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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作品名称:青藏线·生命线      作者:贺贵成      发布时间:2022-10-11 13:21:38      字数:7456

  餐厅。日。内。(回忆)
  吴雁搭着椅子从壁柜里取出一瓶白酒来。
  孙绪明从厨房端出两人在厨房里忙乎了一阵子的两个凉菜,两个炒菜和一个蛋汤放在餐桌。
  两人坐下后,吴雁斟了两杯酒,端起酒杯对孙绪明说:“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孙绪明不想喝,昨晚在孙烈家喝的酒还没消化,加上一夜受着精神煎熬,胡思乱想,觉也没睡好,实在是喝不下去。但当他看着吴雁真诚的目光,又不好使她热情受到打击,就被动地端起了酒杯。
  两人碰了碰杯,吴雁就一口喝完了,他只好一仰脖子,喝了。
  吴雁给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孙绪明:“自己来。”
  吃了一会儿菜,孙绪明就觉得尽管是“逢场做戏”也还是应该敬吴雁一杯,于是拿过酒瓶就先给吴雁倒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他举起酒杯来:“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吴雁举起酒杯主动地与他碰了碰:“来,干了!”又一口喝了。
  孙绪明:“吴雁,你喝酒很厉害?”
  吴雁:“都是练出来的。我在银行信贷口工作,一些单位要贷款,就请我们吃饭,时间一长,也就练出来了。”
  孙绪明:“你能喝多少?”
  吴雁:“不多,最多半斤就不行了。你呢?”
  孙绪明:“跟你差不多。”
  吴雁:“行啊,我俩今中午就把这瓶喝完算了。”
  孙绪明:“不行,还是少喝点。”
  吴雁笑了:“刚才你说能喝半斤。你还不如我一个女孩子。”
  孙绪明只得鼓起勇气:“行吧。”
  吴雁又开始倒酒……
  不知不觉中两人吃着菜就把一瓶酒喝完了。
  吃完饭,吴雁问:“你需不需要睡一会儿?”
  孙绪明:“没事,不用睡。”
  
  吴县长卧室。日。内。(回忆)
  吴雁坐在椭圆的梳妆镜前补妆。
  
  厨房。日。内。(回忆)
  吴雁拉着洗刷完碗筷的孙绪明:“到我卧室,看看我的影集。”
  
  吴雁卧室。日。内。(回忆)
  卧室不大,除了一个装有不少书的书柜外,还有一张吴雁睡的床,剩下的就是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了。
  一进屋,吴雁就让孙绪明坐在床边上,自己拉开抽屉取出两大本十分漂亮的影集,坐到床边,开影集指着一张照片:“这是我读中专时照的。”
  孙绪明看着照片,脱口而出:“那时你很漂亮。”
  吴雁目光深情地注视着他,笑道:“那我现在就不漂亮了?”
  孙绪明抬起头:“漂亮,漂亮!”
  吴雁一高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大笑起来。因为这一亲,自己嘴唇上的红唇膏就印在了孙绪明的脸上。
  孙绪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搞懵了,心一慌,不好意思地赶紧用手摸脸,没想口红越涂越多了。
  吴雁银铃般地笑声就又响起来了:“不许动,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毛巾取来了,孙绪明要自己擦,吴雁左手就抓住他的手:“不要动。”帮他擦脸上的口红。
  孙绪明来到世上二十多年了,还没有这样与女人亲近过。吴雁的手使他像触了电,霎时电流通遍全身。
  吴雁擦完他脸上的口红,顺手将毛巾放在书桌上,右手就紧紧地握了上来。
  孙绪明心跳得不行,想要控制自己,吴雁的嘴已凑了上来,鬼使神差,他的嘴也迎了上去。一个长长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吻让他俩忘记了世上的一切。
  他俩浑身酥软地倒在了床上,两个火辣辣的嘴唇黏合在一起,相互紧紧地搂着对方。
  吴雁的一只手伸到他胸前,帮他解军装纽扣……
  
  影集。日。内。(回忆)
  影集上穿着连衣裙、身姿婀娜的吴雁笑容灿烂……
  
  吴雁卧室。日。内。(回忆)
  两人的激动人心的事情逐渐趋于平静。
  孙绪明的脑子开始清醒过来,他不知道刚才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一定是可恶的酒精在作怪,他开始想到文小英,便羞愧地哭了起来。
  吴雁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吃惊地望着他:“怎么了,绪明?”
  孙绪明只是摇摇头。
  吴雁一把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心疼无比地:“别哭了!”
  孙绪明也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才停止了哭泣。此刻他唯一的想法是,事已至此,也只有对不起文小英了。
  
  吴县长客厅。黄昏。内。(回忆)
  孙绪明坐在沙发上看书。
  吴雁兴高采烈地下班回来:“绪明,我请了一周假,与你一起到乡下看望你的父母。”
  孙绪明放下手中的书:“不行。”
  吴雁坐到沙发,拉着孙绪明的手,噘着嘴:“为啥不行啊?”
  孙绪明的画外音:“我怕突然回去后,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对文小英的打击太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担当得起啊!”
  吴雁着急起来:“为啥嘛?我假都请了,我坚决要去!”
  孙绪明拗不过吴雁,一咬牙:“去!”
  
  公社院内。日。外。(回忆)
  一辆小车在公社院内停了下来。
  孙绪明和吴雁从小车里下来,提出看望孙家父母的东西。
  吴雁对车上的司机说:“荀师傅,请给爸说,我们回去还用他的车。”
  荀师傅将头伸出车窗外:“你们回来时,在公社打个电话,我来接你们。”
  吴雁:“行。”
  荀师傅摇上车窗玻璃,开车走了。
  
  乡村小道。日。外。(回忆)
  孙绪明和吴雁提着几包东西往家里走,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他们是看吴雁的,农村人见识短,难得见到如此漂亮的姑娘。
  有几个到公社供销社买东西回家的同生产队的小伙姑娘遇上了他们,便要帮他们提着东西送回去。
  孙绪明就把东西交给了他们。
  小伙姑娘们提着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前面,将孙绪明、吴雁甩在了后面。
  吴雁穿着高跟鞋不好走路,便半倚在孙绪明身上慢慢走着:“绪明,公社到你们家有多远?”
  孙绪明:“有五里多路。”
  
  孙绪明家。日。外。(回忆)
  帮孙绪明、吴雁提东西的姑娘小伙跑在前面提前到了孙绪明家……
  
  文小英家。日。内。(回忆)
  帮助孙绪明提东西的一个姑娘告诉文小英:“小英姐,绪明哥带回来的吴县长的女儿可白净可漂亮了!”
  文小英听到那个对她来说无啻于致命打击的消息时,她先是不相信,她不相信绪明哥是那么无情无义的负心人,她不相信两天的时间就会有如此大的变故。
  另一个姑娘:“绪明哥和吴县长的女儿可亲密了呢!”
  文小英相信了,在两姑娘面前,她坚持住没哭泣出来,只是紧紧地用她那洁白的牙齿咬着她那细润的嘴唇,她感到周身无力像要瘫坐下去,但她撑住了挺住了,转身跑回自己的睡房才号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凄凄凉凉。
  文家此时却被一种浓浓的悲伤笼罩着。
  文母听到哭声,破口大骂:“你爸妈又没有死,你嚎什么丧!”
  文母的骂并没有使文小英的哭声停止,反而更加恸哭不已。
  文母又吼道:“那么一个陈世美,值得你这么嚎丧吗?缘分这东西,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得不到!俗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乡村小道。日。外。(回忆)
  孙绪明和吴雁走在通往自己家的崎岖小道上时,他并没有想到孙家村的人已经知道了一切。
  孙绪明的画外音:“我该怎样去见文家的人,怎样去给他们解释这一切。只有把这段时间忙过后,再找文家父母做做解释,再找文小英仔细谈谈,我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理解,自己在处理和吴雁的事情上确实身不由己啊!”
  
  孙绪明家。日。外。(回忆)
  孙绪明带吴县长的女儿吴雁回家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孙家村,人们带着好奇、兴奋,不约而同地来到孙绪明家外面等着看热闹。
  孙绪明和吴雁走到家门口时,便看到孙家房外站了不少人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好像在此等待欢迎他们俩的到来似的。
  孙绪明他们俩一到家,就被爱热闹的老老小小包围着,闹闹嚷嚷的。
  吴雁挤出人群开一个大包,捧出五颜六色的糖果让人们吃。
  
  另一套房子。日。内。(回忆)
  孙父脸沉沉地用旱烟杆指着孙绪明:“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叫我和你妈咋抬头?人要脸树要皮呀!”
  孙母也埋怨道:“小英那里你怎么交代,你就不怕人家骂我们家不仁不义,骂你是陈世美。”
  孙绪明本来心情就矛盾,听父母这么一说,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这事是叔叔婶婶一手操办的,当时我不同意,婶子就不高兴,我也是身不由己……”
  孙父孙母听说是当副县长的孙烈和蔡婶做的媒人,就不吭声了。
  孙绪明:“今后我到小英家赔个不是……”
  孙父一声长叹:“唉,这事……”
  孙母:“孙烈当了副县长管全县的大事都管不过来,还有心管儿子的婚事,说明他官当大了,还没把我们当外人,还能说啥呢?这些年他不是一直帮助我们家吗?不是他帮忙儿子绪明能当兵?不是他自己家盖房子的地基能批下来?不是他……老头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孙父孙母一想到这些,对儿子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孙父抽着旱烟,猛咳了几下,对孙绪明道:“你小子得把和文家的事处理好,免得别人背后指着咱们的脊梁骨骂!做人要讲良心!”
  孙绪明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父母:“我知道。”
  
  孙绪明家。晨。内。(回忆)
  孙家四口人和吴雁坐在饭桌旁吃早饭。
  吴雁:“银行的工作忙,只请了两三天假,我今天就要回县城。”
  孙父不好再挽留吴雁:“对,不能耽误的工作。”
  孙母:“下次来,多请点假,多待些天。”
  孙小妹挽留道:“吴雁姐多住几天,你才在我们家住了两天呢,就要急着回县城,我舍不得你走嘛!”
  吴雁:“下次我再来。”
  孙绪明吃着饭,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吴雁在自己家待不惯,说工作忙只是借口。
  
  公社办公室。日。内。(回忆)
  一秘书放下电话筒,对孙绪明和吴雁有些歉意地说:“刚才接电话的是吴县长的一个秘书,说,吴县长今天下乡了。”
  孙绪明对吴雁说:“我们坐班车回去。”
  吴雁:“一路上不仅颠簸叫我受不了,而且马路上尘土飞扬,一到家自己就成了土人。”
  孙绪明:“那怎么办?”
  吴雁着急了,想了片刻:“摇妈妈文化局的电话,文化局有一辆半新不旧的车。”
  
  县城电影院。夜。内。(回忆)
  孙绪明和吴雁并排地坐在座位上手拉手地在看电影故事片《庐山恋》……
  
  吴县长家。晨。内。(回忆)
  孙绪明对吴雁说:“我想回家帮家里干一些活,家里的房子该加盖些瓦,免得晚上一吹风就往房里灌,再者家里猪圈也有些破烂,需要重新修建。父母老了,身子骨也不硬朗,我利用这段时间干多少是多少。”
  吴雁就噘起了嘴:“我不让你回去。”
  孙绪明:“我回来一次不容易,几年了,才回来这么一次,不帮家里多干些活,心里实在过不去,农村自从包产到户后,各家忙各家的,我们家缺劳力,我的父母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你就让我回去吧,等一干完,我就来陪你。”
  吴雁也只好同意孙绪明回去:“那早些回来。”
  
  孙绪明家。夜。内。(回忆)
  孙父吸着旱烟:“房子早该加盖些瓦了,猪圈也该重修了。你想到父母心坎上了。”
  孙母:“前年夏天下暴雨时,有间房子漏得很凶,小英搭着梯子冒雨到房顶上盖完瓦下来时,梯子一滑把她摔得鼻青脸肿的,在家躺了半个来月。”
  孙绪明听到“文小英”这三个字,心绞着疼:“过些天去看看她。”
  孙母:“她瘦了,脸上再也见不到笑容了”。
  
  文小英家。黄昏。外。(回忆)
  文小英在家院门口见走来的孙绪明就像见了瘟神似的,转身跑进屋,“砰”的一声关了自己的房门。
  孙绪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门发愣。
  文家的邻居走过来与孙绪明招呼,他才反应过来。
  那位长辈对他说:“孩子,人们在小英面前喊你叫陈世美,小英不让喊。小英和你的事,文家不怨你了,都知道拆散这桩婚事的是你那当副县长的叔叔……”
  孙绪明听到这里很感动。
  
  孙绪明家。日。内。(回忆)
  阳光微弱的正午,孙绪明和帮他家修猪圈的人们正在吃饭,严叔叔从县里赶来:“要绪明火速前往他叔叔孙烈家。”
  孙绪明不知是喜是悲,顿时没有了食欲。
  
  孙烈家客厅。日。内。(回忆)
  蔡婶面无表情地说:“吴雁怀孕了,反应特别厉害,你看咋办?”
  孙绪明完全意想不到心惊胆战的消息,他待了半天才喃喃道:“咋办呢?”
  蔡婶:“你们才认识了几天?就干出这种事,未婚先孕,叫别人知道了,吴雁和她爸她妈的脸往哪里搁?”
  孙绪明苦恼地:“都是我不好!”
  蔡婶:“我劝杨局长,是不是叫雁雁先做人工流产?杨局长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并摆了摆手说,‘不行,不行,那样会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叫我们老吴、我和雁雁的脸往哪里放!’”
  孙绪明痛恨地:“婶婶,我该咋办?”
  蔡婶用商量的口气:“绪明,你看能不能这几天你和吴雁把婚结了?”
  孙绪明无可奈何地:“也只有这样了!”
  
  吴雁卧室。日。内。(回忆)
  孙绪明焦急地:“我的假期满了,准备明后天回部队。”
  吴雁不满地:“我们才刚结婚几天!”
  孙绪明:“归队晚了,回去要受处理。”
  吴雁:“不能发电报续几天假?你就忍心走?”
  孙绪明:“不走怎么办,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看着被妊娠反应折磨得脸色憔悴的吴雁,心软了,他想了半晌说:“我也不忍心走,为了你,我只有欺骗部队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给部队发封电报,说我生病住院了,不过需要医院的证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证明到哪里去开呢?”
  吴雁噘起的嘴一下子畅展了:“这还不好办?你真是急糊涂了,你叔叔的儿子不在县人民医院内科当医生吗?”
  孙绪明也想起来了,抬头望着吴雁憨憨地笑了:“对,对呀!”
  
  菜市场。日。外。(回忆)
  孙绪明在买菜……
  
  吴雁卧室。夜。内。(回忆)
  吴雁在床上搂抱着孙绪明哭泣:“我不愿意你走,我不愿意你走……”
  孙绪明拍拍她,无奈地:“在家多待了十天,不走不行啊!”
  吴雁哭泣着,没有说话。
  孙绪明:“雁雁,你明早上就别去车站送了,这几天又下着雨。”
  吴雁:“我要去,我要去!”
  孙绪明:“要送的话可以,但不能哭,否则我自己上车站。”
  吴雁红着眼圈,咬着牙,点了点头。
  
  县城车站。晨。外。(回忆)
  吴雁着雨伞把孙绪明送到长途汽车站。然而一到车站,吴雁还是忍受不了分离的痛苦哭出声来。
  孙绪明被搞得措手不及,只好上了车。
  吴雁就奔过去在车窗处抓住了孙绪明的手后哭泣声更大了,嘴里不停地说:“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孙绪明看着吴雁哭得如此伤心,自己鼻子一酸,一股热泪也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雁雁,别哭了,别伤了身子里的孩子。”
  吴雁的哭声小了一些。
  车发动开走了。
  吴雁呆呆地打着雨伞站在那里目送她心爱的人远去……
  
  三连宿舍。日。内。(回忆)
  孙绪明回到部队放下行李包也顾不上休息,手里攥着住院证明跑到连部找连长汇报。
  
  三连连部。日。内。(回忆)
  连长一见孙绪明回来,就喜笑颜开,并从办公桌旁站起来与他握了握手。
  孙绪明把左手攥的住院证明递到连长面前:“连长,这是我的住院证明。”
  连长看也没看那曾叫他提心吊胆的住院证明:“孙排长,因你驾驶技术不错,将你调到工程尖刀连去了。”
  孙绪明:“在休假前,我就听说要成立什么工程尖刀连,当时六个排长,除我之外,他们五人都争着要去……”
  连长笑了:“后来连队又研究了一下,还是觉得你的技术好,你去合适些。”
  孙绪明原想这次休假回来,肯定要挨连长的“训”,出乎意料的是不但没收拾他,还高兴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所以他豪爽地回答道:“去就去,无所谓。军人吧,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工程尖刀连宿舍。日。内(回忆)
  运输排长叶增光:“要在四年时间拿下唐古拉山和风火山沥青路面的铺筑、沱沱河大桥的修建这三大工程,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孙绪明长叹道:“工程尖刀连的任务艰巨得不敢想象啊!”
  叶增光:“是啊!”
  孙绪明气愤地:“难怪其他五个排长先是争着来到后来都不来了。管他娘的,既来之则安之!”
  
  唐古拉山荒原。黄昏。外。
  烧红的晚霞。
  红风吹来,细尘如纱,如飘飘然的女人的轻纱,如拂扬着艳丽华彩的天神地鬼的面纱。渐渐地,焦灼的原野上尘土跃上了半空,在天地相夹的无底深渊中奔涌——狂风大了,一瞬间便吹昏了旷原,吹昏了人们的眼睛。
  
  连部帐篷。黄昏。内。
  开晚饭时,文书(何小碧牺牲后,为了节省人员投入施工,连部再没有配通讯员,文书就兼顾通讯员的工作)将连队干部、技术员和医生的饭盛好放在桌上。
  技术员方林没等其他干部来齐,端起碗来就吃。
  下饭用的菜,还是老样子:盐水煮黄豆、罐头脱水菜,外加四川产的豆腐乳。
  方林吃了两口饭,皱起眉头,接着将嘴里的米饭吐在了地上。
  这时,王大寨、秦擎天他们进来了。
  王大寨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方林把饭碗朝他面前一甩:“这饭能吃吗?里面全是沙子。”
  王大寨看了看方林,把筷子插进碗里,吃了一口,慢慢一嚼:“饭里果然有沙子。”
  秦擎天也吃了一口,也皱起眉头:“真是有沙粒。”
  张德彦:“我也吃出来了。”
  何玲夹了一点豆腐乳吃后,道:“哎,这豆腐乳上面也有沙子。”
  王大寨放下碗筷:“秦副连长,走,我俩去伙房看看。”
  
  炊事班帐篷。黄昏。内。
  炊事班几个人端着碗正蹲着、围着烤火炉吃饭,见两位连领导来了,都齐刷刷地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王大寨拉着脸吼道:“你们咋搞的,饭里菜里全是沙子?”
  胡南雄解释道:“我们有什么办法?一进入五月整天狂风大作,把帐篷都快吹翻了,风沙是从帐篷缝里像魔鬼一样钻进来的。”
  王大寨:“你们不会想想办法?”
  黄宝宝:“连长,办法,我们已想了,而且也做了。”
  王大寨:“我不相信活人拿给尿憋死。走,我们看看去。”
  
  伙房帐篷。黄昏。内。
  王大寨、秦擎天看到做伙房的帐篷的缝隙全被面袋、报纸塞得严严实实的。
  炊事班几个人无可奈何地看着王大寨和秦擎天。
  王大寨埋怨道:“这个鬼天气害死人了!”
  秦擎天:“只有慢慢想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们赶快回去吃饭,要不然饭全凉了。”
  
  连部帐篷。夜。内。
  王大寨从药瓶里将四粒安眠药倒在手掌上,猛地一下把药片送入口中。
  王大寨着急的画外音:“当连长几年了,我带领连队曾在西大滩、纳赤台、昆仑山等地段施工,也未曾遭遇过如此‘风沙饭’,如果此事解决不了,大家吃不饱饭,势必影响工程进度。”
  
  戈壁滩。黄昏。外。
  秦擎天和机械排二班战士余辉在戈壁滩上聊着自修大学的艰辛……
  这时,一位藏族老人和藏族小孩赶着羊群过来了。
  秦擎天:“小余,走,咱们跟他们走一趟。”
  余辉:“跟他们走有什么意思,我们又不养牛羊,还不如背几道哲学题。”
  秦擎天:“走,一会儿,你就明白我的意图了。”
  他俩吸着烟,与羊群间隔十多米,紧跟着一老一小的藏族同胞。
  过河。爬坡。转弯。
  
  牧民的“家”。黄昏。外。
  秦擎天和余辉见藏族老人和孩子赶着羊群走到了两顶帐篷和一间石头砌起的小屋子前将羊群围进了羊圈。秦擎天和余辉走近用石头砌起的小房子东看看西瞧瞧。这是用石头和泥巴糊起的小房子,是藏族同胞专门用来煮饭的,小小的铁皮烟囱正飘着缕缕炊烟呢,还能闻着烧牛粪的气味。
  
  返回的路上。黄昏。外。
  秦擎天满脸的兴奋。
  余辉问道:“副连长,你高兴个啥?”
  秦擎天:“你猜。”
  余辉:“猜不出,秦副连长,你如果再不告诉我,我就不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给你了!”
  秦擎天开玩笑:“你敢!”
  余辉:“快说说。”
  秦擎天:“好。我告诉你,我们连吃‘风沙饭’的事解决了。”
  余辉:“哈哈,我知道了。你这人太爱动脑子。”
  秦擎天:“你别表扬我,其实你也喜欢动脑筋。”
  余辉:“我和你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秦擎天:“上山那天,陷车时要不是你脱下皮大衣,车肯定折腾不上来。”
  
  连部帐篷门口。黄昏。外。
  王大寨蹲在连部帐篷门口独自地吸着烟,愁眉苦脸地思考着什么,大头鞋前已有四五个烟蒂,看来他已蹲了好久了。
  秦擎天开玩笑道:“连长,想媳妇了吧?”
  王大寨抬起头:“哪有心思想狗屁媳妇。”
  秦擎天:“那你想什么?”
  王大寨:“我想什么你还不知道,想怎样解决‘风沙饭’问题,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好办法来,这个鬼天气,害死人啦!”
  秦擎天:“走,进帐篷,我有办法了。”
  王大寨眼睛一亮,疑惑地问:“你有办法?”
  秦擎天:“我还骗你。”
  王大寨:“快说说,让我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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