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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全面胜利(3、4)

作品名称:一碗毒鸡汤      作者:岁月无言      发布时间:2022-05-30 14:14:39      字数:7577

  (三)
  奖惩制度
  又一个新的学年开始了。郎校长来白杨镇中学进入了第三个年头,他想:“三年一个周期,因此,这届九年级的中考成绩可是关系到自己声誉呀!头两年,成绩不好,可以找出理由为自己开脱,说‘是别人打的基础不好’,可这届学生从七年级开始自己就是校长啊,再说‘基础不好’,那就是扇自己嘴巴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届的成绩也好不到哪去,哎——怎样才能提高成绩呢?真是愁死人啦!”
  抓成绩、抓质量,是学校工作的常态,是学校的生命线。所以,在期初的例行会议上,如何提高九年级成绩,自然就成了重点讨论的问题。施彪因当上了德育主任,也参加了会议。在他的提示下,话题又落到了柯东的身上。施彪说:“这届学生,有一半优生在柯东的班里,成绩肯定好不了。他的班级相当的乱。”胡卫臣埋怨说:“当初,就应当下定决心把他拿下。这两年,他班的学生让他耽误够呛。”
  校长生气地想:“我当时把权力下放给你们,你们倒是把他拿下呀!不是没有成功嘛!现在又提出要把他拿下。能拿得动吗?”于是他反问说:“怎么拿呀?当时我们都拿不动,现在就更白搭了。”胡卫臣振振有词地说:“我们不是给柯东定了个奖惩制度嘛!他当时说,要以中考成绩为依据,咱就把那个拿出来,问问他认不认。要是不认的话,就把他拿下!”
  一说起这个奖惩制度,不仅于新民、施彪,就是校长的心里都犯起了嘀咕。他们想:要说平时月考,都是鲍维国的班级成绩要好于柯东班的;可是到了关键的期末考试,柯东班的成绩却好于鲍维国的。尤其是到了八年级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此次考试,更加严格。因为新上任的教育局长搞了个“12233”工程,他规定:全县所有学校,无论中学、小学,无论一年级还是八年级,学年末考试一律实行回避制,即本校教师在监考、判卷问题上,要回避本校学生。实行轮换监考,轮换判卷。)柯东班的成绩竟然比鲍维国的班级好很多。如果执行那个制度,结果在中考时,柯东班的成绩好于鲍维国的,他就会得到了奖金。他们不但输了钱,而且还证明了:柯东是正确的。柯东的能力和水平是远远地高于他们。一句话,柯东将大放光芒,他们将黯然失色。他们在全体教师面前将颜面尽失。这是于新民和施彪最不愿看到的。因此,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们竟然罔顾事实,再次提出:要将柯东拿下。以免将来丢脸。但怎样将柯东拿下,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等到胡卫臣提出要用那个奖惩制度说事,一下子就戳到了他们的痛点,他们更担心了,但又不能反驳。是啊!既然不遗余力地说柯东不行,那么干嘛害怕用哪个制度说事呐?
  几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儿。而且也都心知肚明:用那个奖惩制度他们可能会输。但谁也不说破。试想,当初大家伙儿那样坚定地认为:柯东不行;现在又承认柯东能行。岂不是证明,自己无能吗!一时大家无语。
  胡卫臣见大家都不说话,就以为都没办法。心里就骂:“全是饭桶。这样简单的事,都处理不了。”而且,他最瞧不起于新民。“于新民呀于新民,就你这个废物,关键时刻又装逼是不!如果我是前勤主任,当初柯东就不可能得逞,就是因为你这个窝囊废,才导致目前这个局面。”他生气地说:“就把那个奖惩制度拿出来,问问柯东认不认。如果他认,就用他;如果不认,就把他拿下。多大个事呀!”
  校长试探着说:“那咱们就用那个奖惩制度说事?”
  胡卫臣强硬地说:“明天就把柯东叫来,把那个制度往桌子上一放,问问他认不认。要是认,就让他干。要是不认,就立马拿下!甭客气!”
  校长不情愿地说:“那咱们就试试。”
  除胡卫臣外,其他几位主任都装逼。对这样处理也不否认,也不肯定。沉默一会儿,就散了。
  ……
  晚上,于新民去见校长,说:“白天的事我觉得不妥。”
  “怎么不妥?”校长问。
  于新民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咱们可能要输。”
  校长点点头,说:“可不是呗。我的意思就是:咱们谁也不往下拿,就这样干着。到九年级毕业后,也知道柯东到底行不行?可是,你们总是提这件事。”
  于新民脸红了。顿了顿,说:“我有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啥办法?”
  于新民说:“这事都是胡卫臣操持得最欢,他对这事挺上心的。咱们就说,以学校的名义专门针对柯东,这样不好。应当以个人的名义,看看他(胡卫臣)愿不愿意。”
  校长顿时会心地笑了。说:“他肯定不会愿意的!谁也不傻。”
  于新民自信地说:“不一定,说不定他非常愿意呐!这些年,他一直想抓前勤工作。你就把九年级的教学工作交给他,也遂了他的愿了。顺便问问他,愿不愿意用那个制度和柯东打赌。”
  “这合适吗?”校长问。
  于新民说:“怎么不合适?现在,抓教学的只有王军我们俩。如果让胡卫臣也来抓,正好一个年部一个主任。”又心领神会地说:“就试试呗!他愿意更好,不愿意就拉倒。咱也不强迫他。”
  校长想:“没看出来呀!原来于新民这小子还挺坏的。”
  
  第二天,校长就找胡卫臣商量,他很直白地说:“今年九年级的教学工作,我不想用于新民了。”胡卫臣一听,心里就激动万分,甚至都有些喘粗气了。校长接着说:“也不能说于新民不行,但我就是不想用他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分担?”
  胡卫臣想:“以前那几位校长,虽然也让我参与前勤工作,但那只是让我参谋参谋,从来就没有让我真真切切地大干一番。想不到这郎校长真是慧眼识珠呀。我这个千里马终于遇见伯乐了。这太好了!”不过他已经过了一欣喜就若狂的年龄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显得自己太没见过世面,便压住狂喜反问道:“校长你看我这水平能行嘛?”
  校长正色道:“怎么不行!我认为你很行!就这么定了,今年九年级的教学归你抓。”
  胡卫臣又问:“那于新民服吗?”
  校长说:“甭管他,我让你干,你就干。”
  胡卫臣问:那柯东怎么办?”
  校长说:“你说了算!你的地盘你做主。”
  胡卫臣说:“好勒!”
  
  胡卫臣当然不傻。但失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骄傲自大。说起来这位胡卫臣更是骄傲得找不着北了,尾巴都翘天上去了。在他看来,整个白杨镇中学包括校长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入他的法眼。但事实上,他不过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花花公子。他对任何事情的判断都凭主观臆断,很少做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他认为柯东不行,那柯东就一定不行。他从没有研究过各班的教学成绩,然后用事实做出理性的判断。他认为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做,也懒得那样做。因为他胡卫臣掌握着全宇宙的绝对真理呀。那柯东简直就是天经地义地不行呀!
  当然,还有一件事干扰了他的判断。就是在每次考试结束后,只要柯东班级的成绩不好大伙儿就议论纷纷。“怎么样!我说柯东不行嘛,你看就是不行,那成绩太水了吧!”如果柯东班的成绩好,大伙儿就都闭口不言了。这样就给胡卫臣造成了一个假象:大家伙儿都说“柯东不行呀”。
  
  胡卫臣心里这个美呀!他想:“我一个后勤主任,同时又干前勤的教导工作,有谁能具有这样的能力呢?如今,合并了学校,规模大了,听说要设副校长。等明年我把成绩搞上去,我就琢磨琢磨副校长(职位)。然后,再……”他迫不及待地去找柯东摊牌。其实,校长还没有在会上宣布让他抓九年级的教学工作。他应该等校长在会上宣布了,再找柯东才对。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打发人把柯东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柯东刚一进屋,他就走过去得意地说:“现在到九年级了,该落实了吧!”他见柯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把手里的奖惩制度递给柯东,说:“看看这个,到时候了。”
  只见上面写道:
  ……鉴于本年部将优生平均分配给了七年一班和七年三班,因此,两个班级的教学成绩必须持平……
  (一)年部前十名奖惩:
  七年三班进入年部前十名人数—(减去)七年一班进入年部前十名人数=?如果代数和为零,不奖不惩。如果代数和不为零,正数就奖,负数就罚。每个单位数是300元。……
  (二)年部前十一名至二十名奖惩:
  七年三班进入年部前十一至二十名人数—(减去)七年一班进入年部前十一至二十名人数=?如果代数和为零,不奖不惩。如果代数和不为零,正数就奖,负数就罚。每个单位数是200元。……
  柯东一下子就明白了。想:“莫非是要用那这个制度说事?好啊!我等着呐!”同时又纳闷:“每次找我谈论这件事,总是把我叫到校长室,他们几个轮番上阵。这回怎么上他办公室,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呢?”又一想:“无论他们几个人,我都不怕。你们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他问:“什么意思?”
  胡卫臣说:“当年你说,这个奖惩制度要以中考成绩为依据。现在到九年级了,明年就中考,等明年中考成绩出来了,你认不认?”
  柯东心里一喜。“果真是要动真格的啦!”其实,这些日子他就寻思这件事:“当年,他们针对我制定的那个奖惩制度,还实行不?我是否提醒他们一下呀?”
  “现在好了,不用我提醒他们了。”此时的柯东已经自信满满,对于赢得这场赌博充满信心。他想:“既然他们不怕输,那我还怕赢吗!”
  他想起了当年刘丽云大闹校长室的那件事,心想:“其实当时刘丽云大可不必。就鲍维国和施彪他们的教学能力,赢他们是小菜一碟。”转念一想,又认为刘丽云正确:“学校这群混蛋领导,简直太欺负人了,竟然针对我们俩制定一个奖惩制度,放在谁的身上都不服。”他又想起自己这些年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不免发了几句牢骚:“这真是太侮辱人了!竟然针对我一个人制定一个奖惩制度。……”
  闻听此言,胡卫臣顿时来了精神,他以为柯东要不承认这个奖惩制度,他正好将其拿下,于是厉声问道:“你到底认不认?”
  柯东同样厉声说:“我没说不认!但我得说说这些不公正的事。”
  胡卫臣语气缓和了,说:“废话少说。既然你认了,咱们就再斟酌斟酌,把里面(奖惩制度)模棱两可的地方,修改修改,省的将来麻烦。”
  柯东的语气也缓了,说:“我认为很清楚了,没什么可修改的了。”又问:“现在就签字吗?”
  胡卫臣说:“现在不签,最起码得把七年级改成九年级吧!明天签字。”
  
  夜里,胡卫臣睡不着。他都担心柯东将来会耍赖。胡卫臣想:“柯东这小子一直口口声声地说‘这个制度是针对他一个人,是欺负人’。这的确有些过分。要是他将来以这个为借口,拒不履约,还真麻烦。还有,将来我赢了,这赢的钱是归学校还是归我?虽然校长的意思是归我,但不明确。明天必须把这事也得整明白。”
  柯东也是满脑子的兴奋,想象着那个胜利的时刻。不过,他也有些担心领导会耍赖:“他们是领导,嘴大。万一他们将来耍赖,我一个小兵还是真是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第二天胡卫臣从校长那儿得到明确的答复:既然以个人的名义执行此制度,那么就被视为两个人之间的打赌,学校就不会出赌资。当然了,如果胡卫臣赢了,所得款项当然归他。
  胡卫臣极为兴奋,他就向柯东下命令:必须请第三方作保并提前全额交付将罚金(赌资),免得将来耍赖。这让柯东有些为难。因为他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家里所有的钱都掌握在老婆的手里。而且,老婆也绝对不会同意他冒险打赌的。他非常犹豫。胡卫臣见此,就威胁要把他拿下,这让柯东一生气,就决定去信用社贷款五千块钱。恰巧学区教导主任吕松涛来学校办事(此时,全县已完成了并校工作。将全县30所中学合并为10所。城里2所,乡下8所。同时,原来的中心校合并为8学区。吕松涛曾经是中心校主任,现在为学区主任),于是他们就请吕松涛作保,并约定三天后交付将罚金。
  三天后,胡卫臣和柯东作为当事人双方,签订了协议,并全额缴费了奖罚金。总计5000元。
  
  (四)
  柯东的回忆(2)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柯东一再强调,这事不能说出去。领导们也明白,柯东怕老婆,这事不能让他老婆知道。但没过几天,柯东的老婆方华,还是知道了。她追问柯东,五千块钱的将罚金是哪来的。柯东只好实话实说,是用自己的工资做抵押,在信用社贷的款。这下子,方华爆发了。
  她历数柯东的种种败家行为,说这日子没法过了,闹离婚。还不吃不喝,结果把自己折腾病了。柯东小心伺候她,说:“十三年前,我就曾这样伺候过你。今天,我们正好纪念那个日子。”
  ……
  方华和柯东约定,每次寒暑假回家,就在念初中时吃抻面的那个小餐馆相会。像曾经的过去那样,要两碗抻面,柯东吃一碗半,方华吃半碗。然后乘同一辆班车回家。
  念师范第二年的寒假,柯东和方华又如约在那个餐馆相聚。吃完了饭,柯东催方华去坐车。方华笑吟吟地说:“今天你我都不用坐车了。到我家去住。”
  柯东一愣,方华便告诉他。说她妹妹来县城念高中。为此,她母亲就搬到县城住,以便照顾她妹妹。又说,她母亲回老家办点事,她妹妹没有放假而且住校,家里没有别人。
  柯东一听,顿时乐坏了。想象着孤男寡女的那种美妙,恨不得马上就到她家,恨不得马上就天黑。到了方华的家里,柯东发现那是两户人家合租的一处小平房,十分拥挤。方华家住西边的一间,另外一家住东边的那一间,中间的一间作为两家共用厨房。院子里到处都是双方的破烂东西。
  进了屋,柯东就想对方华动手动脚。方华推开他,说:“我家炉子不冒烟了,快帮我倒炉筒子。”
  柯东就帮她倒炉筒子,果然里面都是炉灰。倒完炉筒子,方华又说炉膛太大,费煤。又支使柯东套炉子。柯东见他家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就从对门借了一张锨,拿一个编制袋从外面装回来半袋子土,和成泥。又砸了几个瓶子掺在泥里,把炉膛套小。然后,又把院子里一袋一袋的煤渣子规整一遍。柯东干得十分卖力,他等待着方华犒赏。然而,到夜里,方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无论柯东哀求还是用强都不能成功。柯东生气了,方华就像哄小孩子似的,说:“小宝贝儿,别生气!等咱们结婚了,你想怎办就怎么办!”事后,柯东才明白,原来方华是让自己给她干活,自己还傻乎乎地想好事呢!
  
  来年,柯东还记得那是九五年九月二十九日。国庆节刚刚放假,绝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柯东和一些离家较远的学生没有回家,他们打算在学校过国庆节。无所事事的他们,白天就在那座小县城里到处闲逛。柯东就想:“不知方华回家没?要是她也没回家,自己应该去找她玩。可惜,跟她联系不上。”到了中午,他们回学校吃午饭。却见方华已经在学校里等他了。柯东顿时万分欣喜,想:“这大概就叫心想事成吧。我想她她就来了。”然而,柯东那刚刚冒出来的高兴劲儿,却被方华的眼泪给湮灭了。方华哭着说,她母亲病重了,要他去帮忙处理。
  柯东便匆匆地收拾一下,就随方华走了。到了方华家发现,方华的母亲病得非常严重,人已经快不行了。而医院却因他们交不起定金,拒绝其住院治疗。同时,房东又担心方华的母亲死在他的房子里,正逼他们搬家。方华的母亲、方华、方华的妹妹方红,三个无助的女人,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柯东问方华:“你妈病成这样,怎么不通知亲戚呢?让他们来帮帮忙!”方华说:“哪有什么亲戚!”柯东说:“老家?老家那还没亲戚吗?”方华说:“老家的亲戚都白搭!”
  柯东想:“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假。”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男子汉的气概。他想:“我是方家大女婿,方家的事情,我责无旁贷。”他果断地说:“我回家搞钱!”事后,柯东常常想,自己当时还不到十八周岁,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他常常为自己当时勇气而自豪。
  柯东回到家里,把情况对他父亲说了,要他父亲到信用社帮他借五千块钱,因为他还不够十八周岁,没资格到银行贷款。他父亲不同意。柯东说,将来方华嫁到咱们家不要彩礼钱、衣裳钱、房子钱,现在这五千块钱正好抵消那些钱。他父亲说:“我供你念完书就花了不少钱,你以后啥钱也别想要。”柯东气得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柯东的母亲说:“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帮他去借钱,将来也不用你还。他们小两口还。你只是帮忙借。”老头子说:“咱们现在还欠着信用社的钱呢!我去借,人家还能借给咱们吗?”老婆儿说:“你去借。人家不借柯东也就死心了。”
  父子俩儿去了信用社,柯东的父亲唯唯诺诺地说明了情况。柯东对信用社主任说:“再有一年,我就师范毕业了。毕业后,我就当老师,挣工资了。我会首先还钱的。我决不食言!”
  世界上真有好人呀!那位金主任三十出头的样子,不但长得很英俊,办起事来也豁达热情,他竟答应了柯东的借款请求。柯东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位金主任——金书城的大恩大德。
  第二天,柯东带着借来的五千块钱去了县城,帮方华的母亲入了院。检查的结果是肝癌晚期,没救了。此时,十一假期结束,柯东给学校班主任打电话,谎称自己的母亲病了(其实是丈母娘病了),需要请假在家照顾几日,得到批准后,他就安心了。
  方华的母亲似乎知道自己不行了,就不配合治疗,盼望自己早点死,好给两个孩子省点钱。病魔也遂她的愿,加紧攻击她,几天的功夫,就把她的命夺走了。
  方华母亲的尸体停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已经两天了。火葬场总说,排不上号。柯东急得干瞪眼没办法。后来,管理太平间的人给他指点迷津,说:“你买一条烟给火葬场的管理员送去,说不定就能排上号了。”柯东按照他的指点去做,果然成功。
  柯东和方家姐妹一行三人回老家安葬老人的骨灰。他们担心班车拒绝他们乘坐,就将骨灰盒藏在一个口袋里,便顺利回到了老家。方家姐妹引着柯东来到了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到了一处新盖的房子前,说这里就是她们曾经的家。她们母亲为了供方红念书,就将房子卖给了她们的伯父,她们才搬到县城的。如今,伯父已经将老房子拆了,又在原址上盖了这处新房子。又说,老房子卖了三千元,伯父只给了两千元。她们这次回来还要索回欠款。
  那新房子没有装修,空着。紧挨着新房子的东面还有一家,就是方华的伯父家。方华引柯东进了那院,从屋里走出来一个邋遢女人,看见了方华就阴沉脸色。方华叫了声“大娘”,那女人只是“哼”了一声。方华说:“我妈没了,我们回来安葬她。待会儿走时,我想把那一千块钱拿上。方红念高中,正需要钱。”那女人对于方华母亲的死,没有任何反应。但一听说要钱,立即愤怒了。“没钱!你那个死大爷,整个一个窝囊废,一年一年的,一个钱也挣不来。你那个死二哥(其实是她儿子),和他那个死爹一个德行,不干个经儿,一年一年在外头,也拿不回个钱来。没钱!”
  柯东知道:方家姐妹那样懦弱,不可能从这个毫无同情之心的女人手里,要出一分钱。见院子里有一张挖锨,走过去拿在手里,对方华说:“走吧!去坟茔地。”
  在南山脚下,一块玉米地的边上,有一颗孤坟。方华指着坟说:“就是这个。”又说:“我大爷说,我爸是横死的(意外事故),不让入祖坟。所以就埋在这。这地也是我们的,我大爷他们白种,啥都不给我们。”
  柯东没有说话,就在坟旁挖了起来,很快就露出了棺材。柯东就把方华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去埋好,一场葬礼就结束了。
  
  回到县城,方华就病了。柯东就找房东商量,能不能再续租半年。房东见他们可怜,而且那女人也没死在他的房子里,就答应了。
  柯东悉心照顾方华。到了夜晚,他们就睡在一个被窝里。方华问柯东有避孕套吗。柯东说没有。方华就哭着说,真的对不起,要是意外怀孕了,咱们可能被学校开除。真的不行。尽管方华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但她却十分的坚决。柯东只好忍者。第二天,柯东也不知道到哪里能搞到避孕套,他们竟忍耐了两夜。多年后,柯东还对方华的自控能力表示钦佩。但他也发现:方华似乎从来就没有过激情、冲动或者说性欲。她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她的性情永远是平淡的。她生活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节省每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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