗你吗?我有一个姑姑现在还住在乡下,每到假期我还会去她家玩。我的幼年是在那里度过的,到了上学的年龄我才回到县城的。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叫什么哥哥的常跟我一起玩——叫什么哥哥我不记得了。早些年还记得的,现在忘了。上幼儿园之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问我爸妈他们又不和我说真话,他们的话总是让我感觉牛头不对马嘴。就说那个什么哥哥吧,我问了我父母好几次,我分明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的,他们却说没有,说恐怕是我做梦看见的。他们说我原是和姑姑家邻居的一个姐姐玩得较好的,我对这事又压根儿没有一点印象。渐渐长大之后到姑姑家,发现那里有山也有一小股泉水,可跟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我分明记得我在一处美丽的山水间生活过,可大人们都说没有这事,我想那可能真是我做梦了,可是从此再没有做过如此真切的梦。我到了城里就直接进了幼儿园大班,哭过好几回,全因为想念那个叫什么的哥哥或者姐姐的玩伴。到了念一年级时也还哭过,后来有了新的朋友就把她忘了。有几次到了我姑姑家,我问起那个小时候陪我玩的姐姐,他们她说到别处去了。想来是无缘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想起幼儿园时的事也恍若做梦。”
米雪儿道:“这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柳依依道:“我怎么没有和你说过!记得有一回我躲在滑梯后面哭,你找到我,问是谁欺负我,我告诉你说我想念谁谁谁了。”米雪儿眨眨眼,想了一回,疑惑道:“当真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柳依依道:“没有吗?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从幼儿园开始你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然后同在一起念小学,我那时除了你再无别的朋友了。我不可能记错,不可能是别人。”米雪儿道:“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柳依依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半晌才说:“难道又是做梦?”
我还想问,柳依依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连忙跑到走廊上接电话。米雪儿说道:“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洋芋剥好了,她现在走也无妨。我们俩吃饱了撑着。”一面说一面看我。我连忙倒水洗洋芋,然后放进滚烫的油锅里。不久柳依依返回屋里,她哈哈地假笑几声,说:“幸亏不是我妈妈打来的,要不然便宜你们俩了。”
一时洋芋炸好了。柳依依拿起一只筷子,往锅里一插串起一个不大的洋芋,扬在嘴边猛吹两口,然后轻轻醮点辣椒面,放在嘴里一口就咬去大半。米雪儿看着那阵势龇了一回牙,说道:“你慢点儿不行吗!姑娘家家的,狼吞虎咽,饿鬼上身似的。”柳依依道:“刚才你不是说我封建吗,这会子却又知道姑娘家家的了。湘云说得好,是真名士自风流;我嘴巴有多大就咬多大,哪里是狼吞虎咽!”米雪儿道:“我不知道什么宝玉黛玉的,不过是有一说一就事论事吧了。”正说着柳依依的手机又响了。她掏出来看,说这一回是家里打来的,一面接听电话。挂了电话她说要马上走,背了书包串起一个洋芋,一边吃一边噔噔噔地下楼。
米雪儿赶紧掏出手机,说:“我索性把手机关了,要不然我妈也要打电话来催我回去。我真羡慕你,一个人一间屋一个家,落得自在逍遥。”我接不上话,只顾啃洋芋。米雪儿的话那么多,我却沉默着。柳依依一走我就局促不安,她问我一句我才答一句。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米雪儿在我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角色?占据了多大的位置?
吃了几个洋芋,脸蛋儿被火烤得通红。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米雪儿:“柳依依的身世你知道多少?”米雪儿不解地问:“什么身世?”我说:“关于她小时候的事你知道多少?”米雪儿反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小时候的事?”我支吾几句,没有说清楚,想了想又说:“她怎么说自己不算是城里人呢?”米雪儿道:“她确实在乡下呆过。她的父母到了四十多岁才生下她,因为工作太忙,那时候又不太好雇保姆,于是把她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等她长大到五六岁时才把她接到城里来上学。”我问:“真是这样子吗?”米雪儿道:“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我骗你干什么!柳依依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从她进入幼儿园起我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妈妈时常给我们讲她在乡下的各种趣事,说她是如何贪玩如何淘气,把我逗乐得不行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在乡下呆过?”我问。米雪儿道:“我要是在乡下呆过怎么会不知道洋芋是怎么长出来的呢?”我说:“可能是因为你那时太小,所以记不清了。”米雪儿笑道:“不可能。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乡下。我还在于托儿所呆过,现在还有照片呢。”我多么希望她就是五妹,再一次仔细看她的右脸——这是我认识她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了的——她右脸上靠近耳朵的地方也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在接下来我写给笔友方晓雨的那封信里我提到这件奇怪的事——我分明已经接受五妹被拐卖到远方的事实,可满脑子里幻想米雪儿就是那个丢失了的五妹。五妹最有可能被卖到安徽,因为老干在那边走了一条熟道。但也不一定不是被卖到辽宁。五妹和米雪儿,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我却硬把她们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意义又在哪里?我不知道。当时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已经这样确定:小时候的米雪儿就是五妹,五妹的今天就是米雪儿。我既然这样想应该感到安慰才对,但是心还是空的。事实是米雪儿就是米雪儿,五妹就是五妹,这是事实,谁都无法改变。也许五妹比米雪儿过得更好,十多年前的父母,以及那次伤痛的离别,在她心里应该早已烟消云散。可这些不过我美好的想像吧了。我还是那样记挂着五妹,想看看她,了解她的现状。想五妹的时候,沉闷的时候我就上网读安妮宝贝的文字。酒吧啦,咖啡啦,我都没有见过,但是那些写在失眠之夜写在水里的文字所流露出来的孤独和空洞竟与我如此相似。我从来不用安眠药和镇定剂,失眠的时候我常想像自己是超人或者武侠电影里的某个人,既而演绎出一段故事。每一次构思的故事情节都不同,但必不能少了五妹的出现。我常把米雪儿那张熟悉的脸镶在五妹留在我记忆里的逐渐模糊的身体上。每次都弄不好,心里急得难受。班上不少人传言说我喜欢米雪儿。对于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要说我没有早恋。
米雪儿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这一点很像记忆里的五妹。有一回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谈笑,米雪儿突然凑近来,几个男生就打趣她,说全班女生就她脸上的雀斑多。大家轰笑着叫她雀斑米。她只是笑,不生气。我没有叫她雀斑米,感觉她就像飞在空中的泡泡,叫一声雀斑米她就会破碎。
米雪儿还是那样乐于收信。每一次她看见我收到信都说:“为什么没有我的信。”我问她:“你真的那么喜欢收信吗?”她说:“是呀,收到一封信就会快乐一整天。”我说:“那么你每星期给我一块钱,我每一个星期给你写一封信。用信封装好,贴上邮票,从邮局寄给你。”她轻轻晃一晃脑袋,表情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后来我真给她写信了,一周一封,有时候也不止一封。我没有按格式写,有署名但没有称呼,写的是一些诗或者散文,短则几行长则数页,写好就郑重其事地寄给她,就像写给方晓雨一样。我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五妹说喜欢收信我也会这样做的,即使要写一生一世我也会坚持下去。第一封信寄到米雪儿手里,她看着我笑了。从此我乐此不倦。有不少男生给米雪儿递情书,但我从未向她提过感情方面的事。我不敢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不会考虑她,但现在我不想和她早恋。我在一个类似桃源的情感世界里守望五妹。
在米雪儿面前我会感到紧张,可在七妹面前我自由自在。有些事情即使是写在日记里也会脸红,但既然写到这个地步我还得提一下——我夜精时候梦见的居然不是五妹,也不是七妹五妹米雪儿,而是小四妹!五妹的样子我已经无法想象,我对七妹和米雪儿确有些爱慕的。我竭力空着我的情感空间,我像一道欲关未关的门。我在等待一个人,也许就是五妹,亦或只是一种不一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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