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嘛，怎么说呢。他的长相还是蛮不错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材也不错，高高大大的。只是，那次我没有让他捡上一丁点儿便宜，还白挨了我两个大嘴巴子。说起来也挺逗人的。那时候，周俊撇下我一走了之，可把我气懵了。我一气之下，也就同意了平娃子多次的邀请，就答应到他们家乡去玩几天，权当去散散心，解解闷。谁知，他爸妈见了我，就误以为我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说啥也不放我走了，还有意识故意把我们两个锁到房子里面。平娃子居然趁火打劫，跪在地上向我求爱，我一气之下就搧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平娃子倒也规矩，挺可怜的蹲在墙角旮旯里哭丧着脸，一动也不敢动。后来，几天都那么个怂皮样，乖乖蹲在墙角旮旯里，再也没敢过来碰我一指头。”杨素红说罢，似乎挺得意。
　　“还挺得意啊，”杨丽说，“多亏你遇到了一个老实憨厚的人。不然，假如遇上一个既有手腕又心狠歹毒的流氓，哼哼！既然被锁到了一间房子里，就凭你这么个黄毛丫头，手无缚鸡之力，还能跑到哪里去呢！到时候，不先奸后杀才怪呢，那次算你的命大，就是把你弄死在那里，谁又能知道呢？反正鬼都不知道你的行踪。”
　　“姐姐好坏，”杨素红锤打着杨丽，恰怒道，“不和你胡说了，说多了让姐姐有了把柄，将来好捉弄俺呐。”
　　“哈哈哈……”杨丽开怀大笑道，“本来就是嘛，随便换个男人，看你能跑得脱，不弄死你算你命长。”
　　杨素红瞪眼瞧着杨丽，顿时无言以对。
　　杨丽对杨素红确实够义气，第二天，她就独自跑到张掖火车站去找寻那个平娃子。到了火车站，也没费啥力气就找到了他。平娃子也姓杨，叫杨宝军，今年二十四岁。杨丽对他婉转地说了杨素红目前的状况和打算，想让杨宝军和杨素红先确定恋爱关系，然后，再让杨宝军去充当那个“替罪羊”，去完成杨丽设计的“移花接木”计划。没料到，杨宝军听后竟然满口应允，说：“姐姐，你晓不得，自从见了杨素红第一眼，我确实是喜欢的不得了，她的影子整天在我的眼前飘来荡去的。她太美了，就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那次，我好不容易把她连哄带骗领到了我们家里，爸妈一见，也和我一样喜欢的要命。后来，我只是抓了一下她的小手，她就翻脸无情打了我两个耳呱子，可把我吓坏了。从那时起，我就规规矩矩蹲在那里，再也不敢惹她生气了。”
　　“喔，哈哈哈，我好像听她说过一丁点儿，”杨丽不急不慢微笑道，“平娃子，你实话告诉我，杨素红在你们家里到底住了几天？”
　　“就住三天啊，我敢发誓，绝对是大实话。我们家里对她那可是待为上宾客，好吃好喝的全都摆上去了，就跟敬祖宗似的。就那样，她依然还是懒得理睬我。”杨宝军似乎挺委屈。
　　“嗨哟，就三天啊，平娃子，依俺说呐，看来你真是个大笨蛋啊！那么长时间都搞不定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无能，嘻嘻嘻。”杨丽一脸的坏笑。
　　“我哪有那个胆量哟。”杨宝军一脸的羞涩。
　　杨丽冷冷道：“嗯，不过呐，这话要分两头说，也算是你小子命大。不然，那天假如你小子胆敢对她继续耍硬手段的话，那你现在肯定早就蹲到监狱里面去喽。平娃子，不知道你学过法律没有，你那个行为看起来好像是无所谓似的，觉得自己只是出于好心，只是想请她来家里做个贵宾客人，舍不得放她走。但是呢，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就不是那个说法了。那就是犯了非法拘禁罪！你懂吗？啥叫拘禁罪？”平娃子瞪着眼睛直摇头，杨丽继续说，“拘禁罪就是违背他人的意愿，剥夺了别人的自由，那就是拘禁罪，你知道吗？到时候法院可以判你多少年的徒刑吗？”平娃子依然摇头。杨丽接着说，“最起码要判你三五年的徒刑呢，那时候杨素红并没有去告发你，假如真去告你的话，我敢保证，绝对是一告一个准！假如你在那几天里再敢对她强行非礼的话嘛，就是没做什么，她也可以告你个强奸未遂的罪名呢，两罪并罚，其后果你个人好好想想去吧。”
　　“啊！不会吧？”杨宝军惊呆了，“我家里的人对她那可是真心实意的好，尤其是我爸妈，真心实意想留她多住几天啊。”
　　“是吗？你说的再好听，那你问过杨素红，她同意了吗？你考虑过她的真是感受吗？后来，她要是愿意和你处朋友，为什么又打你，又拼命地呼喊着救命呢？”
　　“还不是邻居那个多嘴多舌的张老婆婆，那天她到我们家里来串门，杨素红也不知道咋了，突然间就抓住门板使劲地摇晃着，还大声嚷嚷着，‘救命啊，杀人啦！’那个张老婆婆听到后，就慌忙走了。不多会，村里的李支书就领着几个人来咧么。”
　　“喔，原来那样啊。”杨丽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说，“杨素红也对我说过，她看在你们家里的人确实都是老实人，又没有真正侵犯到她。所以就没有对李支书多说废话。不然，你小子就等着去吃官司吧！后来，杨素红的爸爸接到李支书的通知，才去接她回得家，是吧？”
　　“是啊，”杨宝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些汗珠，嘟囔着：“唉哟妈妈呀，照这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小红妹妹呢？”杨宝军抬起来头盯着杨丽说，“就凭这点，我说什么也要帮帮她。再说，我也是确实喜欢她。别说她的肚子里面有了一个小孩，就是再有一个，我也不会嫌弃的。不过，姐姐，我特别想知道她肚子里面的小孩究竟是谁的，姐姐不妨悄悄告诉我，我绝对不说出去。”
　　杨丽说：“告诉你平娃子，这可是个做人的基本知识和原则，不该打听的就别乱打听。以后以及将来，你最好把嘴巴闭紧了，千万不要出去胡乱说！到时候万一露出一丁点马脚，你小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呀，不然，后果自负！”
　　“喔，我明白，我晓得了。再说，我只是喜欢她本人，与那些糗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吧姐姐？”杨宝军似乎开窍了。
　　“话也不能那样说，将来，她生下来的小孩，无论到任何时候，你必须要承认是你的孩子，不然，后面的事情你就慢慢想去吧。”杨丽瞪眼道。
　　“喔，这么说，那个小孩也就是说，就是我和杨素红的，对吧姐姐？”
　　“嗯，你不傻嘛，就是那个意思。尤其是面对你的爸妈，以及任何人，无论到任何时候，咱们几个人都要统一口径，就这样一口咬定了，就说是你和杨素红的孩子。以后，你还要真心实意去对待那个小孩，并不是让你当儿戏来耍的，明白了吧？。”杨丽不亏是个见多识广的女子，孬点子就是多。
　　“姐姐，我确实有点笨，嘿嘿嘿，也不知道啥时候到她们家里家去提亲呢？”
　　“这个嘛，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你目前最好是先回家一趟，先给你爸妈吹吹风，就说你和杨素红的恋爱关系已经确定了，别的暂时休管那么多，你一定要记住了。”
　　“那，那我啥时候去跟额爸妈提起此事比较合适呢？”看来，杨宝军确实有点木纳。
　　“越快越好，时间不等人，事不宜迟啊。”杨丽的心里面打的是什么算盘，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杨丽回来后，就匆忙把杨素红约了出来，说：“好了妹子，今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目前，该你爸爸亲自出场了。”
　　杨素红眼睛瞪的溜圆，说：“啥意思啊，什么该我爸爸出场了？”
　　杨丽不紧不慢说道：“眼前呢，咱们首先要搞清楚，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估计已经有两三个月大了是吧。但是呢，除了你我，其他的人肯定不知道。现在，我们必须要到你们家里去敲山震虎，去打草惊蛇，要让你爸爸妈妈尽早知道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要让他知道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那个平娃子的，可不是你那个心上人周俊的。”
　　“啊！那行吗，那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爸爸到时候还不打死我呀？”杨素红惊得目瞪口呆。
　　“看把你吓得，脸色都变了！胆大沟子松，敢做不敢当。你爸爸又不是你的后爹，咋能打死你呢？据我分析，最多也只是轻轻拍你几下，骂几句就拉倒了。到时候一旦晓得你有了身孕，可能连碰都不敢碰你一指头呢。我这个计谋那可是花费了我两天两夜的时间想出来的，妹子，这就是移花接木的战术，你懂吗？这也是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你自己惹的祸，你不去承受一丁点儿痛苦，难道还想让姐姐俺替你这个黄毛丫头片子去承担责任不成？”
　　“喔，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故意让我爸爸知道，让他去找那个平娃子的事情，对吧？”杨素红似乎开窍了。
　　“妹妹好聪明，只可惜说对了一半。”杨丽卖起了关子。
　　“说嘛，好姐姐，你就说说嘛。”在杨丽姐姐面前，杨素红只会耍娇气。
　　“嘿嘿嘿，我说，可以呀，到时候你的事情办妥了，拿什么来感谢我呀？”杨丽依然拿腔拿调，装腔作势。
　　“到时候，我给你买个金戒指和金耳环。不过，那要等到俺周俊哥哥来了再说。”杨素红此时依旧还是依恋着那个不知去向的周俊，看来，她仍然还是一个比较痴情的女子。
　　“好好好，就照你说的办，希望哪怕是再遥远点，俺也要耐心的去等待喽，哈哈哈，我这个傻姐姐认了，就等着你给我买那两样稀罕的礼物呢，嘻嘻嘻。”杨丽盯着杨素红说，“你这个傻丫头啊，确实够痴情的，不过，也够感人的。好了，姐姐佩服你，羡慕你，一般人还做不到呢，是吧？我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就是想让你爸爸到平娃子家里去闹事，去提亲。也就是说，那个平娃子惹下的祸，就理所应当让他们家来收拾残局。”
　　“嗯，好主意。就是的，我咋没有想到这些呢。看来还是姐姐厉害，还敢利用我爸爸，这可真是虎口拔牙哟。”杨素红盯着杨丽，确实有点服气了。
　　“你想啊，你爸爸不去闹，还有哪个更加合适的人选呢？”
　　“就是就是，我爸爸一旦知道了，想去帮我打胎又打不成，只有让平娃子娶了我。嗨呀！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好计谋啊，哈哈哈……”杨素红没心没肺，居然还能够咧嘴开怀大笑。
　　傍晚时分，杨丽和老公侯建义悠闲地溜达到了杨素红家里。杨素红的父母亲见到杨丽两口子来了，情知杨丽是杨素红最要好的姐们，就急忙出门迎接道：“唉哟哟，这是哪股风把你们这两位大忙人吹过来了呀，快点儿进来煞，进来坐嘛。”
　　杨丽两口子落座后，少倾，杨丽就把杨素红的母亲拽到了里间屋里，没多大会儿，杨素红的母亲又把老头子杨善义拽进了里间。杨丽开门见山道：“今天我们来呢，也不怕你们二老骂我多事，是关于你们家小红的事情，不说出来也不行啊，已经火烧眉毛，时间不等人啦。小红年轻不懂事，几个月前，她在外面偷偷交往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孩叔叔可能已经见过了，就是羊角镇木桩村那个平娃子。上次，叔叔不是还到那里去寻找过小红吗？唉，就是那个家里的小伙子，他个头高高的，相貌堂堂，挺帅气的吧？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呢，杨素红早就和他好上了，有句丑话我不敢说，但是又不能不说。说出来呢，叔叔阿姨可别责怪小红啊，她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
　　“——啊呀！不会吧？”杨素红的爸爸妈妈几乎同时猜到了什么，杨素红的父亲惊呼道：“哪里会有那种事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肯定是搞误会了。杨丽，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们那个死妮子又在和你开玩笑，闹着玩呢吧？”
　　杨丽说：“嘿嘿，既然叔叔阿姨都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嘛，那我还在这里瞎扯什么呢，我走了。”杨丽故意气哼哼地站起来准备走人。
　　杨素红父亲急忙拦住道：“唉哟哟哟，嘿嘿，杨丽，你看看你，咱们又都不是外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别生气哈。那个事难道是真的啊？还是，还是我们家里那个疯丫头故意在和你闹着玩呢？”
　　“叔叔，你觉得我是个胡说八道的人吗？再说，那个玩笑可不能乱开哟。你们二老都知道，她和我之间那可是最知心要好的知心朋友，有什么话对着你们不好说，但是对我来说呢，那可就不大一样喽。要知道，你们家里的小红那可是最信任我了，谁也赶不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亲密呐。她的肚子里面确实有小孩了，估计都有两三个月大了，难道你们二老平时就没有一丁点察觉吗？”
　　杨素红的母亲顿时蒙了，气急败坏道：“这个死妮子啊，唉呀呀，这，这可怎么办呢，这，这这这……”
　　杨素红的父亲更加气愤，怒吼道：“快点把那个不争气的死丫头给我吼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看我不敢打断她的腿才怪！”
　　杨丽急忙阻止道：“叔叔阿姨，你们二老先消消火，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好先要冷静一些，再说这家丑不可外扬啊，是不是？再者说呐，自古以来古训就是这么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是个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