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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七姊妹花——3

作品名称:想起七姊妹花      作者:安尔      发布时间:2009-04-20 22:50:32      字数:4610

3
国庆放假没有回家,我把回家要花的车费用来上网了。我打开QQ,然后打开一个引擎胡乱搜索。突然有人呼我,点开一看,原来是小七妹。
小七妹:在吗?
杏花雨随处风:在。
小七妹:还记得我不?
杏花雨随处风:记得。
小七妹:那天你为什么半天没有回应?
杏花雨随处风:我忙着给你写传说故事。后来你不知怎么的就下线了。
小七妹:真的吗?那天你半天没有回应,我等得不耐烦了才下机的。那个故事你存稿了吗?发过来我看看。
杏花雨随处风:我不会存稿啊。你要是没有看见那就是丢了。
小七妹:那真是太可惜了。以后你写了故事就往邮箱里存吧。那天你说我的网名让你想起什么来着?
杏花雨随处风:想起七姊妹花。
小七妹:噢,想起来了,你说过是会开七种颜色的花。
杏花雨随处风:是啊。
小七妹:还有没有想起别的什么呢?
杏花雨随处风:想起我们寨子里的一家人。
小七妹:哦,那家人怎么啦?
杏花雨随处风:他们家有七个孩子,全是女孩。一开始他们就想生一个儿子,结果却生了一个又一个女儿。夭折了的不算,我知道活了下来的一共是七个。大的叫大妹,第二个叫二妹,以此类推最小的一个叫七妹。
小七妹:七妹一定长得很漂亮。
杏花雨随处风:你怎么知道的?
小七妹:我说过了,童话里都是这么写的,无论是王子还是公主,长得最英俊漂亮的都是最小的一个。
杏花雨随处风:哈哈。也许吧。
小七妹:他们继续努力一定能生出一个儿子来。
杏花雨随处风:不能了。他们都已经老了,不能再生孩子了。他们生下一对双胞胎,接着又免费生下七妹,以后再没有生过孩子。
小七妹:七妹现在有多大了?
杏花雨随处风:比我小一岁。
小七妹:你和七妹的关系好不?
杏花雨随处风:很好。在乡下念书的时候我们总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小七妹:没有别的人?
杏花雨随处风:一般情况没有。
小七妹:她是你情人?
杏花雨随处风:我不知道。
小七妹: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娶她为妻?
杏花雨随处风:不可能的。七妹说过她将来一定要嫁个有钱人。
小七妹:你就努力,做一个有钱人。
杏花雨随处风:怎么努力?
小七妹:拼命挣钱。
杏花雨随处风:要怎样才能挣到钱?我不知道。
小七妹:呵呵,我也不知道。——七妹喜欢你吗?
杏花雨随处风:我不知道。
小七妹:你真是个木头人。别人喜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
杏花雨随处风:就是不知道。
小七妹:唉~~~~~~唉~~~~~~
杏花雨随处风: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七妹:问。
杏花雨随处风:如果你和一群人一起玩游戏,比方说玩丢手绢,有人把手绢丢在你的背后,能不能说明他对你有意思?
小七妹:那要看情况。
杏花雨随处风: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想都不想就随便丢在某个人的后面?
小七妹:当然不会。我会事先想好丢在谁的背后。
……


一中的操场只有巴掌那么大,即使是十个手指在上面活动也尚且觉得局促。然而这样的一个地方居然能同时容纳下四百多人一起搞军训。教官一声齐步走,一个班六十多人的队伍一起向前开去,口令声还在空中回荡,队伍马上就要和前面的班级撞上了。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如此这般,要折腾一个星期。
军训第三天我与米雪儿相识。那天下午太阳火辣辣的,我们练了一阵齐步走就解散了。班中有喜爱武侠小说的,带了几本来,休息时就捧着小说看得天昏地暗。教官也是个武侠迷,向同学借了一本独自坐在草地上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我和几个男生坐在大树下,闲得有些不自在。在县城里念完初中和我一同升入高一的表弟找到我,要我把一封信交给一个叫米雪儿的女生。我不知道谁是米雪儿,等到集合我大喊一声谁叫米雪儿,站在我前面扎着小辫子的女生立即回过头来:“我是。你找我有事吗?”我说有她的一封信,然后就把信给她。那一刻队伍以我为基准成月牙形看齐,并掀起一阵躁动,有人大声说还没有开学几天怎么就递情书了。弄得我满脸飞红,耳朵烧得火辣辣的。米雪儿却若无其事,接过信立即拆开,一副很满足很快乐的样子,一边乐道:“又有信收了。”好像收信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教官一声立正,我们都站直了,只有米雪儿还俯着背兴高采烈地读信。教官一个箭步蹿到她面前,夺了她手中的信。后面几个好事的男生一个劲地叫嚷:“教官,念,念给大家听听。”教官把信叠好,塞在肩章下,一面扭着脖子大声吼道:“不要叫喊,谁要是再叫我就罚他站军姿。”队伍立刻安静下来。米雪儿毫不紧张,慢慢走到教官面前,带有几分孩子气,说:“教官,把信给我吧。我不看了。”教官命令她归队,她没有反应,摇摇身子说:“教官,求求你了,把信还给我吧,下次不敢了。”教官道:“归队。要不然罚你站军姿。”米雪儿低头吐吐舌头,不慌不忙地退回来。我看着她机械地笑笑,脸更红了。而她那低头的动作一直留在我心里,让我联想起徐志摩“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的诗句,使我久久不能平静一生不能忘怀。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留心教官肩章下的那封信,我的心莫名地烦躁和慌张。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如果信拿不回来该怎么办。然而米雪儿,居然不把信当回事了,与她收信时的兴奋大相径庭。军训的时候认真地军训,休息的时候开心地说笑。她最爱挽着一个长辫子的女生在操场上踱来踱去。到政委吹响解散的哨声时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封信。我确定那封信还在。一解散操场就乱了,人像炸开花了似的向四面八方散去。米雪儿上前挽住那个长辫子女生的手,说笑着往教学楼那边走去。教官叫住她说:“你的信不想要了吗?”她噢了一声,小跑到教官的跟前,笑嘻嘻地伸出两只雪白的手,神情那样活泼,动作那样天真,模样那样可爱。教官把信交到她手里,我悬在心中的石头一下子掉了下来,只觉得自己遨游于茫茫宇宙中,这一刻终于在地球上降落。
而后我的心情一直很好。那天晚上我爬到房东家的天台上看星星。夜空是那样蓝,星星是那样亮。我感觉脚下的房屋不断长啊长,我就要临近星空了。我回到我的房间发现房东太太早站在门口等我了。她手里拿着几只蜡烛。我的小火炉在她的脚下静静地燃烧,火苗忽闪忽闪的,像麦子在风中跳舞。她说:“安然,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把门锁上?”我说我上天台了。她说:“这楼上楼下都住学生,人来人往比较复杂,你无论去哪儿都要把门锁上。这不比你们乡下,附近这几天常闹小偷。丢了东西对大家都不好。”我嗯了一声,进屋去。屋里黑漆漆的,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拉电灯开关。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哗的一声把桌上的一个盒子打翻在地。房东太太说:“噢,我是来给你送蜡烛的。线路出了问题,正找人检修,今晚怕是用不上电了。”她用打火机点燃一支蜡烛递给我,我赶忙伸手去接。蜡烛燃烧着燃烧着,慢慢熄弱,临近熄灭时立即又亮起来。在淡淡的烛光中我看见盒子里打翻出来的小石子撒了一桌子,一地。
我想起了五妹,那个喜欢到河滩上拣小石子的女孩。不知道她现在长多高了长成了什么模样。那天晚上我梦见了五妹,她静静地坐在河堤上,双腿像柳条一样摆来摆去。我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她转脸冲我笑了。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她的穿着她的小辫子她的脸蛋和眼睛,她的一颦一笑,居然跟米雪儿一模一样。
军训就要结束的前一天下午,我到学校比较早。虽然操场上已有不少学生但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寻到一块僻静的草地,草地边上有一棵枝叶篷松的长青树,我就躺在树的阴影里,不眨一眼地看着白云游走的天空。一阵风吹过来我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我四下里看看,并没有发现花之类可以发出香味的东西。我刚刚恢复原来的睡姿,那股清香立即又袭来了。我确信自己在某个地方闻到过这种香味,但就是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清香一阵一阵地袭来,搅得我睡不安宁。我跳起来到处寻找,后来发现长青树里夹着一块手绢。我用两个手指头把手绢夹过来,轻轻展开,里面不但没有脏物,而且非常白净。手绢上绣了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我放在鼻下闻闻,香气袭人。我把它叠好,放在裤兜里,然后又躺下睡觉。
不一会儿米雪儿挽着那个长辫子的女生朝我这边走来。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她们围着树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米雪儿说:“怎么会没有了呢?我明明叫她放在这棵树里的。”长辫子女生说:“会不会被风吹走了。”米雪儿说:“不能。今天好像没有刮风。她说夹在在两根挤得很紧的树枝之间的,有风也不能被刮走。”我唰地坐起来,把她们吓了一跳。我说:“是不是找手绢?”米雪儿说:“是啊。我初中的同学帮我拿去加香,中午我妈不让我出来,只好叫她把手绢夹在这棵树里了。你是不是知道手绢在哪里?”我从裤兜里掏出那块手绢递给她,她确认了,说是,问我是从哪儿得到的。我说:“就从这树里。因为它太香了,袭击了我。”米雪儿嘻嘻地笑,说:“当然了,刚拿去加香的。”长辫子的女生说:“你还不赶快谢谢他。”米雪儿冲我莞尔一笑,还调皮的眨眨眼睛,说:“我们都是一个班的,还需要说谢谢那么见外吗?”我笑笑,感觉天宽地阔泉水淙淙。
军训最后一天下午我们都懒洋洋的。第一次集合我们就开始等待,等待四点的阅兵式,等待放学,等待和这七天枯躁无味的军训说永别。齐步走,齐步跑,正步走,练了半小时大家就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教官说做游戏,我们欢欣雀跃。也没有别的可玩,只好玩丢手绢了,要求被逮的人必须站在人群中间表演一个节目。大家牵起手拉出一个大圆圈。教官大声问谁有手绢,结果无人应答。有人建议用石头代替手绢,教官摇摇头,说:“如果没有手绢就不玩了,继续军训。”米雪儿大叫道:“有!有!有!”她迅速地掏出手绢,像日本鬼子投降一样挥动手绢。教官说:“自私鬼。”米雪儿左手扶腹右手前后晃动着像野鹤信步一般跑到教官面前,努着嘴说:“人家的手绢是新的,才拿去加香,怕弄脏嘛。”她的每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我心动不已。只可惜她不是五妹。
教官叫一个男生先丢,游戏就这样开始了。我这个人不擅交际,一个星期下来依然叫不出几个同学的名字。别人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别人。所以他们玩他们的游戏,我蹲在那里胡思乱想。我参与的意义只是能使那个圆更大一点。三点四十五分下课,军训的都解散了,高年级的同学从教室里出来站在走廊上看我们做游戏。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是男生还是女生把手绢丢在米雪儿的背后,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拿着手绢绕着我们走了半圈。米雪儿一走过大家就回头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手绢。我什么都没有想,拣了个小石子在地上专心地画圆。
旁边的同学喂喂地叫了几声,我转脸看他,他指着我的背后说:“手绢在你背后。”我转身一看,那一块绣着两只蝴蝶的手绢正好在我脚下。米雪儿像一只缺乏锻炼的家兔一样奔跑起来。我拣起手绢问旁边的同学:“是丢给我的吗?”旁边的同学都说是,叫我快追。我飞起来,像鹿一样。教学楼那边有人起哄似的给我加油。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米雪儿就在我的前面!那一刻地球停止了转动,只有我和她像两颗恒星一样在苍茫的天空中旋转。
我最终没有追上米雪儿。教官正和另一个教官说话,我悄悄把手绢丢在他的背后飞快地跑一圈回来抓住他。他说:“我没有参与游戏,不算数。”我扯开嗓门喊道:“算不算?”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算。立即有一个大嗓门站起来像拉歌似的喊道:“教官,来一个。教官,来一个……”马上全班都跟着叫喊起来。教官笑笑,只好走到操场中央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前扑动作。同学们都觉得不过瘾,叫教官再来一个。教官不理,叫解散。一眨眼人都散了。我拿着米雪儿的手绢,伸长脖子到处寻她,可她不知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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