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咚咚咚。”万达贸易公司总经理黄志祥的办公室被唐文丽轻轻地敲响了。
　　“进来。”办公室内传来黄总经理显得有点沙哑的声音。
　　唐文丽一听到这声音，犹豫了片刻才转动门把推门而进，随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噢，是小唐啊。请坐。”黄总边说边站起身到茶几上拿起茶杯要为唐文丽泡茶。
　　唐文丽见状连忙站起来，说：“谢谢您，黄总，我自己来吧。”说完就把黄总经理手中的茶杯拿过来，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端到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再次入座，看着黄总经理。
　　黄总经理也正好拿眼在看唐文丽。这一对眼，唐文丽光洁白嫩的脸上刷地一下彤红。
　　黄总经理看着满脸彤红的唐文丽，下意识地端起茶杯低头喝了口茶，说：“小唐啊，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干吗嘛？”
　　“我想可能是为了我爱人昨天到公司找您有关系吧？”唐文丽没有和黄总经理兜圈，看着他这十几年来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已是满头银丝的头发，唐文丽的心里真是有点说不出来的难过。再有几年就要退休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让他退居二线。一想到这，唐文丽的心里突然显得空荡荡的，一股深深的惆怅猛袭她的胸膛，一股热流涌入她的眼眶。唐文丽克制着即将涌出的泪水，顺手端起茶杯。但茶杯太烫，唐文丽的嘴里发出了“嘶”的一声，她又连忙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这一烫反倒把唐文丽烫镇定了，刚才眼里闪出的泪花好像是被这茶杯烫出来的。
　　“没烫伤吧？”黄总经理关切地问唐文丽。
　　“没、没有。”唐文丽急忙回道。
　　黄总经理看了眼唐文丽，说：“小唐啊，我今天叫你过来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虽然是在单位，但你不要把我当你的领导，也不要把我当成你爱人的亲戚。你今天就把我当成你的长辈或者是‘忘年交’好吗？我只是想让我们大家都能开诚布公、轻松愉快地说说心里话。”
　　黄总经理说完，双眼就看着唐文丽的脸色。实际上，他的心里真不希望从唐文丽的嘴里亲口说出他一百二十个都不情愿听的结果。他看着端坐在那里的唐文丽，怎么看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位优秀的女性，会做出让人咋舌惊叹的事情出来，而且一下子就让人刮目相看，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黄总经理摇了摇，其实他的心里在为唐文丽惋惜，更为他的那个远亲惋惜。
　　“黄总，您太客气了。您既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长辈，说是‘忘年交’我完全能接受。黄总，您想说什么尽管说，放心，我打进您主管的万达贸易公司至今，您关心我，事事为我担着、罩着我，我多知道，我心里像明镜似的。我也尽量少给您添麻烦，也从来没有说过我和您之间的关系。可是，可是，黄总，这次真的要让您失望了。”唐文丽迎着黄总的眼光，吞吞吐吐地说。
　　“至于关心你、罩着你等等，这些都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应该做的，你哩也不要觉得欠我什么的。”黄总好像在有意回避唐文丽说“这次真的要让你失望了”。黄总顿了顿接着说，“小唐啊，你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位很有自控能力的姑娘，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学习、生活等方面，你的各方面在我们万达贸易公司都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这样说，你是我们万达贸易公司最优秀的职工。”黄总经理讲到这，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后面的话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他望着唐文丽，声音里明显地带上了一份责任、一份激动，似乎终于回到了他请唐文丽来的目的。黄总单刀直入地对唐文丽说，“小唐，我不想听你细说，但我只想问你，假如你放弃了以前的家庭？假如你真的和刘国兵生活在一起，你们真的会幸福吗？小唐，你知道吗？水管处那位副处长被抓后，水管处领导班子肯定要重新调整。几天前，我听说本来准备提拔刘国兵的，现在看来有点悬。”
　　唐文丽被黄总经理这一问一说，特别是提到刘国兵可能因这事而要影响升迁，她一下子就哽咽在那儿了，她竟然一下子没能回答上来。唐文丽的眼前突然晃过了她反复看了数遍的影视剧《大生活》。唐文丽看了《大生活》后，才感觉到，人生的悲哀有时就是一时的冲动。唐文丽每看一次，特别是和刘国兵相爱后，她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是在给自己的情感历程洗礼。唐文丽深深地叹了口气，深感周围的生活中无不是那样的繁杂、忧愁、欢愉，有时大起大落，有时平静如水。但真诚、真情难求、更难买。现实生活就是那么的残酷。《大生活》中清纯的张紫云为了自己所追求的艺术最终献身。洪雨是为了金钱而出卖了自己的肉体？柳东为了弟弟，为了小鱼儿却能委曲求全，虽苦、虽忧，却不会失去那一份尊严。从《大生活》中的一斑，可以窥见大社会的全貌。唐文丽很敬佩柳东，她曾对自己的爱人说：“像柳东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你看这男人是何等的铮铮风骨啊！”
　　他爱人却嗤之以鼻，说：“好什么呀，满脸的苦命相，一天到晚没精打采的，哪像个男人？你认为他好，那你就嫁给他去呗。”把个唐文丽呛在那儿直瞪眼……“黄总，您认为我现在这样子幸福吗？我爱人的情况您可能也知道一些，我也从来没有和您说过，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实际上他不是今年才有的事，已经有四五年了，而且还和她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我一直没向他家里提起过，也没向您说过。说心里话，我已给足了他的面子了，这我不说您也知道……公司里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还有些客户等，如果我真是个轻浮的女人、真是个不好好过日子的女人、真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真是个不顾家的女人，我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忍了这么多年，吵吵闹闹已成家常便饭了，就这样，他还得寸进尺，有几次吵架，他竟然还动手打了我。您说他还算是个男人吗？打老婆的男人就不是男人。在这之前，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有侮他人格的事……这么几年来，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每次吵了以后，他好那么几天，最多也就十几天，可时间一长，他又回到了起点。这还是小事哩，问题是他不是和一个女人，我知道的他就有三个……您说黄总，他还把我当人看吗？还把我当他爱人了吗？”唐文丽这一说就像打开了的一道闸门，心里的苦水哗哗地流了出来，眼睛也开始红了。“如果因为这事，水管处就不重用刘国兵，那是不对的，也是不公正的。家庭生活与单位工作是两码事。现在离婚那么普遍，有的领导干部也在离婚，官不是照样当吗？”唐文丽激动了。
　　黄总经理看着唐文丽不停地叙说和不断激动的脸色，他的心里很疼。是很心疼唐文丽！唐文丽家里的情况他是懂一点，而且他也早就听说了，但没有今天听到的那么具体，他也从侧面和他这个不争气的远亲细谈过，把唐文丽在公司的表现都讲给他听了，但效果不大。今天，唐文丽走出这一步，也是唐文丽的爱人自己不好，不珍惜这么好的老婆。黄总经理感到，当今社会，能像唐文丽这样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少了。“那你们的女儿怎么办？三口之家一分散，最苦的还是小孩儿呀。你知道会对你们的女儿带来多么大的精神压力吗？毕竟她还小啊，一旦传出去，同学们和周围的人都会看不起她的。小孩儿的心理压力就会更大，对你们的女儿成长是很不利的。所以，小唐啊，刘国兵升迁的事暂且不谈，我倒希望你能冷静地处理好这件事。遇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怎么办？”黄总经理说……
　　
　　郑佳玲紧抓着刘国兵的手在那里轻轻地摩挲起来。
　　刘国兵知道，郑佳玲的那股劲儿又上来了。一想到郑佳玲这股劲儿，刘国兵的心里就会生起一股无名之火。自从郑佳玲知道自己和唐文丽的婚外情后，吃饭在一只锅里，洗澡在一个卫生间里，睡觉还是在一张床上。男主外，女主内在这个家庭暂时还没有明显的变化。特别是郑佳玲洗澡的方式一点也没有变，有时刘国兵在外面应酬回来了，她还没洗澡，一见刘国兵回来了，马上又是一丝不挂地冲进卫生间哗哗地洗起来，门还那样虚掩着。这期间也有近两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有几次，郑佳玲曾主动侵犯过刘国兵，但刘国兵能躲则躲，实在躲不了的就说上一句“我们再做还有意思吗？”或者说“一面做，心里一面想着另一个人，你说是一种什么感觉呀？”郑佳玲被刘国兵这么一说也就放弃了侵犯，垂头丧气、翻来覆去地好长时间睡不着觉。
　　这不，今天她又来了，而且比以往来得更加猛烈、更加强烈。刘国兵心里也就有点同情郑佳玲了。想到这儿，再想想她也为这个家付出过许多，特别是自己的爸爸生病住院，郑佳玲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把爸爸照顾得干干净净，周围住院的人都说郑佳玲好。一想起这些，刘国兵那颗善良的心便没了责怪郑佳玲。
　　刘国兵便故意再次想把手抽出，但他的这只大手已不属于他自己的了，被郑佳玲的两只小手牢牢地压在那儿，压在那块只要是正常男人都喜欢的那个女人最神秘、男人最向往、垂涎三尺，最容易让当权者犯罪的那个陷阱的地方。
　　郑佳玲把刘国兵的大手在那块沼泽地上摩挲着、摩挲着，就如推着小磨儿磨着豆浆似的不紧不慢地十几个回合，那块刚才还是干涸的地方，竟然起了明显的变化，渐渐地就如在海滩上踩文蛤（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苏北黄海边上的沙滩上兴起的“海上迪斯科”）样的，先是僵硬的干干的沙土，随着脚不停地踩着，那沙土就会慢慢地渗出海水，沙土也松软起来，一会儿，那五彩斑斓的天下第一鲜，就舒缓地躺在了你的眼前。当然，郑佳玲那地方不会有文蛤渗出来的，倒像是泉水一样……
　　郑佳玲的屁股随着泉水的漫延开始颤动了、开始扭动了，随着郑佳玲屁股扭动的幅度越大，那种令人刺激、兴奋、眩晕的声音从郑佳玲的喉咙深处、从郑佳玲的嘴里直冲出来。那双紧紧抓住刘国兵大手的小手，此时已抱紧了刘国兵的头。刘国兵的那只手，那只刚才想从郑佳玲小手里抽出的大手，已不是手心对着那个已水漫金山的地方了，而是那只大手的手指头已奋不顾身地开始了防洪堵漏……
　　此时的俩人，坚决响应上面的号召，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全方位、多角度地促进内部和谐。那强硬的动作令郑佳玲的生命化作了生命的图腾。俩人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声音简直要把整栋楼房给吼掉。
　　男人啊，真是太苦了，苦就苦在色上，还苦在过不了美女关上！
　　女人呢，你说男人们到底苦不苦哩？
　　可是，女人们呢，你们万万不能忘记，也万万不能骂男人是色鬼。因为，因为男人不苦哪来你们女人的甜哟……
　　俩人激情飞扬、豪情万丈、水乳交融，那张结实的舞台也喘着粗气不定地晃动着，晃动着。终于，半个小时后，郑佳玲没有顾及到刘国兵是否已是弯弓射大雕了，首先落马。
　　她喘着粗气赤身裸体，身体舒展到了极致，仰面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说：“这样完美的生活，仿佛在这人世间从没有过的，我好久好久没有享受到了！刘国兵，今天我真心地谢谢你那么为我效力，我死而无憾！”郑佳玲开口了。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呢？我们现在毕竟还是夫妻吗，这项义务该尽时还是要去尽的。”刘国兵回道。
　　“我一直想问你个事，但一直没好意思问，怕你笑话我。”郑佳玲突然吞吞吐吐地说。
　　“你想问你就问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怕我笑啊？”刘国兵语气轻松地说。
　　“答应我，你不许笑话我。”郑佳玲白滑滑的身子往刘国兵身上一趴，两只还算丰满的乳房紧紧地压到刘国兵的胸脯上，双眼紧盯着刘国兵的眼睛说。
　　“我答应你不笑好了吧。”刘国兵想把郑佳玲推开，但用力太小，没能推开，便顺势把手放到了她的肥厚的屁股上，还用手抓了一把郑佳玲的屁股。
　　这一抓，让刘国兵想起了唐文丽那高翘丰实的屁股，这俩人的区别还是有的。就是刚才俩人正在做爱时，闭着眼的刘国兵的脑子里全是和唐文丽做爱时的情景。和唐文丽真是一种美的享受。年轻的女人啊，真是昙花一现，悲哀，实在是有点悲哀啊。男人难道就没有悲哀吗？刘国兵自问。有，怎么会没有哩。不是有句话吗，男人生怕女人说：“我还要。”再厉害的男人总有疲软的时候。
　　刘国兵的手往郑佳玲的屁股上一放，郑佳玲的手也摸到了刘国兵的下身。这一摸却把郑佳玲吓了一跳，刘国兵竟然还威风凛凛。“你怎么……看来，我真的老了，该下岗了。”郑佳玲说这话时真有点黯然神伤。但她马上又将整个身体压到了刘国兵的身上。
　　刘国兵疑惑地问：“你这是干吗？快下去，我不要你这样子硬撑，休息会儿再说。”
　　“那你让我趴在你身上问你话好不好？”郑佳玲撒起了娇。
　　“行行行，你问吧。”刘国兵有点不耐烦了。
　　郑佳玲也不管刘国兵是什么态度，她在想，过了这个村就没那店儿了，要问就赶紧地问。郑佳玲问道：“你和那个小骚妇做爱时的感觉好不好呢？有没有我们这么好啊？”
　　“你你你。”刘国兵瞪了郑佳玲一眼，一时竟回答不上来了。
　　“怎么了，你你你的，不想说呀？”郑佳玲说这话时脸已经有点红了。
　　“你问这有什么意思吗？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刘国兵真的不耐烦了，语气明显变硬了。
　　“有意思。这也叫交流。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吗？”郑佳玲既然把要问的话说出口了，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所以缠着刘国兵，要他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