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集（2）

　　35-06：（闪回）中南海怀仁堂日、内
　　【（1952年元旦晚上）大巴载着边疆少数民族代表，来到中南海怀仁堂。
　　【各位代表都穿着本民族的节日盛装，欢声笑语，载歌载舞涌入接见大厅。
　　【随着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厅内灯光大放异彩。毛泽东和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党和家领导人来到了代表中间。代表们纷纷拥上去和毛主席握手。
　　【孔志清挤到了主席身边。毛主席看看他的服装特殊，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孔志清心里千言万语，不知该说什么。其他代表也都围上来。
　　（老兵旁白）：孔志清心里有一首古老的歌：日出东方，我们祖先从东方来，独龙人永远心向太阳。他觉得毛主席就是红太阳。他没有把这首歌唱给毛主席听，心里很遗憾。他没想到，这点遗憾很快得到了弥补。
　　【周恩来和全国各少数民族代表座谈。
　　【周恩来看着坐在他斜对面的孔志清，打量着孔志清的独龙族服装。
　　周恩来：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个省来的？
　　孔志清：报告总理，我叫孔志清。我是从云南最边远的独龙河谷来的，我们被高黎贡山和担当力卡山夹在中间，一年有半年多被大雪封闭在大峡谷里。
　　周恩来：你属于哪个民族？
　　孔志清：总理，日出东方，我们的祖先自东方来，我们心向东方。但旧社会，我们被歧视、侮辱，被看成野人，称我们“俅子”、“俅夷”，把我们聚居的地方叫“俅江”。有的人叫我们“曲帕”，都是侮辱性称呼。
　　周恩来：你们怎样称呼自己？
　　孔志清：历来我们都自称独龙人。我们聚居的地方叫独龙江。
　　【周恩来开心地笑了。
　　周恩来：孔志清同志，我们新中国，一切歧视少数民族的行为都是不允许的，过去那些侮辱性的称呼，一律废除。今后，就按你们的意愿，把你们民族定为独龙族。你们虽然现在人口不足1000人，但在中国56个民族大家庭中，你们是带“龙”字的民族，希望你们努力发展壮大，生活幸福！
　　
　　35-07：谈判室日、内
　　【边防战士们把猪肉、蔬菜都送到了谈判室门口。
　　【漆开带女翻译来到，李萍引孔志清县长和上尉指导员到来。
　　【双方互致问候，握手，进入谈判室。
　　李萍：漆开队长，孔县长远道赶来，慰问中缅联合勘察队，还带了猪肉和蔬菜。不过，我已谢绝。但孔县长对缅甸来的朋友格外热情，为招待缅甸朋友，一定要留下这些礼物。
　　漆开：谢谢孔县长。但我方也不能享受这些馈赠。
　　孔志清：尊敬的贵客，我们和缅甸虽然隔着担当力卡大山，但大山两边边民常有来往。我们最西边的村子钦郎当和缅方村子木刻戛。山连山，水连水，缅方常有人过来看月亮瀑布。我本人和贵国最北的边县葡萄县县长也是朋友。
　　漆开：缅中两国人民有千年胞波情谊。我相信，这次联合勘界，公平合理地勘定边界后，缅中友谊又翻开了新的一页。县长先生，你们送的礼物，我方也不能接受。我还有要事急于处理，抱歉，我告辞了。你们多聚一会儿。
　　【漆开带着翻译退席。李萍不满，也不挽留。
　　李萍：孔县长，我和漆开队长在独龙江分界点等问题上，有较大分歧。漆开中校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可能误会我把本地政府领导请来助力，明显不耐烦。
　　孔志清：独龙江分界点是很清楚的，就在钦郎当月亮瀑布西边的山口。从这个点北上，沿着担当力卡山分水岭走，是中缅边界最北边的一段天然分界线，缅方也承认，早习惯了。毫无疑问，月亮瀑布在中国一边，不能被缅方划去！
　　上尉指导员：这个，我们和缅方边防军巡逻边界，都习惯了。
　　孔志清：我从大理读书毕业后，回到独龙江教新学。那时，缅甸还是英国人殖民统治，他们要以高黎贡山分水岭划界，独龙江流域一大片土地，也要归缅甸。我们独龙族人不干。1948年1月缅甸独立时，克钦帮归了缅甸。他们要把独龙族一些地盘带过去，我们坚决反对。我翻过高黎贡山，赶到县城，县里确定我们为第四区，让我当区长。新中国成立后，还叫四区，好久以后才称独龙乡。
　　李萍：孔县长，你的贡献了不得！因为你带领不足1000人的独龙族父老兄弟姐妹，坚守住独龙江，中国这里近2000平方公里土地，就没有遭受损失！
　　【李萍站起来，向孔志清深躹躬。
　　孔志清：云南省军区司令员丁荣昌将军亲自给我打电话嘱咐，要照顾好勘察队，特别是安全。
　　李萍：丁司令员是中缅联合勘界委员会中方顾问，主要分管安全。
　　上尉指导员：按丁司令员命令，我们一连负责勘察队在本地区的外围安全，请勘察队放心，我们保证万无一失！
　　
　　35-08：缅方帐篷里日、内
　　【漆开中校和他的两个助手、翻译、军医都尴尬，漆开走到门口又踅回。
　　女翻译：中方队长这个谈判对手不好对付。
　　漆开：他曾任中国驻缅使馆政治参赞兼领事部主任，有外交经验。他想发挥主场优势，把本地的行政长官请来施压，我更不谈！我们不必把葡萄县县长请来对阵。军人，不能打败仗，不能接受中方的分界点。
　　女翻译：下次谈判何时继续？
　　漆开：不急。他们送来的猪肉，我们决不吃。你们放心，我有办法对付！
　　女军医：队长，你太累了，做点物理治疗吧。
　　漆开：你们两位女兵跟我来勘界，吃了好多苦，了不起！都去休息，让我想想对策。
　　
　　35-07：江边日、外
　　【江水向西流，江面宽阔，落差增大，水流湍急。
　　【中方副队长挥舞砍刀，在江左岸踩出一条毛路。战士们在后边劈荆斩棘。
　　副队长：同志们！勘察队要去勘定分界点，距离此处还有800米左右，没有大路。李队长要求我们赶快开出一条路来，以便双方人员去现场，保证安全。
　　【两个战士细心地在一段陡路上挖台阶。
　　副队长：大家要像他们这样，想得周到。让勘察人员走得安稳、省力。
　　
　　35-08：帐篷村日、外
　　【李萍和漆开走出谈判室，两人笑着握握手。
　　【警卫战士们牵出了乘骑的骡马。
　　李萍：中校先生，今天天气也友好地和我们合作。我的副队长带领士兵在江边开通了小道。马匹在等我们，干粮已备足。每人都有1至2位警卫士兵护行……
　　漆开：队长先生，有你这种尽职态度，我也乐意让你一步，去江边勘察。
　　【李萍分派一位警卫班长为中校牵马。这是一匹高大强壮的白马。漆开不上马，李萍迷惑不解。
　　李萍：中校先生，这匹马特别乐意为你服务。为你配的警卫，是一位优秀士兵。你不骑马，会遗憾的。
　　漆开：队长先生，我是军人。今天，你看我爬山吧！
　　【李萍命令警卫班长，牵上马紧随漆开，热情服务。
　　
　　35-09：江边日、外
　　【缅方队长有马不骑，李萍更乐意奉陪步行。
　　【中方副队长骑上骡子，不要鞍子，只在骡背上搭了一条麻袋。
　　副队长：我要跑前跑后，关照各方，得骑马才行。
　　李萍：你需要，骑吧！
　　副队长：孔县长去各村检查工作。他走后，我请上尉把肉和蔬都带回去了。
　　李萍：好！你组织好骡马运输队和民工，注意安全。要预防天气突变，下大雨，江水猛涨，千万不要有人马掉下江去。
　　副队长：你放心。我有点疑惑，缅方怎么同意按我方主张到现场勘察呢？
　　李萍：（笑）我也摸不准，漆开有心计。
　　副队长：队长，你要预防他耍心眼。
　　李萍：好，你也要准备，双方分岐大，可能在这江边多耗一些时间。
　　
　　伊索拉希山口、塔卢山口、底富山口
　　
　　35-10：分界点日、外
　　【勘察队抵达分界点目的地，李萍望江两岸，只见悬崖峭壁，茂密森林。
　　【有新开的小路可走。李萍和漆开领头。漆开走累了，还是要骑马。战士把大白马牵过来，漆开熟练地跨上马鞍，白马稳健地起步。漆开骑姿优雅。
　　【骑了不到100米，漆开摔下马来，倒在地上。
　　【李萍第一个跨到漆开身边，扶起漆开。他左脚受伤，难以站立。
　　李萍：漆开先生，很不幸！派人护送你回营地休息、养伤。
　　【漆开痛苦地向女翻译讲话。
　　女翻译：中校说，他受伤，心里惭愧。事情可以简办。由贵方在地图上标出独龙江分界点即可。
　　李萍：是吗？是中校先生的原意吗？
　　漆开：抱歉！如果一定要我本人上场，请允许我养养伤再说。
　　李萍：毫无疑义，中校先生及时治伤非常重要。但是，请你全权委托贵方副队长代办，也是可行的。多方面的原因，不允许我们在这里延长时间！
　　【漆开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向他的副队长做个手式，就算是委托。
　　【缅方副队长随李萍走向目的地。女翻译、女军医、勤务兵都留下照顾漆开。
　　【李萍和缅方副队长率领勘察人员来到山峡口，大家禁不住惊呼：这是一个天然分界点。独龙江流过南北两面陡峭的石壁，恰似天然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