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猴脸男人逞威风

　　吴国民骑着电动三轮车，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地铁站前广场。
　　几天前，孙强为他的三轮车加装了电驱动。现在，他往返的路途，再也不用费力蹬三轮车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地铁站前广场，摊贩们陆续地出摊了。吴国民开心的笑着和人们热情打着招呼，支上了自己的包子摊。
　　“大兄弟，心情不错？也难怪，生意这么好能不高兴吗？”卖炸糕的平头大哥，热情地与吴国民说笑，打招呼。
　　“马马虎虎吧。”吴国民说，又奉承道，“大哥，我这买卖好，是沾了您这地儿的仙气。”
　　吴国民露出欣慰的表情，呵呵笑着寒暄着。
　　这时，不远处传了一声严厉的斥喝，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滚开！不许在这摆摊！”卖扬州炒饭的猴脸男人，正一脸凶样地对一个中年男人吼着。
　　被猴脸男人凶狠训斥的，是一个面黄肌瘦中年男人。他推着一辆老旧自行车，自行车后架两侧，焊接两个大铁笼子。
　　他的车笼子里，放着一个小煤气罐和简单的烹饪器具，还有一些蒸熟的面条和一些配料。很显然，他是准备在这里卖炒面。
　　猴脸男人呵斥着，不让这个面黄肌廋男人在他附近摆摊。那个面黄肌瘦中年男人，一个劲儿哀求。
　　卖炒面男人可怜兮兮哀求道：“大哥，求求您，照顾照顾吧！我下岗两个多月了，找不到工作，只能干这个啦！”
　　“下岗就该照顾？老子也是下岗的，谁又来照顾我？”猴脸男人恶声恶气地说。
　　他又接着说：“如果下岗的都来这里摆摊，那老子吃什么？生意都让你们给抢了，老子还能赚钱吗？”
　　猴脸男人说话的样子，好像他是这里的主宰，谁在这里摆摊，都得经过他的允许。
　　“大哥，行行好吧！我下岗了，妻子又患了癌症，求求您啦！照顾照顾，赏口饭吃吧！”卖炒面的男人，一脸苦相哀求着。
　　他的哀求，反而助长了猴脸男人嚣张气焰。他面露狰狞，蹿跳到卖炒面男人面前，狠狠一脚，把卖炒面男人刚刚安放好的煤气罐，一脚踢翻。
　　他咒骂道：“你他妈的，少在这儿跟我装可怜！你老婆死与活，和我有什么关系？赶快滚！”
　　卖炒面男人看上去就是个窝囊，老实巴交的人。他继续一脸苦相哀求着：“大哥，求求您，给条活路，赏口饭吃吧！”
　　猴脸男人就是个欺软怕硬，同类相残的人。他这种人，怎么会可怜、同情这个卖炒面男人？
　　卖炒面男人露出的可怜相，反让猴脸男人精神倍增，气焰更加嚣张了。他再出手，猛地一把将卖炒面的男人推搡一个趔趄。
　　他一脸凶相骂道：“别他妈的跟我废话！你滚不滚？再不滚，信不信我弄死你？”
　　猴脸男人这种欺侮弱小的行为，卖炸糕的平头大哥看不下去了。他对猴脸男人这种欺凌弱小行为很不忿。
　　他气哼哼地对吴国民说道：“大兄弟，您瞧瞧，这是干什么？欺侮人都欺负到家啦！这什么玩意儿！”
　　吴国民是个不愿惹事的人。他没有言语，只是对平头大哥无可奈何的苦涩一笑，表达了他的所有不忿。
　　虽然，吴国民也觉着猴脸男人完全就是恃强凌弱。但他是个不愿惹事的人，心里虽然对猴脸男人的霸道行为，不平、不忿。为了不招惹是非，他也只能是毫无办法的苦涩一笑。
　　吴国民虽然不想惹事，但他却有同情心。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如果他无动于衷，良心上也过不去。
　　他四下看了看，看他和卖炸糕的平头大哥这里还有地方，还能容得下一个炒面摊。
　　他有了主意，对平头大哥说：“大兄弟，要不咱俩挤挤，给那个卖炒面的腾点地方？”
　　卖炸糕的平头大哥觉着这倒是个办法。他点了点头，将自己摊位向一侧挪了挪。吴国民也把自己摊位，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
　　平头大哥对卖炒面的男人招手道：“那位兄弟，我们这有地方，来摆摊吧。大家都不容易，互相帮衬，混口饭吃吧。”
　　那个面黄肌瘦，卖炒面的中年男人，闻听此言，仿佛是遇见了救星一般，他一个劲儿地拱手作揖，连着声儿道谢。
　　卖炒面男人连声讨好道：“谢谢大哥！谢谢好心人，赏我一口饭吃。”
　　他一脸讨好样子，说着感激涕零的好话，把摊位移了过来。
　　猴猴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看那架式，他非要把卖炒面男人赶走，才肯罢休。
　　他再次狠狠的一脚，踢翻卖炒面男人刚刚支起摊位，凶巴巴地吼道：“赶快给我滚！再不滚，我弄死你！”
　　卖炒面男人被人踢翻摊位，竟然没有一点抗争的血性。他被人欺负成这样，竟然是一脸的苦相，可怜兮兮的望着猴脸男人，乞求得到同情。
　　卖炒面男人还想用可怜相，博得猴脸男人同情。然而，他得到的却是，猴脸男人又一个狠狠地推搡。
　　猴脸男人恶声恶气地骂道：“你他妈的还不滚是吗？我数三下，你他妈的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卖炸糕的平头大哥见猴脸男人欺负人，都欺负到这个份上，忍不住了。
　　平头大哥本也不想惹事。但是，猴脸男人欺人太甚啦！他看不下去，不能无动于衷了。
　　他不软不硬地说：“这是干嘛？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人家都挪到我们这来了，又不碍你的事，就别没完没了啦！”
　　“有你什么事？”猴脸男人斥问。
　　马上，他又收起了凶相。平头大哥刚来这里摆摊时，他和平头大哥较量过。他清楚，平头大哥不是好欺负的人。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凶巴巴了。
　　猴脸男人接下来的样子，仿佛是为大家着想。他对平头大哥说：“这小子在这卖东西，抢咱们大伙的生意，影响咱们赚钱。”
　　猴脸男人说过，又唬起脸来对卖炒面男人，弄出一副凶神恶煞样子吼道：“还不快滚！你想找死是吗？”
　　猴脸男人发威逞凶当口。不远处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引发了戏剧性的一幕。
　　“呵呵，这儿挺热闹？哪个小子又欺负人啦！”随着声音，孙强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孙强今天得闲，去吴家看望吴母她老人家。因为年幼时那一段养育之恩，他一直尚在世的吴母视作母亲。
　　路过地铁站前广场，孙强顺便来看一看吴国民的生意如何，这才有了他目睹猴脸男人欺负弱小这一幕。
　　远远的，孙强瞧见那个曾经被他教训过的猴脸男人，又欺负人。看到这个人渣，又欺侮弱者，他愤懑不已，甩开大步奔了过来。
　　猴脸男人循声望去，见是孙强。倏地，他惊俱地一个哆嗦，吓得差点小便失禁，尿了裤子。
　　猴脸男人领教过孙强的厉害。前不久，他与吴国民发生争执，被孙强狠揍一顿之后，彻底服啦！
　　现在，他一见着孙强，两腿便不由地打哆嗦。
　　猴脸男人清楚，孙强是他惹不起的厉害角色，即刻秒怂。他先前的凶狠霸道样子，一霎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浑身筛糠，两腿拌蒜地抖着，转身拔腿，撒丫子便往回跑。
　　“你给我站住！”孙强厉声断喝。
　　猴脸男人吓得一个颤栗，很听话地站住了。他的两腿止不住哆嗦着，脸上，竟然弄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孙强瞪着他，再次厉声喝问道：“你这个人渣！又欺负人啦！”
　　猴脸男人满脸都是谄媚的笑。他这样子，让人联想到了电影中汉奸面对主子的嘴脸。
　　在孙强严厉的呵斥下，猴脸男人满脸堆笑道：“大哥，不、大爷，我没敢欺负人。我是来帮这位兄弟，这位兄弟头一天摆摊，我来帮一帮他。”
　　猴脸男人这样说，求助似地望向卖炒面男人。他脸上也少有地，对卖炒面男人也露出了讨好的笑。那样子，仿佛是恳求卖炒面男人，千万不要说出实情。
　　卖炒面男人是那种见谁都说好话，求人可怜的人。他这种人受了委屈，也不敢据理力争，自然没有胆子发声，说出实情。
　　他还是那种对谁都讨好的样子，陪着小心一迭声道：“是、是，这位大哥是来给帮我的。”
　　一旁的吴国民见卖炒面男人这样说，觉着没必要再多费口舌。
　　他一语双关道：“强子，没事。大家都是下岗职工，都不容易，本应该互相帮助。”
　　孙强见吴国民也这样说，就没必要再追究下去，只能就此罢了。
　　他怒视着猴脸男人，厉声喝道：“滚吧！你记住，再让我看见恃强凌弱，拿弱小的人当出气筒、找乐子，我废了你！”
　　猴脸男人听孙强让他滚，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连忙拔腿，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猴脸男人逃回自己的摊位前，心腔依然被吓得“砰砰”乱跳。
　　他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也不敢吆喝、叫卖了。他仿佛站立不住，蹲下身去，一脸的怂相。
　　卖炸糕平头大哥在一旁看着很解气。他朝孙强伸出大姆指，啧啧连声道：“兄弟，好样的！侠肝义胆，够豪侠！”
　　吴国民可不这样看，他认为孙强虽然很有正义感，但也太爱闯祸，太爱管闲事，总是没事的招惹是非。
　　他听平头大哥一个劲地，夸赞孙强的这种莽撞行为，连忙反驳。
　　吴国民对平头大哥道：“大兄弟，您可千万别再夸他啦！我这个兄弟太爱惹事、闯祸，可不能助长他这种惹祸行为啦！”
　　“大哥，你就看不惯你这点！难道，我们为了不愿惹事，就可以选择逆来顺受？”孙强气忿抢白，回怼吴国民一句。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清楚吴国民为人，他就是那种为了不惹事，而选择逆来顺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