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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女(9)

作品名称:红衣少女      作者:沉没      发布时间:2023-01-01 11:15:50      字数:3722

  从看守所回来的第二天下午,我正在上班的时候,接到了手机维修摊铺老板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手机电池已经到货,他装上测试了一下,完全吻合,让我找时间去取。下午下班我到面馆吃了一碗炒面,然后开始出发去夜市拿回我失而复得的手机。
  从厂里到夜市有五六里地的路程,如果不紧不慢、不出意外,步行的话一般需要三十分钟左右。可是我走到一半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这边的天气和我家乡不一样,家乡的天空下雨之前都会酝酿很久,并且家乡的雨一下就是半天或者一天,有时还会阴雨连绵好几天。这里总是毫无征兆、不经意间下一场雨,但是大多情况下下雨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有时候十来分钟就会停止。我记得有几次五六分钟雨就停了,然后天空就会恢复原有的面貌,它原有的面貌并不像家乡的晴空万里,而是雾气腾腾,所以自从我来到这座城市期间,每个月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天能见到如火如荼的太阳,虽然极少见到太阳,夏天依旧热的浑身发烫。这里雨水的味道和我家乡也不一样,家乡的雨水有点咸,而这里的雨水却有点酸。
  我找个公交站牌躲了起来,盼望着这一场雨尽快停止,可是这场雨却出奇的反常,十几分钟过去了,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了。在我躲雨的时候,有几辆脚蹬三轮车停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坐车,自从来到这座城市我从来没有坐过脚蹬三轮车,并不是我想节省那几块钱,如果我选择坐车,还能给他们增加一些收入,而是看到他们用力蹬三轮车的样子,容易让我想起家里出苦力的父亲。
  从我记事起,我父亲就一直在附近的砖厂工作,有一次家中临时有事,母亲派我骑自行车去砖厂寻找父亲,我得以见到了他的工作场地和工作内容。他每天的工作是推着架子车进入窑洞里,把烧好的红砖堆在架子上,然后把红砖运到距离窑洞四五百米的地方,最后再把红砖从架子上卸下来堆成一垛。紧赶紧的话,这一套流程下来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而这样极度消耗体力的工作,父亲总是不辞辛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
  有时候我真的替父亲担心,担心的不是怕他体力不支,虽然他身板精瘦,但是他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我担心的是他会在工作期间突然犯羊角风,然后不受控制的靠近比火焰山还热上不知多少倍的烧砖的烟筒那里。这样的担心,我上学时不止一次的给母亲说过,母亲说她也有同样的担心,可是如果父亲不去砖厂工作,只指望家里那几亩地,不仅我上学的费用没有出处,家里衣食住行也有可能出现青黄不接的状况,更别提以后盖楼房给我娶亲的事了。然后母亲又说,父亲每天都会用药物来控制病情,不会出大的差错,再说还有几个和他一起工作的同村人,他们了解父亲的症状,必要时他们会出手相救的。
  可是有一次,虽然父亲没有犯羊角风,砖厂的烟筒由于年久失修,却突然倒塌了,压死了好几个人。得知砖厂烟筒倒塌消息的瞬间,母亲带着我简直飞一般的速度赶到了砖厂,还好虚惊一场,父亲安然无恙。可是这次事故让我和母亲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后怕,于是父亲在家赋闲了几个月。几个月之后父亲又去了另外一家砖厂,他说他这辈子第一个工作就是在砖厂,他也只会干砖厂的工作,其他工作他都干不来;再说砖厂的工资对他来说还是具有一定诱惑性的,像他这样要学问没学问要技术没技术又患有羊角风的农民,在老家能找一份一天挣四五十元工资的工作,着实不易。到目前为止,父亲依旧从事着砖厂的工作。
  我在公交站牌下躲雨接近二十分钟时,又有一辆脚蹬三轮车停在了我跟前,并且传出了一个女性的声音,从她唤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已经听出来是郇梦真了,她说:“何沉默,快上车。”下雨的天气,本来蹬三轮车已经够吃力了,再说车上还坐着郇梦真,如果我再坐上去,那么三轮师傅蹬起来会更加吃力。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劝说几次见我死活不愿上车,她说我不上车,她也不坐车了,她要下车和我一起走着,然后她从挎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了蹬三轮的师傅。由于她是半路下车,所以三轮师傅不知道该怎么找给她钱,从厂里到夜市的价格是三块钱,在三轮师傅犹豫不决时,她告诉三轮师傅找给她七块钱就行了,从这一点来看,她还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郇梦真从三轮车上下来,撑起一把伞走到了我跟前,她说既然我不坐车,那就和她一起撑着伞去夜市吧!可是刚走几步我又返了回去,因为那把伞能遮挡的面积太狭窄了,如果我们俩想在那把伞下不被雨淋,那么我们就得紧贴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她顺势挽住了我的胳臂,还把头贴在了我的肩膀上,这让我很不自在。当我重新返回原地时,她回头对我嗔怪地说:“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早就准备另外一把伞了。”说完,她从挎包里又拿出了一把伞,然后递给了我。
  “你去夜市买什么东西?”我边走边问她。
  “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是想随便逛逛。”她说。
  “你随便逛逛也得挑好天气吧!有几个雨天逛夜市的?”
  “雨天不好吗?我感觉雨天挺好的,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多浪漫啊!”
  “你约了人?”
  “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两个人。”
  “咱们俩现在不是两个人吗?”
  “你是半路上遇到的我,如果没遇到我呢?谁和你两个人一起走啊?”
  “只能说明咱俩有缘分啊!不然我为什么遇不到别人?偏偏遇到了你。”
  “为了感谢你的搭救之恩,我到夜市请你吃东西,你想吃什么?”快到夜市的时候,雨终于停止了。
  “啊?你要请我吃东西?我没听错吧?你这是良心发现了呀!”郇梦真一惊一乍地说。我给他做了一个肯定的表情,她继续说,“我要吃糖葫芦,橘子,烧烤,还要吃米线,其它想吃的看见了再说。”
  “你那么能吃啊!”
  “是啊!你说的要请我吃,你不会反悔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怎么可能反悔!”
  本来我今天晚上到夜市,准备拿到手机立刻回厂里,然后看能不能从手机里找到红衣少女的一些线索。谁成想半路上被雨给耽误了,更想不到的是同时又杀出个郇梦真,然后我又不得不陪着她把夜市逛了一个遍,吃了一个遍。这一逛一吃就是两个小时。回去时已经接近十点钟了,而厂里宿舍规定的时间是十点半,如果十点半回不到厂门口,我和郇梦真就会被厂里拒之门外,我们就要在外面想方设法住一晚。
  于是一路上我再三催促她加快速度,可是我越是催促她,她的脚步反而越缓慢。然后我提议坐出租车或者脚蹬三路车回去,她说她不想坐,她就想一步一个脚印走回去,如果我真想早一点回到宿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背着她。我说我没有足够的力气背她,她说那只能慢慢走了。为了尽快赶到宿舍,我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背了她一段距离,背着她时她的脸和我的脸贴在了一起,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光滑又细腻的肌肤,也是我第一次和女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见我气喘吁吁的似乎无力走路了,才从我背上下来,之后她的步伐也出奇的轻盈明快了,当我们赶到厂门口时已经十点二十八分了。
  这次和郇梦真一起逛夜市,请她吃东西,然后又背过她,在第二天上班时被她渲染成似乎我无可厚非爱上了她,并且开始追求她了,我们两个成了情同意合的情侣。当男女同事向我求证是不是爱上郇梦真了,是不是和她恋爱了,我都做了并非如此的回答,然后他们又问我郇梦真说的那些事我有没有做,我做了肯定的回答。那么这些事在他们眼里,只能是恋人才应该做的事,我百口莫辩,然后我被迫成为了郇梦真货真价实的男朋友,可是我从来没有错过任何一次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晚上我打开了失而复得的手机,手机里面我之前记录的点点滴滴都已不复存在,手机通讯录上面倒是保存着很多号码,但是却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也没有那个罪犯口里说的胡花朵。正当我心如死灰时,我又转念一想,上面的联系人说不定可以帮助我找到胡花朵,或者其他和李采艺相识的人,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喜形于色。
  又过了一天,我开始琢磨先打哪个号码合适,不知道哪个号码更接近找到胡花朵?琢磨了半天,我决定先打署名“老胡”的那个号码,接通后,对面说:“你是谁?”
  “你好,我找老胡。”
  “他在牢里。”
  说完,那边挂了,我又拨通署名“吉哥”的号码。对方是女士:“你找谁?”
  “请问吉哥在吗?”
  “拜托,他已经弃恶从善了,以后别在找他了。”说完对方
  “啪”一声挂了。
  我继续拨通署名“玲姐”的号码,手机里发出的却是:“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停机。”
  我仍不罢休,一个署名“万婶”的号码对方说:“我妈妈现在在精神病院,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吧。”一个署名“柳叔”的对方说:“我老公三个月没回家了。”一个署名“阿月”的对方说:“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一番徒劳无功的折腾后,我渐渐对此丧失了信心,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号码了,不管有没有线索,也要试一下,那么多号码都打了,也不差这一个。拨通后对方是位女士,娇滴滴地说:“喂——帅哥。”
  “你是蓝灵吗?”
  “是啊,叫我灵儿好了。”
  “我想......”
  “想找女人是吧?到缘来足浴店找我吧。”
  “你误会了,我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打听人?免谈,本姑娘不是包打听,我也不是吃那碗饭的。”“啪”一下电话又给挂掉了,我心想如果能从她那里得到胡花朵的消息,就是假装光顾她一次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我再次给蓝灵打了过去。
  “怎么了?我说了打听人免谈,没事我挂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如果你认识胡花朵,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当然认识她。”
  “你有她手机号码吗?”
  “那还用说,我们是好姐妹。”
  “那好吧,我明天晚上就去找你,但是我不想去足浴店,我想去你住的地方,可以吗?”
  “当然可以!”几分钟后,那个叫蓝灵的女子把她的住址发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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