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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作品名称:人约黄昏后      作者:独钓清波      发布时间:2022-04-26 18:25:06      字数:3840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三个女人虽然没有像唱戏那样热闹,但也是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地就唠到太阳下山了。
  我对秀珍和张姐说:“今天咱那也不去了,就在家吃,咱姐仨接着聊。”
  张姐点头道:“好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给李江和点儿长打个电话,让他俩也过来。”我提议道。
  秀珍给李江和点儿长打电话过去,让他们也过来吃饭。点儿长说酒店太忙走不开,倒是李江说太好了,好久没有在家吃饭了,都不知道家里的饭是啥味道了,话语间充满了心酸的味道。
  做厨房家务是女人的拿手戏,也就是用了一个多小时的工夫就做了六个菜:土豆泥、肉焖豆角、鸡蛋炒木耳、煎炸黄花鱼,干豆腐炒辣椒、一盆素拌凉菜还有几颗大白菜叶和一小碗炸鸡蛋酱。
  秀珍过去喊老爸老妈过来吃饭,老爸摆摆手说不和我们一起吃了,给他老两口儿盛点儿过去他们在那屋吃,不打扰我们说话了。
  不大一会儿李江到了,还买了一大兜子水果和一只帽儿山王老大烧鸡,又拎了几瓶啤酒。
  我把老伴儿喊出来吃饭,老伴儿不想打扰我们三个人说话,从公园回来后打了声招呼,就躲到房间里看书去了。
  大家围桌坐下。李江看到大白菜叶,伸手就拿,秀珍拍了一下他的手:“洗手了吗?”
  李江笑了一下,说:“完了,这回不自由了。”
  我想起了陈大厚的事儿,就问李江不记恨他吗。
  李江道:“记恨啥呀,那都是年轻不懂事儿的时候干的,再说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还有啥恨不恨的,后来一听说陈大厚的事儿,我还觉得他挺可怜的。”说完接过秀珍替他包好的饭包咬了一口,晃着脑袋道,“这就是小时候妈妈的味道,真是太好吃了,多少年没有吃过了,自从做生意就把这味道忘了。”
  李江三口两口地把大饭包送到肚子里,这才说起了陈大厚。
  原来陈大厚的姐夫退休后不久,陈大厚就被撵回家了,那时他已经三十五六岁了,他一不会种地,二没手艺,三又不肯出力,整天的像个二流子一样,东游西逛招猫逗狗。他父母为了他真是操碎了心,就想赶紧给他成个家,用媳妇拴住他。可农村和城里不一样,那时候的农村,谁家的姑娘要是二十岁前还嫁不出去,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家庭有问题,这样的姑娘没人敢要。所以陈大厚要想找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大姑娘,那简直比让老母猪爬树还难,最关键的还是他的长相太吓人,别说是姑娘,就是寡妇也不愿意嫁给他。最后他的父母没招了,只能降低条件,除了精神病和作风不好的,离婚的也行、寡妇带孩子的也行……最后是只要能和陈大厚过日子的是女人就行。虽然门槛一降再降,但是上门说亲的还是太少了,就是有,最后女方一看他的长相,也都拉倒了。
  就在陈大厚的父母对儿子的婚事不抱任何幻想的时候,该着陈大厚送走狗屎运迎来桃花开,一个女人自动送上门来。
  七月的一天傍晌,陈大厚在邻村一个酒肉朋友家喝完酒往家走。当他走到一大片苞米地的时候酒劲上来了,他把上衣脱下来,往苞米地的垄沟一铺,倒头就睡。
  这一觉可就睡到了太阳西沉宿鸟归巢,酣睡中的渴了四处找水喝,正当他渴的抓心挠肺的时候,突然发现前边不远处有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他心中大喜过望,赶紧往前跑。跑着跑着天空下起了雨,那雨水落在他的头上嘴里,他吧嗒吧嗒嘴,还有一股尿臊味,他站住一看,大河不见了,只见头顶上有一只大蛇向下吐口水,
  他吓得一激灵醒了,睁眼一看。只见一个人正对着他,隔着一垄苞米向他脑袋上哧尿。这个人一边尿还一边扭着身子歪着头看着身后。陈大厚嗷的一声坐起来,那人吓得一哆嗦,激灵灵地回头一看,正好跟陈大厚打了个照面,吓得妈呀一声,提着裤子连滚带爬的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有鬼啊!有鬼啊!”
  陈大厚脑瓜仁儿还有点疼,他用衣服擦着脑袋上的尿水站起来,恨恨地骂道:“你才是鬼呢,你们全家都是鬼,咋不吓死你呢。”他踢了一下苞米杆,解开腰带在刚才那人撒尿的地方撒了泡尿,一边尿一边嘟囔,“娘的,在这儿睡觉都能碰上撒尿的,真是够倒霉的,这要是个大姑娘小媳妇还行,老子就地把她变成我媳妇,娘的,碰上个虎老爷们儿,呸!呸!真是够他娘的倒霉。”他一边骂一边系着裤子往苞米地外边走。
  刚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好像有动静,他转身一看,吓得是三魂出窍六佛升天。只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半仰半坐在垄沟里,此时正冲着他一个劲儿地点头,还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和刚才那个被他吓跑的男人一样,妈呀一声,转身跟头把式的往苞米地外边跑,谁知道他吓得没看脚下,刚迈两步就被乱草绊了个跟头,这一摔到把他摔醒酒了。他站在原地心里琢磨:“不对啊,刚才那个小子是被我吓跑的,那这个东西不可能是鬼啊。”想到这他来了胆子,嘴里说道,“我他妈的就是恶鬼,鬼都得怕我。”只见他把上衣往肩上一搭,弯腰捡起一块土勒坷,转身弯着腰慢慢地向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东西走去。近前一听好像是女人的声音,他立刻来了精神,伸手撩开散乱的毛发,一看,还真是个女人。
  只见这女人的两只手和两只脚都被绑上了,嘴里还塞着破布。他蹲下仔细打量这女人,这女人脸上弄得像花猫似的看不清五官。那女人见陈大厚看她,就使劲地蹬着双脚,脑袋直晃嘴里呜呜地叫着。陈大厚感觉身上发热脑袋发胀,他把破背心子从头上薅下来,光着膀子蹲在一边琢磨该怎么办。两口烟的功夫,他好像下了决心,一咬牙伸手把女人嘴里的破布拽出来,又一下子把那女人按倒在地上,一偏腿把女人骑到身下:“你是嘎哈的,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女人一边哭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是谁把你绑起来的,你是嘎哈的?”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领。
  女人还是哭。
  他急了,一使劲,刺啦一声,女人的衣领被扯开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他突地感到一阵眩晕,嘴角急速地抖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身下的女人一边拼命地蹬腿反抗,一边操着外地口音喊道:“大哥,求求你了。”
  陈大厚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赶紧松开手把脸转过去咽了口唾沫,沙哑着嗓子提高了声音:“你倒是说话啊,天都黑了,我可不在这陪你哭了,我要回家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说完站起身来。
  “大哥你等等。”女人用被绑着的胳膊挡住了前胸。
  “啊,你是人呐,到底咋的了,说吧。”他努力地镇定了一下,两手掐腰,摆出当年在公社当治安员时的架势。
  “大哥,你能先给我点儿吃的吗,我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女人看着陈大厚恳求道。
  他环顾一下四周:“在这上哪弄吃的啊!你家在跟前儿吗,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女人摇摇头:“我家不在这,我是被那个人骗来的,大哥,这是哪呀?”
  他挠了挠秃头,在原地转了个圈,金鱼眼睛卡巴卡巴,说:“这样吧,我家离这不远,你要是不怕我害你,你就跟我走,上我家让我妈给你做吃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女人在后边蹑蹑地说:“大哥你把我解开呀。”
  他又一拍秃头,过去给女人解开绳子,说,“你愿意跑就跑,我绝不追你,你要是不跑就和我回家,明天你愿意哪儿去就哪儿去,我不拦你。”
  “大哥我已经饿的走不动了。”
  他想了想,又看看四周,然后蹲下:“我背你吧,谁让我赶上了呢。”
  女人在陈大厚的背上散发出异性的气息,柔软的胸部在他的背上肆无忌惮地搓揉着,垂下的长发在他脖子上若有若无地抚弄着。他感到的血压有点上升,裆下也开始隐隐胀痛。这也难怪,他活了快半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和女人“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呢。他抬头看了看,前边已经看见村头的灯光了,他在心里叹口气骂自己刚才胆子太小了,行,好人做到底吧。
  进了村子天已经黑了,大街上看不到人影,只有零星的狗叫声。
  他躲躲闪闪地把女人背进了自己的屋子,告诉女人先在这等着,他去弄吃的,临出门时把门反扣上,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爸妈的屋子。
  陈大厚爸坐在小板凳上编土篮子,他妈坐在炕上纳鞋底,看见他进来,老太太埋怨道:“都奔四十岁的人了,自己还不知道愁得慌,一天到晚的四处摇逛,这都啥乾儿了才回来。”
  陈大厚冲着他妈一笑。别看这小子长得那样,可他是个孝子,他神秘地说:“妈,你老别急,媳妇有了!”
  “有了?在哪呢?”老太太一听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急忙欠起屁股问道。
  老头儿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伸长了脖子,栽愣着耳朵。
  “在我屋里呐。”
  老太太一听,放下欠起的屁股坐回炕上,用锥子在头上划了划:“又喝多了吧?”
  老头儿也收回身子,低着头叹了口气:“还没醒酒啊,这是做酒梦啊?”
  陈大厚一看爸妈不信,就小声地把事情的大概地说了一遍。
  老太太将信将疑地问:“你说这个女人是被拐的?”
  “嗯!”他肯定地点点头。
  老太太一听赶紧问老头儿:“老头子,你看咋办?”
  “好人坏人咱还不知道……”老头儿闷声闷气地说道。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鞋底子,一拧腚儿下地趿拉着鞋,说:“我过去看看。”
  陈大厚让老太太找两件干净衣服,自己又到外屋拿了两个窝头和一碗咸菜,领着老太太来到他的屋子里。
  此时那个被陈大厚背回来的女人,正坐在炕沿儿上发呆,听到门响赶紧站起来,看到陈大厚后边跟着一个老太太,她一下子跪下去,给老太太磕头,道:“婶子救我。”
  老太太赶紧把那女人扶起来坐到炕上,冲着陈大厚:“瞅啥呢?还不撒愣儿地去打盆水。”
  那女人一眼看见炕上陈大厚放下的窝头和咸菜,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陈大厚赶紧到外屋舀了一瓢凉水递过去,又端了一盆水放在炕上。
  老太太看那女人的吃相直抹眼泪,嘴里一个劲儿地叨咕:“罪过啊,看把孩子饿成啥样了,慢点吃还有呢。”
  那女人吃完窝头洗完脸,冲着老太太和陈大厚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大厚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女人,嘴角开始颤抖,哈喇子就要流出来了。
  老太太一看他这模样赶紧拍了他一下:“瞅啥,麻溜地快点儿出去!”
  陈大厚两眼盯着那女人问老太太:“嘎哈呀?”
  “让你出去,你就麻溜地出去。”老太太使劲推了他一把。
  陈大厚这才不情愿地往外走,临出门还没忘回过头来,使劲儿地盯了那女人一眼,嘿嘿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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