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初任狱长

　　叶长笛和伤离英雄相惜，约定抽时间一起去看隐侠田光，并相互切磋剑艺。然后，叶长笛依依不舍，与伤离道别。
　　回到太子宫，叶冰与范石兄妹，在经历几年坎坷之后，终于再度重逢。看着这两兄妹的高兴劲，叶长笛不禁想起如烟往事。这些年，他带着叶冰东躲西藏，生活艰难，直到遇上阳晚杰后，再到咸阳开酒肆，才算稳定了一段日子。想着想着，从心中发出一阵唏嘘感慨。
　　范石初见太子，兀是惊讶。原来，太子丹和公子申长相颇为相似，以至于，他开始以为是见到了当初他去暗杀的公子申。待妹妹介绍之后，他才知道，面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就是太子丹。
　　太子丹细细打量范石一番，笑道：“真是英雄少年，听说你跟伤离大侠学习剑术，不知如今功力几何？”
　　“回太子，在下跟随师父伤离几年，剑术只是略通皮毛，可是，为人和处世之道，却是师父教得最多的。”范石谦虚回道。
　　“好啊，我身边最缺有识之士，不知范兄是否愿意追随本太子，一起开创燕国盛世？”
　　“兄学识粗浅，唯恐有负太子的信任。”
　　“无妨、无妨，本太子对你充满信心，明日我就禀奏燕王，为你讨个差使，如何？”
　　想到能跟着太子，还能天天见到妹妹，范石心里自是高兴，连忙回道：“一切悉听太子安排。”
　　叶冰见哥哥初出道，太子丹就要委以重任，不禁担忧地说道：“哥哥，你初涉江湖，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你真能胜任太子所给的职位？”
　　“小妹，你相信为兄一定能做好。我跟着伤离大侠，每日学习为人之道，心里自有几分底气。”范石劝妹妹叶冰勿要担心。
　　叶冰望着还是满脸稚气的哥哥范石，心中有几分不安。
　　太子丹解释道：“冰儿勿忧，我并非让范石进入朝堂当文臣，整日与人内斗，如今蓟城狱狱长空缺，原狱长费成在捉拿吴留时，被人杀害，至今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担任此职，范石兄通剑术，正可胜任此职。”
　　太子丹是想把范石安插在蓟城府内，正好可以牵制蓟城令乐伟。
　　叶冰也看出了太子丹的心思。她很清楚，蓟城令乐伟和御史大人走得十分近，这蓟城府，只听御史的号令，把范石安排进去，就是在蓟城府插了一要钉子，这可是个危险的差事。
　　“太子，我哥哥心高气傲，性情耿直，未必能够胜任蓟城狱的狱长一职。还请太子另行安排一个职位。”叶冰反对太子的这一安排。
　　范石听后不以为然，坚决要求去蓟城府任职。
　　太子丹明白叶冰的顾虑，安慰道：“放心，范石今后就是太子丹的妻舅，谁敢冒犯？那蓟城府的大小官员，也是大王的臣民，而我是燕国的太子，未来的大王，你放心让范石去，不用担心。”
　　面对太子丹的劝慰和范石的执着，叶冰也就默认了。
　　第二天早朝时，燕王批准了太子丹的请奏，任命范石为蓟城狱的狱长。御史市无间请奏庆峦将军担任蓟城的守卫大将军，燕王没有批准。关于城守大将军一职，燕王一直犹豫不决，原来的城守大将军是秦尚，如今正率十万大军顿兵武阳。到底让谁来担任蓟城的守卫大将军，燕王还需要谨慎选择。
　　范石走马上任，前往蓟城府。蓟城府上下，都知范石是燕国太子丹未来的妻舅，于是，对他表现得十分恭敬。他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阿谀奉承之声，范石一时之间，觉得很不习惯。
　　范石来到蓟城府的大狱管理办，这是一间一百平米左右的青石垒成的大房间。范石在桌前的一张大椅上坐定，狱卒见状，连忙为他端茶倒水。这时，不远处的监牢中，传出阵阵杀猪般的喊叫声，凄惨无比。范石不禁眉头紧蹙，马上唤来牢头，问：“是何人在狱中如此凄叫？”
　　牢头左顾右盼，凑近范石，小声说道：“范狱长，此叫声乃是吴留的。前些日，吴留被收押在此，乐城令特别叮嘱小人，此人乃是范重大人冤案的罪首，要每日派凶悍的犯人，教训教训那吴留。”
　　吴留，范石当然知道此人，他不禁生疑，乐城令如此吩咐，那吴留在狱中还能命存几日？他可是父亲命案的知情人，不能这么早就让他命丧狱中。
　　范石立即命令牢头，给吴留单独关押，不得让任何人接触吴留。牢头听到指令后，立马安排狱卒前去处理。
　　“我是蓟城狱的狱长，以后，狱中的大小事，必须先禀告我之后，才能做决定，即使是乐城令的命令，也必须要经过我同意，才能实施。”范石的话坚决果断。
　　“是、是，范狱长。”牢头连连点头。
　　“走，现在带我去看看吴留。”
　　范石起身，让牢头带路，到狱中去看吴留。
　　穿过一条长长暗长的走廊，来到尽头，打开牢门，只见吴留满脸是血，蜷缩在阴间牢房的一角；墙壁的顶部，一个人头大小的窗户，布满铁栅，一丝光亮从中透过，照在人脸上，白晃晃地瘆人。
　　“你是吴留？”范石厉声问。
　　“燕王已经赦免我，燕王已经赦免我！”吴留口中喃喃道。
　　“吴留，我是范石，你可还认得我？”
　　范石已认出他就是当年自己家中的家宰吴留，只是如今这凄惨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是范家少爷啊，饶命呀，少爷，我是有功的呀，若不是我偷走春平君的绢书，证明范重大人无罪，范大人会死不瞑目的。你可要明察呀。”吴留哭诉道。
　　“你不要怕，我以后就是蓟城狱的狱长，我已命人善待你，以后，你不会再被人欺侮了，你且老实待在这里，我下次再详细地问你情况。”
　　范石走到吴留的跟前，低头看看他，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吴留立即不停地向范石磕头谢恩。
　　范石走出蓟城大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吴留，虽然可憎，但他是唯一的知情人，是谁想置他于死地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太子丹带着叶冰去见母妃公孙夫人，商量筹备迎娶叶冰为太子妃的事宜。
　　公孙夫人见到叶冰也是满心欢喜。叶冰贵为前大臣范重的女儿，又是王妃范姬的侄女，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王宫中所有的王妃中，自己和范姬相处最融洽。看到叶冰后，不免就想起王妃的悲惨遭遇，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伤感。她拉着叶冰的手，抚摸着说：“孩子，你和你姑姑长得一个模样，看见你，就想起你冤死的姑姑，唉，心中真难过。”说着，眼中淌下几颗泪珠。叶冰见此情景，也跟着湿了眼。
　　“母妃，姑姑的事终是过去了，而且现在我父亲的案子也查清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呀！”叶冰强忍心中的悲戚，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对、对，现在应该高兴才是，你和丹儿的婚事，一切由你们做主。”公孙夫人擦擦脸上的泪，说道，“作为母亲，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
　　“母妃，我想请你为我们定个日子。”太子丹恳请道。
　　“这结婚大喜的日子，恐怕要和你的父王商量吧？有你父王的恩准后，才能得到宗族的支持，举行仪式。”
　　“好，我明天就请父王为我们选定日期。”
　　燕王此时正在雪姬的寝宫，围坐在炭炉边。燕王叹了口气，说：“太子丹马上就要娶妃了，公子寅也娶了老婆，就剩下你的儿子公子申了，也不知他何时才能找到中意的女人。”
　　雪姬戚戚地说：“申从小就缺少关爱，野惯了，没人管得了他。”
　　燕王听后，不悦，道：“都是本王的儿子，怎么会少了关爱？”
　　雪姬见状，忙回道：“大王息怒，贱妾只是有感而发。申从小舞刀弄棍，对男女之情，没有丝毫兴趣，只怨贱妾为母却没有教好。”
　　燕王抚抚雪姬的肩，说：“爱妃不必忧心，若是你心急，我就马上安排人，在燕国专为公子申选妃，这总行了吧？”
　　“不可，大王，万万不可，一切都随公子申的愿吧，不然，他又要埋怨贱妾了。”
　　“也罢，就由他去吧！”
　　燕王挥挥手，算是决定了。
　　公子申心中有个女人，那就是大秦的云姬公主。自从见到云姬公主后，他茶饭不香，心神不宁。可云姬公主是有夫君的人，于是，他总想着如何能置阳晚杰于死地，抢过云姬公主。但想想容易，做起来难。阳晚杰救太子丹有功，且剑艺高强，要想成功杀掉阳晚杰，恐怕也不是轻易能成的事，除非能找到一个契机。如今，机会来了，只要玉器店的熊老板能供出赵林生是赵国细作，而赵林生又检举阳晚杰是其同伙，这样就能一举铲平云阳酒肆，将阳晚杰置于死地，到时，云姬公主还能逃脱手心吗？公子申一番联想之后，脸出露出得意的笑容。
　　公子申跑去蓟城府，正遇上蓟城令乐伟准备出府，他发现乐城令有些闷闷不乐。
　　乐城令刚走到蓟城府的大门，就遇上公子申坐马车下来。
　　“乐城令，如此模样，难道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公子申先声发问。
　　乐城令低着头，发现是公子申前来，忙揖礼：“不知公子申驾到，失罪、失罪。”
　　公子申哈哈大笑道：“乐城令日夜操劳蓟城府的公事，何罪之有啊！”
　　“不瞒公子申，在下这些日子，确实遇到一些烦心事。”乐城令如实禀告。
　　“说来听听。”公子申笑问。
　　乐城令将蓟城府大狱的狱长范石到来后的情况，向公子申一一作了汇报。
　　原来，御史大人市无间让乐城令找机会在蓟城大狱里，将吴留不动声色地杀掉，可范石如今将吴留列为头号保护对象，不经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吴留，这等于变相将吴留保护起来了，除非大王有令。再者，审问玉器店熊老板的事，也由范石开始接手处理。乐城令原计划是用大刑让熊老板屈打成招，熊老板起初还能扛住，到后来，眼看着人就要崩溃，可是，范石突然插手之后，下令狱卒不得再用刑，这给了熊老板喘息的机会。
　　“你一个蓟城府的城令，难道还要屈从一个狱长不成？”公子申冷笑着问。
　　“公子，你也知道，这范石的背后其实就是太子丹。而且，按燕国律历，狱中的一切事务，皆由狱长掌控。所以，这蓟城狱，名义上在我的府中，实际上是由主政刑律的司寇大人蔡泽掌管的，我插不上手啊！范石没来时，我还能从中插上几手，如今不行了。”
　　“原来蓟城狱如此重要，悔当初没有向父王推荐我们的人。”公子申心有不甘，问，“难道就没有办法让那玉器店的熊老板承认自己是细作吗？”
　　“范狱长也在审着熊老板，即使他承认自己是赵国细作，若他不指认赵林生的话，我们也不好办。”
　　公子申听到这席话，沉默良久，才道：“办法总会有的，我去找老师莒少傅商量商量，你要沉住气，密切关注狱中发生的事。”
　　“公子您大可放心，这蓟城狱中，还有不少我的人。”
　　“嗯，一定要想办法从熊老板这里打开缺口，将云阳酒肆和阳晚杰一伙人彻底从蓟城铲除掉。”公子申狠狠地说了句，然后，转头就走，坐上马车，回府去找少傅莒中仁。
　　燕王喜为太子丹选定了迎娶太子妃叶冰的日子，于是，燕国蓟城的姬氏宗族府，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起来，为太子丹娶妃做准备，其规模要远胜于当初公子寅娶公子妃。毕竟，燕国只有一位接班人。
　　而此时，远在赵国的大地上，两辆马车正日夜兼程，赶往赵国的国都邯郸，马车上坐着阳晚杰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