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柯东思考天国问题

　　（一）
　　破格提拔林丽
　　柯东明白：白杨镇中学的教师们没必要参加他的“教改”大会，因此，就允许他们自愿。但是为了表达对柯局长的崇敬、热爱之情，于主任还是带队去了。他对教师们说：“虽然咱们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和运用柯局长的‘教改’理论，但这次说不定又有了新的东西，咱们还是听听为好。而且，很多新毕业的教师还没听过柯局的报告，是很精彩的。”经于主任一撺掇，凡没听过柯局报告的教师都去了，其中就包括林丽。
　　
　　一个循环结束后，林丽又回教七年级。在过去的三年里，她按着柯老师的思路进行了英语教学改革，取得了令人非常满意的效果。她很高兴。觉得柯老师这个人太神奇了，总是有那么多异于常人的想法。而且按着他的想法去做还能成功。不仅如此，他还虚心好学，竟然诚心诚意地学习英语。看看身边的其他人，都是些庸俗之辈，整日无所事事不求上进。
　　她常常回忆自己看无中文字幕美剧时，被柯老师第一次见到时的情景。一想到柯老师那充满了羡慕、崇敬的神情，她就感到无比的自豪。同时她也产生了幸福之感。最好玩的就是，每当她教柯老师一句很实用的英文时，他就像个孩童似的，一遍遍的练习。她想：“柯老师和别人就是不一样，那么有本事，却很谦虚。敏而好学。再看看那些碌碌之辈，一有时间就去打麻将。”
　　自从柯老师调到县局以后，那种好玩的事情就再没有发生过，她有些失落。也不知老师是否还在坚持？但愿他不被俗务所困，继续学习。她觉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老师了。如今，终于有了一个见面的机会和理由，因此就天天盼望着那一刻的到来。
　　那一刻终于来了。只见柯老师神采奕奕地端坐在主席台正中，全场立即就庄严肃穆起来。啊！所有的人是多么敬仰他呀！所有的人是多么热爱他呀！那是他理应得到了的。当那熟悉的声音再次萦绕在耳边，她激动得热泪盈眶。老师的每一句话都文采飞扬，都是智慧的结晶，都是真理。还有谁具备如此的大智慧呢？
　　那段关于“严师出高徒”的论述，引起了林丽一阵痛苦的回忆，同时也让她感到很痛心。“原来很多孩子的堕落，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她想起自己当年在“严师”鲍维国的班里时，就感到很压抑、忧愁。《圣经》上就说：忧愁太过，使人沉沦（哥林多后书第二章）。在现实的生活中，这种例子比比皆是。比方说柳艳芳和陈晓江。他们的堕落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如果当年他们在柯东班里，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就不会堕落，就一定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可惜，这是假设。”这样一想，就庆幸自己去了柯老师的班级，同时也更加钦佩柯老师了。
　　……
　　为了显明自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柯东在中午宴请了白杨镇中学的与会教师。局长请客，这可是一件万分荣幸的事情。那几位刚参加工作的教师更是受宠若惊。饭局设在“大福饺子馆”。这是个既不奢华又不寒酸的餐馆，有些偏僻，但却实惠。最主要的是远离了繁华，也就远离了是非。
　　为了活跃气氛，柯东说：“本来会议要在下午结束，但为了这顿饭，我上午就把会议结束了。所以，谁不好好喝就对不起我的良苦用心。”
　　大家顿时热烈起来，纷纷表态：一定不辜负局座的“良苦用心”。同时又将局座极其《报告》大大地称赞一番。其中于新民感慨说：“柯局长你太了不起了，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你想提高成绩，就把成绩提高了；你想争全县第一，就全县第一了；你搞的英语教学改革，又成功了。成绩相当的不错。”
　　提到英语教学改革，柯东的心里相当得意，但说嘴上却说：“这要归功于咱们的高才生美女林丽。没有她，咱们的改革就不可能进行。”
　　林丽赶忙说：“我只是做一些零碎工作。大规划、大方向都是咱们的柯局长把控的好。”
　　于新民说：“你们俩都不要谦虚，没有柯局把控、指引，英语改革就无从谈起。没有美女林丽的具体工作，柯局的改革就是一句空谈。所以你们二位缺一不可、相得益彰。”
　　大家纷纷称赞于主任说的到位。因为称赞于主任就等于称赞了柯局英明伟大。
　　柯东接着说：“本来打算在这次会议上，推广咱们的英语教改，但考虑到有些资料还需要完善。最主要的是：改革要一步一步地来，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欲速则不达。所以先在咱们学校推广，再拓展到全县。”
　　大家再次称赞柯局英明伟大，一句话，即使柯局放个屁都是香的。
　　林丽则为自己没有完成柯局交给的任务而自责。说：“这次没能推广咱们的英语教改，责任在我，我没能及时完善资料，没有按时完成老师交给的任务……”
　　没等她说完，大家就安慰她，说：“这样复杂的改革哪能一蹴而就，必然要有个完善过程，其实你干得已经很不错了，换作别人根本就不行。”
　　说话之间，酒菜已经上来了。柯东命令说：“现在，谁也不能说工作的事，我们就一门心思喝酒，谁再说工作就罚酒三杯！”
　　大家说：“好！”就更加无拘无束，畅饮起来。
　　
　　自从柯东进城当局长后，学习英语的事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学的东西也是“左耳听右耳冒”，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学，英语自然不见长进，不过他却坚持着。后来，他和林丽成了微信朋友后，又来劲了。差不多每天柯东都向林丽学习英语。他把日常生活中的汉语发给林丽，林丽就翻译成英文连同音频再给柯东发回来，柯东觉得用这种方式学习，提高的很快。
　　一天，俩人在聊天时，柯东询问英语教改的推广情况，林丽在微信上抱怨说：“和其他老师相比，我是小字辈儿，因此，他们搞得不对，我也不敢说。有时想组织他们开个会，统一说说一些共性问题，但我也没有那个权利。只是在期初，于主任在全体教师会上宣布‘进行英语教学改革’，我给他们讲了一下教改的大概思路，其他的没有什么进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柯东想：“林丽说的是实际情况。的确是这样的。自己当年在教改时就遇到过这类问题。要是提拔林丽当教导主任，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是，按着教体局的规定：任教满五年的教师，才能成为后备干部，林丽才任教三年。”又一想：“规定是规定。人是活的规定是死的，难道就不能变通一下吗？可况她是高才生，教改又取得了成功，‘不拘一格降人才’嘛！”这样一想，就打定主意，决定破格提拔林丽了。
　　改日，柯东用微信语音又和林丽聊天，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对林丽说了，问：是否有意干教导主任？这太突然了，林丽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又想自己刚刚毕业，怎么会有这种好事，莫非柯老师在开玩笑吗？忙问：“真的？”
　　柯东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真的。”
　　林丽小心翼翼地说：“我能行吗？”
　　柯东说：“你的学历及你的能力表明：你干教导主任是绰绰有余。”又解释：“按规定你不行，必须任教满五年才行，你才三年，但这种事咱可以变通一下。暂时由学校在会上宣布一下，局里也不发文，你先干着，等到了五年，局里在发文。”
　　林丽问：“杨校长能同意吗？”
　　柯东说：“杨校长那头我给你安置。你什么事都不用管，一切都由我给你办。你现在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干？”
　　林丽忙不迭地说：“愿意愿意。”
　　柯东说：“好嘞！你就等着吧。”
　　……
　　俗语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有一位大局长这样欣赏自己，这让林丽激动地真想以身相许。当初，她奋不顾身地回到白杨镇任教，其实是感情用事的结果。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她很快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这是她当初没有预料到的。现实的情况是：那些优秀的、帅气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后，大多都在大城市找工作，很少回到家乡的。回到家乡的都是些在外面混不下去，像学历低的、能力差的、模样丑的等等。所以，像林丽这样优秀的美女想要找到一位自己中意的人，真是困难。不仅仅是林丽找不到好男生，全县大多数优秀的女孩子都找不到。好的男生成了稀缺货。她想：“如果当初和自己的男朋友一块读研究生，现在肯定结婚了。也能找到高薪的工作。如今自己都28啦，终身大事却没有着落。”更加之，父母催婚、埋怨，同事替她惋惜，甚至暗地嘲笑，她就更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她想：既然不能爱情事业双丰收，那就在事业方面获得双倍的补偿吧。随着英语教改的成功，她的野心和梦想交替生长，充满了她的思想空间。“柯老师既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的目标。我要像他那样一步步爬上去。”就在她刚刚确定了人生的方向后，好事就来了，柯局长竟然要提拔她。心想事成呀！哪有不同意之理。
　　
　　十月里一个周末的晚上，柯东在“知音堂”酒楼宴请白杨镇中学的杨永志校长和于新民主任吃饭。当二人见到只有林丽和柯东在一起时，眼里便闪出一丝的怀疑的目光。柯东说：“今天，没有别人，就咱们四个老熟人嚷嚷一会儿。是林丽请的。”
　　林丽穿一身牛仔服，光润的头发扎成一束。虽然衣服颜色过于老旧，可是人却年轻靓丽，反而显得清新妩媚。她像个服务生似的招呼着三位领导，给他们倒水点烟。
　　虽然是林丽请客，但酒水却说柯东拿的，是五粮液。自从他当上副局长以后，喝五粮液就是常事了。
　　四人边吃边谈，便说起了英语教学改革。校长和主任就知趣地夸赞起了林丽。柯东见此就接过了话题，说：“我今天是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局座要和自己商量事，杨校长和于主任赶忙洗耳恭听。柯东慢吞吞地说：“咱县今年的教改重点，是课堂教学；明年的重点就要推广英语教改，所以咱们学校就要加快推广英语教改的进度。只有咱们学校搞出一套完整的模式，才能为明年打下基础。我想，你们二位都不太懂英语，隔行如隔山，这样呐，就不如让林丽亲自抓。”又解释说：“其实你们已经抓的不错啦！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们的工作抓的不好。”
　　二位点头表示理解。柯东接着说：“咱们给林丽安排个主任，让她抓（这项工作），这样就能提高效率，你们也省心了。”
　　没等柯东说完，于主任就抢着说：“这样太好了！我正犯愁不会抓英语呐。这下子我可省心了。”
　　杨校长也讨好地说：“林丽的能力和水平足可以胜任主任。这件事挺好！这是英明之举啊！”
　　林丽见杨校长和于主任答应了，赶忙表示感谢。
　　柯东说：“其实这也不是正式任命，就是在会上那么一说，这样，她就能指挥其他英语教师了。其他的英语教师也就听她的了，也名正言顺啦。”柯东见二位都挺捧场，又说：“既然二位都没意见，那这事就这样定了，也不要过分声张，因为毕竟是不合规。先这样让她干着，等过二年再说。”
　　事情已经谈妥，大家就不再说工作的事了，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