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集（2）

　　40-10：革命公墓日、外
　　【边地革命公墓。新坟。日照中天。
　　【方兴国、方兴边和刘景东夫人牵着孩子，走到新坟前。方兴国把白糖、黄豆摆在墓碑前。方兴边把鸡蛋都磕碎，撒在坟堆上。
　　刘妻：老刘，方兴国、方兴边兄弟来看你，你起来说说话吧。
　　方兴国：刘副县长，我太对不起你了，没有给你送行。
　　【方兴边泣不成声。
　　方兴国：刘副县长啊！你从自己和亲人嘴里抠下吃的，送给勘察队吃，你看，我们给你送来了鸡蛋、白糖、黄豆。我们要是早来几天，也许你能吃上鸡蛋，活下去吧？我们来迟了！
　　【刘妻搂紧儿子抹眼泪。
　　方兴国：你等着边界条约签订那一天，边界条约在国庆节那一天签了！国庆节上午，吴努、吴奈温和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上天安门城楼一起检阅游行队伍，下午举行条约签字仪式，晚上人民大会堂宴会，中南海怀仁堂看缅甸歌舞演出。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出席了，喜气盈盈！条约的字里行间，有你的愿望、心血和汗水！
　　
　　40-11：军官家属宿舎夜、内
　　【方兴国审方兴边。
　　方兴国：兄弟，明天你去昆明，我去打仗。分手前，还有话，本来想窝在肚子里，烂了算了。可是，我还不甘心。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对张蔷做了什么？你是结过婚的人，她是个小姑娘，学生！
　　方兴边：我知道你和嫂子怀疑我，那就怀疑吧！我怎么说，你们也会怀疑。
　　方兴国：我戳穿吧，小妹为什么恨你，恨得要疯了！她说你要和她做定情梦，把她弄痛了，害怕生孩子……
　　方兴边：啊哟哟！小妹糊涂了，不是我，是田保国，小妹糊涂了！
　　方兴国：田保国？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方兴边：田保国也没有那个事，小妹吓糊涂了！
　　方兴国：咋回事？小妹怎么说把她弄痛了？害怕生孩子。你必须讲清楚！
　　
　　40-12：（闪回）定情梦日、外
　　【田保国走到家属院旁边的大青树下，盯住张蔷。
　　【张蔷坐在拱突的树根上，带着小侄儿晒太阳。
　　【田保国轻声哼唱：
　　漂亮的小妹妹，
　　快转眼看看你哥哥。
　　让我看看你花一样的笑脸，
　　哥哥我心里酸甜甜……
　　
　　【张蔷抬头，笑。田保国走到张蔷身边，伸手要摸她的辮子。
　　张蔷：流氓！
　　田保国：妹妹，我早就喜欢你了！
　　张蔷：流氓，流氓！
　　田保国：小妹，我不流氓，只想和你做定情梦！
　　张蔷：什么梦？
　　田保国：要我们两个睡在一起才能做，这是我们佤族的习俗……
　　张蔷：流氓，大流氓！打流氓！
　　【张薔吓得不管孩子了，转身跑，摔倒起不来。
　　【一军官家属走过，立刻冲上去抓住田保国。喊叫声吸引来众多军人、家属围观。方兴边跑出门来。
　　【张蔷双手捂住脸，大哭。方兴边猛一拳，田保国倒在地上。
　　【方兴边把张蔷扛在肩上回家。
　　方兴边：小妹，我回连队会狠狠批评他。
　　张蔷：臭流氓！你也是臭流氓！
　　【方兴边拉田保国回连队，走到礼堂一侧，瞪了田保国一眼，一拳把田保国打倒在地。田保国爬起来，要还击，方兴边一脚踹他屁股，他又踉跄跌倒，磕破了嘴，流了血。
　　方兴边：打你流氓！你咋想跟小妹做定情梦？
　　田保国：她不情愿就不做！
　　方兴边：汉族有汉族的规矩，她们没有做定情梦的习俗。你要跟她一起睡，就成了大流氓，要关禁闭！
　　田保国：反正我不想当兵了，不怕你！
　　方兴边：刀劈竹子分两半，各是各！我们是我们，她们是她们！指导员、连长都讲过，要尊重别人的习俗，自己才能受到尊重！我们到解放军大学校了，连队有不准串姑娘的纪律！
　　田保国：你是森林里的孔雀，我是枯树上的乌鸦。我没法跟你比。我特别想串姑娘，想做定情梦！
　　方兴边：你不给阿佤争气，不知错，我报告指导员，不让你当兵了！
　　
　　40-13：军官家属宿舎夜、内
　　【方兴国推了方兴边一把，方兴边坐地上，站起来。
　　方兴边：大哥，就是那次你派我回家看嫂子，嫂子还在学校，我碰上了田保国。就这样，我没讲假话。
　　方兴国：田保国没有去家里找张蔷？
　　方兴边：没有！田保国丢大脸了，我只好把小妹背回家。小妹真吓坏了，乱挣扎，我抗不住。刚进门，她就像一截木头滚到地上，晕了。
　　方兴国：那你咋不早讲？我问过你多次！
　　方兴边：我看没出大事，田保国是我老婆的哥哥，和我一起参军，我也怕丢人，狠揍他一顿，算了！
　　方兴国：田保国退伍了，先管我们自己。你到了昆明就去见你嫂子，我也写一封信，说明真相，消除误会。如果你嫂子还想不通，还坚持要离，那真没救了！
　　
　　40-14：操场上日、外
　　【方兴国带领二连、三连队伍在操场上进行分列式操练。一个连队徒手，一个连队端枪。步伐整齐，军容威武。
　　【两位连长跑步来到方兴国面前受命。
　　方兴国：勘界完成后，我营各连队都要进驻新防区。所以，要进一步练出威武之师来，大家不要小看这制式操练！
　　二连长：是！营长同志，我们一定严格要求。
　　方兴国：勘界最后阶段，树立正式界桩，测定界桩的位置，填写界桩登记表，摄取界桩位置的照片，提供界线走向文字材料，核对、修测地图，在勘察图上标绘界桩点位和界线走向，调查地理名称，继续测定界桩点的天文坐标，等等，任务很重。为确保勘察队安全，中缅将联合作战，彻底清除残军。我营的任务：一是一旦打响，防御敌人向我防区方向逃窜；二是当预备队，随时准备冲上前去。
　　二连长：什么时候打响？
　　方兴国：这一仗，绝对机密，我们时刻准备出发。
　　
　　40-15：雅庐日、外
　　张华、张蔷、张母进入前庭花园。张永德从书房带三个孩子出来，孩子们奔向张华，张华冷淡。张永德观察一下，伸出一张邮政汇款单给张华。
　　张永德：兴国汇生活费来了，还有张蔷的入伍登记表。
　　【张华不接汇款单，眼泪涌出，拉着张薔进她住室去。
　　张永德：（叹气）两姊妹都固执！
　　张母：不是钱能解开的心结。
　　张永德：……那也得过日子呀！
　　【张华拉张蔷进卧室，关好门，张华急忙看信，没看完，塞给张薔看。张薔一目十行，又再看一遍，张华抱住张薔，泪流满面。
　　张华：你把我吓死了！没事，没事，相信你姐夫信上写的，那个田保国没有对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能再随便说被他们毁了，更不能怪方兴边！
　　张薔：他们还不流氓呀，田保国要跟我睡觉做梦！
　　张华：你莫憨！他们佤族有这种做定情梦的风俗，他喜欢你才这样，他也没有动手动脚，对不对？就这样骂人家流氓，寃枉人家了。你要是佤族姑娘，可能还觉得好玩呢，有小伙子喜欢她，想和她做定情梦，心里还美滋滋呢。
　　张薔：我才不喜欢他。
　　【张华沉默，又看汇款单，一滴眼泪掉在单上。
　　张蔷：那方兴边是流氓！他把我这里（指胸）压痛了！
　　张华：你就那么吓晕了。方兴边怕别人看笑话，一手抱孩子，把你扛回家。扛在肩上你还挣扎，哪能不挤挤压圧。你呀，闹了个大笑话！
　　张薔：反正他两个都流氓！你看，姐夫信上写了，方兴边来昆明上军校，要来看孩子，作解释。他没来，不敢来！来了，我还要打他。
　　张华：小妹，这事就过去了。你弄得我对不起你姐夫。
　　张蔷：姐夫也活该！他只知道功名向马上取。
　　张华：你什么也不懂。如果她只为个人功名利禄，他就会留在军区机关。小妹，我突然怕他牺牲，边防军人，确实随时可能牺牲，他们叫光荣了。
　　张薔：你也是乌鸦嘴！
　　张华：你不知道，他前次就是要去打仗，火速归队了。你一个笑话闹的，他背着妻离子散的包袱上前线，万一再也见不着他了，你姐怎么过呀？
　　40-16：北京日、内
　　【军事会议室。墙上挂一幅作战地图。
　　【参加会议的缅方有：山友准将（后任缅甸总统）、苏敏少校。中方有丁荣昌少将、成学俞上校、中方陈雁彬上校、李文清上校等8名军官，缅方有基温上校、瑞上校、吞上校等10名军官。个个紧张严肃。
　　（老兵旁白）：中缅边界联合委员会在北京举行第四次会议期间，举行了高度机密的联合作战会议，确定了中缅联合勘界警卫作战的时间、地点、规模以及目的。双方议定，中方军队可进入缅甸境内20公里以内作战，部队的军需补给、物资供应均由中方自行负责。双方缴获的武器、弹药、器材由双方平分。双方所获战俘，各自处理，强调爱护人民，不伤害平民，不准虐待战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