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徐秋虹面临抉择

　　徐家，送走了邻居们。徐樽蒲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之态。他刚刚找到生活的出路，刚刚决定出去拉脚，挣钱养家。刚才他还充满自信，此刻又变得踌躇不前。又一个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要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个老派的人。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儿媳妇伺候自己大小便。那么,就只有他这个做儿子的伺候父亲大小便了。可是，自己要出去拉脚，怎么可能长时间守在家里照顾父亲？
　　拉脚和照顾父亲，两者之间，让他陷入两难境地。徐樽蒲一时难以取舍，难以两者兼顾。
　　女儿徐秋虹见到父亲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似乎明白了父亲的心思。
　　她说道：“爸,您就放心去做事，我让陈纶过来照顾爷爷。反正,他闲在家里也没事做。”
　　说起这个不争气的女婿，徐樽蒲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问女儿道：“他还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徐秋虹默默地点了点头，露出凄凉和失望的表情。
　　徐樽蒲想起自己父亲的病，就是因为跟这个不成器的女婿，着急落下的。他不由得怒不可遏，恨不能现在即刻冲到女儿家，狠狠地扇陈纶那个家伙几个大耳掴子。
　　徐樽蒲气忿道：“你爷爷不用他伺候，你让他出去工作！年纪轻轻的不想出去工作，他想干什么？”
　　徐秋虹低垂下眼帘，低声说道：“爸，别管他啦！让他随便吧！”
　　“那不行，我不能由着他，把你给毁啦！”徐樽蒲气道。
　　徐樽蒲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对自己这个女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片刻，稍一斟酌，他又说：“秋虹，不要为你爷爷的事情操心。我拉脚途中抽空回一两趟家，伺候你爷爷的大小便，都不是问题。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让你丈夫出去工作。他年纪轻轻的闲在家里，不仅会拖累你，他人也就废啦！”
　　徐樽蒲话说到这里，又露出一副发愁样子。
　　他又说下去：“秋虹，你看，咱们家现在这经济状况。你爷爷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个弟弟，在北京上大学。家里还要为他交纳各种各样的费用，这都是不小的支出。
　　秋虹，为了这个家，你也得让你丈夫出去工作。家里，还指望着你们多赚些钱，帮衬、帮衬家里。
　　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有责任帮助你弟弟，供你弟弟读完大学。咱们家，真是需要钱呀！”
　　徐大婶听不下去了。她觉着丈夫这样说话，有逼迫女儿的成份。这话语一点都不像一个做父亲应该说的话。
　　徐大婶心里忿忿道：丈夫这是干什么？他怎么能跟女儿哭穷？女儿摊上这么个丈夫，够倒霉的啦！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帮自己女儿，还话里话外找女儿要钱？她一个姑娘家，到哪去弄钱？
　　徐大婶越想越气。她愤懑斥道：“你一个当爹的，和女儿说这些干什么？她找了这么个男人做丈夫，够倒霉的啦！你不要再逼迫她啦！”
　　徐秋虹一言不发，没有吱声，深深地埋下了头。
　　天近夜深时分，徐秋虹从父母家，返回到自己的家中。此刻，陈纶正懒洋洋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的家，是个两室一厅的单元房。这套单元房原是陈纶父母，和他们夫妻共同居住。
　　一年前，陈纶的父母因为单位不景气下岗了。陈纶父母下岗后便去了南方，投奔到了他们女儿所在的城市。这套单元房便留给了陈纶和徐秋虹。
　　陈纶见到妻子进来，连动都没有动。他佯作没看见，继续看他的电视。
　　最近，陈纶一直如此，闲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混吃等死。他知道妻子，对他闲在家里不满，经常抛给他蔑视的语言和眼神。他干脆就破贯子破摔，索性耍起了无赖。他就这样心安理得地闲在家里，让妻子养活他。
　　徐秋虹进来后，陈纶选择视而不见，不理也不睬。他就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现在的陈纶，除非有求于徐秋虹，否则，他从不主动搭理妻子。
　　过了一会，陈纶的烟瘾忽然上来想吸烟了。他只好伸了伸懒筋，起身去拿茶几上的烟吸。他掏了个空，香烟盒里空空如也一根烟也没有了。
　　陈纶想吸烟了，却没有烟啦！这就需要他，找妻子要钱买烟了。他只好向妻子送过去一个讨好的笑。
　　最近这段时间里，陈纶只要有求于徐秋虹。他都会这样，首先给妻子送去一个讨好的笑。
　　陈纶谄媚的笑着说：“老婆大人，赏俩钱儿吧，我买盒烟吸。”
　　“没钱！”徐秋虹忿忿地怼过去两个简单的字眼。她现在对自己的丈夫，不仅是鄙视还有恨。
　　她觉着：是陈纶的不争气和自甘堕落，才让她爷爷着急上火，突发脑溢血，才让她家有了这场灾难。
　　徐秋虹最近没给过陈纶好脸色。尤其是此时，他竟厚言无耻地找她要前买烟吸。这让她更是怒火攻心。
　　徐秋虹冷声道：“我赚这点钱，只能喂饱您老人家的一日三餐，没有多余的钱，给您买烟吸。”
　　徐秋虹话里话外，满是蔑视和讥讽之意。她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道：“你想吸烟了，干嘛不出去工作，自己挣钱买？”
　　陈纶对妻子的唇枪舌剑，并不着恼。他反是变得更加嬉皮笑脸。他已经没有了羞耻感。
　　陈纶依旧厚着脸皮，嬉笑着说：“老婆大人，工作我也找了，不是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吗？”
　　“哼！你要找的那种工作，天底下永远都不会有！瞧你找个工作，挑三拣四的？天底下，没人愿意掏钱养个大爷！”徐秋虹愤愤地回呛陈纶。
　　徐秋虹怼过陈纶之后，态度又软了下来。她似乎才想起来，她还有事情要和陈纶商量。
　　徐秋虹从钱夹中掏出了二十元钱，递向丈夫，说道：“你在家闲着也没事，明天去我家，照顾我爷爷。”
　　陈纶听了，脸上即刻露出不悦的表情。他嘟囔道：“干嘛要让我去照顾？你们家里那么多人啦？为什么偏让我去伺候你爷爷？”
　　“你不去是吧？”徐秋虹冷下脸来，盯着他问。
　　她把递向丈夫的钱，旋即又收了回来。徐秋虹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是不去伺候她爷爷，想要这钱，没门！
　　陈纶见状慌忙起身，急乎乎地，一把将妻子手中的钱、劈手夺了过来，抓到自己手中。
　　他嘴里连声应允道：“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陈纶猴急般地把钱抢到手中，仔细一看才二十元钱，马上又泄了气。
　　他怏怏不快道：“怎么才这么点，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徐秋虹再次露出鄙夷的神色。她睨乜了丈夫一眼，用奚落、嘲讽道：“您老人家就凑合点吧！我又不是富婆，没那么多钱供您挥霍。我挣的这点工资，也就能勉强喂饱您老人家！”
　　陈纶似乎没听出，徐秋虹这暗含讥讽的话语。这话语反倒是给他提振了精气神，让他竟生出了其它心思，引起了另一番兴趣。
　　陈纶早已为他的生活，做好了一番谋划。他的谋划并不是自己出去工作。
　　自从陈纶享受了闲赋在家的乐趣和悠闲后。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吃苦受累，出去工作了。
　　陈纶的美好设想就是：他要说服妻子，让妻子找个赚大钱的工作养活他，供他享受。
　　陈纶觉着，妻子徐秋虹年青漂亮，颇有姿色。妻子完全可以凭借出卖色相，凭着她女人的身体本钱，赚大把的票子。那样，他这个做丈夫的，也就吃喝不愁啦！
　　陈纶满心期望这样。但这种话，让自己妻子去卖身，他又不能明说。他只能是含沙射影地隐喻，寻找时机引诱妻子走上这条路。
　　应该说，陈纶现在已经完全堕落啦！
　　徐秋虹说她赚的钱少，不能供陈纶挥霍、享受的话语给了陈纶机会。陈纶抓住这个机会，开始用话语诱导徐秋虹。
　　陈纶颇有意味地说：“就是嘛，你看你，赚这么点钱，还干得劲头十足。要是我，累死累活的给那么点钱，我早就不伺候啦！”
　　徐秋虹见她丈夫这副德性，心里更来气啦！她愤愤地怼道：“我不干啦，你吃什么？谁养活你这个大闲人？”
　　陈纶对妻子充满火药味的话语，并不理会，没有接妻子的话茬。
　　倏地，陈纶叹息一声道：“唉！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没生个女儿身。如果我是个女的，那就好喽！”
　　陈纶说罢。他偷眼儿瞅了妻子一眼。他见徐秋虹不错眼珠的定定地瞧他，似是等着他把话语说完。
　　陈纶涎着脸来，怪声怪调道：“我要是个女的，就去找那种即能享受，又可以赚大钱的工作。”
　　徐秋虹警觉起来。她定定地瞅着陈纶，问道：“你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目光游弋着、躲避着妻子射过来的凌厉目光。他感觉到妻子神情不对，意识到不该说下去了。
　　陈纶闷口不语，但又不吐不快，憋得慌。他忍了好几次，还是没能忍住接着说下去。他不愿意放弃眼下，这引诱妻子的大好机会。
　　陈纶云里雾里说道：“今天，我和我姐通了电话。听我姐说她那里，娱乐业格外的火。凡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都选择做小姐这一职业。”
　　陈纶顿了顿，露出一副很向往的样子，啧啧连声道：“要说当小姐，可真是最理想的职业，既能享受，又能挣大钱，多好的事情呀！”
　　徐秋虹不会听不出陈纶话语中的含意。蓦地，她羞恼万分，怒火往上蹿。她为她丈夫竟能够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语而愤怒。
　　她涨红着脸，怒斥丈夫道：“你无耻，不要脸！下流坯！不是人！”
　　面对徐秋虹的斥诘，陈纶并不发怒。他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继续诱导徐秋虹。
　　他厚着脸皮道：“你发什么火？我就是胡聊闲扯，没事说闲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犯得着生气吗？”
　　陈纶这样掩饰着说过。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又开始实施诱导。
　　他嬉皮笑脸，不知羞耻地涎着脸，煞有其事道：“其实，这人要是把一切都看开了，这又有什么呀？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陈纶恬不知耻地说着。他又进一步，用蕴含着引诱的口吻说道：“如今已是现代社会啦！人们的思想早已经开放啦，谁还会在乎那些？”
　　接下来，陈纶见妻子没吱声，他把引诱的话语，更深入地说得淋漓尽致。
　　他赖着脸皮又说道：“你知道吗？干那行的小姐，人们还送给她们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公关小姐！”
　　徐秋虹不言语了，沉默啦！不知，是她懒得搭理丈夫，还是心有所动。她低下了头，陷入沉思之中。
　　徐秋虹想到了家里的困境，想到了爷爷，想到了在北京上大学的弟弟。
　　蓦地，她想起了父亲说的话语：“她这个做姐姐的，有责任帮助她弟弟，读完大学。”
　　徐秋虹不吱声啦！她陷入矛盾之中。她面临抉择，人生的重大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