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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荒踪、小说戏剧】第一张童年回忆

作品名称:人生      作者:夕阳无限      发布时间:2012-10-01 17:40:49      字数:7109

  人生
  玉秋今年已经63岁了,进入了花甲之年。现已退休在家,每年享受国家两千多元的退休工资,过着比较清闲的晚年生活。生活真是一部戏,她回想起自己的人生之路,经历了许多的欢乐与悲哀,忍受了多少痛苦与磨难,坎坎坷坷,充满了酸甜苦辣,真是百味俱全。她无限感慨,于是就有了写回忆录的想法,我有幸替她记录一生。
  
  第一章童年的回忆
  1950年8月28日的清晨,在抚顺市新抚区站前街解放路的一座二层小洋楼里,一个八斤重的小生命哇哇的降临了人间,这就是本文的主人公玉秋。一楼开着小铺,卖油盐酱醋茶等副食品,楼上住人。由于小玉秋的出生,给家庭增添了一些乐趣。父母都三十多岁了,她有两个哥哥都没站下,她是第一个孩子,所以父母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是倍加疼爱。
  小玉秋出生后不久,父亲被市政府工业局计划科招聘为职员。由于父亲工作认真,又有较强的工作能力,工作越干越好,责任也越来越大,先后被提升为股长,科长......经常出差北京,天津,南京,合肥等地。每次爸爸出差回来都给她买很多好吃的,还有非常漂亮的新衣服,玉秋最喜欢穿的就是那件带有小白兔玻璃纽扣的连衣裙和那双红色拉带皮鞋。爸爸还给她买了个大布娃娃。玉秋爱吃糖蜜果,爸爸每次外出回来,不管是半夜还是早晨到家,在家附近下车后,爸爸也不回家还得绕回去给玉秋买糖蜜果。爸爸怕把衣服弄油了,只好光着手拿着糖蜜果,到家把手都冻木了。爸爸还给她买了一个儿童车,邻居家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喜欢她,经常推她出去玩。有一次杜秀珍大姐姐用童车推着她出去玩,玉秋困了,就睡着了,回来发现大布娃娃不见了,秀珍大姐姐赶忙回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着,秀珍姐姐不好意思还哭了。妈妈劝她说:“没事,不就是一个布娃娃吗?喜欢以后再买呗。别哭了。”丢了这个布娃娃,玉秋还伤心好一阵子呢!有时妈妈抱着她到爸爸的单位,她坐在爸爸工作的转椅上,可神气了,心想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坐办公室,坐转椅。爸爸经常教她唱歌,邻居们也爱听她唱歌看她表演,都夸她聪明,说长大一定能有出息,她经常随着收音机里传出的音乐进行表演和舞蹈,无论是欢快的,还是悲哀的,她都能随着节奏表演出来。一次收音机里传来哀乐和哭声,玉秋也跟着哭了。爸爸回来就对爸爸说收音机哭了,我也哭了。爸爸说是苏联的领袖斯大林去世了。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竟能听出喜怒哀乐的旋律,邻居家的大爷大娘叔叔阿姨们也都喜欢她。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大约有十点多钟,妈妈看见一只喜鹊落在门前的电线上,妈妈说:“今天可能要有人来吧,你看喜鹊来报喜了。”妈妈太想念亲人了,出来好几年了一个亲人也没见着过。火车进站了,不一会功夫,下车的人流涌在马路上,妈妈就趴在二楼的窗户上,观察着下车的人群,忽然隐隐约约就听见有人喊四姐四姐,妈妈顺着声音找去,在马路的对面看见了老舅和舅妈带着表哥。妈妈边喊边下楼把他们接到家里,高兴极了,看着老舅亲切的问这问那。老舅和舅妈带着表哥从农村来,说是让爸爸给老舅找工作,他们不想回农村了。当时爸爸兼任工业局下属的红砖厂,木器厂和玻璃厂三个厂的主管厂长。舅舅一家人暂时就住在玉秋家。舅妈为了给家庭减轻点负担,经常出去到很远的郊区,挖些野菜回来,做菜包子吃,野菜吃多了就都不愿意吃了。舅妈把白面馒头都留给玉秋吃,让表哥吃野菜包子,表哥也不愿意吃菜包子了。表哥和玉秋同岁,只比玉秋大几个月。一次妈妈把只剩一个的糖蜜果掰开分给玉秋和表哥,表哥吃得快先吃完了,就来抢玉秋的,玉秋不给,怕表哥抢去就把剩下的一大块一口全都塞进嘴里,差点没噎着,舅妈还打了表哥,叫他以后不要抢表妹的吃的。老舅下班回来经常买些糖果偷着给玉秋装兜里,不让表哥看见。玉秋一看见老舅下班回来就跑过去指着兜说:“老舅,我有兜。”老舅就把糖块塞进了玉秋的兜里。妈妈对老舅说:“孩子都一样,别惯她,有东西俩人吃,你这样不是把玉秋给惯坏了吗?”妈妈每次都把老舅买回的糖果分给表哥。表哥长得大,虎头虎脑的招人喜欢,玉秋长得像个胖娃娃,聪明伶俐也招人喜欢。后来二舅和大姨家的大哥也来到抚顺,爸爸也给他们找了工作,他们都在抚顺站下并安了家。
  记得爸爸告诉她,有一次她得了急性肺炎,发高烧,使她不断地抽搐,把妈妈吓得直哭。爸爸把她送到医院,让妈妈看着,就去上班了。在单位爸爸没心思工作,搓着手一会站起一会又坐下,一会又来回的踱着步子。有个同事问他怎么了,他说小孩子病了,烧的很重,在医院呢,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正好那个同事的爱人就是儿科主任,在另一家医院工作。于是他就给他的爱人打电话,让她带着听诊器到市立医院给小玉秋看病。这个儿科主任有四十来岁,个不算高,体态有些丰满,梳着齐耳的短发,四方脸白白净净的,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很有气质。她看完后告诉爸爸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可当时市立医院的大夫给打了一针就让抱回去。爸爸急了,严厉说:“你们知道这孩子的的事什么病吗?我这孩子是来住院的,你们让抱回去,孩子抱回去可以,如果出了问题你们是要负责任的,你们能负的了责任吗?”几个大夫看看爸爸胸前戴着市政府的徽章,也不知道爸爸是干什么的,嘀咕了几句,又找来几个大夫会诊,最后同意住院治疗,马上给安排了病房,办理了住院手续。等病好了医院让出院时,爸爸又把他同事的爱人找来看的,她说可以出院了,爸爸才带她回家。有这么多人的疼爱与呵护,小玉秋真是生活在蜜罐里。
  在1953年的一天,爸爸下班没回家,等了半天还是不见爸爸回来,妈妈非常着急就抱着玉秋到单位去打听。有人告诉妈妈说,爸爸可能是大贪污犯,贪污很多公款(因为爸爸负责很重要的工程,很多款项都在他手中经过),是“老虎”,在厂子反省呢。不让回家,等问题查清了,没事才让回家。又过了几天,爸爸果然没事回来了。后来爸爸又经过“三反”,“五反”和镇压反革命等多次运动。可爸爸都经受住了考验,始终表现很好。在局领导的启发下,爸爸又坦白了解放前做过伪满警察,当过国民党军官,家庭出身又是地主等历史问题。并且又带动了很多人也交代了历史问题,在全厂职工大会上受到了表彰奖励,局领导承诺说以后不予追究了,爸爸满以为这次真的卸下了沉重的思想包袱,总算是轻松了,工作越干越有劲。有人说爸爸是红的发紫了。妈妈总因为爸爸坦白历史而生气,说爸爸傻。爸爸的亲侄子给爸爸打电话,说学校要保送他上大学,他想要报考政法大学,征求爸爸的意见,爸爸劝他说:“你还是离政法远点吧!我要不是干政法,现在能这么担惊受怕的吗?”后来听说他报了水利专业,毕业后因家庭出身不好,去了新疆。
  1955年妈妈又生了一个女孩,玉秋有了一个妹妹,一家人沉浸在幸福之中。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妹妹两个半月的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忽然房门被叫开,进来几个警察抓爸爸。玉秋和妹妹都被惊醒了,吓得哇哇直哭,玉秋翻身就起来死命的拽着爸爸的衣服喊着爸爸,妈妈也拽着爸爸的胳膊,不让警察把爸爸带走,喊着说:“你们凭什么抓人,我们犯了什么罪.....”爸爸也拼命地拽着玉秋和妈妈,边喊玉秋边告诉妈妈没事,你别着急,是他们弄错了,我会回来的,一定要带好孩子。家里乱作一团,玉秋和妈妈撵到门口,可爸爸硬是被带上了车,车鸣着警笛开走了,玉秋和妈妈还站在街上久久的望着车开走的方向哭着,喊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打湿了玉秋和妈妈,顺着的头上脸上淌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老舅听说半夜又抓了不少人,就和二舅大姨还有两个舅妈和大哥都来了。妈妈和玉秋都没吃早饭,妈妈抱着玉秋,娘俩哭得像个泪人,妈妈边哭边埋怨爸爸说:“我不让他坦白,他就是不听话,看看,要不坦白谁知道,能被抓走吗?活该,这是他自作自受啊。局长说话不算数,骗人。”玉秋哭着非要找爸爸。他们都劝妈妈,这个劝显得有多么的苍白,一点作用都不起。妈妈又到爸爸的厂里找局长,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说好坦白了就不予追究,为什么又抓走了?局长也说不出什么支午卯酉,只是说这是运动,谁也没有办法的,要正确对待。
  雨还在下着,风还在刮着,警察又来搜家,说这是肃反运动,肃清历史反革命。说这是为了凑数,新抚区没有那么多历史反革命,爸爸坦白了,当过伪满警察,国名党军官,家庭又是地主,这就构成了历史反革命。爸爸这一走,家真是天塌下来一样,妈妈上火,妹妹没有奶吃,一天到晚的哭叫不停,玉秋喊着要找爸爸。邻居们好像也不是原来的邻居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好像小玉秋她们母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经常遭别人的白眼,谩骂,欺侮。邻居家的叔叔阿姨和大哥哥大姐姐们也都好像不认识这个小玉秋了,他们都不理她,躲着她们,彷佛玉秋娘俩能沾上他们似的,更可恨的是有的人就当面吐她们,骂他们母女是反革命家属,反革命崽子,好心人只是同情不敢上前帮忙。妈妈那本来就不强壮的弱小的身体现在就更加显得虚弱了。玉秋特别想爸爸,在梦里也经常哭着喊爸爸。玉秋每天都要盖着爸爸的棉大衣睡觉,就好像让爸爸搂着一样。可怜的小玉秋,你又犯了什么法,为什么从一个人人疼爱的宠儿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没人理睬,被人唾弃的弃儿了呢?
  玉秋非常想念爸爸。为了见爸爸,妈妈决定带着玉秋去探监。一天,妈妈领着玉秋坐了半天的火车去看爸爸。登记完以后,让这些探监的人都在外边等着,大约等了两个小时,才看见一队穿灰棉袄的人过来了。玉秋一眼就看见了爸爸,边哭边大声地喊着爸爸,妈妈抱着玉秋快步走过去,玉秋搂着爸爸的脖子不肯松手,恐怕爸爸又会被人带走,死命哭喊着“爸爸咱们回家吧!我想你,爸爸,我冷,爸爸咱回家吧,爸爸,爸爸......”爸爸流着泪看着女儿对妈妈说孩子瘦了,要好好照顾孩子。玉秋看见爸爸的手脖上戴着沉重冰冷的手铐,把手脖子都磨出了血,心疼的哭了起来,爸爸爸爸的叫着,爸爸无法抱女儿,只是贴着女儿满脸泪痕的脸流着泪,和妈妈说着话。妈妈把给爸爸带的衣服和吃的都给了爸爸,告诉他:"你的大衣没给你带来,玉秋离不了,因为她太想你了,每天都盖着你的大衣睡觉。"大约有一袋烟的功夫,有人喊接见时间到了,接着就有人来带爸爸走,看爸爸又要被带走,玉秋死活不松手哭喊着:“爸爸不走,爸爸不走......爸爸回家,爸爸回家呀......爸爸,我想你呀!爸爸.....我想你.......爸爸......爸爸......”爸爸还是被人带走了。可怜的小玉秋,你又怎么能留住爸爸呢?回家后玉秋非常的想念爸爸,天天都吵着要找爸爸,由于玉秋过度的思念爸爸,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女孩变成了一个大脑袋小细脖,鼓着两只大眼睛的丑小鸭了,不吃东西,不睁眼睛只是喊爸爸,妈妈非常害怕,怕玉秋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爸爸,就抱着玉秋去了医院,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思念过度,身体虚弱,打一针吃点药,好好补补,过几天就好了。”妈妈领着一个病孩子和一个吃奶孩子可怎么办啊?妈妈只是流泪,也不知道是玉秋的命大还是老天爷的眷顾,玉秋挺过来了,没有了爸爸的疼爱不知玉秋是否还能生活得幸福。后来爸爸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要被送到黑龙江改造了,听说黑龙江很冷,妈妈给爸爸送东西的时候,爸爸的大衣才给他送去。
  妈妈领着两个孩子,生活可怎么维持啊?妈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为了维持生活只好给人做棉衣,做鞋,洗衣服。无论妈妈有多么辛苦,生活还是难以维持。所以妈妈不得不把妹妹送到三姨家让三姨抚养。三姨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一家人都非常喜欢妹妹,把妹妹当做是亲生女儿。玉秋和妈妈也搬到大姨家附近住,让大姨照顾她。这样妈妈可以到外面去找活干了。妈妈卖过冰棍,起早贪黑也挣不了几个钱。后来妈妈就去浑河筛沙子,筛完沙子往工地推。开始推的时候,妈妈怕推不动,少装了一些,妈妈没怎么费劲就送到了地方。当推第二车时,妈妈就把车装得满满的,推到半路车轮被一个石头掩住,还正赶上上坡,妈妈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想绕过石头,可车子很沉,怎么也绕不过去,妈妈使足了力气使劲一推,车不但没过去,竟然退了回来,妈妈把不住车把,车轮碾在妈妈的脚上,把脚面子的皮碾破一大块,血流了出来,露出鲜红的肉,脚趾也青了。回到家,妈妈看见脚趾甲都黑了,上了药,第二天妈妈一瘸一拐的又去了。真的有些男人都干不了,晚上回家,妈妈纤细的手上脚上全是血泡,可妈妈咬着牙,坚持干。老舅心疼妈妈不让妈妈干,给玉秋家送来了粮食,可是妈妈坚决不收老舅的粮食说:“你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呢,你也并不富裕,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你就别再送了。我还能干,我能养活了我们娘俩。你就放心吧。有事我解决不了就找你们。”舅舅舅妈经常给他们送菜。舅舅和舅妈大姨他们看见妈妈那憔悴的脸和那越来越瘦身体,都心疼的直掉眼泪。生活还难以维持。后来经人介绍妈妈进了花炮厂,做鞭炮,计件活,多干多挣。妈妈为了多挣钱,晚上回家还得捻炮捻子。玉秋经常是几天都看不见妈妈,妈妈早上走得早,玉秋还没睡醒,妈妈做好了饭,把饭给玉秋放在锅里就走了,玉秋也学会了煮大米粥,晚上玉秋煮好大米粥等妈妈回来吃饭,实在是熬不住了,睡着了妈妈还没回来。妈妈回来看见孩子睡了,抚摸着玉秋的脸心疼的流下了眼泪。小玉秋的妈妈这样一干就是五年。
  1958年玉秋上学了,在新抚区第一小学一年八班读书。在学校参加学校的各项活动。她很爱学习,每次作业都先在练习本上做一遍,在作业本上再做一遍。她学习好,每门功课都是100分。还爱好唱歌跳舞,每当老师教完一支歌时,第一个就让她随琴视唱。她当过少先队小队长,中队文娱委员。每次学年末都受到奖励,得过三好学生和优秀少先队员等奖状。上三年级的时候玉秋被学校的小提琴队和体操队选上,每天放学后她就学习小提琴,练习平衡木。老师同学们都喜欢她。放学回家后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做游戏。晚饭后几个人一起给邻居们唱歌跳舞表演节目。有时玉秋也挺淘气的,一次是星期天和几个小伙伴到老舅家去玩,老舅家住在浑河北,离得挺远,坐车还要坐好几站地才能到呢!玉秋和小伙伴们既没坐车又没走桥,走近路。在浑河的狭窄处,原来的破桥还残留几根木杆,她们有人提议要从这拔过去,玉秋胆小怕掉进河里,有一个叫申振华的女生竟然顺着木杆拔了过去,站在河对岸喊她们,剩下的人一看能过去就开始拔,玉秋也跟着拔,当她拔到河中间时一低头,只见滔滔的河水打着漩涡急速的流着,头有些发晕,吓出一身汗,随即又稳了稳神,慢慢的拔了过去。过了河没走多远就到了老舅家。表哥给了她两个本和一颗大白菜拿回来。妈妈吓坏了告诉她说:“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去了,多危险啊,一下把不住掉到河里就被河水冲走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还让大姨看好她,以后千万不要去了。居委会的寇阿姨很同情她们母女,处处呵护她们,不让她们受欺侮。虽然爸爸不在家,尽管妈妈很辛苦,但妈妈是个很会持家的女人,她们生活得也挺好。爸爸经常给家里写信要照片,妈妈和玉秋照了好多照片,还有玉秋单人的都给爸爸寄来。
  在她学习的课本里有解放前工人的生活和解放前农民的生活,还有四川大地主刘文彩是怎样剥削农民的,小玉秋非常憎恨旧社会,憎恨地主和资本家,就好像是她也受过剥削一样。有时候回家就问妈妈解放前遭过多少罪,受过多少欺侮,挨过多少冻,挨过多少饿等等。学校组织看白毛女等一些阶级斗争的影片,玉秋每次都哭得两眼红红的。在玉秋幼小的心灵里就牢牢地打上了阶级的烙印。有一天一个调皮的男生说玉秋是地主崽子,她很委屈跑去找老师,她又看见别的同学好像在背后也议论她。放学后她回家问妈妈,妈妈说咱家是地主成分。玉秋当时就傻了,怎么可能呢?是妈妈糊涂了瞎说的吧,她那么憎恨地主和资本家,怎么可能自己家就是地主呢?因为她知道,地主都是坏人,不劳动专门剥削农民,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好人啊!妈妈心地善良又勤劳简朴,爸爸靠工作挣钱养活家。这使她百思不得其解,事实终究是事实,是没法改变的。从那时起小玉秋就觉得没脸见人,总觉得比别人低一头,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产生一种自卑感。
  有一天大姨从居委会开会回来告诉她,做饭不要淘米了,要注意节约,现在粮食紧缺,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吃的了,吃树皮,草根,野菜和代食品,还有的地方连树皮都扒光了。玉秋看大姨夫买了豆饼泡好了当饭吃,她觉得好玩,也去抢着吃呢!妈妈没时间买菜,就让玉秋买菜,可玉秋经常买不到菜,有时买回的菜全是烂的,让妈妈都给扔了,妈妈经常和玉秋抱着空饭碗吃饭,只好把饭里加点盐。妈妈就在工厂旁边种了点菜还有窝瓜,等菜长大了,妈妈把窝瓜叶子拿回来做汤喝。给大姨家送些,大姨还问妈妈是从哪买的菠菜呢!妈妈每天上班都给玉秋留钱,有时留一角有时留两角,还有给五角的时候呢!让她中午买两个烧饼吃,可玉秋舍不得花钱,每天只买一个烧饼,几天就攒好几块钱,那段时间玉秋还攒了好几十块钱呢!后来这钱都让大姨给借走了,到最后也没还。
  一天居委会的寇阿姨告诉玉秋,让妈妈下班到他家去一趟。妈妈从她那里回来就直接到大姨家,告诉大姨说上边让我们下乡。寇阿姨告诉妈妈说:“现在闹灾荒(那是60年三年自然灾害),区里让你们下乡呢,你们到乡下去吧,那里好维持生活。”妈妈没同意说:“大姐姐呀,乡下很苦,你不知道吗?全指男劳力干活,我家又没有男劳力,生活可怎么维持啊?就连烧柴都没办法解决啊,我现在的生活也并没有麻烦政府啊,不是挺好的吗?再说我丈夫今年也快回来了。用不着再下乡了。”寇阿姨说:“是吗?我还以为乡下好维持生活呢?那行,我给你向上边去说。”当时妈妈连加班费每月能挣四十多元的工资呢!妈妈省吃俭用,我们不缺钱,生活过得挺富裕。以后再也没动员妈妈下乡。
  听妈妈说爸爸快回来了,玉秋很兴奋,心里经常在想爸爸回来我能认识吗?爸爸能认识我吗?也不知爸爸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妈妈告诉玉秋说:“如果有人说是你爸爸要带你走,你可千万别跟走啊!要是碰到坏人可就完了。”妈妈一遍一遍的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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