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荆轲
作品名称:和荆轲一起刺秦 作者:红尘子君 发布时间:2022-09-22 08:42:52 字数:5125
阳晚杰顺着街市漫步,初识秦地风情,让他流连忘返。
走到一小街拐角处,看见有个招牌:茶肆。秦时的茶会是怎样的味道?阳晚杰心中十分期待,走进茶肆。
茶肆里此刻冷冷清清,大概是刚过午饭的缘故。四周环顾一圈,只有他一个茶客。
“公子光临,小店不胜荣幸,想喝点什么?”一位年轻伙计,快步迎上来。
“这茶怎么喝?”
“论罐、论壶,也可论碗。”伙计回道。
“那就来一壶茶。”阳晚杰思忖一番,选个折中的。
伙计去后堂片刻,端来一个小火炉,提一壶水,放在炉上,然后将茶叶撒进去,又摆一茶盏,然后对阳晚杰说:“公子,请用茶。”
煮茶用了一刻钟光景,阳晚杰提起壶,倒一杯在茶盏中,轻抿一口,连声道:“好茶,好茶!”
正独自享受中午这难得的休闲时光,茶肆闯进一慌张的陌生男子,他四下旁顾,发现只有茶客阳晚杰一人,便匆匆走到阳晚杰的茶桌前,盘腿坐下。
“你是何人?我认识你吗?”阳晚杰问。
“稍后你就认识了,能否坐下,请你赏杯茶喝。”来者说道,有些气喘,声音发颤。
“伙计,添一个茶盏与我。”阳晚杰招呼伙计。
伙计递上茶盏,阳晚杰为他倒上一盏茶。
伙计离开后,这个陌生男子紧张地朝窗外望望,然后言语急切地说:“公子可是秦人?”
“不是,我是游客。”
“不是甚好。公子可听说过燕太子丹?”
“听说过,燕太子丹此时不正在秦国的咸阳做质子吗?”
“正是如此。我乃是燕国太傅鞠武派来秦国的信使,专为太子丹送简牍的。燕王派出的信使皆已被杀,我今天也被人追杀,估计到不了咸阳,拜托公子一定帮我把简牍送到太子丹手里。”信使说完,从怀里掏出三片长条状的竹简,递到阳晚杰手里,“请公子一定带到,燕国太傅和太子丹将来一定会感恩公子,厚报公子的。”
信使警惕地环视周围,又说:“追杀我的人即刻就会赶来,我出去引开杀手,万望公子成功,拯救我大燕。”说完,朝阳晚杰跪拜谢恩,然后起身冲出茶肆,桌上茶盏里的茶一口未沾。
阳晚杰透过窗户望向外边,只见信使出门没走多远,就有一群人从后面追了上去,外面喊叫声隐隐传来:“信使在此,快快追上。”见此情景,阳晚杰知道信使凶多吉少;看看手中简牍,好多字不识,便将简牍藏入怀中。
此时,门外走进一白衣公子,朝茶肆伙计招呼道:“伙计,给我找个茶座。”
顺着声音,阳晚杰的目光停在白衣公子身上,细细打量:此人中等身材,举止儒雅,腰系佩剑。当他转过身来,阳晚杰发现这位公子三十多岁光景,长相俊秀斯文。看到阳晚杰,白衣公子向他微笑示意。
他的茶桌离阳晚杰不远,隔条过道。他要的也是一壶茶,茶肆伙计刚刚为他摆好茶盏,一群人押着信使走进茶肆。
阳晚杰心头一紧,估计这伙人是寻简牍而来,手不由自主伸进怀里,摸了一下怀中竹简。
“他好像就是从这个茶肆跑出去的。”其中一人道。
茶肆伙计迎上,问这伙人:“几位可是来小店饮茶?”
“不饮茶,我的家奴在这里面丢失了东西,我要仔细搜搜。”说话这人,满脸络腮胡子,说话声音洪亮,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看出是领头的。
阳晚杰第一次面对如此众多杀手,不免心虚,冷汗从额头沁出。再看白衣公子,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态,头也不抬,兀自品茶。
这群人首先围上了白衣公子。
“请问公子,可与这人交谈过?”为首的络腮胡指着信使问。
“没见过此人。”白衣公子低头饮着茶,回道。
“如果不介意,公子可否容在下搜身。”
“放肆,你等何许人也?可知大秦律历,若非官差,私自查搜,是要坐牢的。看你等着装,难道是官府便差不成?如果不是,请离开。”白衣公子说话毫不留情。
“如果我非要搜你呢?”
“可问问它答不答应!”白衣公子取下佩剑,摆在茶桌上。
“我还真想领教领教公子的剑术。”络腮胡首领说着也要从腰间拔剑,茶肆伙计连忙伸手拦在中间,劝说两边:“两位公子,千万不可在小店生事,小店东家乃是泾阳令的大舅,各位,打烂店里家什事小,若是伤了人,就是触犯大秦律法,若让东家知道,各位必定走不出泾阳,轻则坐牢,重则杀头。”
络腮胡闻言收起佩剑,说:“这位公子,今天到此为止,他日我一定来领教公子的剑术。”又指着信使对手下说,“把这个家奴押回去,严加审讯,若是让我问出丢失的东西与你等有关,我绝不放过。”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朝阳晚杰扫去,估计在白衣公子这里没讨到便宜,加上茶肆伙计的一番话,让他放弃继续搜下去的想法。阳晚杰在心底暗自祈祷:快走,快走,别再生事端。
“公子好气魄啊。”等这群人走出茶肆后,阳晚杰朝白衣公子说道:“公子可否赏脸,与我共饮一盏茶?”
阳晚杰端着一盏茶,走到白衣公子桌前,向其致意。白衣公子连忙起身端起茶盏,回敬阳晚杰。
“敝人想和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白衣公子与阳晚杰将杯盏中的茶一同饮尽。
两人相对而坐,白衣公子为阳晚杰添上一盏茶。
“在下姓阳,名晚杰,向公子请教大名?”
“阳公子,幸会,敝人姓荆,单名一个轲字。”白衣公子揖手说道。
“你是荆轲,你就是荆轲?”阳晚杰一脸意外。这个传说中的荆轲和他想象的样子大相径庭。
“怎么,公子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吗?”荆轲问道。
“不、不,我只是听说,荆公子仍是义士,有幸结识公子,真是福分、缘份。”
“阳公子过奖了,轲徒有虚名耳,这辈子,游千山,行万水,只想做个逍遥游侠,怎奈,游历途中,常遇不平之事,只好出手相助,仅此而已。”荆轲谦虚地说。
阳晚杰看着荆轲,想到五年后的刺秦壮举,不禁感慨万千:“荆公子虚怀若谷,以公子之义气,将来公子必定名垂青史,传颂万年。”
“阳公子抬爱了,轲只想平安一生,游历各国山川美景,然后晚年著书立说,详尽各国地形面貌,为后人游历指明方向。”荆轲说出自己的心声。
原来荆轲的理想就是未来的徐霞客,可是,在这战乱割据的七国时代,这样的理想是无法实现的。阳晚杰想起荆轲未来的悲剧,叹道:“荆公子的宏图确实美好,不过,依愚弟之见,公子的理想难以实现。”
“不知阳公子何出此言?”荆轲不解。
“炎黄大地如今分为七国,各国都有自己的文字和律法;而且,现在各国之间,战乱不止,荆公子游历之时,必遇重重阻碍,公子又如何能穷尽一生,去记述各国的地形风貌?荆公子为人豪侠仗义,必定有人慧眼识珠,重用于你。”阳晚杰说。
“阳公子说笑了,我仍平民布衣,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逍遥。”
“这只是公子你一厢情愿,生逢乱世,我们每个人都不能幸免,人生的路早已为你定好,你无可逃避。”
“听阳公子这一席话,愚兄真要名垂青史了。”荆轲笑道。
时光在两人的谈兴中飞逝,一壶茶已喝完,荆轲起身向阳晚杰告辞:“阳公子,愚兄今日准备启程前往榆次,就此别过吧,他日若有缘,我们必定相见。”
阳晚杰赶忙起身致礼:“荆公子,我断言,我们必定相见,下次在一起,我们畅聊人生,不醉不散。”
“好,就此立下约定,期待与阳公子的再聚,就此分别,他日再会。”
“他日再会!”
荆轲腰挂佩剑,走出茶肆,飘然消失在泾阳城的街道……
阳晚杰回过神,呼叫伙计结账。
“刚才那位白衣公子已将茶钱全付。”
这时,阳晚杰浑身恐惧袭来,刚才有荆轲在,自然无虑,摸摸怀中,简牍尚在,刚才离去的那帮人,一定会盯住他俩;荆轲一代名侠,长剑在手,当然不会害怕,可他阳晚杰有什么?怀中简牍,除了能刺穿自己脆弱的心脏,还能做甚?唯有赶快回到叶长笛和叶冰的身边,才能安全。渭水河那夜,叶长笛和叶冰斩杀黑衣刺客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他们是深藏不露的剑侠。
走出茶肆后,阳晚杰一路狂奔,回到客舍。
茶肆外,一个黑衣男子看见阳晚杰出门后,也紧跟着他一路狂追,直到目送他走进客舍大门,才停下脚步。
惊魂未定,直奔叶长笛房间,发现叶冰也在房间,爷孙俩正密谈着什么,见阳晚杰闯进,立即煞住话语。
“如此慌张,是为何事?”叶长笛问。
阳晚杰将下午茶肆所遇之事详尽说与叶长笛听,并从怀中掏出三根竹简递给叶冰。叶冰看后说:“这是燕王喜给太子丹的信简。”
“能不能告诉我,上面都写了什么?”阳晚杰问。
“丹:秦,虎狼也,儿在其中,必危,见信,寻机而归,兴大燕,拒秦。此嘱燕王喜!”叶冰读完后,说,“此信是燕国密简,秦人不可能知道。若有人截杀此信,必是燕国内部有人作乱。”
“公子危矣,若这群人找不到书简,必会找公子。你刚才说,你遇到荆轲大侠,可是当真?”
“我也不确定,第一次见到他,他说是,我便认了。”阳晚杰说。
“若真是荆轲大侠,他们对他无可奈何,可是,你就不同了,我猜想,他们一定会派人盯住你和荆轲。你若去咸阳,他们就会断定书简在你身上,必会阻止你传信给太子丹,并尽全力狙杀你。”
“您的意思是,我不能去咸阳?”
“咸阳你是一定要去的,既然你接下了信使的简牍,就相当于你接受了承诺。毁约而不守信,是不义,非大丈夫所为。你不但要去咸阳,还要想办法把书简送到太子丹手里。”
“我这样去送信,岂非白白送死?”
“死而为义,受天下人信仰爱戴,何乐而不为?”叶长笛道,“我和冰儿将与公子一道去咸阳,助你完成信使的心愿,帮太子丹返回燕国。”
听叶长笛一席话,阳晚杰信心倍增。这真是一个重义守信的时代,所以,荆轲之类的义士辈出。可惜的是,随着几千年的沧桑变迁,在岁月的浸淫下,许多人变得重利忘义,奸人横行,忠良遭陷,致使王朝倾覆,百姓蒙难。
“好,有您老和叶冰小姐在,我不怕。”阳晚杰深知这二人是深藏民间的高手剑客。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晨动身。”
“爷爷,您是否能教我使剑?”阳晚杰心想,若能学上几招,也可用来临时救急。
“可以,不过学习剑术非一日之功,我只能教你几招,用来防身,若遇强敌,则毫无作用。”叶长笛说道。
晚饭吃罢,三人来到客舍院外的大树下。阳晚杰注意到,叶长笛的剑宽厚,叶冰的剑细长,就好奇地问:“爷爷,你和冰儿小姐的剑为何区别那么大?”
“这就说来话长了,这两把剑其实是一对,叫风雪鸳鸯剑。我的这把叫风剑,冰儿的这把叫雪剑。现今世上的剑术,分两大流派,这种宽厚的剑,以劈和砍为主,靠的是力道。冰儿的剑细长,以点和刺为主,靠的是巧劲。风剑,霸道,以刚克强;雪剑,轻灵,以柔克刚,若把这两种剑术合而为一,则无敌。”
“爷爷,但凡名剑,一定出身不凡,这对剑也一定有来历吧?”
“这是当然,这对剑来头可大了,以后有时间,再说与你听。今日,我们去练剑吧。”
听叶长笛说完,阳晚杰又忆起渭水之夜,他二人联手,从容击杀众多刺客,心想,若是能学会叶长笛的剑术,和叶冰双剑合璧,岂不美哉?将来行走江湖,还怕几个刺客不成?
是夜,客舍院外,月明星稀,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阳晚杰拿起了叶长笛的剑。穿越秦时至今,阳晚杰还不曾使过劲,当他拿起长剑,觉得异常轻便,好像是手拿竹杆一般,再挥舞长剑,觉得手上有使不完的劲,浑身热气上涌。难道这一番穿越后,有神力附身?
叶长笛看到阳晚杰舞剑,也十分惊讶,如此重剑,拿在他手里,如同鸿毛。
阳晚杰把叶长笛教的几招剑法舞得烂熟。
叶长笛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剑如长龙飞舞,一时间,寒光闪闪,剑风阵阵袭面。
收剑之后,阳晚杰神定气闲地说:“师父,您教我的剑术,我好像舞会了。”
“岂止是舞会了,简直是舞神了,你确定以前没练过剑?”叶长笛惊诧。
“这剑,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神人,真不可思议。你到底是何来历?最初见到你时,你穿着奇特,身藏异物,通晓医术;现在又是天生神力,真让人匪夷所思。”叶长笛面色严峻起来。
“师父,我也说不清,说了也没人信,我无国无籍,无牵无挂,只身一人,流浪到秦地,一路艰难,皆因生之渴望,只求能够活下去。恰逢遇到师父和冰儿,此我终生之幸也,愿一辈子与师父和冰儿在一起,过个平凡日子。”阳晚杰言语之中,情真意切。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问过去,只盼将来吧。只是未来可能更加凶险难测,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此去咸阳,凶多吉少,如果我发生意外,你可要保护好冰儿。你天生神力,悟性极高,假以时日,剑术一定会在我之上,冰儿交给你,我放心。”
“弟子谨记师父的话。”阳晚杰连忙跪在地上回道。
叶冰听完爷爷的话,脸微微发红,只觉得心“怦、怦”乱跳。
今日截杀燕国信使的人,正是燕国御史市无间派出的,为首者是庆峦将军。
在泾阳城郊外的一间民房内,信使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今天茶肆里的两个人,谁去咸阳,谁就藏有书简。”庆峦抬起信使的脸看了一眼,就让人抬出去埋掉。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是庆峦将军派出的副手韩山。
“将军,白衣公子现在正行往榆次,而茶肆里另一位穿黑衣的公子,已回客舍。”韩山向庆峦报告。
“嗯,这个黑衣公子很可能藏有给太子丹的书简,今晚派人轮流盯着这个黑衣公子,看他明天前往何处。”
“将军,何不晚上动手,去客舍抢回书简?”韩山问道
“不,这样不行,如果这位黑衣公子还有同伙,已把书简转移,我们岂不是暴露了吗?一定要确定书简之后,再下手。前次正是因为贸然下手杀了大王派出的信差,才导致今天的局面,这次一定要确保成功,不可再让书简落入他人之手。”
“属下遵命,这次定将书简夺回。”
韩山说完,又叫上一个侍卫,骑马朝泾阳城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