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紧急部署

　　渡边考虑到这件事情因自己而起，也负责任地劝说道：“安瑟先生，实在抱歉，我真的认为这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我们必须全神贯注地工作了。保障飞机安全起降是我们大家的职责。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安瑟对大家的劝说不为所动。此时此刻，他的思想和兴奋点完全聚焦在那架翩然而至的JPC1213次航班上。
　　
　　安瑟自言自语道：“伙计们，我可没有瞎胡闹！这是一件意义重大、惊天动地、改写历史的事情。可是，你们谁也不相信我，就连渡边这小子打退堂鼓。那么，我应该和谁来商量这件事情呢？首先，我必须稳住山口机长，然后向……向马尔蒂尼总经理汇报。对，马尔蒂尼先生见多识广，拥有高超的智慧和非凡的管理才能，一定能够理解和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安瑟打定主意之后迅速转过身去，又向山口机长发去了一条信息：“您好？山口机长。由于目前洛基城国际机场的跑道十分繁忙，请您延迟45分钟后再降落。我们给您分配的是8号跑道。”
　　
　　山口机长很快地回复道：“您好？安瑟先生。我已经接到降落的指令。不过，据我多次降落洛基城国际机场的经验，贵机场一共只有5个跑道。安瑟先生，请您再确认一下是不是弄错了？”
　　
　　安瑟看到这里才想起来，8号跑道是2009年修建的，生活在1996年的山口机长当然不知道2009年的事情了。他对自己出现的这个疏漏感到深深的自责。
　　
　　安瑟看到没有时间再向山口机长作解释了，只好急忙回复道：“好的，山口机长。请您在44分钟以后在5号跑道降落。”
　　世界各国普遍把机场作为国家的安全重地，设立的安全级别也是最高的。这里的所有行动都有严格的操作流程，不允许有任何的随意性，否则就可能造成重大的灾难。
　　
　　渡边的心中想到，安瑟先生平常做事一向稳重踏实，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可是，他现在一番出格的操作令渡边的精神大为紧张。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着，甚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他担心因为自己最先看到的通讯模拟信号而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决定立刻阻止安瑟先生的下一步行动。
　　
　　渡边嗖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安瑟大声地说道：“安瑟先生，千万不要胡来。你不能直接向马尔蒂尼总经理汇报工作。这是严重的越级行为！如果这件事情最后是一个恶作剧闹成的乌龙事件的话，马尔蒂尼总经理一定会让你滚蛋的。你明白这个后果吗？”
　　
　　安瑟说了一句“时间来不及了”，顾不上再搭理渡边和其他同事了。他一把抓起那部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可以使用的红色电话机，拨通了洛基城国际机场总经理马尔蒂尼的住宅电话。
　　
　　昨天，马尔蒂尼连续参加了几场重要的活动，身体感到十分疲乏。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他快速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爬上大床，倒下头就呼呼地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马尔蒂尼从甜美的睡梦中惊醒了。
　　
　　一般人是不会在大清早打来电话的。一定是机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马尔蒂尼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起，一只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将听筒紧紧地贴在带着压痕的大耳朵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揉搓着朦胧模糊的眼睛。
　　
　　马尔蒂尼听到电话里传来一段带着急切而又欣喜语气的陌生声音：“马尔蒂尼先生，这么早打扰您的休息，实在是非常抱歉！因为有一件重大的事情，我必须现在向您报告。因为它可能即将发生，哦，不，它肯定会发生的。您还记得1996年7月27日失踪的樱花王国JPC航空公司1213次航班吗？它现在平安地飞回来了，正在金山市附近的上空……”
　　
　　马尔蒂尼听到这里，心中顿时燃起了万丈怒火。他感觉脑袋好像充满了氢气的气球，而且还在不断地膨胀，即将发生猛烈的爆炸。
　　
　　真是一个疯子！马尔蒂尼没有理睬那个人，恼怒地挂断了电话。
　　
　　马尔蒂尼气呼呼地刚钻进毛巾被，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马尔蒂尼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抓起电话，愤怒地对着话筒呵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不想在大清早来聆听你的一派胡言乱语！你干脆到幼儿园里去，给那些3岁的小孩编织这些荒唐的故事吧。我正式警告你，如果你再打电话骚扰我休息，我就报警了！”
　　
　　“报警？”安瑟在办公室得不到同事的理解，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现在又受到马尔蒂尼的训斥，犹如被人劈头盖脸地泼了一盆冰冷的凉水。此刻，他受到马尔蒂尼报警威胁的启发，不顾渡边等人的再一次劝阻，毅然拨通了洛基城警察局的报警电话。
　　
　　洛基城在牛仔共和国享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位于该国的西南部，是西部地区最大的城市，常常人们被称为"天使之城"。全市拥有约400万的人口。地区生产总值仅次于纽曼城，位居牛仔共和国第二。洛基城还是该国重要的工商业、国际贸易、科教、娱乐和体育中心之一，也是石油化工、海洋、航天工业和电子业的主要基地之一，拥有许多世界知名的高等教育机构，比如加尔克斯理工学院、加尔克斯大学洛城分校、南加尔克斯大学、菲尼克斯大学等。
　　
　　洛基城市政当局对城市的安全非常重视。2001年，纽曼城恐怖事件发生后，牛仔共和国各地的国际和国内机场都提高了安全级别，加强了安保措施，确保不再受到本土和外来的恐怖袭击。为此，牛仔共和国总统还发动了国际反恐战争，推翻了加兹尼王国宗教政权，并且在乌尔都共和国首都附近的一处建筑中击毙了著名的国际恐怖组织领袖。
　　
　　在这样一个社会背景下，安瑟的报警电话瞬间震惊了洛基城警察局的高层。
　　
　　罗伊尔局长的脑海中立刻联想到纽曼城的恐怖事件。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安排部署各种警力，还与驻扎在附近的国防力量取得了联系。双方一致商定，开展紧密合作，共同消除来自天空的任何威胁。
　　
　　与此同时，罗伊尔局长命令向洛基城地区的所有警局发出紧急的机密通知，要求将警戒级别提高到最高级别的A级，以防发生不测。
　　
　　随后，罗伊尔局长亲自带领100名精干勇猛的特种警察，飞速赶往洛基城国际机场，将警察部署在停机坪的5号跑道周围，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戒，以便随时应对紧急事态。
　　
　　罗伊尔局长听完马尔蒂尼的介绍，环顾了一圈辽阔的停机坪，看到只有几架形影孤单的飞机，然后转向马尔蒂尼问道：“马尔蒂尼先生，你相信杰拉尔德·安瑟的说法吗？”
　　
　　“我绝对不相信！”马尔蒂尼干脆利落地回答。
　　
　　紧接着，马尔蒂尼似乎又变得不太自信，自问自答道：“一架失踪了30年的飞机，怎么可能就突然自己飞了回来呢？难道它当年降落在太平洋的某个荒岛上了？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和外界取得联系，为什么要在一座荒岛上苦熬30年呢？难道它一直在天空中飞行？也不可能。它自身也没有能够让它不间断飞行30年的燃料啊？再说了，太空中有上千颗人造卫星，地面上又有数以万计的电子雷达，它又不是隐形飞机，怎么可能在天罗地网中隐藏得这么长时间呢？”
　　
　　罗伊尔局长替马尔蒂尼总结道：“那么，您还是言之凿凿地确信是恐怖分子偷窃或者劫持并且驾驶着一架淘汰的旧款飞机，然后冒充JPC1213次航班，前来洛基城发动恐怖袭击？”
　　
　　马尔蒂尼肯定地回答道：“当然。如此荒唐的事情，一般人是没有这个胆量的。这分明就是自寻死路啊！”
　　
　　罗伊尔局长说道：“马尔蒂尼先生，请您稍微冷静一下。如果真的如您所言，驾驶飞机的人是一伙恐怖分子，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冒充任何一次今天即将到达的航班，而要以一架30年前失踪飞机的名义奔袭洛基城呢？这是不是极其荒唐呢！”
　　
　　马尔蒂尼一时回答不上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罗伊尔局长的嘴巴。最后，他似乎被他的理由说服了，无奈地耸了耸消瘦的双肩，做了一个顽皮可爱的鬼脸。
　　
　　罗伊尔局长又问道：“马尔蒂尼先生，杰拉尔德·安瑟现在在什么地方？”
　　
　　马尔蒂尼回答道：“我命令他坚守塔台通讯岗位。因为在岗的员工当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何使用模拟联络信号。”
　　
　　罗伊尔局长正准备继续询问下去，马尔蒂尼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雷。
　　
　　马尔蒂尼迅速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轻轻地放在耳朵边，一边仔细地听着，一边向罗伊尔局长重复听到的信息：“总经理先生，我是杰拉尔德·安瑟。JPC1213次航班已经飞临洛基城空域。预计飞机在5分钟以后在机场降落。”
　　
　　罗伊尔局长立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对讲机，用手指头轻巧地弹去粘在上面的一小片纸屑。他胸有成竹地对着对讲机命令道：“各就各位，准备行动。”
　　
　　马尔蒂尼瞥了一眼天空，用苍白的食指指着蔚蓝如洗的天空，用颤抖的声音提醒罗伊尔局长道：“罗伊尔局长，您快看那边。那个小白点就是所谓的JPC1213次航班！”
　　
　　罗伊尔局长和周围的人顺着马尔蒂尼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的尽头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大豆大小的白点。
　　
　　那个白色的小点微微地抖动着，正向这边飞来。小白点一点一点地变大着，而且变得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