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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七十九

作品名称:复原器官的述说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22-04-28 10:32:47      字数:4047

  “是啊!”靳池叹息了一声,“我倒不是说人家养父养母对她不好,主要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对不起女儿。”靳池看了郝德斌一眼,无奈地说:“女儿的追悼会是见最后一面,再不参加,还是妈妈吗……”靳池突然说,“咱们是不是在老家给女儿买一块墓地,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
  “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儿呢,等咱们退休后回到老家,也方便去看她。”
  “这事儿要抓紧办。我想,在郝婵的遗体火化后,直接安葬,入土为安。”
  “我看行。不过……”郝德斌有些担心地说,“就是怕时间太紧,来不急。”
  “你给大爷(yi音,天沽人对伯父的称呼)打个电话,让他们在那边帮忙抓紧办一下。”
  “我看这样可以。”郝德斌又问,“咱们要不要给郝婵举行一个仪式?”
  “举行个仪式当然好,只是这种事,不知道人家公安局的会不会同意。”
  “我想没什么问题,她毕竟是受害人。”郝德斌觉得公安局应该不会反对,“我给他们回电话的时候,顺便问问,如果同意我们就办,不同意,就不强求。你看怎么样?”
  “行,就按你说的去办。”
  “你吃完饭就给主任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同意。”
  “这么着急啊?”
  “倒不是我着急,那边的公安局等我的回话呢。”
  “好吧?”靳池撂下正端着的碗,“你请假了吗?”
  “请完了——正好赶上我们那这些日子不算太忙,再说还有李副主任盯着呢。”
  “你给谁打的电话?”
  “基地邢主任——怎么,你也想……”
  “他同意了你的假,我再给他打电话就不用再啰嗦了。”靳池和郝德斌同属一个基地,郝德斌是一个课题组的一把手,靳池是另一个课题组的副手,同属邢主任领导。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邢主任很客气地说,“你家老郝给我打电话请假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你也会请假,我跟他说一起批了就得了,他说那样不好,还是让你亲自打电话请假的好。你看你们老郝,说话办事儿想的就是周到。不过,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同事了,以后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谢谢邢主任的照顾和关怀!”
  “又来了——说吧什么时间走?”
  “具体时间暂时还定不下来,得听老家公安局的,一得到消息我们马上向你汇报。”
  “好吧!我这批准了。时间由你们来定,走的时候就不用打电话了。好!再见!”
  “你怎么不定时间呢?”
  靳池笑着对郝德斌说:“我看你也是糊涂了,老家那面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咱们定时间有嘛用。”靳池催促郝德斌,“你赶紧给老家打电话,把那边的事定下来,咱们这也好安排。”
  郝德斌先给魏民打电话,说明了可以和爱人一起回去参加女儿的追悼会,得到通知立即动身。顺便问了一声能否给郝婵开个追悼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撂下电话后郝德斌又给哥哥打,请哥哥操办给郝婵买墓地和举行追悼会的事宜。“你跟重案大队的商量,适宜什么规格的就按什么规格来办。”他强调道,“不要搞特殊,随着咱们那边的档次,太冒尖让人说闲话。也别舍不得花钱,要不然太委屈闺女了。”
   郝德财撂下弟弟的电话,一刻也不敢耽搁。把三个儿子和郝霞叫到了家里:“你们伯伯(bai音)既然把这事儿交给了我们,就要尽心尽力,把小婵的事儿办好,送好最后一程。”
   “小婵的岁数太小,规格不能定的太高。”郝德财的大儿子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如果太低了,又有点委屈她了,终归先走为大,以我的意见,就按咱这一般的规格,既不张扬,也对得起她。”
   “告诉不告诉老裘家?”郝德财问道。
   “当然得告诉。”老大很肯定地说,“郝婵的孩子还在他们家看着呢,那是郝婵唯一的骨血,你不告诉他们,孩子怎么参加。”
   “要我说,咱们把孩子要过来,咱们养着。”老二愤愤地说道。
   “话不能那么说。”郝德财说道,“咱们两家是世交,怎么也得咕噜点儿面子。不管怎么说,那孩子也是老裘家的后代,不管裘逸安多不作下,孩子是无辜的。”
  “他的孩子,哼……”老二气不忿地说,“杀了孩子妈妈,配吗?”
  “这件事儿,咱们就不要自己跟自己较劲儿了。”老大说道,“等咱伯伯回来,有嘛主意由他们拿,咱说了也不算。”
  “只要一得到重案大队的准确消息,马上给你伯伯打电话,叫他们马上过来。”郝德财再次跟三个儿子强调,“千万记住了,这事不能马虎,一定要办好了。”郝德财的声音突然变得暗淡起来,“小婵从小就丢了,到了那么一个穷地界儿,受了那么多的罪,就够苦的了;又遇到这种事儿,惨得不能再惨了,这点儿事儿再办不好,可真就对不起她了。谁都有走的那一天,等将来都聚集在地下,也好相见。”
  一切准备都在顺利进行,郝德财带领着三个儿子为郝婵买墓地和准备追悼会。时间和地点定下来,郝德斌两口子买了车票,急急忙忙地往天沽市赶。
  医院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着裘逸安执行死刑的那一天就做移植手术。
  
  七十九
  
  柳青,不,山花,喔,对了,还是应该叫郝婵?三个名字,代表着三个不同的阶段,这三个阶段遇到了不同的人,是在不同人的陪伴下度过的。是命运让她走过了这三个不同的阶段,经历了不同的历程,造成不同的结果?还是她生身父母和养父母为她选择的这三条不同的道路,亦或是在她自己被动的选择中,造成三种不同的结局?这一切谁都再无法改变,一切虽然无情,却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随着郝婵鲜活生命的结束,都已不重要了。
  让郝婵改变命运,遭此横祸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是那两个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还是她最爱的裘逸安?在人生的道路上,有时候选择权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管是主动的选择,还是被动的驱使,其中客观条件的干扰是不可忽视的。都说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可是在很多情况下,自己又很难做主,很多突发事件在降临时,根本就不给或者不允许选择的时间和权力。
  不管是唯物论也好,还是唯心论也罢,都不是老百姓关心的,他们不是哲学家,关心最多的还是每天的生活,柴米油盐的日子怎么过。用普通人,朴素的眼光看待,不管是郝婵也好,山花也罢,即使改名为柳青,这一切是不是命运的安排,一名普通的凡人能否改变或违背?这不是宿命论在作怪,而是普通老百姓最简单,最朴素的看法。
  在追悼会上究竟该叫那个名字呢?这让郝德财为了难。他不能拿主意,只可给弟弟郝德斌打电话,郝德斌毫不犹豫地说:“用郝婵,只能用郝婵!”
  郝德财觉得弟弟有点武断,为了稳妥,还是应该听听山鹰的意见。郝德财让大儿子开车,来到为山鹰做移植手术的医院。移植手术还没进行,郝德财在普通病房见到了山鹰,问了下简单的情况,便把话拉到了在追悼会上该用哪个名字的事上来。
  这的确给山鹰出了一个大难题。按道理来说,柳青是合法的名字,被害时的姓名是柳青,追悼会上也应该用这个名字。可是他又觉得有些不妥,郝德斌毕竟是柳青的亲生父亲,在追悼会上用郝婵这个名字,体现的是失散二十年的父女相认,阴阳两隔的相见,同样是一种归宿。
  郝德财明白山鹰为难,应该给他考虑的时间,不能着急但有必要给点儿提示:“按照咱们中国的传统观念,叶落是要归根的……”
  山鹰当然明白,郝姓是妹妹的生身之姓,在血缘上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她是郝德斌的女儿,郝婵是她的真名实姓,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现在人不在了,应该恢复她的本姓。他是父母的儿子,对父母的为人是了解的,以父母的品德,一定会支持。山鹰对郝德财说:“老伯父,我觉得叫郝婵最合适。”
  山鹰的话让郝德财很是感动,他伸手握住山鹰的手说:“谢谢你们的体凉和理解,代我向你的爸爸妈妈问好,替我谢谢他们!”
  命运,什么是命运,人生真的有命运并受命运的支配吗?这个问题回答得了,还是回答不了,回答得了又由谁来回答?
  
  郝婵的遗体在追悼会的前一天就转移到了殡仪馆。阴道是女人的标志,复原则代表郝婵是一个完整的人,在人格和名誉上得到尊重,找回自己的尊严,更是对传统观念的尊重。魏民心情暗淡的把被裘逸安挖下来的,柳青的阴道交给殡仪馆的美容师。美容化妆师得知魏民交给她的东西竟然是女性的阴道后吓了一跳,她从事遗体美容化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而荒唐的事,她简直不管相信,这个与人体融在一起,体现女人美的珍贵之物,怎么会被份离开。美容师感到惶恐,处于女人的本能,满脸恐惧的她慌乱地掖回魏民的手中,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不解地看着魏民,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你不要奇怪,也不必害怕。”魏民把装着柳青阴道的塑料袋放在柳青的遗体上,“这是从她身上挖出来的,一定要仔细的复原在原来的位置,做到最大程度的完美,让她以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女人,带着尊严,满意得走。”
  化妆师明白了,却搞不清楚,谁都知道,阴道对女人意味着是什么,为什么要挖出来?然而这种疑问只能遗存在心里,她知道不能问,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很多事儿搞清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追悼会如期举行。郝德斌靳池夫妇到了,山鹰代替他的父母到了,郝德财带领着全家男女老少都到了,郝霞带着他的儿子也到了。在参加追悼会的人中,最受人们关注的则是郝婵的弟弟郝瑞。郝瑞从没听父母及老人们说过自己还有个姐姐,在参加追悼会的前一天晚上才听爸爸和妈妈说起,才知道姐姐是二十年前被人贩子抢走,如今竟然被人杀害了。
  郝瑞想不到自己和姐姐竟然在这种场景见面。这是姐弟俩的第一次见面,更是最后一次见面。这唯一的一次竟然是阴阳两隔,面对的竟然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喊一声姐姐都听不到回应,可是他多想听到姐姐喊他一声弟弟。他知道对姐姐说什么都不会听到,但是要喊姐姐,一定能够听到。
  向孝梅抱着孩子早早地就赶到了殡仪馆。当初她去抱这孩子,完全是出于一种为了满足自尊心的愿望,过一过当奶奶的瘾。她照顾这个孩子真是尽心尽力,抱在怀里怕摔着,捧在手心怕托举不稳,而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在向孝梅的眼里这个孩子就是她的亲孙女,她要照顾的比亲生孙女还胜过几分。
  奇迹总是在无意间发生。明知故问的赵婶竟然指着孩子,神神秘秘地问向孝梅:“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吗?”赵婶儿的玩笑让向孝梅十分恼火,嘟噜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她。赵婶看着满脸不高兴地向孝梅故意逗她:“你在心里一定会说我明知故问,是吧?我告诉你,我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站稳了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是裘逸安的,是你的亲孙女。”
  向孝梅没想到赵婶会用这么歹毒的方法来找乐,张嘴骂道:“你个缺德带冒烟的,别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到这来拿我老太太寻开心,看我没孙女成心来恶心我。你妈妈怎么生出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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