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七姊妹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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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飞落的云朵
停息在季节的深处
终究被灰云所困
天空阴沉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秋叶飘落
田埂冰凉
菜叶上蜗牛的空壳
守望成心形的化石
你和许多人都走了
留我在记忆的边上
枯叶掉下
空谷里跫音回响

以上这些竖着排的文字原本是我QQ资料里的个人说明。在我的个人说明里它是横着排的，一个叫小七妹的网友复制且竖排以后发给我，说那是好诗。
小七妹：好诗！我喜欢。
杏花雨随处风：你真这么认为吗？
小七妹：一首诗摆在我面前，尤其是现代诗，我常常不知诗人所云，我想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没把读诗的能力生出来。我是诗盲。但对于这首诗我可以作如下的解读：时间是秋天，亦或不是，这就不细究了，只要气氛上类似就好了。天气是那种让天生快乐的人也能感觉到一点悲愁的天气。有凉风，但是不大。树上的黄叶哗哗哗地响，随即一片又一片地纷纷脱落，在天空飞扬一阵之后掉在田野里。只有一个人，站在田埂上，那是他以前和某个人或某些人一起踏上的田埂。那时候他们一道看山看水看云，甚至嬉戏，现在人去田空，他倍感失落和孤独。田埂下边有一山谷，亦或这只是一种幻觉——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伸长脖子往下看，好像昔日的生活和朋友都掉进山谷里去了。然而山谷实在太深了。枯叶从眼前飘落，掉进了山谷，他静静等待，等待掉进去的枯叶能像石头一样发出声响。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痴人却铁定了心要等。世界还是那么静。一阵风吹过来，他紧了紧外套……
杏花雨随处风：哈哈，你好像比作者本人更了解他自己。
小七妹：难道你写这首诗的时候不是这种心绪吗？
杏花雨随处风：我？
小七妹：？？？我是从你的个人说明里复制过来的诗，不是你写的吗？
杏花雨随处风：让我看看……
杏花雨随处风：噢，是我写的。不过那时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确实不记得了，虽然才过四五个月。那是四月末的一天晚上，天上下着小雨。我们从乡下赶到县城里考体育，晚上七八个人挤在宾馆一间有两张席梦丝的房间里。我有一个同学体育很好，立定跳远能拿满分的，可大约是跳板太滑的缘故他没有拿到满分。回到宾馆他耿耿于怀，于是从这张床跳到那张床，没蹦几下就跳坏了一张床。接下来修床的修床，余者另寻睡处去了。我一个人从宾馆里出来，淋着小雨，想起一些事，心情不怎么好。一抬头，看见一家网吧，我犹豫了片刻，最终大踏步走进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碰电脑，对于网络更是一无所知。好在网管热心，帮我开了机，问我想干什么。我说找个人聊聊天，他就教我申请了一个QQ号。这便是现在这个QQ号的由来。我加了几个好友，可是没有人理我——时至今日你也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我进聊天室看别人聊天，一看就看了两个小时，无聊透了。我拿起鼠标瞎点，无意间发现一个网民的个人说明写得非常精彩，我就想写一写了。为了打这几行字，我伏下身数着字母一个一个地点，只用两个食指点，一直点到天亮。
小七妹：好可怜哟。不过你现在打字并不慢。
杏花雨随处风：这都是练出来的。在城里念书挺孤独的，周末常出来上网，一上就是一整天。我什么都不会，除了浏览一下文学原创网站就只有聊天了。我不停地加好友，加一个就给他或她发一大段话，无论对方回不回。我常常是乐此不倦。这个虚拟的世界带给我的感觉似乎比真实世界的要真实得多。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网络我会怎样。
小七妹：你没有朋友吗？
杏花雨随处风：有呀。不过周末她不大有时间出来。她的家人管她管得特别紧，要她学画画，学拉小提琴，还要复习功课。
小七妹：她长得漂亮吗？是你女朋友吧？
杏花雨随处风：女朋友？我才上高一呢！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小七妹：我也上高一啊。才上高一又怎么啦，我初中就恋爱过一次。
杏花雨随处风：怎么样才算恋爱呢？
小七妹：……这个问题有点难度啦。写情书，经常约会，听见别人谈论他时心会突突地跳……总之呢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而且一想他就觉得喜悦，这就算是恋爱了。
杏花雨随处风：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五妹，但我们之间绝不是恋爱。
小七妹：是，一定是，只是你不承认罢了。
杏花雨随处风：不是。她不在我身边。你不明白的——你为什么叫小七妹？
小七妹：我喜欢。童话和传说中最漂亮的姑娘都是家里最小的。
杏花雨随处风：你家也有七姊妹吗？
小七妹：没有。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
杏花雨随处风：你的昵称让我想起了许多。
小七妹：真的吗？说来听听。
杏花雨随处风：比如说七姊妹花。我不知道它的学名，传说是可以开七种颜色的花，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命运。不过我只看见它开过两种不同颜色的花。
小七妹：真有那么一种花吗？为什么会开七种颜色的花呢？
杏花雨随处风：传说玉皇大帝有七个女儿，个个长得水灵灵的。她们对人间充满向往，希望能下凡走一遭，感受一下人间烟火。一日骗过南天门守卫七姊妹私下凡间。到得人间一处深山林间，见一泉，清可见底，七姊妹纷纷解下羽衣投入泉中。山林里有一年轻柴夫捆好柴正准备回家，见七仙子飞来于是隐在树后默不作声。七个公主沐浴出来发现羽衣少了一件，看看渐渐西沉的太阳，个个急得直跺脚。因为七件羽衣都一样，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丢了。最后善良的七妹开口了，说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再仔细找找，顺便再看看这里，我好喜欢这山这水；你们到了天庭到父皇那里偷一件羽衣回来救我。没有别的办法，那六个公主辞别了七妹迎着霞光飞回天庭。七公主看见她们在天空中消失之后对后面喊道你出来吧。其实她一出水觉察到树林里有人，因觉得对方并无恶意，不想让大家尴尬，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柴夫怯生生地从树林里钻出来，埋着头一声不吭地立在七公主面前。七公主说：把我的羽衣还给我，我不是织女你也不是牛郎，如此手段也太卑鄙了吧。柴夫红了脸看七公主一眼，说你说什么呀，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我知道偷看你们洗澡是不对的，可是我早就在这儿砍柴了，你们一来就解下衣服我想避开也来不及。七公主说我不想追究偷看洗澡的事，你快把我的羽衣还给我。柴夫看着七公主说我真没有拿你的什么羽衣。七公主说这山里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没有拿那么这羽衣到哪里去了。柴夫说你是神仙你你都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我一个凡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天色渐晚，失去羽衣的公主等同于凡人，没有办法她只好到柴夫家里寄宿。第二日她的姐姐们也没有来找她，她只得在柴夫家里住下。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仍不见姐姐们来，而柴夫又矢口否认拿了羽衣。只好继续住下去。日子久了七公主发现柴夫其实是一个挺忠厚老实的人，并且对他产生了感情。她虽然对羽衣的事耿耿于怀，但最后还是嫁给了柴夫，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话说那六个公主回到天庭，不敢声张，天天都找机会偷羽衣，可一次也没有成功。一日玉帝来看她们，发现七公主不见了，大发雷霆。大公主连忙陈明事由。玉帝很生气，要重罚她们。一是罚她们私下凡间，二是罚她们丢了七妹隐瞒不报。众仙臣力劝，玉帝让她们将功补过，赐一件羽衣给她们命她们即刻下凡把七公主找回来。她们来到人间找到七公主，七公主已经嫁给柴夫了，拒绝回天庭。她说起初我天天等待，那种孤寂煎熬得我甚至想一死了之。可现在不同了。我很幸福。执子之手要与子偕老。六个公主空手而归，玉帝大怒，下令天兵天将将七公主押回去，可是七公主宁可死，就是不回天庭。玉帝一气之下把她贬为凡人。他希望七公主历经生老病死之后会回心转意。可是七公主历经坎坷，到了死也没想过要回天庭——当然这是后话。
六个公主回到天庭，天天想着七妹，她们不明白人世间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七妹如此迷恋。于是常常私下凡间看七妹。她们依然那样青春美丽，可七妹一天天变老。但七妹说不后悔，来生还要做一个凡人，还要做柴夫的妻子。下凡次数多了她们居然也爱上了凡间，于是纷纷解去羽衣下嫁凡人，生儿育女。玉帝把肺都气炸了，把她们通通贬为凡人，让她们接受人间生老病死的折磨。她们有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有的一生坎坷，终究归于黄土没有再回天庭。
许多年过去了，她们的坟头杂草丛生。玉帝偷偷来看她们。他身为她们的父亲仍那么年轻地活着，而作为儿女的她们却都化为尘土了。玉帝正感慨万千，月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拔腿欲走。月老说皇上请留步，面子固然重要亲情价值也高。如果你不来看望公主们有些事我绝不敢说出口。月老作揖说老臣有罪，对不住皇上。玉帝说恕你无罪，快快讲来。月老说七公主的羽衣是他偷走的，那柴夫是造化撒在人间的情种，人间需要爱遍地开花。月老话音未落，叭的一声七公主的坟上开了一朵粉红粉红的花。玉帝说一切都是天意，朕就赐你无罪。于是玉帝就让七姊妹的心连于一根藤，赐她们一年一开，永远不死。
杏花雨随处风：小七妹，你还在吗？
杏花雨随处风：在吗？
杏花雨随处风：在不在？
杏花雨随处风：在吗？你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