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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线惹出了大乱子

作品名称:家门不幸——苦难岁月沉思录      作者:大师无忌      发布时间:2022-09-11 18:02:31      字数:5001

  立根结婚后,金线在别人的介绍下,也定了婚,对象是隔壁村的孩子,叫建华,是个军人。我就不太好了,因为不满意上面分配的工作,所以就一直自己创业,东冲西撞地做了几年,也没什么进展,很是落寞。父母因为做着那个服务部的生意,所以也没有多少心思管我们几个,都把精力放到了生意上。这样看来,我们这个家庭也算是和睦平静,很叫别人羡慕。
  谁知道好景不长,事情出在了银线身上。
  按说银线在初中读书的时候,因为有金线这个做老师的姐姐在身边看管,应该学有所成才对,最起码也像金线一样考个师范,出来教书做老师也好。不料想当时报考志愿的时候,银线死活看不上教师这个职业,梦想着做一名国家干部,过上上班时候看报喝茶的日子,所以就报考了一所行政管理学校。成绩出来后,银线因为一分之差落榜,在家里哭得寻死觅活,好几天都不吃饭。
  先是金线劝银线,说这次失败了,我们可以复习一年,凭着她的成绩,明年一定可以实现目标。银线没有听进去,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听,只是赌气地把金线推到了屋外面。看看这不是个办法,父母就暂时关闭了服务部的门,一起回来给银线做工作,说她要是不想读也就不读了,一个女孩子,再长几年也就到了结婚的年龄,女人一结婚,接着就是生孩子,养孩子,哪里还有工作上班的心思?不要说没考上,就是考上了,将来命运也不过如此。银线还是不搭理父母,仍旧是哭,不说话。
  因为暑假正好是农忙季节,服务部的生意是最好的时候,耽误不得,所以父母也很着急,看看这样不是个办法,就对金线说:“你反正是在假期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在家陪着她,不要出了什么意外。”之后就急忙去了。
  金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好依从父母的命令,每日都不敢出门,就在银线住的屋子附近转悠,希望银线能回心转意,开始正常人的生活。
  期间最着急的还是奶奶,看看银线几天不吃饭,就挑了几样别人给她买的好吃的东西拿出来,送到了银线的面前,劝了很多话。也不知道是奶奶的话感染了银线,还是她真已经饿了,所以并没有等奶奶离开屋子,银线便坐起身来,拿起了奶奶送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奶奶一看高兴,忙着再去灶房生火做饭,给银线做了六个荷包蛋。
  之后,金线便把银线的转变告诉了父母,同时形容了银线吃饭时的窘迫样子,惹得父母也很是取笑了一回,然后也就放下来心,仍然一心照顾着买卖。
  过了三天,金线那天因为赴了建华的约,两个人去县城玩了一天,等下午到家的时候,满屋子没见银线的面,于是心里有了不祥预感,忙着问奶奶银线的去向。奶奶因为年纪大了,一时间也没有操心到银线去干什么了,现在听金线问自己,就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只是跟在金线后面追问。金线因为着急,也不顾奶奶的感受,只是急躁地数落奶奶:“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死丫头的你操心一些,谁知道她现在哪里去了你都不知道?”
  奶奶像个孩子,自己只是检讨:“这孩子几天了很听话的,谁知道今天忽然就不知道跑哪里了,都是奶奶的错,你想想看,她能去哪里?不行的话……”
  金线心里已经发毛了,并没有理会奶奶的唠叨,只是满屋子转了好几遍,后来好像忽然开窍,忙着打开了衣柜,发现银线的一些衣服不见了,心想不好,怕是离家出走,但是又抱着侥幸,默念阿弥陀佛!再在屋子里寻找,果然在桌子上发现了用铅笔压着一张纸。
  “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了,不是封建社会的‘学而优则仕’的年代了,是金子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的,请你们放心,我要到广阔的天地里去寻找我的梦!你们都不要找我,等我混出个样子来,我就回来报答你们。”也没有抬头称呼,也没有结尾落款,一口书生的语气,显得那样幼稚,看得金线几乎要笑出来。但是想想银线毕竟还小,没有丝毫的社会经验,这样赌气外出,还不知道弄下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来,于是忙带上了纸条,跑到镇上找我的父母一起商量怎么办。
  父母哪里经过这样的事情,一听金线的话,立马就乱了阵脚,只是埋怨金线:“不好好在家看管银线,干什么跑去找建华玩,现在惹下这样的乱子,可该怎么办?”
  金线本来自责,也很着急,听了父母的数落,感觉自己也很委屈:“原本她开始吃饭了,表面上也好像接受了现实,并没有什么异常,谁知道她就钻了这个空子?我要知道这样,我就该把她绑起来在家才对。”
  埋怨归埋怨,但是都知道那是气头上的话,所以谁也没有计较,只是着急猜测,这么小的孩子,她胆子到底有多大?能跑到哪里去?半天也没有个结果。这个时候母亲好像是发疯一样,看着一言不发的父亲开始发飙:“就说你是个死人啊!也不想个办法去找孩子。”
  我的父亲还是比较古板而且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凡是我的家庭不光彩的一面,或者是我们几个孩子做出了什么不上台面的事情,他一般都是隐瞒着别人,怕别人知道了笑话他。今天本来知道了银线离家出走的事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因为心疼银线,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听了母亲的话,父亲好像引燃的炸药一样爆发:“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也不看看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这种东西想走就叫她走,最好死在外面!要是回来了,我还要打断她的腿。”
  这个时候立根和他媳妇宝珍也已经得到了风声,赶到了镇上,听了父亲的话,知道是父亲生气,便给母亲和金线使眼色,把大家叫到了屋子外面:“我看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大家想想,银线她一个除了县城都没出过门的丫头她能跑哪里去了?要我看,大半是去了她的伙伴家里躲几天,我们分头去找,也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她倒已经回家了也有可能。我去学校找她的班主任了解一些情况,看看和她要好的同学都有哪些,弄来了名单我们一个一个去找。”说着用手指了指金线,“你一个女孩子跑起来不方便,回去了你就找建华,你们两个一起跑。”
  到底是立根大了,母亲听了他的安排也是滴水不漏,便放了心。回头想再数说父亲几句,可是看了看父亲铁青的脸,母亲还是忍住了,只是在心里祈祷着早点找到这该死的银线。
  后来事实证明还是立根小看了银线的能量了。那天天黑前,立根就在老师那里弄到了银线要好的伙伴的家庭地址,然后分开了两份,和金线两面分头跑,一家一家地找,直到第二天,等着立根和金线会合以后,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表情,话也没有说就知道这个办法失败了。
  立根开始着急了,想想自己的办法没有奏效,也就没有了开始时候的自信和轻敌,盘算着应该早点告诉父母,害怕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大事,那自己也就是罪人了。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安排自己媳妇宝珍和金线回家,忙跑去给父母报信,说明情况。
  这个时候父母因为银线的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母亲虽然断断续续地唠叨,嫌弃父亲没有亲情观念,不顾儿女的死活,但是话也不是那么难听,只是好像在发泄着内心的焦急和不安。父亲虽然自尊心强,但是她又何尝不在着急上火,嘴里骂着银线不是个好东西,胆子大得要死,可是心里却也像着了火一般,很是急躁。
  看着立根来了,父亲先是看到了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没有找到银线,只是问:“该找的地方你都找了吗?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老师也不清楚的伙伴,说不定就在那没找的地方吧?”
  立根疲倦地摇了摇头,接过了母亲倒来的水杯:“我们是拿了老师等级的花名册一家一家找的,不要说女同学,就是男同学我们也找了,并没有丝毫的信息。我想是我们的思路出了差错了,是不是她真的离开了河东,跑到外面去了?”
  其实这个想法父亲不是没有,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父亲也是辗转难眠,想了很多,他也感觉银线这次的出走不像是心血来潮,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她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几天才有的计划,但是按照银线的年龄,父亲还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感觉她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看看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银线的影子,父亲才真着急了,开始转过去骂母亲:“这就是你教育的好丫头,平日里我看她有不对的地方,想要教训,你总说女孩子不是我这当爹管的,还是要你说了她才听。现在好了吧?没有你的溺爱,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埋怨了,我妈可是能想到银线她有这样的胆子?目下要紧的是怎么找银线,免得她在外面受了伤害。”立根还是要理智一些,开口就把父母从口舌的战争拉回到现实。
  到底是立根大了,有了当家的气势,父亲感觉不好再驳了他的面子,只好住口了,不再说话。
  父亲不说话了,母亲好像来了劲,对着立根抱怨:“你们四个能长这么大,多亏我的操心,要是指望他,到现在我怕丢的不就是一个银线了!也不看看自己平时是怎么管孩子的,现在倒指责我。”
  眼看着母亲的话再次点燃父亲的火气,立根忙把母亲拉开了,叫她出去,然后对父亲说:“眼下你和我妈也不要抱怨了,只是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原本想着她是赌气了,跑不远的,最多在同学家玩两天,现在看她是真有胆子了,也不知道大人的挂念焦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到时候我们这家还能安然了不?”说完了,也不和母亲商量,自己先开始收拾东西,锁了服务部的门,要和立根一起回家。
  母亲到底还是女人的见识,遇事只会抱怨,并没有什么主见,看着父亲要回家,也就没有反驳,跟在后面收拾了东西,要一起回去。
  正在一家人风风火火要出门的时候,忽然立根的媳妇宝珍失急慌忙地来了,她扔下自行车,气喘吁吁地对我的父亲说:“刚刚村里面村长来家了,说是银线在河西出了点事,那边的派出所打来了电话,要我们家人放心,明天他们那边就安排专人送她回来。”
  听了宝珍的话,一家人虽然还是着急,但是总算是知道了银线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也算是多少有点安慰,但是想起来是派出所的电话,父亲总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想知道具体情况,问起来宝珍,宝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翻来覆去还是那两句话,并不知道什么新情况。
  既然知道了银线的线索,再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立刻见到她,所以一家人也就不再那样着急,父亲便要求母亲仍然照看门店,他和立根、宝珍先回家去,等待第二天到来,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一夜无眠。天不亮父亲就开始在院子里转圈圈,他明知道银线那个时候不会回来,但是只有那样,他仿佛感觉才能抑制了自己内心的担忧和焦躁。太阳出来的时候,父亲感觉自己的焦急几乎到了爆发的极限,想过去到村长的家问问情况,后来想了想,村长要是知道情况了,或者银线已经叫送回来了,那就没有不回家的道理。
  直到下午,也就是农村人吃了午饭的时候,父亲早已经站在门口观望已久,忽然,父亲看见村长领着银线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过来了,他忙着迎了上去,也不知道先和村长招呼一句,一把拉住了银线的手,似乎害怕她飞了一般:“好我的娃!什么事你不能和我们商量着办,你这不是要急死我们吗?”
  银线已经是无地自容了,挣脱了父亲的手,飞一般跑回了家。
  父亲这个时候才好像回了神,忙着招呼村长和那个男人进家。还没有落座。村长便指着一起来的男人对父亲说:“这是河西那边朝邑乡的派出所的张干事,就是他专门送孩子回来的。”
  张干事看起来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他也没等我的父亲说话,自己先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笔,问我的父亲:“你的孩子离家几天了?为什么不找?你们知道孩子现在出了什么事了吗?”
  一听这话,我的父亲内心不由腾出一股火气,心里说你问的都不是废话吗?自己的女儿不见了我们会不找吗?但是因为听到了说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的父亲还是忍住了,他表现得很谦卑,一边也招呼村长坐下,一边拿出了纸烟,村长接了一支,自己点了火。张干事却没有接,他摆摆手,看着父亲也坐下了,好像是感觉没有笔记的必要,也就合上了笔记本,对着父亲很严肃地说:“这么小的一个姑娘,你们是怎么做大人的,也不知道担心,任由了她跑那么远的路,差点要了她的命!”
  父亲想了想刚刚已经回家的银线,感觉张干事说话有点夸张,但是处于礼貌和感激,父亲还是表现得毕恭毕敬:“是,是,都是我们家长不操心,给你们找了麻烦,以后我们一定要严加管教,再不需她出去乱跑,给你们找麻烦。”
  “给我们找麻烦?看起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知道孩子这么小,她捅出了多大的篓子不?有人因为她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呢。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具体情况你问问你家的姑娘吧!行了,我的任务就是把孩子安全地送回来,现在既然已经到家了,我也不多留了,还得赶紧回去,要不赶不上下午的船了。”张干事说着,站了起来,便要出门。
  父亲本以为银线已经安全回来了,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她一顿,免得她以后再我行我素,不听自己的话,现在听了张干事的话,感觉事情不小,可是看看张干事那铁青的脸色,父亲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疑惑,忙着招呼立根骑上了摩托车,将张干事送去了县城的车站。
  一切安排妥当,再送走了村长以后,我的父亲想了想张干事刚刚的话,不由身子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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